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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贞观-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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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家不算是一个好队友,若不是有事求他们,李承乾真的不想过多接触卢家,或者说,恨不得卢家赶紧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很怕卢家,或者说有些怕士族,他们一直都是这个国度的中流砥柱,现在李承乾可以肆无忌惮的惩罚他们,或者利用他们,但当他的底气用完的时候呢?世家还会想现在一般重视他么?

    政策的好坏从来都不是在当时就能看得出来的,相对来讲李承乾所做的一切就像是在种一棵果树,具体什么时候开花什么时候结果,李承乾还真不敢确定,随着科举越来越受重视,寒门学子一定会慢慢的融进朝堂,虽然一时三刻翻不出多大浪花,但以后呢?寒门学子越来越多,世家大族的仕人却是越来越少,如此下去,不过几百年功夫,世家一定会逐渐衰落,这话不用说出来,卢守成就已经可以预见了。

    卢守成捏着胡子在思索,李承乾也在思索,许久之后,两人相视一眼,不禁都是摇头苦笑,这是一个解不开的死疙瘩,双方的利益的冲突是在是太明显了,两方都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利益去迎合另一方,世家想要的是长远的发展与传承,而皇家则是害怕这种传承,害怕世家过于强大,所以找一个与世家旗鼓相当的对手也就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说,你那个计划已经胎死腹中?”

    李承乾啊挑了挑眉,轻佻说到:“也不算是胎死腹中,至少现在还有些可能。不过终有一天我爹会意识到寒门跟士族永远都是相对的,你们的矛盾不可调和,所以学院最后还是会建下来,但~”但是什么李承乾没有继续往下说,卢守仁站立在花厅里思考着李承乾所说的话,不得不承认,这些事情以前他们从来都没想过,也都没有考虑过。

    “但~我们终究还是不会被皇家接受,哪怕我们跟本没有那些龌龊的心思?”

    “当然,师父常跟我说,儒家的人最会的就是审时度势,他们只会在乎自己的传承,而忘记自己依靠什么走到这一步的,所以皇权在利用学问的时候也在恐惧着学问,因为五姓七家留存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任朝代更迭,我自岿然不动,这种事情,给外人看来,实在是有些~”

    “你是说有些朝秦暮楚吗?”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说到这里,卢守成身子猛然一抖,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李承乾轻声问道:“你师父,好像对儒家有所偏见,是道家的人,还是~”

    对于这件事情,李承乾本来也没有打算隐瞒,只是微微一笑道:“也算不得偏见,毕竟老祖宗哪会就开始斗了,家师,纵横~”

    提到纵横,卢守成并未太过惊讶,只是微微点名了点头说到:“鬼谷子我倒是看过,不过已经被改的不成样子,言语间倒是戾气颇重,似是还有一本《本经阴符七术》《关令尹喜内传》,怕是为了克制这戾气所制的?”

    说着学问卢守成就忘了正事,这一问倒是让李承乾有些诧异,只是依言道:“这世间本没有什么教人学坏的学问,只是看待事物的出发点不同罢了,鬼谷子重谋,重结果,重与人说话办事的方法,所以言语间或许有过激之处,亦是应当应分的,不过世间流传的鬼谷子却是让人删改过,没了精髓,那些书倒也称不上是真正的传承了。”

    老头闻言一笑,许是觉得有些跑题了,瞬间却是又将脸摆了起来,轻咳了一声道:“既然如此,老夫就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让我长子跟着你~”

    李承乾一愣,带着疑惑的眼神看了一眼卢守成说到:“令郎本事去岁进士科的魁首,只要有人举荐自然会入了仕途,何必多此一举留在我身边?”

    “克仁虽然才学昭彰,但性子实在是耿直的厉害,对于礼学看的太重,我怕贸然入仕会毁了他。”

    李承乾脸色有些难看,什么叫耿直,什么叫对礼学看的太重,不就是说你家孩子脸皮薄,而且还死心眼,和这自己在老头心里得滑头道什么程度,他才能说出这种话。

    “其实,承乾也是很耿直的。”李承乾扬着脑袋斜眼看了一眼卢守成,低声说道。

    卢守成闻言鄙视的看了一眼李承乾,嘴角微微翘起,轻声说道。

    “殿下耿直?呵呵~恕老朽眼拙,实在看不出殿下耿直在哪里。”李承乾眼角一抽,也是呵呵这尴尬一笑。

    这死心眼的毛病一定是遗传。

    两人说着话,就看见卢府管家一脸便秘的样子出现在了花厅外面,进了看着坐在矮几上的李承乾面色有些难看,不过终究还是隐忍了下来,走到卢守成的耳边就要说话,却见卢守成微微一皱眉,轻声说道:“事无不可对人言,大声说。”

