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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小姑娘抬起了头,眼中还带着睡意,像是一场朦朦胧胧的水墨江南。
“洛儿醒了?可是大姐吵到了你。”
“不,不会啦,是洛儿睡够了。”小姑娘伸了个懒腰,又捧起了一旁的那卷竹简。
外侧作封页的竹签上露出的刻痕,是工工整整娟秀清丽的四个篆体——玉郎文集。
甄洛摇摇小脑袋,很快就驱走了残存的睡意,再次投入到了这册她亲笔书成的文集中。
厚厚的书简,上面有着张钰流传于世的每一篇作品。
从《蒿里行》,到最近的《爱莲说》,甚至是那首鲜为人知的《归园田居》,还有洋洋洒洒千言之长获得文坛士林极高赞誉的《阿房宫赋》,全在其中。
可想而知,这一笔一划浸透着这个美丽少女怎样的情思与心绪。
甄姜用有些艳羡、有些疼爱的眼神看了自己妹妹一眼,正要推门出去,忽然听到安静的院子里传来一阵闹腾。
“何事?”甄姜打开门,向旁边等候的侍女问道。
还未等侍女回答,她就看到甄丑火急火燎地朝主院奔来,一边跑还一边发出“主母”,“主母”的呼喊。
“甄丑!”甄姜上前喝止他,“怎的今日如此不守规矩,内院岂是你能大呼小叫的?”
“不是……哎呀,事态紧急!”
“何事你倒是说呀!”
“玉郎来了!”
“啊?!”甄姜一惊,房内也传来一阵手忙脚乱,“他人呢?”
“城外呢,城门令要我们前去识人……”
第一百四十八章 衣锦还她乡()
城门大开,城门之下。
“嘿嘿嘿,都怪卑职眼拙,有眼不识玉公子……”
“无妨无妨,韩龙啊——”
“卑职在!公子您但有命令,我隆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绝无二话!”
“不——”
“不够?这您可就是小看卑职了,且容卑职为自己辩驳两句,自打接任这城门令以来……”
“我是说,不是说你……”张钰白了他一眼,“提前去甄府拜会一声,就说张钰随后便到。”
“是!”
韩龙领命而去,留下张钰和百人骑队一同乌泱泱地涌入城门,而那另一个韩隆则紧跟在张钰的身侧,“敢问玉公子您真的是……咱毋极的君侯?”
“那还有假!”甄丑插话道,“我家姑爷天纵奇才,岂是你们这些凡人所能揣度,那可是连蔡中郎蔡大儒都赞不绝口呢,蔡中郎知道是谁不?”
“哎!别说了。”张钰叹息一声,眉毛却向上挑了挑,仿佛在说:“继续,不要停!”
只是甄丑这小子压根没注意到张钰的动作,直接老老实实低头闭上了嘴,让张钰着实有些心累。
“不知者无罪,这位城门令也是恪尽职守,一心守护我毋极县的平安,精神值得夸奖!”
听到张钰所言,韩隆倒是一下子喜笑颜开,“这都是卑职分内之事,费些心力实在是应该的。”
“只不过,饭可以乱吃,箭不能乱射,对不对。”
“君侯教训的是!从此之后韩隆便视弓箭为寇仇,遇之必折之!若有人胆敢在我韩隆面前——”
“……这倒大可不必。”看着他一脸信誓旦旦的样子,张钰忙是抬手打住。赶紧随意聊了两句把话题杀死,这才将这个惶恐不安、看起来憨直却油滑的城门令打发回了城头,途中的气氛总算是沉寂了下来。
一行人就这样浩荡又安静地缓缓穿过城门处的小巷,向着甄家所在的长街而去。
时值傍晚时分,入秋的光景,此时的北地已经有了些寒意滋长。
街边巷陌还有些稀稀疏疏的好奇百姓,他们把视线牢牢锁定在这十分难得的画面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一行人,直到不知从何处忽地爆出一声“玉郎”的声响,接着整个毋极都仿佛处在了震动之中。
“护驾!”张钰大喊一声,百名侍卫立即动作,将张钰层层包围其中。
“你们,拉着我别让我出去……”张钰朝身边两个护卫使了个眼色、叮嘱了两句,然后朝向左右四下各处张望着什么。
果不其然,人潮在须臾之间汹涌而至!
