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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穆菁菁也算得上是个善于察言观色之辈,眼见肖逸璇久久不语,眉头微蹙,当即便清楚对方可能堪破了自己的意思,当即便肃容说道:“殿下若是没其他事情,臣这便告退了。”
“去吧,明日夜里再来。”
闻言,肖逸璇不露声色地点头应道,接着便看着穆菁菁起身出去,然后在殿内渡步两圈,终是断了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念头。
………罢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要处着就先处着吧,反正前世里也吃了二十多年狗粮了,才不在乎这几年时间!
这么想着,他便翻身上了床,默默练起了潜龙决,今日里他的乾坤劲是练不成了,只有明日吩咐内务府的人将所需草药备齐才好再行修炼。
一夜无话。
翌日,肖逸璇在浑身酸痛中醒来,叫来红月清秋两位小宫女服侍他洗漱更衣,到了最后也不见古儿别速的影子,想必那妮子都憋在房子吃干醋去了。
对此,肖逸璇是不怎么在意的,反正往后的时日还多,拾掇那丫头片子的机会还多着呢,那丫头脾性大,难驯服,还需慢慢调教着才是,切不可操之过急了。
刚由寝宫出来,肖逸璇便看到,五位侧妃已是齐齐立在院子里了,今日里带头的是萧燕怡,这几个妮子,果然是实行轮流制的。
肖逸璇轻轻一笑,走上前去与她们打过招呼,然后便吩咐宫人准备早膳去了,只不过那领命而去的太监还没走远,就见刘文贵由院外一路小跑着赶了过来,急急忙在肖逸璇身前跪下道:“启禀殿下,皇上在乾清宫召见!”
“乾清宫?”
闻言,肖逸璇微微一愣,乾清宫,正是皇帝上朝的地方,按理来说,如无特殊情况,太子和一众皇子们都是去不得的,以前就算皇帝召见他们这些皇子,也都是在御书房、养心殿、或是御花园之类的地方居多,这次却在乾清宫召见,还挑在上朝的时候?这就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了。
想到这里,肖逸璇紧接着又出言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好似是心知肖逸璇心中疑问,刘文贵主动说道:“回殿下,现在卯时刚过,乾清宫里正上朝着呢!奴才听来传旨的公公说,好像是外国使臣们到了,其他几位皇子也被传召了去!”
“难怪!”
闻言,肖逸璇这才恍然,没想到自己这晃晃悠悠地,眨眼间便混去了大半月日子,当下应了一声,再跟萧燕怡她们嘱咐一句,便又转身回去换衣服去了………他现在穿的这身,可不适合在乾清宫那种地方露面。
急急将衣服换过,肖逸璇便随着前来传旨的公公直奔乾清宫,说实话,在他的记忆当中,打从自己成年以来,便再没有在上朝时间来这乾清宫里了,穿过保和殿,刚一踏进乾清门的大门,他就见到红衣银甲的御林军们声势浩大地分立在广场两侧,人数虽有千人之多,却是没有发出一丁点儿的杂声,只有他们身后的披风猎猎响着,诉说着他们的强大威武。
顺着盘龙大道一路向前,来到乾清宫那长长的白玉阶下,又见身着暗黄劲装的大内侍卫排成两排,这些大内侍卫的打扮装束虽不如御林军们的威武,却是显得更加沉稳霸气,一个个都壮得犹如公牛,眼见肖逸璇拾阶上来,便都恭敬行礼………照大越例,御林军所属军中,执勤时不必向任何人行礼,而大内侍卫们则等于是皇帝家的私人卫队,不论什么场合,都是要对皇家人行礼的。
撇去外头的威风阵仗不谈,肖逸璇一进大殿,便受到了无数双眼睛的瞩目,只见这里头的百官分成文武两边,各分九排,无论文武,手中均都持着一块朝笏,再往上看,百官前方,寥寥**号衣着各异的人影正在那里恭敬立着,其中赫然有肖逸廉等一众皇子的身影,那前者想必便是外国使臣了。
