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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很好……”这下她无话可说了,这家伙自信到了极点,抓到她的弱点尽情发挥,果然还是生意人的手腕厉害。
既然她这条命是母亲给的,如今为了母亲,她牺牲自己的人生也不算什么。
“那么你答应了?”他眼神灼灼,看得人心慌慌。
然而,柔心却笑了起来,真好笑,她居然觉得好笑,“我能说不吗?面对这么大方的买主,我应该感激得痛哭流涕。”
他一听却猛摇双手,强烈否定这提议,“不用,不用,我并没有特别想看你哭,你还是笑的时候比较好看。”
“你……”她简直哭笑不得,“你好像真有点毛病。”
“不管怎样,在商言商,我得先试用一下。”
“试用?”她眨着疑惑的大眼,阳光透过叶缝洒在她眉间,让她此刻的表情显得又脆弱又迷离。
“嗯!”他一低头,捕捉住那欲言又止的红唇,与其让她说那么多废话,还不如多赚点利息回来。
事实证明,这是一场非常值得的交易,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第五章
傍晚,当巩彦桦和巩薇芬赶到医院,对于傅秋杰的出现都是又惊又喜,没想到大姊的男朋友这么有心,从台北赶到台东来看未来的岳母。
“姊,他就是你男朋友?”巩薇芬脸红红的问:“他看起来很酷耶!”
柔心勉强微笑说:“那只是外表面已,他本人很亲切。”
巩彦桦则是一脸崇拜望着傅秋杰,“呃……傅先生,我们应该怎么称呼你?叫你傅大哥?还是……姊夫?”
“我比较喜欢姊夫,你们呢?”
“姊夫!”巩彦桦和巩薇芬一起喊道,从今天起,他们就多了一个哥哥。
许素绫笑吟吟的望着这几个孩子,都忘了明天就要动手术,人生难得几回快乐时,她真愿意一直这么下去。
“那我就叫你们小柔、小彦、小薇。”傅秋杰一个个喊着,最后转向许素绫,“还有……妈妈。”
“好、好,很好。”许素绫拍拍准女婿的手,笑中带泪。
柔心不想打坏这气氛,任由傅秋杰发挥演技,仿佛他们就是一对恩爱情人。
“妈,等手术结束了,你好好休息几天,我给你办转院到台北去。”傅秋杰早已规划好一切,“到时小柔就不要上班了,白天专心照顾你,把晚上留给我就好。”
“这样好吗?”许素绫并没有想到那么远。
在母亲的注视下,柔心只得先点个头,表示对此赞成。
“妈,你放心,小彦和小薇的事我都考虑了。”傅秋杰转向这对兄妹说:“小彦,你的兵役不能再延了,你乖乖的去当兵,这两年有姊夫在。”
“谢谢姊夫……”巩彦桦感动得又想哭了。
“小薇,你一定得上大学,不要担心学费和妈妈的事情,知道吗?”
“我?我可以吗?”巩薇芬本来打算毕业后就要工作,为这个家贡献一份心力,没想到姊夫给她带来了转机。
“那当然,姊姊有念,你也得念。”傅秋杰颇有一家之主的气势,直接颁布命令,“小彦,等你退伍回来,也得去考技术学院,这年头什么都要有文凭和证照的。”
“是!”巩彦桦其实当初成绩不差,只是从没想过要继续升学,他以为做工就是做工,经过这一,两年的历练,他也希望自己能考上监工执照。
听到这儿,许素绫又是感激、又是迟疑,“阿杰,这样你的负担太重了,你跟小柔又还没结婚,就算你们结婚了,你也没有必要这么做。”
“妈,难道你把我当外人?”傅秋杰拉起许素绫的手,“我在家里是独生子,我妈又过世得早,是你们弥补了我的遗憾,我很高兴我有付出的机会。”
哇!台词佳,表情棒,柔心只能默默说声:赞!
果不其然,傅秋杰这番话深深打动了巩家三人,眼泪都不小心给飙出来了。
“姊夫,我的身体很好,以后你需要捐血,捐肝。捐肺,都请让我出这份力。”
“姊夫,我一定要做你们小孩的保母,每天给他们换尿布、泡牛奶……”
“阿杰,我们小柔太幸福了,能够碰到你这么好的对象……她爸爸如果还在世,也会像我一样感到安慰的……”
众人互相鼓励打气,只有柔心静默无语,她不愿敲碎这个梦,只要她撑得下去,她将全力保护她亲爱的家人。
走出医院,巩彦桦准备骑车载妹妹回家,他们明天还有工作和学业要顾,只能在母亲的手术结束前赶过来,
临走前,巩彦桦特别“交代”说:“姊,你今天晚上不要回家了。”
“你在说什么?”柔心才要开口反驳,巩薇芬也提出具体事实。“对呀!你陪陪姊夫吧!你们记得调好闹钟,明天一早就要来看妈了。”
柔心听了篙直傻眼,“你们……”这么急着把我推销出去?
