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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此事并非儿臣之功,太师独据门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韩大人、崔大人、杨大人皆是临危不惧奋力助之方才使得乱不能起,得父皇夸奖,儿臣惭愧。”李从嘉起身之后又是一礼口中高声言道。
闻听淮王此言大殿上众人表现不一,李璟心道朕这几天教导皇儿为人用人之道看来是极有效果。如此毫不居功自傲的态度值得赞赏,且谦让让他人更显淮王的风度与成熟。锺云韩熙载亦是心中称道如今淮王才真正有了大唐藩王的样子。至与兵部尚则是暗暗感激,要是太师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还勉强说得过去的话自己哪里有什么临危不惧奋力助之?那是架上去的,淮王果然才思敏捷。
“哦,三位禁军统领皇儿准备如何处置?”李璟不动声色的问道。
“儿臣今日不过权宜之计,父皇醒来万千之喜,此事自当由父皇处之。儿臣哪里有置喙之处。”李从嘉闻言一脸正色的言道。
“权宜之计?皇儿你既然身为大唐淮王遇到此有关国运之事就要当机立断,男儿丈夫行事最忌犹疑,看你模样竟是酒醉方醒,值此时不思报效家国反而去**之中买醉,当真朽木不可雕也
。此处当要向各位大人好好之,给朕站在一边自省!”李璟稍稍一怔话语之中竟是疾颜令色的将李从嘉说了一顿,言中亦颇有怒其不争的意思。
“儿臣知罪。”此时淮王倒无半点不悦,真的到一边反省去了,他心中知道父皇是借此为由将他从这场事件之中隔离出来了。
“陛下,今日老臣等哪有王爷说的那般,其实临危不惧当机立断王爷都是当之无愧,下臣不能为陛下分忧,岂敢再当陛下、王爷之赞。”韩熙载一旁言道,无论如何淮王今日的表现都是值得称道的。
“韩大人太谦了,这段时日之事朕已经尽数得知,韩大人与太师不愧我朝中柱石,至于重光,尚且年幼不经夸的。”面对韩熙载李璟是微微一笑言道,此次他也看出来了,太师锺云兵部尚书韩熙载是真正的以自己的意识为主张的,此时他当然要厚加抚慰一番。说起李从嘉虽还是责备的言语,可那亲近的口气却是谁都听得出来。
“皇兄,此次是皇弟处事不当险些酿成大祸,多亏重光到得及时才不至难以收场,请陛下赐罪。”韩熙载方才回到班中李景遂已然是出列施礼言道,现在推诿是没有用的,只有早早出言方是正理。
“好了,退人一片心思朕心中岂能不知?此次弘冀行事确有疏漏,怪不得退人,不过赵睿杨刚淳于明三将行事莽撞,竟然对太师无礼,视几大尚书如无物,此事却不能不查,来啊,先将这三人拖下去杖打十,下在大牢之中听候发落!”李璟微微一摆手轻描淡写的说道,但随即却是面容一正出言就处置了三位禁军统领。
“陛下气度恢宏,臣惭愧。”李景遂闻言就是心中一凉,此时倘若李璟将他骂个狗血喷头甚至治罪都要比眼前毫不计较来的好,那一句朕知道你的心思更是语带双关,紧接着的处置就是让他下不来台了,明明是他下的命令如今却护不住下属以后还有谁敢效忠与他?但知道是知道的清楚。嘴中却是说不出任何话来,退路已被封死。
李从嘉一旁听了也是暗暗点头,父皇这一手避重就轻很是巧妙,他不追究燕王李景遂就更不会追究吴王李弘冀,观他眼中一语带过甚至都不请吴王来此就可知一斑,这样才能免去李弘冀出城的尴尬。现在此事已是板上钉钉。因为皇上醒来大皇兄是爬也该爬来的。
若是李璟当堂斥责李景遂,皇太弟一旦豁出去拖上吴王李弘冀可是不好解决,毕竟他所为的一切已是有所依仗,但如此一个冷处理就让李景遂闭嘴,后来处置赵杨二将更是明着打他的脸,但偏偏还拉上威国公一系的淳于明,一是让燕王更加无言以对,二来对宋齐丘亦有警视之意,这帝王手段心思运用的极为纯熟很值得自己借鉴!至于杖责十。挨过廷杖的李从嘉又岂能不知道其中的玄妙之处?十仗打死人也行,重伤轻伤甚至无伤皆可,都在皇帝的一念之间!