皇帝肖天靖高高坐在龙椅上,面前依旧拉着那厚厚的紫色纱帘,好像正在与前方的使臣对话,眼见肖逸璇进来,不由地话声一停,紧接着提高了声音道:“朕的太子来了!逸璇啊,你且过来,见见这几国大使。”
“儿臣尊旨。”
说着,肖逸璇便缓缓步上前去,紧接着就看清了自己几个兄弟身边立着的四道人影,这五人之中,除了一个看起来较为年长以外,其余均为与他年岁无差的少年。
再看距离他最近那一少年,其身着素色宽厚长袍,袍摆直逼脚踝,相貌清秀,皮肤白皙,本称得上是一个偏偏美少年,却无奈被一个大方脸毁了半截,一看便是高丽使臣,大概还是个王子之类的角色。
而在这高丽王子身边的那位,相貌平平,无甚特别,衣着也与大越中人无异,如果偏要说出些不同,那便是他的衣着实在是太过华丽了一些,只见其脑后一块玛瑙发簪,其间镶嵌珊瑚翡翠,腰间束着一抹镶满宝石玉坠的奢华腰带,配在一起耀眼不已,十足一副暴发户模样。
再往后看,便是那唯一的中年人了,矮个儿,长脸,法令纹特别突出,一双小眼睛里黑珠子乱窜,贼光四溢,诡异的光头丸子簪,黑色的和服,家徽,人字拖,偶然间将牙齿露出来些,居然还是黑色的,一看便知是东瀛代表。
最后那人,则是一个面容稚气的小个子少年,他的衣着,既像他大越的服饰,又带着几分东瀛特点,倒是十分地古怪。
快速将这几人打量完毕,肖逸璇轻笑着和他们拱了拱手,算是打了招呼,而后者等人也是急忙笑脸相迎着,毕竟现下他们这些国家都算得上是大越属国,对于他们未来的主子,自然是要客气些的。
“逸璇啊,听我与你介绍一番,在你身前这个,就是高丽王子,李志孝,过去那个,是大理世子段承轩,小个子的,是琉球王子谭即克,最后那个长黑牙的,是东瀛的外交大臣田中。。。你叫田中什么来着?”
这边招呼正打着,那边厢的皇帝便出言向肖逸璇介绍起来了,出口便是这个那个的,全然没有半点的尊敬,待他问到那东瀛大使的时候,还把人名字给忘了。
只不过虽然如此,这些人中却还是没有一个胆敢表露丝毫不满,那东瀛大使更是操着他那口生硬的汉语恭敬回道:“回禀皇帝陛下!小使名叫田中四郎,名字绕口,真是太麻烦陛下了!”
“恩,是挺绕口的。”
闻言,皇帝也是一乐,随口道:“也不知你们东瀛人搞的是什么东西,这个叫田中,那个叫井上,居然还有叫上杉的,愣是没有个**上的!看来你国人的趣味,当真还是奇特的很呐!”
皇帝口中的揶揄之意说得明显,这满朝的文武大臣也是不给面子,前者话音刚落,就听众臣们一阵轰然大笑,肖逸璇和一旁的众皇子们、包括其余几国使臣在内也都是乐得不行,要说这皇帝肖天靖近年来虽然痴迷修仙,但立国之初的那份霸气却还是尚存着的,对于这些属国的态度,从来就没有往好里去过,尤其是东瀛一地,一直就是威逼加恐吓,连利诱都没有过。
另一边,那田中四郎的耐性也是足够惊人,听着满朝的嘲笑之声,他居然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出言讨好:“是是是,其实我们东瀛人对那方面的兴趣,是比较特殊一些。。。”
此言一出,殿中的笑声便更响亮了,只不过对方这一句话,却也是叫少数一些人将其高看了几分,心想这人不仅喜怒不形于色,且可以忍辱负重到这种程度,倒也着实算是个人物了。
等到笑声渐落,就听皇帝继续问道:“好一个田中四郎!朕且问你,为何别国都是派自家王子前来,你们东瀛却只派了你这个下臣过来?难道是几年不打仗,你们的天皇便开始看不起我大越朝了?”
说着,皇帝的语气明显变硬,那田中四郎闻言急忙匍匐在地,恭敬道:“小使不敢!我们的天皇,也决计没有这个意思,只不过我家唯一一个成年的皇子在一场战乱之中不幸死去了,余下的皇子之中,年龄最大的也才不过十岁,实在难当使臣大任,天皇无奈,这才将小使遣了来,同时将今年的朝贡翻倍奉上,以示我东瀛惭愧。。。”
这田中四郎说得得体,字里行间只是将自家皇子之死轻轻带过,着重讲的却是对于大越的‘愧疚’,倒是不好叫人再次发难了,皇帝无语,只得佯作将其安慰几句,接着便又将话锋转向了自己的大臣。
“梁安禄何在?”
