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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觉得我不配吗?”樊大坚有点恼怒。
“不不,我的意思是……”赖望喜偏偏不说了。
一边的袁茂道:“胡桂扬好不容易摆脱妖狐的嫌疑,咱们就别添乱了。”
“我只对胡桂扬说,不会告诉……哦,我明白了,好吧,大家都保密,谁也别说。”
樊大坚不傻,一经点拨就明白了,不信鬼神的胡桂扬竟然会念古怪的密咒,背后不知隐藏着什么秘密,在一块爬出深坑之前,还是不要拆穿为好。
伴随胡桂扬轻微的鼾声,三个人各怀心思,直到后半夜才陆续睡去。
外面的开锁声一响,三个人几乎同时醒来,一个个惊恐万状,都怕来的人会直接宣布罪名。
胡桂扬已经醒了,正笑呵呵地看着他们:“睡得不错吧?南司的地板居然比我家的床还要舒服些。”
门开了,进来的是镇抚梁秀。
三个人心都凉了,呆呆地坐在那里,没有起身。
“校尉胡桂扬,见过镇抚大人。”胡桂扬抱拳道,毫无惧意。
梁秀冷冷地看着手下的校尉,身子挺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直,“无关人等出去。”
只有袁茂站起身,樊大坚与赖望喜连滚带爬地从梁秀身后出门,到了庚房外面,只见满院子都是带刀的锦衣卫,三人都吓得不敢动了,乖乖地站在门口,樊大坚轻轻将房门关上。
隔间里,梁秀仍在打量不听话的校尉,胡桂扬坦然接受,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容。
“咱们不是敌人。”梁秀终于开口。
“当然,大人是上司,我是下属。”
“南司是个小衙门,总共没有几个人,都是给天子效力,私下里不必分什么上下。”
“那是大人随和,礼贤下士。”
梁秀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本官新到南司,正是用人之际,脾气不免有些急躁,希望你不会在意。”
“绝不在意,刚才我还说呢,南司的地板比我家的床还要舒服些。”
“本官就知道你是个洒脱之人。嗯,癸房还归你管,但是不用再扫地了。”
“我挺喜欢扫地的,看到地面干净,觉得整个人从里到外也干净许多。”
“不不,扫地实在是大材小用,本官对你另有委用。”
“随大人安排。”
梁秀却沉默了,似乎在深思熟虑,半晌才道:“有个叫何百万的妖贼,罪大恶极,据说你对此人比较了解。”
“此人原名梁铁公,与大人同姓,是我义父的仇人,后改名何百万,我与他有过数面之缘,算是了解吧。”
梁秀忽略“同姓”之说,微笑道:“既然如此,就由癸房负责追捕此贼。”
“义不容辞。”
“但是得有一个时间限制。”
“请大人给我十年,十年之内,必擒此贼。”
梁秀差点又要发作,强行忍住,“十年太久,只能……”
“那就五年。”胡桂扬抢先道。
“太久。”
“三年。”
“太……”
“两年,至少得两年,大人,何百万是老江湖,他若是还在京城,现在就已经落网,此时仍无下落,必是逃入荒山野岭,投奔哪家山大王去了,找人就得花费不少时间,找到了未必能够立刻抓到。”
梁秀原本只想给一个月时间,被胡桂扬一通抢,反而不好说出口了,皱眉道:“一年,不只要抓捕何百万归案,还得查清天机术的真相。”
“好吧,大人还真是给我一负重担。”胡桂扬勉强应道,心里已经很满意了,“眼下癸房就我一个人,势单力薄,请大人允许我补充人手。”
“南司校尉随你调用。”
“不必,我有三个帮手,请将他们调入锦衣卫。”
“现在不行,立功之后才能考虑。”
“但我用他们总得名正言顺。”
“让他们以番子手的身份随你查案,从南司支领银钱。”
“好吧,但我还得招录更多帮手。”
“南司的人你一个也不用?”
