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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是度支部,还有邮传部,外人传闻,这邮传部也是袁大人的私人部,银子是想提就提,臣就是不想听见,可这风都顺着墙缝眼窜到了陆军部了。”
邮传部作为整个国家各种资源整合下成立的超级部门,总揽铁路,邮政,船政,渔政,交通,盐运等等大权,样样都是肥的流油的实缺,在海关被英国人控制地情况下,每年千万两的税银让其一跃成为整个帝国最引以为赖的财政来源,同样无独有偶的是,邮传部尚书陈壁恰恰是个铁杆袁党。
听完叶开的话,载沣深深地往喉咙里压了一口气,既有分析过后的豁然开朗,又难以遏制的产生一种沉重感,在这两种情绪此起彼伏下,内心深处反复回荡着一句话袁世凯啊袁世凯,你的手究竟伸的有多长。
“所以臣觉得摄政王应该在邮传部和度支部上下功夫,一来没了财源,整个北洋集团必然伤筋动骨,二来正所谓财大气粗,咱们也有和袁党继续周旋的余地。”叶开接着在这个问题狠追猛打,不断地给载沣加压。
“本王知道了,你接着说。”话说到这份上,载沣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臣第二件要说的是京畿的事。”按照心中预先想好的那样,叶开接着调转枪口,射向下一个靶子,“自古以来,京畿就是国之首重,天子御土。而首府天津拱卫京师,更是重中之重,所以臣要说的是直隶总督。”
“你说的是杨士襄?”载沣想了想,说道。
直隶总督乃清廷八大总督之首,重要性不言而喻,关于这位直隶总督大人的名字,叶开始终奉行着点到为止的原则,没有直接点破。
“总督大人出身北洋,而这北洋军恰恰驻扎在直隶省各要处,若是天有不测风云,革命党造其反来,他究竟拱卫的是咱们皇上摄政王,还是他直隶总督府、他一帮居心叵测的袁党。”
叶开接着说着,在这个问题上他充分发挥想象的空间,甚至不介意拿革命党来为自己摇旗呐喊,这对载沣来说无疑又是一件天大的头痛事。
“总督大人不能为咱们所用,那倒不如不用,毕竟卧榻之侧,若睡在身边的不是忠犬,而是一匹豺狼,早晚咬起主人来。”叶开的话继续小心翼翼地拨弄着载沣的神经。
“知道了。。。”良久,载沣才慢慢开口回复,脸上沉了下来,叶开不知道前者此时此刻正在想什么,但唯一确定是,他的心境绝不像表面那样波澜不惊,叶开想的没错,载沣在前者精心营造的紧迫节奏中,已经有些难以为继,最后只得发出了近似无声的叹息。
“还有什么见解,你接着说吧。”
到了收官的环节,这是叶开最引以为重的时刻,同时也是表演最卖力的时刻“臣最后要说的是。。。”话到这里,叶开的脸上忽然蒙上一层惶恐的面纱,战战兢兢的道“臣不敢说!”
“无妨,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吧,这里就你和我两个人。”载沣摆了摆手。
“那臣就斗胆进言,臣要说的这位现在就坐在军机处的班房里。”
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表现是否过分浮夸,但叶开的话却是如同一剂封在胶囊里的猛药,用的是一种极为隐晦的却又摸得清的方式,他等待着载沣的回应。
“你不用遮遮掩掩的了。。。”载沣直截了当的说道“你说的是庆…亲王…奕…劻吧。”
叶开微微颔首,谈起这位宗室王爷的发家史,连叶开都不得不佩服,能从爵位最低的不入八分辅国公,一跃成为清代敕封的最后一位铁…帽…子…王,奕…劻的升迁的速度堪比乘电梯。
作为军机处的领班军机大臣,奕…劻对金钱似乎有着深入骨髓的癖好,在他的任上,官员的升迁真正做到了市场化运营,明码标价不说,甚至还有竞拍的部分,时人讥讽之为“庆记公司”,就是这样一个权势熏天资历最老的皇族重臣,让有颗后世之心的叶开既好气又好笑。