    那管家面露难色,不过看着自家老爷那副样子,也只能是小声道:“燕王罗艺派了使者过来,说是有要是想要面见老爷。”

    卢守成愣了一阵,看着边上的李承乾说到:“嗯~今日算是凑齐了,不如就在这见见?”

    李承乾笑了一声,看着卢守成说到:“无非是过来要钱要粮罢了,罗艺但有所求,先生只管应允便是。”

    “你不怕罗艺得了粮草反攻长安?”

    李承乾呲牙一笑,看着卢老说到:“筹集粮草还得时间不是?先稳住罗艺,事情怕也就是这几天了。”

    说着不管呆愣在地的卢守成,抬脚就朝着后堂走去。

    “见过殿下~”

    李承乾眯着眼睛看了看躲在屏风后面的卢守仁,轻轻放咳了一声,朝着后面一指说到:“去外面说。”

    卢克仁一愣,面露难色道:“可是~后面可是后~~哎殿下后宅不能乱闯~恐失礼数~”

    “留在这里才是失礼呢~”

    “可~”

    可字还没说完,就看见李承乾小跑着进了后院,看着李承乾的背影,卢守仁无奈的放下了指着李承乾的手,轻声说道:“非礼勿视啊。”

    听着两人的对话,卢守成嘴角一阵抽搐,这小东西从来都是不守规矩的。

    看着管家仿佛要说什么,卢守成叹了口气说到:“行了,不过是个稚子而已,与礼无碍的。”

    “哇~还真是寒舍啊,这些书,你都看过么?”

    李承乾随意的在卢克仁的屋子里转了一圈,随便抽出一本书,随意的翻看了几页,转头对着卢克仁问道。

    卢克仁看着李承乾随意的样子眼角有些抽搐,见到他随意翻书的样子,更是有些为难。

    “都看过。”

    李承乾看了一会礼记,然后撇了撇嘴,将书本放回原位,又开始打量起整间屋子,指着挂着的字画说到:“都是自己写的?”

    “都是自己写的。”说着指了指书桌后面的克己复礼说到:“那封是家父提的。”

    “不错,卢老的字可以算得上是炉火纯青了,你的~你的也不错,不过行止之间有些畏首畏尾,你看这勾画,太拘谨了。”

    字如其人,看见字就能分析一个人大概的性格,纵横研究的就是说话做事的道理,所以对于这些事情李承乾自然知道。

    卢克仁微微一笑不做置否,看着李承乾四处打量,心里竟是有些羡慕,不过似是想到了什么,依旧是恭恭敬敬的站在原地,好像做客的不是李承乾,而是他自己一样。

    “你觉得你父亲会如何处理罗艺的事情?”

    李承乾伸手在卢克仁写的字上一边比划一边问道。

    “大抵是不同意的吧,毕竟罗艺现在是反贼,若是答应,怕是会污了卢家名声。”

    “书呆子”

    “?”

    李承乾看着有些愣神的卢克仁叹了口气,坐在写字的案几上对着卢克仁勾了勾手,待卢克仁走到自己面前,轻声说到:“站那么直干嘛,我有不会吃了你,蹲下。”

    虽然觉得有些无礼,但卢克仁依旧是老老实实的蹲在李承乾的面前。

    “你说是名声重要,还是性命重要?”

    卢克仁几乎是想也不想的说到:“自然是名誉更重。”

    “为何?”

    “墨子曾曰:名不徒生,而誉不自长,功成名遂。名誉不可虚假,反之身者也。故名重于命。”一句话说的慷慨激昂,说话间已经是站了起来,侧身对着李承乾说到:“名誉乃立世之本,其重若信,其重若礼,其重若义。”

    李承乾睁大眼睛看了一眼慷慨激昂的卢克仁,轻声问道:“若是一家的名誉与范阳所有百姓的性命相比,你觉得那个更重要?”

