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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部队大院-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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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乘务员开始给旅客送饮料,小货车推到跟前之后,汪泉问老人:“您喝点什么?”

    老人家说:“我在家里已经喝够了水,现在什么都不喝。”

    汪泉要了一杯果汁。

    乘务员刚转过身子去,老人家指了指乘务员,奇怪地轻声问儿子:“她刚才给你的‘糖水’怎么没有收钱?”

    汪泉立刻明白了老人的意思,解释说:“飞机上提供的饮料都不要钱,您想喝点什么?我找她再给您要一杯。”

    老人犹豫一下说:“我怕喝了以后,憋不住小便。”

    “那没关系,飞机上有厕所。”

    “飞机上还有厕所?”老人诧异地说,“我看这些坐飞机的都是当官的和有钱的人,他们在飞机上上厕所,不是在老百姓头上拉屎拉尿吗?”

    汪泉看看邻座的人,红着面孔小声说:“爸,您讲话的声音小一点,飞机上的厕所都是密闭的,大小便都不会漏下去。”

    “要是那样,你去向那个闺女也给我要一杯喝的吧!”

    “要果汁、咖啡,还是茶?”

    “啥都行。”

    汪泉想让老父亲开开洋荤,就站起身来,喊回已经走到前排座位的乘务员,向她要了一杯咖啡。

    “这是中药?”老人问儿子。

    “不,这是咖啡。”汪泉将父亲面前的小桌板放下来,把咖啡杯子放在上边说,“这两个小纸包,一个里边装的是糖,一个里边装的是咖啡伴侣,撕开以后都加在咖啡里,用小勺搅一搅,喝的时候又甜又香。”

    “只有糖没有油,怎么会又甜又香?”

    “一会儿您尝一尝就知道了。”

    老人在旁边看着儿子操作,白糖他当然知道,但是只有那么一点点。咖啡伴侣他从来没有见过,不过,“伴侣”这两个字的意思他明白,就是正在相好的或者是已经结婚的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汪泉撕开第二个纸袋,老人现里也是白面面,他心里在想,咖啡的颜色红不拉叽,而“伴侣”的颜色是雪白雪白的,两种东西根本就不班配,怎么还能叫什么“伴侣”,真是乱点鸳鸯谱。

    儿子的话说得不错,咖啡虽然刚喝进嘴里有点苦,但咂磨咂磨余味,又让你觉得又香又甜。

    老人坐在飞机上,觉得身体轻飘飘的,刚有点舒服的感觉,汪泉将身体使劲往后边靠了靠,让出窗口的位置对他说:“爸,您朝低处看看,下边就是咱们老家的庄稼地。”

给老兵安个家 第三十九章 反思() 
郝金山这两天与肖桐

    长时间以来,肖桐对女儿冷淡自己一直没有怎么太在意,她想像着,时间的流水会填平女儿与父母之间的那道怨隙。当女儿以后再长大一些的时候,一张巨额存款单和几张房产证就可以让她彻底改变对父母的看法,知道父母是为她好。没想到这孩子根本不理解家长的良苦用心,竟然使着性子从家里边搬了出去,还找了个穷小子当男朋友。她后悔自己对女儿的思想变化了解得太少,陪伴婆婆的这两天时间里,她只是不停地哭泣,一个人的时候,她抽抽嗒嗒,如破屋漏雨,郝金山在跟前一劝她,她反而哭得抑扬顿挫,有声有色,泪水似江河决堤。让郝金山觉得,她好像不是在表露女儿出走以后的悲伤心情,而是在展现自己高的表演艺术。

    母亲的埋怨,肖桐的眼泪,让郝金山焦虑不安,他从楼上到楼下,又从楼下到楼上,在这里坐一会,在那里站一会,不停地打着手机。小京巴狗几天没有见到女主人,急得“吱吱”地乱叫,刚凑到郝金山身边想寻求一点安慰,郝金山抬腿起脚,一下子把它踢出去好几米远,京巴狗委屈地哀鸣着跑远了。

    手机又响了,是赵副总打来的,他在电话中吞吞吐吐,郝金山不高兴地说:“有什么事情你赶快讲,我现在正烦着呢!”

    赵副总告诉他,国家最近限制建设用地的政策出台以后,地价房价都涨得非常快,有人找到他,答应多出两个亿把新尚坡那块地皮买下来。

    “瞎扯淡!”郝金山不痛快地说,“他们给的钱再多,我们现在还能中止与部队方的合作,把这块地再卖出去吗?”

