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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秀儿扶着王允来到正堂,吕布已经在此等候。
“允早知奉先将军神威盖世、勇猛无双,可如今,奉先将军再绝非只有勇力之人!老夫定奏禀陛下,为将军加官进爵!”
“噗通!”
身着征衣的吕布竟直接朝王允拜倒。
“吕布不求高官厚禄,只求司徒能将秀儿,许配给我为妻!”
王允看了一眼因为毫无准备而有些错愕的刁秀儿,再看看满怀期待的吕布,先是笑了笑,而后拍拍刁秀儿扶着自己的双手,对吕布说道:
“将军对秀儿情谊,老夫岂能不知,只是如今董贼方除,城中动荡,仍需将军协助老夫,待秩序有所恢复后,允定然将秀儿许给将军!”
“布,多谢司徒大恩!”
吕布抬起头,一双如同猛虎的眼睛此刻却是无比柔情,他看着刁秀儿,眸中清澈地像是一个未受凡俗沾染的赤子。
不多时,李肃来报,李儒早些日子便离府外出,至今未归,王允暗骂一声奸诈,而后又命士卒将董卓的尸体放置在长安城中最宽广的街道上。
长安百姓闻风而来,将这条四通八达的长街围了个水泄不通。如果眼神中的愤怒可以给人带来伤害,那么此刻的董卓恐怕还得被众人挫骨扬灰一场不成了。
看尸的军士见群情激愤,一时有些慌张,更不愿为这具无头尸体做什么牺牲。喧闹之中,人群中不知何人呐喊道:“先前玉郎郿坞遇险,曾作诗一首,言‘毕竟英雄谁得似,脐脂自照不须灯。’用在此地再合适不过!”
“对,脐脂自照不须灯!”
“董贼祸害国家,我妻儿父母皆因他而亡,不将其大卸八块、五马分尸,不足以教我心安!
“点他,此獠如此肥胖,必然可如玉郎所说,以脂为油,焚烧炙烤!”
如此态势如星星之火,已经形成燎原之势。
举火、焚烧、点天灯。
膏流满地。
一日前还权倾天下的董太师,如今却被百姓手掷其头,足践其尸,化作焦泥。
朝堂之上,王允以雷霆手段肃清城中董卓一党,其中或有牵连,不过罕有无辜。待长安迅速平靖之后,王允又派一代名将皇甫嵩、吕布一同前往郿坞,率领凑出来的数万人马直扑董卓老巢。
郿坞之中,李、郭、张、樊四人听闻董卓已死,吕布将至,更有数万人马汹汹来袭,片刻也顾不得愤怒悲伤,匆匆急赶着引上本部兵马,连夜往凉州而去。
郿坞虽坚,固若金汤,然而董卓毙命,主将逃亡,官军未遭如何抵挡便轻易破城。
城破之后,皇甫嵩下令将坞中所藏的良家子女尽行释放,凡是董卓亲属,不分老幼,悉皆诛戮。
当年董卓和皇甫嵩可是仇怨不小,起初二人一同奉召征讨凉州王国叛乱,在作战时意见不合,产生了不小的分歧。最终,皇甫嵩坚持了自己的选择,换来一场大胜,但同时也让董卓心里深恨。不久,汉灵帝病重,董卓被任命为并州牧,并要他将军权交给皇甫嵩统领。野心初具的董卓抗旨不遵,皇甫嵩随之上表,董卓因此被朝廷责备,二人已是势如水火
等到后来董卓夺权,公卿百官在道边迎接,皇甫嵩就在其列。董卓更暗示御史中丞以下的官员都要跪拜于车下,借此来屈降皇甫嵩的意气,达到羞辱他的目的。
如今恩恩怨怨,也差不多了。
皇甫嵩望着眼前处处烈火浓烟的坚城,又回想起那日的长安城,那个曾经的下属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眼中充满了傲慢与嘲笑。
“义真,你怕了没有?”……
“众将官听令!”