有意思的是,这位被贴上贪腐昏庸标签的清朝奸相,却公然鼓吹君主立宪,甚至对美国的三权分立大感兴趣,让叶开不得不感叹历史人物果然不是一成不变的脸谱,靠着立宪派的支持,靠着袁世凯的北洋,更靠着自己步步为营,圆滑处世的外壳,奕…劻慢慢爬到了权力的最登峰。
“奕…劻的事不要再提了。”出人意料,载沣说出了这样的话。
“是”叶开依旧恭顺的回答着,但这次的回答明显弱了很多。
奕…劻的行径载沣如何不知,在叶开提到的那一刻,他心中同样激起了惊涛骇浪,可是在惊涛骇浪又能怎样,慢慢沉静下来的载沣油然而生一种深深无力感,贪…污?整个大清国有谁不贪?但是,退一万步他毕竟是皇族中辈分最老的亲王,在整个皇族都被权力弄得支离破碎的时刻,觉罗家内不能有新的裂缝了,同样,羸弱的帝国也再经不起一次最高层的大动荡,就像溺在水里的人,需要的是救生圈,而不是一把匕首或者巨石。
“我知道你心里不平,我不是信他,我确实应该恨他。”载沣的话突然变得虚无缥缈起来,他抬起头来,目光仿佛穿透了御花园的花花草草,穿透了高耸的紫禁城围墙,向无穷远处延伸,汉人,洋人,八旗,革命党。。。各色各样的人在他的眼中出现又消失,最后,他转过身来,目光对着叶开,留下深深的叹息声“但恨又如何,咱们大清国不能再让别人恨了。”
“良弼说过,摄政王想做的良弼都照办,摄政王高瞻远瞩,眼里面有良弼看不到的东西,良弼现在不明白,但良弼知道摄政王归根结地是为了咱们大清国。”
戏有演砸的危险,知道今天的计划不能再按照剧本进行下去了,叶开不得不用这句话来补救。
载沣点了点头,手抚上了发酸的额头,随即挥挥手。
“你退下吧”
有些疲累地看着叶开离去的背影,载沣同样心中有些不忍,但是作为帝国的守院人,为了皇室的尊严和利益,权衡利弊他不得以做出这样的决定。
然而不管载沣如何想,出于完全相反的目的,一双黑暗中的眼睛,正在御花园某个角落里,悄悄打量着两人的一举一动。
第十六章 处境尴尬的候补太后()
(第一更,抱歉评论实在有些影响心情,我想这位书友可能理解有偏差,这书绝不是为某族某朝招魂洗白,如果是的话绝不会有第十三章,只是想通过一个穿越者的眼光,回到中国帝制时代结束前最后三年,看看到底是什么将其送入了坟墓,至于主角选择这样的身份设定,纯粹是为了方便和权谋考虑,关于的内容走向欢迎大家伙随时和我交流讨论,如果实在不喜,抱歉滑沥沥只能说一味不能爽百口,永远感谢每一位书友的理解和支持,谢谢。)
“看清是谁了吗?”
“回太后的话,好像是个叫良弼的。”
“良弼?说了些什么?”
“隔得太远,他们说的什么奴才们没听清。”
。。。。。
“没听清?要你们有什么用!”
突如其来的呵斥声,如同一道晴空霹雳般,在耳边轰然作响,太监们趴在地上的头搁得更低了,一个个噤如寒蝉般,口中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
“奴才无能!请太后恕罪!”
说完就是一道道沉闷作响的磕头声,脑袋砸在地板上都是实打实的,生怕降罪下来,他们的脑袋不保连磕头的机会也没了,一个个都是十分卖力,说来也奇怪,主子的最近脾气可是越来越大,动不动就是摔着摔那,按道理主子晋封了太后,确实应该高兴啊,可怎么一天到晚都是坐立不安的,一帮惹了大祸的太监们谁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身上的冷汗直冒,太监们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用最细密的余光打量着帷幔后的那个朦胧的人影,良久,才听见一道冰冷的呵斥声。
“你们都退下吧!”
