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郧阳府,咱们已经到了,真险。”
胡桂扬挤出一个微笑,“这倒挺好,不知不觉就到了。”
小草脸色一沉,“你不知不觉,我们……瞧你笑的样子,比哭还难看。”
“那是你没见过我哭。你刚才说‘真险’是什么意思?我又没死。”
“你晕过去不久,那些强盗又追上来了,说你才是骗子,我们边走边打,还拿闻不华拿人质,一路上不知遇到多少危险,总算遇到郧阳府的官兵,将强盗击退。”
“这么精彩的经历,我竟然错过了,你的链子枪又发威了?”
小草笑容灿烂,“当然,但是打退强盗的人还是赵阿七、何五疯子,他们两个比我厉害得多。”
“杀死多少强盗?”
“没杀人,强盗怕伤着闻不华,没敢硬攻,咱们人少,急着赶路,也没冲过去……咦,这么一说,好像也不是太凶险,当时怎么觉得跟一点希望没有似的?”
胡桂扬正要开口,外面有人推门进来。
何五疯子走到床前,看到胡桂扬已经睁眼,毫不掩饰脸上的失望,“你的命真硬,为什么你就不能跟别人一样,挨一剑就老老实实地死去呢?”
“你还没死,胡大哥更不会死。”小草怒道。
胡桂扬却不以为意,笑道:“因为我不是‘老实人’啊。谢谢你这一路的护送。”
“嘿,我就是爱打架,不是为救你,但是打得不过瘾。”何五疯子摇摇头,也不问伤势,转身就走,站在门口,扯着公鸭嗓,像宣告圣旨一样高声道:“他醒了!”
第一个进来的人是樊大坚,盯着胡桂扬仔细看了一会,“你真醒了?”
“别人护送我来郧阳府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樊大坚大笑,“真醒了,我差点以为白跑一趟。”
“袁茂呢?”
“他和钱贡去衙门里给你请兵,一直没回来,估计不太顺利,但是你醒了,事情或有转机,我得去告诉他们一声。”樊大坚转身向外走去,在门口转身补充一句,“别再说我没用了。”
胡桂扬回以笑声,他感觉好多了,虽然全身仍然疼痛,却能够忍受得住,说话也越来越清晰。
赵阿七与张五臣一块进来,敷衍两句告辞离开,张五臣一直心不甘情不愿,赵阿七也这么冷淡,胡桂扬有点意外。
“他怎么回事?”等两人走后,胡桂扬小声问。
小草知道这个“他”是指谁,“赵阿七?自从你受伤之后,他就不太高兴,总说这不应该、那不应该,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胡桂扬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向赵阿七隐瞒实力,这么久才受到怀疑,也算是一个奇迹。
何三姐儿与闻苦雨最后赶来,后者只是陪伴,对胡桂扬是否醒来并不关心。
闻苦雨不愿当丫环,可是跟随何三姐儿这些天来,一举一动越来越合格,似乎很愿意服侍这位新主人。
“樊真人救了你。”何三姐儿微笑,好像早料到胡桂扬今天会醒来,所以一点都不着急,“灵济宫的丹药果然名不虚传。”
樊大坚已经离开,胡桂扬没机会当面感谢。
“这是郧阳府的什么地方?”
“城外的一家客店。”
“嗯?”胡桂扬感到不解。
“原大人不告而别,有传言说流民又要闹事,所以郧阳府关闭城门,严查进出人等。”
“连西厂的人也不能进城?”
“西厂公文和商少保的书信昨天被送到城里,一直没有回应,袁茂、钱贡今天又去打听情况,还没回来。”
十有八九是已经进城的南司与东厂在阻挠,胡桂扬又问道:“闻不华呢?是死是活?”
“活着,就在隔壁。”
胡桂扬还有许多事情要问,可是身上的疼痛开始变得剧烈,他没法继续想下去。
“小草,你累了,去休息一会吧。”何三姐儿劝道。
看到胡桂扬醒来,小草已经心满意足,嗯了一声,起身离开,闻苦雨看了何三姐儿一眼,跟着出去,带小草去找客房。
“她一直陪着你。”
“再这样下去,就是我欠她人情了。”
何三姐儿笑了笑,从怀里取出一只小包裹,放在床头,“玉佩都在这里,一共十枚。”
“十枚?”胡桂扬记得自己先后得到九枚玉佩。
“闻不华贡献一枚。”
“他是闻家人,才只有一枚?”