“大人刚才说过了,南司人手少,我不想打扰别人的差事,从外面找帮手就够了,只请大人给我一个承诺,功成之后,能给他们锦衣卫的身份。”
“三个,最多三个。”梁秀有点不耐烦了。
“谢大人。”胡桂扬抱拳道。
“你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大功吧?”梁秀有点不太放心。
“我这份差事,今后要直接报告给谁?”胡桂扬却提出另一个问题。
梁秀脸色微变,咬牙道:“西厂汪直。”
“明白。”胡桂扬笑道。
“但是你用多少人、领多少银子、去过哪里、何时回来、抓过审过哪些人、找到哪些器物,都得写一份文书,及时交给我。”
“当然,我毕竟是南司校尉。”
话说得差不多了,梁秀却没有放人之意,犹豫片刻,还是没能忍住,“胡桂扬,你别太得意。”
“我有什么好得意的?”
“此案不只你一个人在查,就是在西厂,你也并非独一,竞争者很多,最后只有一个人能立功,别人失败,可以退回原处,你的原处可不在南司。”
胡桂扬依然一脸笑容,“谢谢大人的激励,我一定让别人都回原处。”
胡桂扬走出房间,看了一眼满院的锦衣卫,向已经吓得全身颤抖的三个人说:“走,跟我去领银子。”
第八十八章 大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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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厂焕然一新,比第一次“开张”时更显用心,连大门口的石阶都给换了。
樊大坚没太在意西厂,而是望向斜对面的灵济宫,那里人来人往,香火依旧旺盛,他的离开显然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忘恩负义……我给他们做过多少事啊。”樊大坚愤愤不平。
没人理他,胡桂扬带头,四人由守门者引领,进入西厂。
汪直人不在,但是留过话,四人被安置在一间小厅里,里面供奉着关公像,墙壁画着怪兽捕食恶鬼的场景,显然刚刚完工没有多久,颜色极其艳丽。
衙门口的人最敬重关公,袁茂和赖望喜一见到神像,立刻上前拜了三拜,胡桂扬跟着点头,樊大坚自恃身份不同,昂首立在一边。
赖望喜拜完之后向老道招手,“过来拜关公。”
“我乃二徐真君座下弟子……”
“你就算是玉皇大帝的徒弟,现在也是锦衣卫南司癸房的番子手,只要吃公门饭,就得请关二爷保佑,这一摊不归二徐真人管辖。”
樊大坚没办法,走过来拜了两拜,“在下灵济宫真人樊大坚,初入贵宝地,请多多关照,关二爷生前义薄云天,升天之后想必也是人缘极佳的,请你有空对二徐真君说说,灵济宫如今被一**诈之辈占据……”
樊大坚唠唠叨叨地诉起了冤,其他人都找地方坐下。
一名中年小吏进来,将胡桂扬请到外面,“厂公有过吩咐,说是有个人胡校尉肯定要见一见,不必等厂公回来,随时可见。”
胡桂扬立刻猜到了是谁,没料到汪直竟然提前安排好了,笑道:“厂公真是善解人意,请带路。”
这是一名犯人。
西厂最先改建好的地方就是监狱,在小厅的后面,三间厢房,墙壁、房顶全都加厚加固,里面再分成若干小间。
由于此前被裁撤过一段时间,所以关押的犯人不多,眼下只有一位。
云丹比来就老,如今更是形销骨立,听到声音猛一回头,惊慌失措,像是一具会动的人形木偶。
中年小吏退出去,只剩胡桂扬与犯人隔栅见面。
“是你!”云丹恶狠狠地说,这些天他受过不少苦,心中充满怨毒。
“可不是我,你说过要将李子龙带出来见我,怎么把自己‘带’来了?”胡桂扬明知故问,对这个老太监没有同情。
云丹披枷带锁,坐在地上起不来,只能抬头看着胡桂扬,“已经审过我好几遍了,你还有什么可问的?”
胡桂扬摇头,“没有。”停顿一下,补充道:“在整个骗局当中,你不过是个小角色,说不出什么。”
“这不是骗局!”云丹晃动身上的锁链,哗啦啦地响,“早晚有一天,真相将会大白于天下,所有人都会看到,你就是那个人!”
胡桂扬不关心自己是什么人,“既然不是骗局,那你们就是真想弑君刺驾了?”
云丹将锁链晃得更剧烈,“陛下乃是真神,理应居于天上……”
“我明白了,陛下升天,而你们留在下方,辅佐太子主宰人间,对不对?”