    “在商场上,利益比感情更重要。”

    “谁把感情看得比利益重要了?你是想说我当过兵,对部队有感情?我这个人是留恋部队,但我是被部队安排转业的;你是想说汪泉是我的老战友,我对他有感情?我以前一直很尊重汪泉,可是他现在……”

    郝金山把涌到嗓子眼的其他的话又一口唾沫经堵了回去。他用和缓一些的口气对赵副总说:“我现在不是感情用事,而是在维护我们自己的声誉。按照有关政策规定,部队的到了一定级别的干部,以后都要购买经济适用住房,师以下退休干部只有购买了部队建设了经济适用住房以后,才能移交给地方政府管理,部队将来可用于建房的地皮越来越少,他们以后与地方房地产开公司合作开土地和建设经济适用住房的机会很多。现在房地产开商的名声不是太好,从长远看,我们要树立好的形象,争取更大的市场。”

    “将来的事情将来有办法解决,眼下我们将会错过多赚几亿元的大好机会。”赵副总仍不甘心,还想继续说服郝金山。

    郝金山想到赵副总这些年来与自己一起走南闯北、艰难创业,没有再对他着急,耐心地说:“我也知道,即使我们与综合部签订了合作开土地的协议,这个协议也没有法律效力,我们可以以某些借口中止与他们的合作。但是,这样我们不仅失信于部队,而且也会给市政府的有关部门留下不好的印象,因为这个项目是在他们的协调下促成的,这些方面的损失是无法用金钱来计算的。更何况综合部最近在与我们合作时表现了很大的诚意,在补偿款的支付时间和比例上,他们尊重我们的意见,也作了很大的让步。在建房工程招标上,他们也与招标公司打了招呼,让招标公司在几个竞标建筑公司条件大体相当的情况下,优先考虑我们的公司。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再去找借口中止与他们的合作,合适吗?如果我们那样做,也与咱们最初办公司的宗旨不符,是在公众面前自打耳光。在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轨的时候,有些人可以混水摸鱼,投机取巧,甚至是违规操作,但是,从长远看,市场经济就是信用经济,将来谁不讲信用,谁就在市场上站不住脚。你是专门学经济管理的,这些道理应该比我懂得更多。”

    赵副总听了郝金山的话,内心不知是怎么想的,他只是在电话中沉默了一下,然后轻声说:“我是从公司的利益着想,为您提些建议,何去何从,大主意还是由您来拿。”

    郝金山说:“我知道这两天你很辛苦,这边家里的事情我安排一下,明天就去公司上班,有些问题到时候我们开个董事会再研究一下。”

    郝金山放下电话,继续做肖桐的工作,他开导妻子说:“仔细想一想,小弥这样对待我们,是自然中的必然,我们以前对她的关心的确是太少了。有时想想,连同老人,我们一家四口,能吃多少、喝多少、穿多少,拼着老命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当然,一般的人赚钱都是想把家庭的生活安排得好一些,如果因为多赚钱而搞得家庭成员相互不理解、伤害感情,岂不是事与愿违。我们两个人与小弥的隔阂问题先放一放再说,时间是医治感情创伤的良药,只要我们接受教训,总会想出与小弥沟通思想和改善关系的办法。这几天我也想开了,小弥与汪念军交往的事情我们先不要表示反对,从本意上讲,我不想让女儿找个两手空空的男朋友,但是,也不想让她找个一抛千金的富家子弟。我准备从侧面再了解一下汪念军,摸清楚他的情况以后再说,现在最起码的一条是,汪泉两口子人品不错,非常正派,女儿真是嫁到他们家以后,到时候公公婆婆不会难为她。”

    经过郝金山的好言劝慰,肖桐觉得女儿在农村生活的那些年,自己确实没有尽到一个当妈妈的责任,女儿进城以后,自己也是只顾着帮助丈夫数钱和与女伴们玩牌了,也没有在生活上照顾女儿多少,心里这才觉得平衡了一些,不显年轻的脸上也慢慢地过了“主汛期”,逐渐风平浪静。她让郝金山尽快回到公司去处理业务,自己留下来再陪陪婆婆。