“他在驿站里没能完成任务,被收走大部分器械,只剩三只机匣和一枚玉佩。”
“倒霉的家伙。”
何三姐儿又从袖中拿出一截小木棍,“闻不华为它而来。”
“里面是什么?你看过了?”胡桂扬受托将此物带给太监怀恩,一直没仔细研究过。
何三姐儿点点头,将小棍儿一扭,分成两段,从里面抽出一卷纸,“僬侥人来。”
胡桂扬一个字也没听懂。
第一百五十八章 古怪的人()
僬侥人来。
“这是个人名吗?”胡桂扬挣扎着坐起来,一头雾水。
“僬侥是指侏儒那样的矮人。”何三姐儿解释道。
“闻空寿?”胡桂扬马上想起他在沼泽里见过一次的闻家人,就是此人给他指路,还告诉他闻家分裂为仙凡两派。
“我也不明白,书上说僬侥是个南方古国,早已消失多年,所谓僬侥人,与神鬼妖魔一样,只是传说。这世上常有侏儒,却不是什么僬侥人。”
胡桂扬呆呆地想了一会,“我还以为是多重要的信息,本想到郧阳府之后再打开,没准一下子就能知道闻家庄在哪,结果……原大人让我将它交给怀恩,想必那个太监知道这四个字的含义。”
“现在派人回京城也来不及。”
“而且怀恩根本不会将真相告诉我。”
胡桂扬掀开被子要下地,何三姐儿上前搀扶,“你要审问闻不华?”
“嗯,我担心再不审他就来不及了。”
何三姐儿扶着胡桂扬走出几步,来到门口之后,胡桂扬轻轻推开她,自己迈出门槛,抬头看一眼外面,“这么小?”
这是一间极小的客栈,与一户人间差不多,左右各两间厢房,中间是正房,都不大,庭院如同天井,前面的房子开有后门,这时紧紧关闭,无人进出。
何五疯子坐在对面的台阶上,听到胡桂扬的话,回道:“城外就这么一间客店,被咱们包下了。”
新建的郧阳府百废待兴,能在城外找到客店已算是意外之喜。
胡桂扬住在西厢房,出门右拐,一步一挪蹭到隔壁门前,何五疯子两步蹿过来,帮他开门,“这人很怪,比你还怪。”
“太好了,我就喜欢与怪人打交道。”胡桂扬迈步进屋。
“嘿,就爱和怪人打交道?这是什么爱好?”何五疯子摇摇头走开,全然没想到自己也是怪人。
何三姐儿笑了笑,跟着进去,站在门口将房门虚掩。
闻不华被捆得结结实实,他却不在意,坐在床上闭目养神,听到有人进来才慢慢睁开双眼,“你在我脖子上勒出的红印还没消失。”
闻不华仰头展示。
胡桂扬扯来凳子坐下,“你在我肚子上捅得一剑现在还很疼。”
“你不仅对我栽赃陷害,还差点杀死我。”
“栽赃陷害、差点杀死,听着真是耳熟,这不就是你们闻家庄在京城曾经对我做过的事情吗?”
“你必须向我道歉。”闻不华只顾自说自话。
胡桂扬忍不住笑了一声,“如果我道歉,你会原谅我?”
闻不华目光冰冷,“当然不会,你对我做了这么多坏事,怎么可能获得原谅?但你还是要向我道歉,或许我会让你死得痛快一些。”
胡桂扬转身向门口的何三姐儿道:“我越来越喜欢这个家伙了。”
何三姐儿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
闻不华很认真地说:“可我不喜欢你,你这个人非常讨厌,不守规矩,你应该走水路,转到汉江的时候,自然有人处置你,你却莫名其妙地改走陆路。咱们本不应该相遇,明白吗?我和你,本应该一辈子都不见面,结果你却跑来羞辱我、伤害我。所以,你不应该为你的所作所为道歉吗?”
胡桂扬自认也是强辞夺理的高手,此时竟然哑口无言,好一会才道:“在汉江本应发生什么?”