云丹不吱声了,只是目光更显恶毒。
胡桂扬往牢里看了看,“新铺的地板,你的待遇不错嘛。”
云丹冷冷地说:“你就是那个人,你会暴露的,你就是那个人……”
胡桂扬笑道:“这么说来我是‘人’,不是‘妖’,也不是‘神’,你让我踏实不少。”
“你究竟为何来见我?”
“我也不知道,不过——有个问题肯定被提过多次了,我还得再问一次,何百万跑哪去了?”
“嘿,你有无数次机会抓到他,可你没有动手,因为你相信他的话,以为他只是一名被奇迹蒙憋双眼的笨蛋。这不怨你,你相信他,我也相信他,见过他的人都相信他,可大家相信的并不是同一个人,截然不同。”云丹露出嘲笑的神情。
“我懂了,谢谢。估计你活不了多久,咱们以后大概没有见面的机会,所以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会抓到他,不管他叫何百万,还是梁铁公。”
胡桂扬转身就走,云丹一愣,随后疯狂地大叫:“没有我帮忙,你找不到他!必须有我!必须有我!”
胡桂扬没有回头,更没有转身,出了房门,向守在外面的小吏笑道:“监狱真是个奇怪的地方,我差点以为自己出不来。”
小吏也笑道:“是啊,一门之隔,我站在外面,却看不出这是一座监狱。”
两人大笑,胡桂扬回小厅,小吏安排人看守牢门。
厅里,樊大坚还在向关公诉冤,讲述自己历年来为灵济宫做过的事、立过的功,赖望喜和袁茂坐在一边闲聊,根本不听,一见到胡桂扬,两人都站起来。
胡桂扬示意两人坐下,向樊大坚喝道:“老道!”
“嗯?什么事?”樊大坚吓了一跳,转身问道。
“钦犯云丹想要见你。”
樊大坚脸色骤变,“为、为什么?我们……我跟他没什么可说的。”
“不对吧,灵济宫与云丹交往多年,极为熟悉,怎么会无话可说呢?”
“不不不,那不叫交往,就是……就是交易,我们献药,云丹帮我们……帮灵济宫在宫里说些好话,仅此而已。不对,云丹与大真人比较熟,你去灵济宫找大真人。”
胡桂扬皱眉,“不对吧,云丹说与你从小相识,情同手足……”
“不可能。”樊大坚急得脸都红了,“他多大岁数?我多大岁数?哪来的‘从小相识’?一听就是胡说八道。”
“云丹五六十岁,你多大岁数?”
“我才三十……”樊大坚突然闭嘴,他一直对外宣称自己七十一岁,须发皆白,别人都不怀疑,反而赞他驻颜有术,这时却不小心说漏嘴了。
赖望喜恍然大悟,“我就说嘛,听你讲述往事,好像也没有多少年头,怎么就有七十多岁呢?原来才过三十,哈哈,比我还年轻吧?以后你就是樊老弟了。”
樊大坚脸更红了,“云丹真要见我?”
“他若是知道你来了,肯定愿意见你。”胡桂扬笑道。
樊大坚恨得牙直痒痒,“胡桂扬,像你这样可留不住人。”
“抱歉抱歉,你乃有道之士,心中清风霁月,别跟我这种凡夫俗子见识。”
樊大坚也不拜关公了,哼哼唧唧了半天,“仙人计算年纪的方式,跟你们凡人不一样,我小从修行,两年压缩成一年,说是三十五岁半,其实正好是七十一……”
没人反驳,也没人相信。
临近傍晚,汪直来了,前呼后拥,排场比之前还大,站在庭院里指手划脚一通,然后才进入正堂,召见南司来的胡校尉。
“在宫里,人家都说我年轻气盛好折腾,你年纪不小了,怎么比我还能折腾?”一见面,汪直就怒气冲冲地发问。
“宫里宫外死气沉沉,不折腾不做事,你说是不是?”胡桂扬在汪直面前虽然不守礼节,但他知道什么话能讨好这名少年太监。
汪直绷了一会脸,果然笑了,“你这个家伙……折腾出什么了?拿出来我看看。”
“拿出来”,而不是“说出来”,胡桂扬立刻明白自己之前猜测得没错,汪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