人头攒动、人声鼎沸,这势头像极了嗅到血腥味的——丧尸群。
“诸位毋极的父老乡亲,我张钰回来了!”张钰似想要冲出侍卫们的包围圈,和这些狂热的粉丝们近距离接触,奈何身前却总有两个小山一样的壮汉将他死死卡在中间,难以越过雷池半步。
“你们放开玉郎,我要见玉郎!”有少女看到张钰正试图向她这里靠近,激动地眼眶的有些泛红湿润了。
“不能放,玉郎,一定要保重身体!听说您在长安城便因刺杀董贼一事身受重伤,要知道个人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事……”
“玉郎刺杀董贼了?”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开始到处求索。
“那可是玉剑仙,听说玉郎平日里儒雅温和,但只要青锋在手,那整个人都好似利剑一般,寻常人等连直视都不能!”
“可不是么,听说这世上还没有见过玉郎他拔剑之人,因为江湖传言,他的剑,出鞘必见血!”
“那董贼死了么?”
“应该是死了吧。”
“为何并无消息传来?”
“可能是没死透?”
“不是说见过玉郎拔剑——”
“滚滚滚!”
……
“玉公子,您日前所作那篇《爱莲说》在下有所耳闻,您的高洁情操让在下敬佩不已,只愿能以您为楷模……”
“玉郎……想不到小老儿我此生还能再次一瞻玉郎姿容!”
“许久不见,玉郎风采竟是较往昔更胜,连气质都如此出尘,怕有一日不得羽化登仙啊!”
“嗯……?”张钰陷入了几秒钟短暂的思考,似乎觉得这话哪里有些不对。
一颗颗引起阵阵涟漪的小石子儿很快就沉入了湖底,人潮中的呼喊声此起彼伏,不一会儿就达到了至高点,更有不明就里的路人也纷纷涌来凑个热闹,事态渐渐变得不再那么好控制。
还好,张钰应对这种场合已经算得上很有经验,他:N5轻盈翻身跨上小白朝众人表示歉意,请求百姓自行散去,随后又下令包围圈继续向前行进。
这些百姓大都善良而淳朴,没什么花心肠,他们对于张钰崇敬、狂热,但却不会盲目,很快便颇为有序的离开,数不清的回眸中还夹杂着诸如“甄家真是走了大运”,“听说玉郎被陛下封为了我们毋极县的君侯,从此咱们毋极就是玉郎的食邑了”等杂言。
“少主对于毋极,想必还有故事。”夏侯兰面带笑意看着喘着粗气的张钰。
“对呀,上次来,正巧碰到他们当时那个城门卫聚众造反,纵然无数百姓挺身相护,可我仍是身陷重围之中,险些将命丢在这里。”
“那后来少主又是如何脱身?”
“袁绍的人来接管毋极,有幸得其解救。”
夏侯兰眼珠一转道:“属下想起来了!那日兰听君宝和无忌曾提起过,说公子您是凭借着无双之辩才,生生教那乱军匪首羞愧自尽而死!”