“我怎么知道?那边又不归我负责,但是我想都差不多吧,带一些人做些事情,事后教他们火神诀,分给玉佩。”
“为什么只是火神诀,而不是天机术?”
“火神诀配合玉佩见效更快一些,天机术掌握得比较慢,若非资质上佳,干脆别教。”
“多谢夸奖。”
“嗯?”
“我学的是天机术,她也是。”
“她的天机术算是登堂入室,你的很差。”
“你的脖子就是被‘很差’的天机术勒红的。”
“你本可以一招杀死我,而且手法不对,竟然对我用搬运术,我又不是石头一类的东西,搬运我干嘛?而且你没能守住机匣,脱手丢失,此乃大忌,若是在闻家庄,仅此一次失误,就足够将你贬为杂役至少三个月。”
“看来闻家庄对待你们很严厉。”
“严厉?这不叫严厉,这叫因材施教,比如你有一百斤的力气,难道给你十斤的兵器让你耍着玩吗?自然要给你百斤之物,甚至更重一些,才能让你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胡桂扬又一次被说得哑口无言,“这么说来,我没机会进入闻家庄。”
“没机会,别的不说,你的年纪太大,我们从来不收超过十岁的弟子。”
胡桂扬又看何三姐儿一眼,想起她说的一些事情,就在荆襄某地,曾经聚集大批来历不明的孩子,某天夜里,有五个孩子得到玉佩……
“你能带我去闻家庄吗?”如果对方比较正常,胡桂扬不会提出这种问题,可是谁也不知道闻不华能说出什么来。
“当然不能。”这个回答太正常,闻不华皱起眉头,“你不是闻家人,怎么能去闻家庄?”
“可是必须先进入闻家庄拜师学艺,才能成为闻家人。”
闻不华愣了一会,又抛出刚才的回答:“你年纪太大。”
胡桂扬笑着起身,小心翼翼地伸个懒腰,“我最讨厌那些矮子,你呢?”
“我也是。”闻不华说出这句话立刻后悔,想捂嘴手臂却动不得,只能双唇紧闭,以示再不开口。
胡桂扬装作没注意到对方的变化,依然语气轻松地继续道:“那些家伙小时候练功失误,以至于再也长不高,本是他们自己的错,却怀着一肚子怨气,每每撒在别人身上,真是不可理喻。”
闻不华惊讶地睁大眼睛,不由得开口道:“对啊,偏偏他们辈份高,不是空就是灭,专门压制我们这些小辈……你怎么知道这些事?这是闻家庄的秘密,不应该有人告诉你啊。”
“你说过,闻家庄矛盾重重,总有人不遵守规矩。你们怎么称呼那些矮子?是不是……”
“不对,矛盾再多,我们也不会违背誓言,是谁向你泄密?”闻不华厉声发问,好像他才是审问者。
胡桂扬想了想,他知道的闻家姓名没有几个,活着的更少,只好回道:“闻空寿。”
闻不华又是一愣,随即大笑,“差点又被你骗过,闻空寿?哈哈,规矩就是他定的,他自己会违背?哈哈。”他突然收起笑容,“你这个人太喜欢撒谎,真应该改一改,怪不得你的天机术不够精深,就是因为心思太乱。”
胡桂扬转身要走,突然开口道:“僬侥人。”
“什么?你在骂我?”闻不华的表情不会骗人,虽然奉命拦截原杰,他却不知道这三个字的含义。
胡桂扬走出房间,闻不华还在后面大声道:“你得向我道歉!”
回到自己的床上,胡桂扬慢慢躺下,向跟进来的何三姐儿道:“抱歉,我得躺一会。”
何三姐儿笑道:“你不如将这声‘抱歉’送给隔壁。”
“呵呵,他还真是一个怪人,比我想象得还要古怪。”
“他肯对你说这么多话,已属破例,这两天里他对我们所有人说过的话加在一起,也没有今天多,但是只要开口,就非常怪。”
“他对我不服气。你觉得他为什么这样古怪?”
何三姐儿想了一会,“脾气是天生的吧。”
“在他之前,我还见过几位不字辈:闻秀才闻不久,自愿投入监狱,就为了陷害汪直;闻不见,在沈家差点杀死我,最后被你杀死;闻不经,在高家村被我和小草杀死。这三人我接触不多,但是回想起来,都有一点古怪。”
“闻不华若是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