“好,那你们骑车小心点,有什么事就打手机给我。”傅秋杰刚才已经分发名片,现在巩彦桦和巩薇芬都正式成为他的“下线”。
“姊夫再见,姊再见!”
看自己的弟妹一面倒向傅秋杰,柔心不禁要问,这男人到底有什么法力?不但说服她接受那荒唐的交易,还让她的家人立刻对他“效忠”,太神奇了!
不管怎样,那台小绵羊机车已然离去,傅秋杰理所当然牵起她的手,“走吧!”
“你要带我去哪儿?”柔心立刻感到全身僵硬。
“饭店,我订了一个礼拜,随时可以增减,就看妈的情况如何。”他拿出钥匙准备开车,看她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仿佛变成了一座雕像。
他在她面前摇摇手,“你是不是太累了?”
饭店?一整个礼拜?她都得跟他同房、同床?眼前的问号越来越多,摇晃得她都快眼花了。
“你……今天晚上就要拿我……“试用”?”她脑中出现许多画面,每一幕都让她脸红心跳、濒临崩溃。
“拜托,妈明天就要手术了,我哪有那种心情?”他暂停一下,换个试探的表情问:“如果你很有兴致的话,我也是可以配合的。”
她立刻否认,“我才没兴致!”
“那就算了,改天吧!”他的口气不无遗憾。
两人总算上车,她赶紧自己扣上安全带,免得又受到他的骚扰,没想到他一发动引擎,又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对了,你的排卵期是什么时候?我得算出最好的受孕时机,这样办事才有效率。”
“求求你!今天不要说这些好不好?”她都快崩溃了!
“看来是不太适合,还是等妈好一点再说吧!”他终于愿意开车前进,让气氛稍微平静下来。
“不过,你可不可以吃胖一点?我觉得你有些地方可以再多点肉。”
“天啊……”柔心终于宣告投降,她对这男人完全没辙。
“铃!铃!”手机传来闹钟声,唤醒了沉睡的人儿。
柔心在晨光中醒来,缓缓的伸个懒腰,才发现床边有个男人坐着,双眼一眨也不眨的凝视她。
“你看什么看?”昨晚一进饭店房间,她发现有两张单人床,当场感动得什么都答应,包括共用同一间浴室,只是在不同的时间。
傅秋杰一脸百思不解,“我在想,你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你才是个奇怪的男人呢!”她立刻回嘴。
他摇了摇头,“我本来以为你有处女情结,只要你失身于我,就可以达到我的目的,没想到我猜错了,结果你根本不在乎。”
“照你所想的,如果有男人强暴我,我就得嫁给他不成?”可笑之至!都什么年代了?她只是观念保守,可没那么封建迂腐。
傅秋杰继续回忆,也继续分析,“后来,我揭开胡学鹏是同性恋,我以为你对那个大少爷失望,就会主动来找我这个有钱人,没想到我又猜错了,你竟然辞职,还回来台东。”
“我要是那么爱钱,就干脆去找学鹏他爸好了。”至少人家年纪大,死得快。
“现在,你的母亲病重,你的弟妹需要栽培,我以为你的责任感会让你屈服,没想到我还是猜错了,最后竟然要我恳求你。”他做出结论,并要求认可。“你说,你是不是一个很奇怪的女人?”
“那是因为你都用你奇怪的逻辑在思考!”
“我的逻辑一向很管用,不过放在你身上就没用了,真奇怪。”
“够了,你别再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我要起床洗脸,准备去看我妈了。”柔心不禁叹口气,跟他抬杠根本毫无意义,不过是浪费生命而已。
他退后两步,冷不防又冒出一句话,“昨天晚上你穿着胸罩睡觉。”
“那又怎样?”总不会连这个他都要管吧?
“那样对胸部的呼吸不好,所以我帮你解开了,在这里。”他随手拿出她的胸罩,粉红色蕾丝边的,就放在他灰色的西装内袋。
我的天哪!柔心一把抢回胸罩,义正辞严的说:“请,你、以、后、不、要,这、么、做!”