“在!”
“董氏亲族,一个不留!”
“唯!”
不多时,一军士纵马前来奏报:
“禀将军,董卓之母如今年九十余,该如何处置……”
九十高龄的老人,这在大汉是要当国宝的!
“别见血。”
“唯!”
是日,卓母被杀,卓弟董旻、侄董璜皆斩首号令。
官军收籍坞中所蓄,足有黄金数十万,白金数百万,绮罗、珠宝、器皿、粮食,不计其数。
众军满载而归,回报王允。王允随即大犒军士,在都堂设下宴席,召集众官,酌酒称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蔡邕入狱()
“今国贼伏诛,王司徒运筹帷幄当记首功!”士孙瑞朝王允敬道。
“君荣过誉了!”
“这首功,司徒当得!”杨彪笑着起身,百官随之而立,面向座上的王允。
“若非王司徒,我等不可见天日矣!”
“哈哈哈,”王允面色潮红,老脸难掩喜色,“允也要多谢诸位,今后的大汉,诸公皆为肱骨。保我大汉河山永固、还我大汉一个太平盛世,少不了诸公与允为陛下竭力效劳!”
“愿同司徒,为陛下竭力效劳!”
百官纷纷和道,彼此举樽相庆,不时对伟光正的司徒和神武的陛下恭维赞叹几句。
正饮宴间,门外忽然来一侍卫禀报:“董卓暴尸于市,有一人伏其尸而大哭。”
“这……岂有此理!”
“定是董贼余孽。”
“杀之即可,有何分说。”
众人议论纷纷,但拿主意的还得是司徒大人。
王允灰眉皱起,眉间成山,从神情来看好像想到些什么,随即将案几一拍,厉声喝道:“董卓伏诛,普天同庆,士民没有不称颂道贺者,这是何人敢独独为其而哭?!”
一言静一殿,这是董卓曾有的威势,如今的王允也体会到了这种滋味。
“左右!”
“在!”
“将那贼人与吾擒来!”
须臾之间,数位武士便将那街头为董卓而哭的人擒到殿中。
嘈嘈切切的宾客席在见到此人之后一下子噤了声,众官无不惊骇,再不敢言语。
此人,他们说不得,也不敢说。
正是名满天下的大儒,蔡邕蔡伯喈!
王允看看阶下席上沉默的诸臣,又看看神情悲伤的蔡邕,忽地放声大笑。
半晌,他看着蔡邕开口道:“伯喈啊伯喈,逆贼董卓今日伏诛,这是我国之大幸。汝为汉臣,不思为国喜悦庆贺,反为贼悲恸哭泣,这是何意?”
蔡邕未与王允直视,直接伏地道:“邕,虽不才,亦知大义,怎么肯背国而向卓?”
一声长叹,蔡邕接着道:“今日之哭,只是一时感念董卓知遇之恩,不觉心生悲痛。邕自知罪大,还愿诸公见谅,若能允我黥首刖足,将汉史书成,来为此罪作赎,便是蔡邕的幸运了。”
“原来如此……”
“蔡中郎虽于礼有亏,可于义可叹,不若就此算了吧。”
“蔡中郎之大才,世所罕有,不若顺其意,略作惩戒,罚其著书便是。”
蔡邕平日风评极佳,如今时刻也少不得人为其说话。
而主座的王允老神在在,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一筷酒菜入口,细嚼慢咽一番,缓缓开口道:“蔡邕于闹市为董卓恸哭,死罪,诸公可有异议?”
“这……”
百官面面相觑,规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那就这么——”
“且慢!”
上首一文官起身,众人望去,正是当朝太傅马日磾。
“伯喈旷世逸才,如果能让他将汉史续成,是文坛、是士林、是国家之盛事。况且伯喈品性高洁,德操甚伟,颇有人望,如果就这么杀掉……恐怕会失掉民心。”
王允摇摇头,语气越发严厉:“除贼所获之民心,如此轻易便会失去?昔年孝武帝不杀司马迁,让他修成《史记》,这才导致如此谤书流于后世。方今国运衰微,朝政错乱,若教此等为国贼悲痛之佞臣执笔于陛下左右,倘若社稷倾覆圣心蒙蔽,何人担责!”