“臣谢皇上隆恩……”李璟说完便有内臣出去传旨,三人已经被李从嘉带到宫中了,很快外间就传来了三声谢恩之声,随即便是廷杖到肉的声音与三人的闷哼!听的殿上群臣无不侧目。
打了你还要你谢恩,这就是君权的厉害,不过倘若换位处之在眼下的形势下杨刚与赵睿二人还真的要谢恩。倘若李璟想,将他们变成谋反也只在一念之间。那可是淮王口中夷三族的大罪,与之相比十廷杖受点皮肉之苦却要是轻的多了,也许惟一委屈的也只有淳于明将军,他可是陪绑的,但皇上金口玉言一出你要是分辨那十就很可能变成一百了,而就在殿前执行李璟亦有借此震慑人心的意思。
殿外是一阵啪啪啪的响声。殿内则是寂静无声,皇上不说话此次之事还没有定性,谁敢在此时妄言?李从嘉则是凝神静气的听着外间的响动,果不其然有一边廷杖的声音格外响亮,那当是打淳于明的
。这些执行者可都是老手,上一次将淮王的貴**打得是响亮无比但伤势却是极轻,而那一声声沉闷的响声就是下了重手,残废也是寻常。
待得殿外行刑完毕三人谢恩退下之后,李璟又再沉吟片刻方才出言道:“此次朕急病不能理事,燕王威国公太师及各位爱卿也算是处置妥当,虽有小失亦不算有错,此事便暂且揭过不提,倒是那南汉狼子野心贪得无厌,当真是可忍孰不可忍,众卿家有何计较?”
李从嘉仔细观察,听完父皇这句话很多朝臣的面上都稍稍露出了轻松的神色,除了燕王李景遂,似这般局面重不在追责而在稳定人心,李璟的所为是值得自己效法的,凡事都要有轻重缓急,上位者定要知之,不过说是揭过就能揭过了吗?此处就要见仁见智了。
“皇上之言是也,此次之事我大唐亦不得再为退让,如此只会增其野心,当命一能征惯战之将为帅,统领精兵前往将之击溃以显我大唐之威。”李璟言罢朝堂上又是一片安静,李景遂此时是绝不会再提张从久之事了,而威国公也不宜说起李弘冀,大皇子此番抱病可是极为严重的,没个月来时间绝对恢复不来,否则他的行为就无法解释!冷场片刻之后终究还是兵部尚书韩熙载出言,亦是他份内之事。
“嗯,韩爱卿此言乃真知灼见,那依爱卿之言遣一上将前往讨之却不知卿家属意何人?”李璟欣然颔首随后又出言问道,李从嘉一听来了精神,这征讨南汉之事可是父皇与自己商议过多次的了。
“按我大唐诸将的战功资历原本以吴王、刘仁赡将军与都虞候最为合适,如今刘将军太远又是坐镇江淮不能轻动,吴王亦是身患重病难以出征,故臣保举都虞候边镐。”韩熙载此时倒是不疑有他坦然说道,他此言全是从当今的局势与军事角度出发,乃是一片公心。
“韩尚书此言极是,有都虞候前往定可为陛下建功。”一旁的锺云亦是上前言道,边镐的善战在大唐还是名声颇著的。
“既有尚书太师之言,那便立刻传旨调都虞候来京听令。”李璟点点头当即下令,口气不容置疑,群臣自然不会有人置喙。
“前番伐楚及与南汉交兵我方都有皇室之人坐镇,以彰显我大唐之威,此次亦不能例外。”李璟说道此处故意停顿了片刻,目视锺云与韩熙载二人,见二人此时皆是不语方才高声言道:“李从嘉上前听封。”此言一出满殿皆惊,不过随即又是了然,陛下说了需有皇族之人坐镇,如今燕王吴王已被排除,上次则正是楚王李景达打了败仗,这么一算的话除了眼前的淮王李从嘉之外就没有再适合的人了。
李从嘉闻言出列来到阶前,此时面上是带着疑惑之色,似乎对李璟此举十分难以理解,不过心中却是十分兴奋,挂帅出征可是不一般的经历,除了对自己的地位阅历皆有提升之外他还能与大唐名将到不少的军中的知识,便算张从久与柴荣勾勾搭搭不可信任但在行伍多年总有值得自己习的地方,积累经验亦是为了将来的江淮大战。
“朕加你上柱国龙虎大将军,南征兵马大元帅,统领十万精兵,待得开春便即起行,将那南汉刘家的狼子野心尽数给朕扫灭。”李璟极为庄严的说道,当即林公公便捧来了象征兵权的虎符!
