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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宋-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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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弩手们见势不妙,立刻抛下不知死活的袍泽,撒丫子就往后跑。

    “打左边的那一队。”苟烨心情欢喜,声音中满是愉悦。

    炮手们调转炮口,对着苟烨所指的敌人开火。这次敌人学聪明了,只被放到了三四个人,立刻就往后逃去。其他几队蒙古弩手停下射击,看他们的意思是想撤退,但是没有军令也不敢走。直到苟烨下令对他们开火,炮弹飞过去几颗。这些弩手立刻开始往回跑。

    “停火!”苟烨居高临下的看去,被打倒在地的有那么十几个人,与下面几千号蒙古兵相比数量真的不算什么。然而蒙古兵却没有前进,傻呆呆的站在原来的位置上。

    左右看了看正在用带布条的木棍清理炮口的战友,苟烨想问这是为什么,却又说不出来。他自己也不知道蒙古兵为什么没有一涌而上。之前苟烨早就做好准备,如果蒙古兵冲上来,就让三斤炮加入战斗。那时候的命令只有四个字‘自由射击’!

    城头上清静下来,城下安全处的侯畐通判也觉得颇为意外,城头上的声响很大,却也没到震慑四方的程度。喧嚣没多久,城上就恢复了平静,侯畐通判神色紧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样的变动完全超出他对战争的了解与理解。

    赵嘉仁倒是能想象,哪怕是无处可逃的海战,海盗们遭到猛烈的炮击之后也要退避,躲到甲板下。蒙古水军的表现并没有从本质上超过海盗,只是他们的人更多,船更大,承受损失的时间更久些。但是他们最终还是要避开火炮的打击。至于陆战,赵嘉仁的火炮射程不远,敌人只要不主动进攻就可以避免更多伤亡。

    对于赵嘉仁的部下,这是第一场陆战。对于赵嘉仁也是如此,他立刻出了城下的屋子前往城头。侯畐通判本来觉得危险,就待在屋子里面不想跟上。但是看赵嘉仁风风火火的上城去了,他一咬牙一狠心,也跟着赵嘉仁上了城墙。

    刚到城下,侯畐通判就被浓烈的硝烟味呛的咳嗽了几声。他今年55岁,这55年中都在纯天然的环境成长,呼吸着纯天然的空气。如此浓烈的人工污染物让侯畐通判的呼吸道觉得极大不爽。

    捂着口鼻跟在赵嘉仁背后上了城头,居高临下的看出去,就见蒙古军队远远排开阵势,却没有继续进攻的意思。侯畐通判看着两边中间的空地上并无尸体,完全不理解蒙古兵为何不再进攻。

    赵嘉仁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他弯腰捡起地上的弩箭,看了看与城头砖石碰撞后发生歪斜的铁箭头,赵嘉仁觉得写《三国演义》的罗贯中的确是个懂些军事的人。草船借箭,光是强调这个草船,就证明作者知道箭头碰撞在地上会有什么结果。俯身又捡起几支弩箭,箭头都有所损伤,有一支的箭头甚至折断了。

    《三国演义》里面的周公瑾是要杀诸葛亮,这种损坏的箭头无论如何都拿不出去交差。只有箭设在草人上,才能保证箭头最大程度保证完好。

    至于城外的李璮所部,赵嘉仁并没什么感想。非得评论的话,李璮的部队指挥官倒是个聪明人。遇到意外的打击之后就选择了谨慎。对于未来的发展,赵嘉仁很想看看李璮的部队会做出什么选择。这位山东都督的选择也是赵嘉仁的战争积累。

    过了小半个时辰,李璮的部队又派出弩手上来射击。被一斤炮轻松压制,损失了十几个人之后,李璮的部队随即撤回弩手部队。之后,他们没有发动新的进攻。

    到了傍晚,月莲等近战部队下了城。月莲觉得自己在城头上坐的浑身难受,这种舒展不开的感觉比打仗更糟糕。她回到住处,躺在行军被褥上,只觉得整个人都能放松下来。尽力在被褥上伸展四肢,月莲突然生出种怀疑,自己以前睡稻草垫,盖的是里面塞些乱麻和别的填充物的粗硬麻布被套。那种日子她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呢?