“臣在。”
听闻皇帝召唤,礼部尚书梁安禄急忙站了出来应道。
“本次朝贡,一共蒙古、高丽、琉球、大理、东瀛五国,现在四国使臣都已到了,那蒙古来人却为何迟迟不见?”
第五十五章 金殿议事()
“回陛下。”
就听那梁安禄一个躬身,回道:“据臣所知,早在六天之前,边关那边就传来了蒙古使臣入境的消息,按理说,他们本来昨日便该到达京城了,此时迟迟不见,可能是路上生了什么差错,从而耽误了行程。”
“都已入境了,那帮蒙古人又能生什么差错!”
闻言,就听皇帝的语气不大好:“这些蒙古人,真是越来越不将我大越放在眼里了!”
话落,梁安禄并未出声反驳,就连其余百官也都是一副深感赞同的模样,没错,现在的蒙古大汗,也就是之前的蔑儿乞汗琅阔台,虽说是在五年前主动请缨归属的朝廷,还送了前大汗的王女入宫,表现得相当恭敬积极,但那也只是五年之前的事了。
其实皇帝以及一众大臣们也是知道,那琅阔台当年之所以表现得那么恭敬,大多还是因为草原上内乱刚刚结束,他还需要大越的力量对那些不肯顺从的部落族人们加以制衡和威慑罢了,若谈忠心,那可是半点没有!
想当年,当时势力最为强大的克烈部虽然被琅阔台施计灭了去,同时还取得了大半部落的支持登上汗位,却并没有真正赢得草原人民的忠心,反而还因为克烈部的覆灭而引起了极大的反弹………作为当时草原上最为强大的部落克烈部,部落之中不仅族人众多,更有许多附属的小型部落以及盟友,这股力量加在一起足足占去了草原上总人口的三分之一,根本容不得琅阔台小觑,而在这股势力当中,一些好说话的,还只是出言抗议,拒不承认他的汗位而已,而另一些头人脾气爆点的,便直接发兵叛乱开了!
一时间,貌似刚刚才结束一场内战的草原上再度烽烟四起,甚至可说是乱相更甚,简直处处都有战斗在打响,而那些敌人仿佛就像是商量好了一般,全都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往往当琅阔台知晓自己的领地被人袭击,带人过去的时候,对方早已经留下一地的狼藉消失无踪了,根本叫他无从找起!
这种情况,直让当时的琅阔台应付得焦头烂额,在苦苦支撑一段时间之后,终于无奈将克烈部的王女及诸多金银财宝、精胄宝马打了包,亲自领人送进了大越的皇宫里,以求庇护。
而大越朝野没有叫他失望,在琅阔台当着皇帝肖天靖的面表了忠心之后,这位皇帝便十分果断地答应了他的请求,并且在十日之内便发了重兵,驻扎于琅阔台的汗帐百里之外,肃清叛乱,捉拿那些带头的头人,仅仅半年时间,便为琅阔台基本上解决了心头之患。
现在想起来,皇帝当年之所以会答应琅阔台的请求,便是因为他觉得,一头听话的狼,总比一群发疯的狗要好打理些,不管这头狼的忠心是真是假。
只不过近两年来,随着琅阔台的势力慢慢壮大,草原上异己的渐渐消亡,他的狼性野心也便逐渐显露了出来。
虽说琅阔台年年都还会派人向朝廷献上大量的财器珠宝,送来的战马也年年都不少于三千匹之多,就连那遣来的使臣言语之间,也是对朝廷极为卑微恭敬,但实际行动上,却开始不守规矩起来,时常有蒙古骑兵骚扰边境的事情发生,规模少至数百人,多则数千人,直将大越少数几处边关防地打得苦不堪言,也不知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每每大越怒而问起,对方便会以那些骑兵都是克烈部的余党来搪塞过去,时至今日,两国之间的关系虽然表面上还是属从,实际上却已是早就到了一种近乎于水火不容的地步!
“这蒙古人确实讨厌,照我说,当初就该趁势追击,将那草原尽数收于我大越囊中,这样一来,哪还有今天的许多破事!”
皇帝还在上面发着飙,下面肖逸廉便悄声凑到肖逸璇的跟前嘟囔一声,听得后者苦笑摇头,他虽然没有确实经历过那些往事,却是看得透彻,当即便同样小声地向自己的三弟回道:“老三,你想得还是太简单了,那草原何其之大?恐怕就算我大越倾尽全部兵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