而且,她有个疑问,他是如何办到的?她连上衣都穿得好好的呢!
他答应得很干脆,“OK!但是你不能穿胸罩睡觉,那对我和孩子都是种损失。”
“知道了!”总而言之,她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以后就要对他一个人负责,当然要好好呵护,免得他的儿女遗传到不良基因。
“我到大厅去等你。”他举起手腕看表,“十五分钟应该够了吧?”
“真谢谢你的仁慈。”她回答的有点咬牙切齿。
“很好。”他终于转身离去,留下她在房内,又气又恼,拿这家伙没办法。
从今以后,她的人生将会变成怎样?她想都不敢想。
上午九点,许素绫即将面对生命的挑战。
当傅秋杰去找医生商谈,许素绫拉着大女儿的手说:“小柔,我突然有点害怕,也许我一进手术室就看不到你们了”
柔心安抚母亲说:“怎么可能?医生说手术成功机会很大的。”
“不过,我已经没有任何牵挂了,有阿杰照顾你们,我什么时候走都可以。”
听到母亲这番话,柔心一下就红了眼眶,“爸爸那么早就走了,你要是再放下我们,那我们三个孩子就变成孤儿了……”
“傻孩子,做父母的能比儿女先走才是福气。”
“可是不要这么早好不好?让我们多陪陪你,或者说是你多陪陪我们……我希望每年母亲节的时候,都可以买红色康乃馨送给你,别让我们戴上白色康乃馨……”从不轻易掉落的泪水,此刻却奔流在柔心脸上。
就算给她全世界,也取代不了在母亲身旁的温暖。
“你这么爱哭,我怎么舍得走?”做为一个母亲,许素绫无论如何都想满足孩子的愿望,“好好,我答应你,我会努力活下去。”
“谢谢妈……”柔心擦干泪滴,看清楚母亲的脸,“既然约定好了,你一定要加油!”
“嗯。”许素绫郑重许下承诺,这是她对女儿的责任和义务。
时间从不等人,无论她们如何依依不舍,护士小姐仍准时走进病房,“麻烦一下,我们要把病人推到准备室。”
傅秋杰也跟着进来,牵起柔心的手,“你放心,医生说没问题的。”
眼看母亲被推走,柔心再次哽咽,“妈……”
许素绫仅以眼神交代傅秋杰,要他好好照顾她女儿,傅秋杰会意的点了点头。
没多久,手术房亮起使用中的灯号,傅秋杰和柔心坐在长椅上默默等待。
柔心双手交握,一方面相信医生的判断,另一方面又恐惧命运的捉弄,如果母亲有任何意外,她这辈子将会带着莫大遗憾。
傅秋杰拍拍她的手说:“你昨晚没睡多少,靠着我休息一下吧!”
她抬头看进他的双眼,发现其中有真诚的关怀,就算他们之间只有交易的关系,在这生命的转折点上,她愿意把自己暂时交给他。
“谢谢。”虽然不太习惯,也不太好意思,她还是依偎到他怀中。
傅秋杰一手揽住她肩膀,一手握住她双手,态度自然,嗓音温柔,“闭上眼,睡一觉,很快就可以看到妈了。”
柔心无言点头,但愿一切就像他所说的。
她终于闭上眼睛,昏沉中只感到他的体温,那是种奇妙的感觉,以前学鹏也曾和她互相依靠,但不太一样,她也说不上是哪里不一样。
中午,巩彦桦和巩薇芬赶到医院,看到姊姊和姊夫坐在长椅上相偎的模样,让他们兄妹俩停下急促脚步。
“看起来很幸福吧?”巩彦桦推推老妹的肩膀。
巩薇芬点点头,“是啊!姊姊辛苦这么多年,我真希望她能幸福。”
“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也能有这天?”巩彦桦双臂往上一伸,仿佛在问老天爷。
“暗恋你的女生不是没有,只是你自己迟钝。”
“谁暗恋我?”巩彦桦双眼立即发亮,
“我同学啊!”
“你同学那么多?”那些叽哩呱啦的小女生,他根本搞不清楚谁是谁?
“那就要你自己去找啰!”巩薇芬实在很佩服老哥,从小到大,她同学里谁最常来家里玩?不就是那朵纯情害羞的小花嘛!
“唉!”巩彦桦深深一叹,“暗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