给老兵安个家 第四十章 返乡(上)() 
正是庄稼低头向大地谢恩、农民弯腰捡拾馈赠的秋忙季节。

    从乡政府到自己居住的小乡村的这条路,汪泉年轻时不知道走了多少回,当时坑坑洼洼的道路远没有像现在这么宽阔、平展。这条道路像是写满了童年故事的长卷,汪泉每走一步,都能到令人心潮澎湃的章节。前些年,汪泉走在这条熟悉的道路上的时候,似乎还能够寻找到自己儿时的脚印,但是,后来这条道路变得越来越生疏,水泥路面干净平坦,路边树木长大成材,他当年的脚印已经被大地永久地收藏了。

    多少年来,汪泉探家的时候,一般都是哥哥汪涌到公共汽车站去接他,汪涌用自行车推着汪泉的提包自豪地在前边走,身上粘满了人们羡慕的目光。汪泉跟在汪涌的身后行,口袋里装着几盒香烟,碰到熟人的时候就停下来递一支烟,说几句话,一公里半的路程,有时走几十分钟,有时候走一两个小时。

    因为这一次有老父亲跟着一起回来,汪涌让儿子开着手扶拖拉机把老人家先送回家,他陪着汪泉一起步行着往家里走。

    汪泉是退休后第一次探家,他心里有一种不同于以往的异样感觉,这一次回来,不用再掰着手指头算计归队的日子,也不用再担心自己离开部队以后,分管的工作会不会受到影响,现在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在家里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了。

    青壮男女往外走,老人儿童在留守。尽管村里有不少的人外出打工去了,因为是秋忙季节,地里干活的人也还不算少,只是棒劳动力已经不多,孩子们还在过暑假,他们跟在大人身后,边干活边嬉戏。

    肥沃的土地把果实和欢乐一起奉献给辛劳的人们。

    汪泉只要看到有人在庄稼地里忙活,还是老习惯,走过去,与他们打个招呼,或者递上一支烟,或者聊上几句话。

    村边的小河始终是汪泉离开家乡以后梦牵魂绕的地方,河水已经不如当年那样清澈,由于上游工厂和矿山的污染,而是混浊得如同老年人悲伤的眼泪。桥头的石狮子虽然被汽车和拖拉机撞得焦头烂额,面目全非,仍然无怨无悔地坚守着自己的岗位,它见了汪泉还是一副冷漠模样,汪泉见了它却依然感到非常亲切。

    汪泉的父母原来住在老宅院里,母亲去世以后,老父亲就搬到哥哥汪涌家里去住了。

    汪涌家的院子不大,但是收拾得很干净,汪泉刚刚走进院子,在靠墙角的畜圈里,就传出猪们羊们的欢迎词,屋檐下几只公鸡母鸡旁若无人,“咯咯”地吐着单词,好像是初学外语的人在练习音。

    汪泉觉得家乡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不管见到什么都能勾起对过去的美好的回忆。

    汪涌虽然只比汪泉只大三岁,由于农村的人结婚早,他的两个孙子,小的叫小宝,今年三岁,大的叫大宝,已经七岁了。汪泉喜欢逗孩子们玩,拿出来带给他们的礼物,一会儿就与两个小家伙混熟了,小哥俩围着汪泉,你一声“二爷”,他一声“二爷”,叫得汪泉高兴得合不拢嘴。

    汪泉的家距离汪月英的家只有几十米远,汪泉将由城里带回来的好酒好烟好点心给岳父岳母送了一些过去。汪月英的父母跟着小儿子一起生活,两个老人身体都不是太好,看见女婿,想起女儿,禁不住老泪纵横。汪泉安慰了老人一番,说自己在老家住的这一段时间会经常过来看望他们,然后给他们留下了一些生活费,就回自己家里去了。

    月上柳梢头,四处炊烟起,在大田里辛勤一天的人们收工归巢,开始了短暂的休息和为第二天的劳作积蓄体力。

    汪泉刚放下饭碗,村支书就带着一个小伙子来看他了。

    村支书是汪泉的本家侄子,他的面相要比实际年龄老得多,零乱的头霜雪点点,照射了太多紫外线的面孔呈古铜色,额上的条条皱纹书写着他在农村吃苦受累的全部经历。

    “泉叔,您在位的时候,我们知道您工作忙,没有好意思去打扰过您,现在您退下来了,得抽点时间为咱们村的展出出主意,想想办法。”村支书满脸虔诚的央求汪泉。

    “我一个退休干部,村里的情况不明,外边的信息不灵,怎么能够为村里的展出主意、想办法?”汪泉对村支书的信任和抬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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