“儿臣领旨谢恩!”李从嘉双手举过头顶接来虎符口中高声言道,上柱国龙虎大将军,南征大元帅,多带劲的称号,比之上次伐楚之战那什么校尉强的太多了,而李璟挑选的时机及所用之言肯定都是经过精心安排的,让自己担当一军主帅亦能顺理成章。(。)
第两百二十五章 兵部一览军中事()
今年金陵的冬日显得格外的寒冷,冰天雪地的早晨赖在温暖的被窝里无疑是一件极为惬意的事情,不过对那些寒门学子而言便绝不会如此,所谓十年寒窗苦,又有一日之计在于晨,即使天寒刺骨他们也会早起读书学习。淮王李从嘉也是一样,不过才过辰初,新任的上柱国龙虎大将军,征南大元帅就到了司背后的兵部门前。
即使昨日李璟选择的时机极为合适,但李从嘉毕竟年幼,担任一军之帅这种事情的确有些轻率,身为兵部尚书的韩熙载是想要提出异议的,但却被皇上及时堵住了,令淮王李从嘉自今日起便要天天前往兵部跟随韩大人学习战阵之事随便了解详细军情。等散朝之后李璟还不忘叮嘱李从嘉韩大人乃是一片公心,万万不可因此有什么心思。
李从嘉对此自是欣然接受,便是没有父皇之言他也不会对韩熙载有任何的意见,能够在此时还能提出异议本身就是对大唐出兵的负责,心中只会更加尊敬韩尚书的作为,亦要随之好好学习。前番身入军营乃是在基层,接触的多是一些军中实务,这一次前来兵部所学的就多半是指挥层面的东西了,而这也正是眼前的李从嘉所欠缺的。
大唐六部的工作时间是从每天辰初开始,但像韩熙载这样的主官多半会在辰正之后到达,倘若遇到早朝时间还要退后,既然是来学习淮王自然要赶在韩大人之前到达,也是一种尊敬的表示。
“末将张从久参见王爷,此次能与一道出征当可领略王爷之风采。”韩熙载还没有到建武军的统领张从久却是到了。远远的见着一袭锦袍的李从嘉便快行几步上前见礼。言语态度亦很是恭敬。
“张将军言重了。从嘉与军事之处能有几分见识?此次父皇让我挂帅不过是历练罢了,详细战情自要和都虞侯与张将军好生探讨,亦在跟随二位多多请益,还望张将军不要藏私才是。”李从嘉一拱手正色言道,说道最后方才带上了笑容,倒是显得极为的谦冲。
“王爷太谦了,昨日万军之前王爷尚能谈笑自若,当机立断将一场兵祸消弭与无形之中。从久佩服不已。”张从久笑道,李从嘉谦虚的态度的确能给人相当的好感,不过现在京中是真的无人敢于小瞧淮王了,倘若说闯宫还是一时血勇的体现,那么昨日在威国公府门前他的表现可说是十分精彩,张从久的赞赏多半也是从此而来。
“张将军之言从嘉可不敢当,借酒壮胆罢了。”李从嘉摆了摆手轻松的道,心中却在想这张从久与燕王过从甚密,此时又对自己如此吹捧,不知是有所用意还是刻意亲近自己这个眼下的红人。倘若他并不知晓此人与柴荣有所联系倒还罢了。现在绝不会有收其之心。
二人就在兵部客堂之内叙话,不片刻韩熙载也到了。先是上前给李从嘉见礼,随后便带他到了兵部的战议处,在这里就能见到庐州的战局沙盘。今日张从久是前来兵部述职的,因此韩熙载先与他去了内堂,由左侍郎龚清为淮王解释兵马调动与前一次战役的形势。
龚清今年三十九岁,去年刚由侍郎升上来,极是保大初年的探花又是定远军中的郎将算得上是文武双全,行事则带着明显的军人作风,给淮王见礼之后便开始给他详细讲解起来。李从嘉自然听的很是认真,在他眼中这个南唐之时的沙盘已经颇为精致了,且龚清说话简明扼要条理清晰,有礼有节让人印象深刻,几句话战局便跃然纸上
。
“王爷,前番我唐军之失首在轻敌冒进,庐州城与悬坪山之间的走廊太过狭小不利于大军展开,我军又是缺少骑军,敌军在此设伏乃兵家常事,令林将军从此进兵便是失策;不过以卑职观林君用兵极有独到之处,假若只是如此倒还罢了,就算遇敌伏兵亦当有对敌之策,可其后却是中刘从文的虚兵之计,再重新调林将军回援,更是丢下青县要地而走,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