    看着卢克仁憋红了脸不敢说话的样子,李承乾叹了口气说到:“卢家现在危在旦夕,你却在计较名利得失,看来你的书是白读了,不过你放心,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我,三年之后,我保证还你一个不一样的你!”说着郑重的拍了拍卢克仁的肩膀,看着窗外的景色,坚定的道:“一定会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行路难() 
“咔擦~”

    随着一声霹雳一般的巨大响声,别闷了一天的天气终于找见了出口,疯狂的宣泄着自己的愤怒,仿佛是瓢泼一般的大雨随着窗棂一阵阵的颤抖,哗哗的泼洒在地上,让本来就有些微凉的夜更变的更加凄冷。

    “吱呀~”

    那是一间不大的院子,长宽约摸十丈方圆,随着一道电光闪过,一个身影却是贸然出现在了窗棂边上,呆呆的看着外面的大雨,窗子骤然开启,带着些微凉的秋风吹的桌角上的烛光猛然一抖,就连映在墙上的黑色身影亦是一阵的晃动,明灭不定的烛光骤然变成了绿豆大小,就在将要熄灭的时候,摇摇晃晃的有燃了起来,烛光依旧在摇晃,照应着勉强能看见屋子里的陈设。

    “正是庄家灌浆的时候,这场雨来的倒是及时。”

    不知道什么时候,狂风骤然停止,窗外的雨水也变成了直线,除了李承乾淡淡的话音,这天地间也只剩下雨水击打青石地的哗哗声,带着凉意,赶走了秋日独有的闷热。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地理的庄家,若是三日之后还没个办法,别说是庄家,就连老夫这个脑袋,都保不住了。”

    李承乾眼睛一转,看着卢守成映在墙上的影子嘴角微微勾起,轻声道:“卢老~似乎是很在乎自己的脑袋?”

    卢守成闻言眼角一抽,叹了口气说到:“老夫在乎的是这城中三万余老弱的性命!罗艺性子暴虐,喜怒无常,若是真发起凶来,你觉得这范阳县会有一个活口么?”

    却是仿佛没有听见卢守成的话,白嫩的小手深处窗棂,说话间就将手伸到了从房檐留下来的水中,秋日的雨水带着些微凉,啪嗒啪嗒的凝聚在手心,而后被后来的雨水赶走,雨水在手心被重重的激起而后四处扩散,打了李承乾一脸。

    “啪啪~”

    一个身影穿过雨幕到了屋子门口,见着李承乾在趴在窗口,赶紧上前施礼道:“启禀殿下,晋阳来信,长孙无忌与牛进达带精兵一万驰援幽州,不日即达。”

    豆大的雨滴飞速的击打在武子楚的铠甲上四射激荡,几乎是顷刻间,水滴就在武子楚的周身形成了一个圆圈,加上屋中并不明亮的烛光,朦朦胧仿佛就要飞升了一般。

    “哦~”

    李承乾只是淡淡的答应了一声,将手缩回,感受着手掌传来的微寒,大大的吸了口气,而后缓缓呼出,整个人仿佛都精神了起来。

    “由晋阳到范阳不到四百里,昼夜行军也最少需五日才能到范阳,五日~这五日可就全靠我们俩了。”

    李承乾微微闭眼又将身子靠在了窗棂上,真的很怀念后世的火车飞机,哪怕是最差劲的卡车俩两辆都成,在这个小土城坚持两日,李承乾真的很没有把握。

    现在他对阵的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名将,他不是李元吉和李建成,在对阵他们的时候,双方都有顾忌,在没有撕破脸前,都会克制,但罗艺不一样,他是一个真正的名将,对阵就是不死不归的局面,除非一方死亡,不然这场战争绝对不会停止。

    或许卢老头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身手轻轻剥了一下蜡烛的油绳,发出一阵噼啪的响声之后问道:“没有别的出路了?”

    李承乾摇摇头,继续盯着庭院里的雨景,这一刻,他什么都不想去想,什么都不想去做,就这么静静的发呆,似是蹉跎时间,又像是在认真的休息。

    但是卢守成知道,李承乾自己也没有答案,或者说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步棋准备下在哪。

    得不到答案也许就是最好的答案,卢老身子不自觉的微微颤抖了一下,而后仿佛无事一般的直起身子,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衫,看着李承乾幼小的背影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尽人事,听天命~就算是拼上我这把老骨头,也叫将你全须全影的送回长安!若是万一城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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