    部队分了三班守夜,月莲他们抽到了第一班。吃完晚饭之后上城头,待了两个时辰后下城换班休息。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月莲躺在温暖的被窝里面香甜的睡着了。

    赵嘉仁就这么等啊等,两天里面都没等到继续进攻的李璮所部,反倒是等来了贾似道的使者。使者见海州没有丢失,也非常高兴。进城之后见到赵嘉仁的部队,使者非常讶异。不过他只是个使者,也没丝毫临机处置之权。只能传达了贾似道的命令,说贾似道已经让两淮制置使调动部队前来援助。

    又是一夜无事,第二天上午,另一波使者赶来。这波使者到了之后先去见侯畐通判,告知侯通判,是贾似道请赵嘉仁抽空就到海州一带巡查。没想到竟起到如此大的功效。见贾似道没有给自己设绊子,赵嘉仁心里面也颇为高兴。

    侯畐通判听了贾似道的解释,也对赵嘉仁来这里的理由感到释然。身为大宋的人,通判知道水路比陆路方便。福建又是大宋航海水平最高的地方,在很短时间里面乘船到海州也不是难以理解的事情。

    赵嘉仁刚觉得自己的危机得到解脱,守城的部队就前来禀报,李璮派人前来,说有事商量。侯畐通判登时就紧张起来,不知道李璮想玩什么把戏。便询问赵嘉仁。赵嘉仁笑道:“我也不知道李璮在玩什么把戏。将他派来的人叫来一问不就知道了么。”

    侯畐通判心里面有些不安,不想见李璮的使者。赵嘉仁却不管那么多,命人把使者带来。进来的这位看着三十来岁,身材高大,表情看着比一般的百姓灵活的多。见到赵嘉仁之后先是施礼,然后说道:“前几日贵军与我淄莱水军交战,俘获我军几艘军船。军船上有我淄莱水军万户帖木儿?不花。若是你等肯放了帖木儿?不花万户,还有其他一些蒙古军官。我军便会撤军。若是不肯,我等必杀进海州。这是名单,你等可要想好。”

    听了这话,侯畐通判脸色立刻变得非常难看。赵嘉仁先是盯着李璮的使者看,然后哈哈笑起来,笑完之后,赵嘉仁朗声答道:“你回去告诉李璮,这帖木儿?不花可是我等要送去临安领赏的。我知道李璮的心思,所以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了帖木儿?不花。若是李璮不服,便让他来攻打海州即可。到时候我连李璮一起抓了,绑了送去临安。”

    说完,赵嘉仁突然拿起笔,刷刷点点把自己方才说的话写下来,看侯畐通判看了之后,交给使者带走。等使者离开,侯畐通判甚是紧张,觉得赵嘉仁这番处置未满太过生硬。然而赵嘉仁根本不为所动。他觉得自己看透了一点李璮的小心思。

    大大咧咧的前来要人,还是在劣势的情况下要人。这哪里是要营救帖木儿?不花,而是是生怕赵嘉仁他们不知道帖木儿?不花的身份,误放了他。光听这个名字,光听万户的头衔,大概就能猜到帖木儿?不花这厮是蒙古主用来监督控制淄莱水军的监督者。监督者被抓走,对于山东地方小霸王的李璮绝非坏事。

    又过了几日,李璮的部队根本没有攻城,反倒是先来了两千大宋援军。部队随即派探马去打探,发现李璮的部队没有进攻海州,却攻克了涟水军,现在李璮的部队在涟水军驻扎,貌似非常满意此次收获。赵嘉仁也不墨迹,他把棉布留在自己设在海州的商铺,带着部队上船离开。

    分别只是看得出侯畐通判并没有特别的依依不舍,赵嘉仁恶意的想,若是出侯畐通判给朝廷的表里面根本没有出现赵嘉仁的名字,侯畐通判一定会非常高兴。想这么干的首要条件就是李璮真正撤军之时,赵嘉仁必须不在海州城。

    返航的路上,有李璮提供的名单帮助,赵嘉仁经过审问,从俘虏里面找出了帖木儿?不花万户等一众军官。赵嘉仁带了两艘船押了俘虏前去扬州,其他船押着俘虏的五艘船南下。

    以最快速度抵达扬州,赵嘉仁命人捆了蒙古军官,带着他们直奔两淮安抚使衙门。送进去名刺没多久。贾似道的幕僚一溜小跑出来,恭恭敬敬的请赵嘉仁进去。敢走近大厅,就见贾似道迎了出来,他见到赵嘉仁就叹道,“嘉仁,若是没有你前去海州,此次只怕就要出大事。”

    说完之后,贾似道又叹道:“此次丢了涟水军,唉……”

    赵嘉仁把一份名单递给贾似道。贾似道接过来一看,登时皱起了眉头,他不解的问道:“这名单是……”

    “这名单上的人都在门外。”赵嘉仁意气风发的答道。他路上已经想通,卖好处给贾似道的利益远胜过赵嘉仁强出风头。福建路提点刑狱的确有‘缉盗’之责,但是跑去两淮路的海州缉盗,实在是过于骇人听闻,实在是太过于挑战大宋的制度。