“嗯……”张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中嘀咕道,“浮夸风蛮干风可是不可取,日后得好好整治!夸我倒还好,我可以承受这种容易迷失自我的挑战……”
不过话说回来,历史记载本就有夸张的成分在,哪怕是正规百倍的历史也少不了笔者自己的加工。
君不见《史记》那一句句话、一幅幅场景之描写,就好些太史公身临其境一样,然而他也不过是根据历史而肆意开脑洞罢了……
甄家门外,府门大开。甄家主母亲自出门迎接,身边数位侍女家丁相守在侧。
而张钰朝她行过礼后,目光便再也没有从她身后那人身上离开。
“与天毋极,与地相长。怡乐未央,长毋相忘。”
第一百四十九章 宴欢()
甄家一切都还是老样子。
叶微黄,风轻拂,院落干净,仿佛隔绝了尘埃。
没有多么奢华堂皇,有的只是一种难言的味道、韵律。
他们不光有着花不完的金钱,还有着散不去的底蕴。
一个合格的大家族,能够称得上高门的人家,可以没有铜臭,但不能没有书香。
而甄家,就是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公子们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女郎们知书达理,温婉可人,就连那些侍从仆人的姿态和规矩,都与其余门阀迥乎不同。张钰想了想自家那些小姑娘小小子,别的不说,就莺儿那家伙的大嗓门……啧啧不提也罢。
若非上次王家蓄谋已久、骤起发难,两家要是将所有力量摆到台前真刀真枪较量一番,甄家未必会那么狼狈。
如今,在唯一能和他们掰掰腕子的王家倒台后,甄家在毋极已经可以算得上是一手遮天。单从商场生意和日常中的统治力来讲,甚至如同张、苏两家合并之于卢奴一般,几将毋极变为一言堂。
尤其是之前张钰从毋极回到卢奴城后,张世平除了给自己宝贝儿子精挑细选了十八骑作为护卫,还加大了同甄家的贸易往来。
张钰少时痴愚之名虽不为外人知悉,可甄家可是清楚得很,自打甄逸过世后,在甄夫人的控制下,甄家和张家的关系只一直保持在若即若离的状态。
直到玉郎名动河北,甄俨带回消息,甄夫人这才在已被自己判了死刑的张家后面打上了一个问号,又打了一个惊叹号。
俗话道: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何况是张钰这种钻石龟婿。
要底蕴、要身份?甄逸不过做到上蔡令,而张钰呢?他的母亲可是妥妥的皇室之后,连陛下都在之后比对宗谱亲自确认,这身份可以说是无可挑剔了。
甚至甄夫人都在想,自己小女幼时得到的那句“贵不可言”的批语,是否正是为张钰而言?
要财富?甄家虽在毋极称王称霸,可中山国最大的城,叫做卢奴,卢奴最有权势的商人之一,就叫做张世平。
要才华?自己虽然教导子女们要识文断字,诗书饱读,这些儿女也的确俱都有着不凡天资,小女儿甄洛为其中之最,可是和玉郎比才华?
年轻一代,无人可望其项背。
天下之才共一石,玉郎独占八斗。
此人当为天下第一公子。
……
这些话,甄夫人是听到耳朵都要被磨出茧来,可是越听这心里就越是欢喜。甚至包括听到外人的闲言说甄家高攀,以及那些和甄家来往频繁的世交好友们对甄家流露出的浓浓艳羡,都让她对自己这贤婿满意之极。
也许连甄夫人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洛儿能找到这样的夫婿,已经是贵不可言、三生有幸了。
也不怪她这么想,当今天下,还有比张钰更优秀的年轻人吗?
有没有暂且不说,只不过像张钰有这么大名气的,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一家人拥着主母和张钰走在前方,没有多久小萝莉甄洛就被挤到了张钰的身旁。看着小家伙羞怯似水的脸颊一点点攀上了可爱的红霞,张钰一时只想俯身亲上一下,无奈另一边这甄夫人虽然对满面春风,恐怕也不太能接受自己这么超前的行为,只好忍住作罢。
在甄家的正堂,桌案都已按照主次摆放完备,一样样的珍馐美味被放于其上,整个堂屋中都弥漫着……阵阵口水声。
这和自己先前来时还不一样,那时张钰不请自来,而走时甄家又还没从波折中缓过气来,所以并没有能够坐在一起好好相谈宴饮一番。
然而这次,张钰可以说是携一身名望,如驾着七彩祥云而来,带着他甄家女婿的名头而来,这毋极首富之家又怎能不好好招待招待?
虽说张钰前世见过种种美食,可不得不说汉代的饮食讲究还是要超过他想象的,这一点他在自己家是没感受到,在王允府上也没好好吃过几顿,那便宜皇帝弟弟只顾着让自己办事儿,好不容易董卓请客还差点被干掉……
反而是在甄府,他第一次有了饥渴的感觉。
汉朝的礼制规定:天子“饮食之肴,必有八珍之味。”他们“甘肥饮美,殚天下之味。”
说起来似乎很牛的样子,不过事实也的确如此,张钰之前曾经因为调料的事情伤透脑筋,不过此时用以调味的东西还是着实不少的。
例如盐、梅、酒这三样算得上是最广泛的调味品,主咸、主酸、主香;辣味虽无辣椒,却可以用姜、茱萸、扶留藤等代替;香中带辣有花椒,醋和油也都已经具备,还有着酱这种神物——“酱”是“醢”和“醯”的总称,醢,指用鱼、肉等制成的酱;醯,指带酸味的酱或酱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