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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人,到刺史府了。”
“哦,到了呀,那好,那我过去了。”迷糊中的陈涛也没注意对方的称呼,晃晃悠悠的下了马车就向高门大户的刺史府正门行去。
“这位公子所为何事来刺史府?”眼见陈涛行来,站起门前守卫的军士,看他打扮不俗,当下也不敢太过放肆,恭敬的行礼问道。
“哦,我是主簿田大人安排来上工的。嗯笔头钱粮刀笔吏。”陈涛使劲回忆了下,才勉强想起自己的官职。
“新任的笔头钱粮刀笔吏?”几个军士对望一眼,“没听说有这回事呀。”
“啊?没这回事?那好,那我回去了。”陈涛二话不说,当即晃晃悠悠的向一旁的马车走去。
“先生留步,先生留步呀!”满头大汗的田丰急冲冲的从侧门跑来,拦着陈涛,满脑袋黑线的说道:“先生,我等府衙内任职者皆是从侧门进入。”
还有半句话田丰留在心里没说:这天下,除了新任刺史到来,哪有打开正门迎接的道理
第五章 请给我奖金吧()
陈涛跟在田丰的身后,一脸好奇的进入刺史府。7;7;n;t;.;C;o;m;千;千;小;说;网;(;8;0;0;小;说;网; ;W;w;w;.;8;0;0;B;o;o;k;.;N;e;t; ;提;供;T;x;t;免;费;下;载;);作为一州治所,虽然名义上叫做刺史府,其实是整个州郡的办公中心。对于汉代的政府机构来说,最重要的两块就是钱粮和军备。即便现在还没有州牧的出现,但一地刺史,军政一把抓的雏形已经出现,最起码在幽州,即便是军事守备方面的职位,也是由刘焉决定,只不过要向洛阳发一份名义上的推荐书。
田丰所负责的幽州钱粮,是幽州行政职能中相当重要的一环。虽然幽州地广人稀,郡县不多,且大多人口较少,但是负责钱粮统计的刀笔吏仍然有数十人之多。作为幽州钱粮主簿,田丰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工作。绝大多数的基础工作都由那为数众多的刀笔吏完成,田丰仅仅是负责最后的复核以及向刺史刘焉申报。
陈涛所担任的笔头刀笔吏,其实就是刀笔吏中的工头。普通刀笔吏们,各自或是几人负责一地的税收钱粮统计,而当他们统计结束之后,就会将结果递交到陈涛的手上,最后由他整理成册,交给田丰过目。
原本,因为这个工作并不算繁琐,而田丰本身的能力又很强,自然不会再安排其他人担任,但是陈涛的出现却改变了这一切。为了一窥陈涛神奇术数的能力,也是为了笼络住一个有才干的人物,田丰很愿意将手中的权力下放。
“先生,以后就请你在这里处理公务。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可以让门口的老王头随时来喊我。”田丰将陈涛带入刺史府西侧,紧靠刀笔吏们工作的一个小跨院中,恭敬的说道。
环视周围一圈,陈涛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此处院落虽小,但是环境清幽,又与旁边的大院隔开,不管是做点私事,又或者是认真工作,都算的上不错的地点。7;7;n;t;.;C;o;m;千;千;小;说;网;至于这间厢房之中,不外乎放置了一些笔墨纸砚之类的文房四宝,以及一张跪坐时用的矮几和锦团。
说起来汉朝最让陈涛不习惯的,就是跪坐。不管是跪着吃饭,还是做其他,时间稍长,两条腿就像是失去知觉一样。在张家庄上,陈涛倒是自己动手做了椅子桌子,可是在这刺史府里,恐怕他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这些是最近几个月收拢的各地钱粮信息,先生可以先过目。”田丰指着矮几上一叠帛书。在汉朝时,纸张虽然已经有蔡侯纸,但是却还没有大规模的推广。绝大多数仍使用竹简或是帛书。
点点头说了声好,陈涛便很好奇的拿起那一叠发黄的蔡侯纸,翻来覆去的研究半天。
眼见陈涛没有其他意见,再让人送上一杯茶水之后,田丰便借故离开。到不是因为他放弃了陈涛的术数,只是在他看来过犹不及,既然陈涛都已经答应来刺史府,那么以后有的是机会,根本不需要做欲速则不达的事。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呀。”陈涛拿起那堆已经写满文字的帛书,看了片刻之后不由皱起眉头。
汉代的记录方式还是中古时期的流水账,不管是购入或是支出,又或者是其他名目,反正只要发生一笔,就会记录一笔。这种账目繁杂且不清晰,不要说不熟悉的人,就算是常年工作的刀笔吏们,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弄清楚账目中是否有错误。
看了半天,实在忍无可忍的陈涛决定自己修改。随手拿起几张帛书,又抽过一张泛黄的蔡侯纸,陈涛开始用他那不熟悉的繁体字,以借贷之法书写账目。
一个时辰之后,田丰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入陈涛所在的小跨院,抬头一看,却见陈涛正手持着几张蔡侯纸匆匆走来。
“先生这是要去哪里?”田丰拱手道。
“哦哦,田大人呀,我这是去厕所,哦,不对,出恭,去出恭。”陈涛捂着肚子急匆匆的从田丰身边走过。早上茶水喝的太多,又吃了不少点心,让陈涛的肚子有些难受。
望着陈涛急速离开的背影,田丰有些迷惑的暗自嘀咕:“出恭用得着拿纸吗?”他哪里知道,对于陈涛来说,早就已经受不了用竹筹擦屁股的事,现在有纸不用,更待何时?