一个个如释重负的喘了口气,太监们站起身来,用最快的速度退出去,大门被轻轻合上,屋子内重新被灰暗笼罩。
在那道帷幕后面,站着一道萧索的人影,此刻,她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面前明黄色的太后御衣上,一束亮光从窗户的狭缝中投射进来,那件曾经代表着无上权力和尊荣的衣服反射出充人眼球的光辉,她久久伫立,手轻轻在抚在上面,一寸寸的摩挲,放佛要和自己融合一体。
穿着一身素色的常服,头发在脑后自由披散着,一帮宫女恭敬地站在面前,等待着为午觉后的主子梳洗打扮,但是一连串的坏消息接踵而至让她完全提不起心思,在大发一通脾气之后,头发甚至有些凌乱。
自从搬进了长春宫,更高的礼仪规格和最优越的生活待遇并没有让这里的新主人隆裕太后有半点喜悦,相反,这位年轻太后就仿佛时时刻刻活在噩梦和阴影里,日子过的没有一点换是,至于这噩梦的源头,就是那位代君摄政,奉命监国的大清摄政王。
一个月前,大行皇帝和大行皇太后先后驾崩,丈夫和婆婆的死去没有让隆裕流露出哪怕一点点的悲伤,相反,却有一种病态般的畅快感,在那段充当大清国皇后和大清国第一儿媳的日子,她的寝宫宛若冷宫,而造成这一切悲剧的就是她那位高高在上的姑妈兼婆婆,她没有办法忘怀1889年的那一天,一声命令宣她入宫,人生就此改变,皇后的宝座还未坐稳,之后的遭遇让她如梦初醒,似乎只是权力机器上一件不大趁手的劣质零件,可以随手抛弃。
正是因为这样,再听到那个女人死去的消息后,隆裕油然而生一种多年媳妇熬成婆的轻松,时光仿佛恍恍惚惚又回到了50年前,太后垂帘与皇叔执政双轨并行的时代。不过她又错了,时移世易一切都变了,隆裕不是慈禧,而载沣也不像奕那样听话,在这一刻她才终于明白自己的命运,光绪皇帝傀儡一生,而她连做傀儡的资格都没有。
“老佛爷啊老佛爷,我就这么不招你待见。”
长长的指套在太后衣冠的领口处停下,色厉内荏在她的脸上也一点点的褪去,她所有的念想都随之慢慢枯萎,轻轻的叹息在房间里缓缓回荡着,无预示着她那至高无上却形如摆设的愤懑心情。
这些充满戏剧化的表情,统统印在一旁的小德张眼里,懂得察言观色的他,知道怎么样把握住向主子献殷勤的时机,作为长春宫四处八司大总管,他是隆裕的心腹。
“太后,您啊不用这么悲观。”小德张不失时机地劝慰道“老佛爷的遗诏上不写着么‘凡遇有重大事宜,须请皇太后懿旨,摄政王面请施行’,就是还惦记着您呢,怕她走后有人欺负您。”
隆裕的回答迅速且毫不留客气“大事?什么算大事?”隆裕冷笑着,她转过身来看着这位红极一时的太监总管,咬牙切齿的道“军机大臣的任免算不算大事?”
隆裕的突然失控让这嘴上圆滑的大太监也一时语塞,他不知道就在今天早上,隆裕太后用商量的口吻向载沣表达了希望东三省总督徐世昌出任军机大臣的想法,然而却遭到了后者的当面驳斥,理直气壮的载沣搬出了慈禧太后的遗诏,讽刺的是他引用的同样是那句话,只不过是截然不同的理解方式。
“我知道老佛爷一直不喜欢我,骂我没用,得不到皇帝的欢心,我也没求着她喜欢。”
隆裕太后叹了一口气,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随后接着说道“可你猜老佛爷咽气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以后勿再使妇人预闻国政,此与本朝家法有违,须严加限制,尤须严防,不得令太监擅权,明末之事可为殷鉴。”
隆裕太后学着慈禧的口吻重复了一遍,话里的意思顺带着狠狠地打了一下小德张的脸,这让后者的脸上有些微微发烫。
小德张咽了一口唾沫,平复了一下心情,小心谨慎的安抚着正在气头上的隆裕太后“太后,当年老佛爷是靠着恭亲王才拿稳了权力,所以咱们在朝中也得都有自己的人,载沣跟咱们不是一条心,可总有人跟怎么一条心。”
听着小德张的话似乎有所转机,隆裕接着问“你说谁?”
“老庆王奕…劻”小德张毫不避讳的指出,“老庆王在皇族里威望最高,又是领班军机大臣,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载沣这么欺负咱们。”
“对对对,还有老庆王,你说的有些道理。”回过神来的隆裕似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老庆王有威望,又有权,又是皇族里的老人。。。可是奕…劻会帮着咱们?”
“帮不帮咱们奴才不知道,但老庆王肯定不会帮着载沣,归根结底还是帮着咱们。”小德张接着说道。
听到这话,隆裕总算舒了一口气,回头看了看站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