    以贾似道的聪明,他脸上先是惊愕,接着就是大喜。大宋和蒙古打了二十年,也没抓获过万户,更没有一次抓到这么多真正的蒙古军官。涟水军丢失自然是大事,有这么多俘获也不会让坏事变好事。然而贾似道自己就很好向朝廷交代啦。

    大喜的表情之后,贾似道上前抓住赵嘉仁的手臂,诚恳的说道:“此次嘉仁前来相助,我绝不会让嘉仁为难。在此先谢过了。”

    “多谢。”赵嘉仁坦然答道。他所求的就在于别给自己找麻烦,既然贾似道充分意识到了这点,他也不想在纠缠更多。这点蒙古俘虏的功劳和明年能挣到的功劳相比根本不算什么。此时卖给贾似道一个好处,以后必然有更多的收益。

    保佑六年十一月,蒙古将李璮破涟水军,将士杀伤殆尽。贾似道上章引咎,并送俘获蒙古万户至临安。诏以功自赎。

    开庆元年,诏改年号开庆。

    春,正月,乙巳朔,诏饬中外奉公法,图实政。特转福建路提点刑狱赵嘉仁。

第22章 赵家与蒲家都开始准备() 
开庆元年四月,泉州城内生气勃勃。南风起,南海上的各路船队开始北上,将泉州这个海上名城的码头泊位塞的满满的。各路生意人都前来这里采购北上的船队运来的各种商品,人流、货物、钱财,让这座城市充满了活力。

    泉州蒲家的长子蒲师文并没有因为自家赚钱而感到开心,别人看着蒲家大票挣钱,蒲家看自己则是危机四伏。泉州城内又开始飘起赵嘉仁运来的蚊香的味道,甚至蒲师文家也有。这让蒲师文堪比哈士奇的蓝色眸子中弥漫着杀气。

    去年的时候他派人烧了齐叶的香水铺子,齐叶又开了一家,没多久再次被蒲师文派人给烧了。自作主张的做了此事之后,蒲师文被老爹蒲寿庚一顿痛打。其实蒲师文把事情办完也觉得有些后悔。他很明显的感觉到周围那些曾经与蒲家关系不错的商家态度有了微微的改变,这很难用具体发生了什么来描述。非得讲,就仿佛是之前直来直往的关系中间突然出现了香水味道。看不到,摸不着,却又很明显的在蒲家与很多合作者之间建起一层分界。

    倒霉的事情不仅于此,去年和蒲家有紧密合作的七八家占城与大食商人丢了十几艘商船。商船以及船上的货物和人就这么消失的无影无踪,根本查不到一丝去处。蒲家身为海盗势力的幕后大老板,知道这不是他们控制的海盗下的手。而除了他们控制的海盗之外,这里根本没有海盗能够办成这样的大事。

    蒲师文完全知道这是赵嘉仁干的,他甚至生出强烈的告官冲动,但是他偏偏拿不出一丁点的证据。在蒲师文胸中沸腾着为朋友报仇的冲动之时,赵嘉仁这个凶手则在官途上飞黄腾达。南宋有很复杂的官职,蒲师文请教了好些了解南宋官制的人,这才稍微有了点概念。

    南宋官制下的每一名官员都有官、有职、有差遣。例如赵嘉仁这个凶手现在的差遣是‘福建路提点刑狱’。与泉州知州的实权相比,福建路提点刑狱是颇为不如的。可差遣是个实权,泉州知州兼泉州市舶司,在泉州权力极大,赵嘉仁到了泉州根本无法与泉州知州抗衡,但是泉州知州这个差遣并不能像赵嘉仁一样在福建路随便走。

    只要出了泉州,泉州知州就只是个泉州知州,他没办法使用权力对对泉州之外的一个县尉动手。赵嘉仁则可以利用提点刑狱的差遣对整个福建路的官员提出弹劾。不管弹劾能否被认同,至少这是赵嘉仁拥有的实权。

    差遣是实权,大宋官人们并非只有实权。他们有官、有职、有差遣。官就是‘寄禄官’,决定的是俸禄高低,就是待遇水平。例如金紫光禄大夫、正议大夫、朝请郎等等根本没有实际职权的散官官称。如果赵嘉仁有朝一日成为‘金紫光禄大夫’,这不等于赵嘉仁就真的有了什么‘大夫’的实权,只是意味着赵嘉仁拿这个级别的俸禄。

    另外一项就是职官,譬如从六品的职官就有起居郎、起居舍人、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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