想不到关键的田丰也不再多做思虑,毕竟几张纸而已,在普通人眼里或者是价值昂贵,但对于他来说,也没放在心上。
抬步走入陈涛工作的厢房,很自然的,田丰的目光便投向那几张已经写了不少字的蔡侯纸上。拾起其中之一,田丰细细观看,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凝重。虽然他还不明白,陈涛书写的这些账目究竟是什么规律,但是以他的智慧来说,还是看出其中有微妙的联系。只可怜田丰越是想搞明白,就越是糊涂,而陈涛却又迟迟不回,差点让他坐立不安。
好半天,陈涛迈着小碎步,一步三晃,哼着小曲终于走了回来,田丰哪里按捺的住,当下急步上前,焦急的抓住陈涛的手,好似生怕他就此消失一般。
“先生,此乃何物?”
“啊?哦,这个呀,我写的账目。”陈涛满不在乎的说道:“之前那些账目乱七八糟,看得人眼睛累。进出进出,混在一起还叫什么进出。”
“此法何解?”田丰急切的追问道。
“哦,这个简单。你看,不管是州府还是县府,每笔账目细分之下,都可以分成收入和支出对吧。即便是州府放粮赈灾,也算是一种支出,是吧。那么只要将所有支出的都归在一起,将所有收入的归在一起,最后得出的,不就是州府的盈余嘛。”陈涛指着纸上分列两边,最为简单的借贷方,理所当然的说道。
听闻陈涛的话,田丰愣在原地,半天才回过神来,对着陈涛就是半弯腰的参拜大礼。
“喂喂,田大人,你这是干什么?”虽然对于礼仪还不太懂,但是陈涛再笨也知道这种礼节可不是小事。
“丰痴长先生几岁,却不敢受大人之称。先生大才,有此一法,若能在我大汉推行,贪官污吏将无所遁形。今日之后,丰愿以师侍先生。”田丰神色激动的说着。
陈涛抓抓头发有些不解的看着眼前的田丰,实在不明白他是发哪门子疯。
田丰却是心中激荡,作为一名心怀磊落的清流名士,他最痛恨的就是大汉无处不在的贪官污吏。以往不管是巧立名目也好,还是侵占亏空也罢,这些贪官们,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各地钱粮账目上做手脚,将账目做的乱七八糟,让人想查也无处入手。但是,此刻有了陈涛手上这份进出借贷之法,在他看来贪官们的末日也就到了。如果说,之前田丰拉着陈涛来做刀笔吏,还不过是感于陈涛的术数奇妙,那么现在他是真的心悦诚服,完全将陈涛当成了隐世不出的奇才。
“走走走,先生立刻随我去见刺史大人!”田丰兴奋之下,抓紧陈涛的手臂就走。
可怜的陈涛本就是手无缚鸡之力,比起田丰这等从小也曾习武强身的名士,压根没有半点反抗能力,只能可怜兮兮的被半拖着向刘焉所在的后堂行去。
此刻的刘焉正与幽州校尉邹靖下棋。邹靖此人本是荆州长沙人士,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本事,但是处事还算尽心。此刻刘焉手下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武将,因此便让邹靖担任负责幽州军备的校尉一职。
“元皓,何事如此匆忙?”刘焉看田丰一反常态,未经通报就进入后堂,又见他手中还拉着一个少年,不由心下大奇。
“见过大人。”田丰也知自己失礼,急忙拱手,“大人,丰有让我大汉中兴之法,特来献于大人!”
“哦?是何妙法?”刘焉毕竟也是刘家宗室,眼见田丰说的郑重当下来了兴趣。
田丰也不废话,先将手上那几张蔡侯纸呈给刘焉,随后又仔细说了进出借贷之法以及其中的妙处。
刘焉也不是无能之辈,只听田丰解说一遍,当下就明白其中的奥妙所在。只见他捧着几张纸,兴奋的来回踱步,口中连连说道:“妙,妙,妙!此法一出,必能震慑天下污吏!实在是妙呀!元皓大才,元皓大才呀。”
“丰不敢居功,此法乃是昨日我与大人所说的陈涛,陈先生所做。”田丰正直,听闻刘焉误会,急忙把跟在身后还在东张西望的陈涛推了出来。
刘焉这才仔细去看陈涛,眼见他相貌堂堂,仪表不凡,奇特的气质加上一身不俗的装扮,端得上玉树临风一词,即便在自己面前也是不卑不亢,更让刘焉的欢喜。
“陈先生如此年纪就有如此才华,正是我大汉之福呀。哈哈,好,我这就修书一封,向朝廷保举此法,待来日,朝廷必有封赏。”刘焉心情大好,当即就要喊人拿来文房四宝。
“明公,且慢。”正当刘焉兴奋时,一旁的邹靖却是神情严肃,抬手拉住刘焉。
“嗯?”刘焉显然不满邹靖打扰他的兴致,浓眉微皱,神情略带不满的看向邹靖。
“此法虽妙,但奈何朝中之人”邹靖欲言而止的一句话,不但让刘焉眉头紧皱深思起来,就连一旁的田丰也是神色大变。
“呃打扰一下。”陈涛假装咳嗽两声,“此法献不献给朝廷,刺史大人决定就好。只是不知道,献上此法有没有奖金呀?”
“”
“那个,家中有贤妻待娶,可是在下囊中羞涩,所以最好,请给我奖金吧。”陈涛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
“”
第六章 美娇、娘都很凶残()
陈涛的话音落下,田丰就以手扶额,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表情。棉花糖一旁的邹靖,只顾着张大嘴巴,似乎已经完全石化。就连久经世故的刘焉,都是满脸的不可思议。在这群汉代人的眼里,如此才华的人,怎么会斤斤计较些许铜臭?
刘焉不愧是未来东汉末年第一位州牧,只是片刻的呆滞之后,便哈哈大笑起来:“陈先生果然非常人。如此妙策,乃有百利,怎可无赏?来人呀,取百金给先生。”
拿了刘焉给的百金,陈涛问下人要来一个麻布口袋,统统装入其中之后,便背起口袋吃力的扛在肩膀上,连告辞一声都不说,就兴冲冲的出府而去。
望着那步履蹒跚的背影,刘焉等三人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咳咳,刺史大人,邹校尉所言极是。之前也是我未思虑清楚。当今朝堂十常侍乱政,圣上被那群阉货所蒙蔽。如果贸然将这份献策送上,先不说是否能够到陛下的手上。即便真能让陛下御览,恐怕要推行也是难事。此事,还待从长计议。”回过神来的田丰,一脸落寞的说道。
如今的大汉江山已日落西山,各地盗匪横行,官员又大多数是尸位素餐,鱼肉乡里之辈,百姓生活艰难,每逢大灾甚至有易子相食的惨剧。可是,即便如此,朝堂中却是歌功颂德,似乎天下太平的盛世。朝中又大多奸臣小人当道,即便有再好的政略,无人执行也不过是一纸空文。刘焉要是贸然送上这种献策,先不说是否有效果,弄不好还会被朝中小攻伐,好事不成反受害。
即便田丰不说,刘焉也能想到这点。三人唉声叹气的又商讨一阵,却始终想不出好办法,最后只能不了了之,暂时将此事压了下去,各自散去。
心灰意冷的田丰,也没了兴致再找陈涛。几天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