马日磾讷讷无言,拂袖坐下,对身旁官员愤愤道:“王公难道自知命不长久了么!蔡邕这般大贤大德,对国家是可以树立纲纪的!他的著作,更是国家的典法。毁灭纲纪、破坏典法,这怎么是长久之道?”
“来人,将蔡邕打入大牢!”
“是!”
……
“蔡大家!”
“蔡姑娘。”
王堂和阮瑀顾不得礼数,突破了蔡家下人的阻拦,匆匆跑到蔡邕府中主院,疾声唤道。
“王兄,元瑜兄,何事惊慌?”
蔡琰闻声,快步从房中走出,看到二人火急火燎、既悲又急的模样不禁一怔。
“蔡中郎、蔡中郎他被下了大狱!”
“我父亲?!为何!”蔡琰好看的双眼瞬间布满了惊慌。
任她平日再成熟,再有才华,可终究是个十余岁的小姑娘,如今失了最大的荫蔽,又怎能再保持那份镇定与理智?
“听说,蔡中郎在街上为董卓而悲哭,惹怒了王允……王司徒不顾百官阻挠,硬是将中郎打入监牢!”
“父亲!”
蔡邕泪浸花容,转身就想朝府外冲去。
“蔡姑娘!”阮瑀忙止住她,“你要去何处?”
“我去司徒府,王司徒前一宿还曾与我父亲叙话深夜,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
“我的蔡大家!”王堂也堵在了她的身前,“我爹今日就在宴上,王司徒哪里是和蔡中郎有误会,那分明就是有仇!百官皆为中郎求情,明明只是顺水推舟之事,偏偏他不肯放过,这是铁了心要置蔡中郎于死地啊!”
王堂被自己打动,一时慷慨激昂、唾液横飞,颇有几分演说家的模样,将蔡琰说得失了方寸,瘫在院中石台之上。
“少在这儿危言耸听,”阮瑀一脚踢在他的臀部上,“蔡姑娘,事情也并非全无转机……”
“元瑜兄有什么办法!”梨花带雨的蔡琰惹人心酸,阮瑀一时竟不忍再看她的容颜,躬身朝蔡琰一礼道:
“瑀身为中郎之徒,自当为其奔走,蔡姑娘且在府上等候,瑀必不教姑娘盼望落空!”
……
“我的元瑜兄,你哪儿来的信心在蔡姑娘面前说的这么笃定?蔡中郎什么处境你又不是不知道,恐怕不多时就要遭了王允毒手了!”
“我知道。”
“知道你还那么说?你越给她希望,到时候希望落空她就越失望,我都毫无头绪的事情,元瑜兄也能有办法?”
“……王堂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真情流露……就是想问问元瑜兄是否真有良策。”
“为今之计,只有一条路可走。”
“死路?”
“……”
“莫不是你想刺杀王允?你以为你是玉郎?”
王堂刚说完,便恍若醒悟般看了阮瑀一眼,脸上突现喜色:“好主意!”
“还算有点儿悟性。”
第一百五十九章 玉郎的影响力()
二人来到一座府邸。
这间在长安城都算得上有名的大宅,刚刚换了主人。
它的前任主人,是董家的二爷,左将军、鄠侯董旻。
如此身份,这样的府邸会有什么规模也就可想而知了。
然而,再大的规模,再奢华的装扮,再多的甲兵卫士,也难以改变它主人的命运。
如今,它的新主人搬了进去。
侍女姿色平平,书画珍宝等装饰一切从简,只有一堆各式各样的兵器被抬入府中,同先前的董旻迥乎不同。
更奇怪是,这府上甚至连一些家丁卫士都难以寻见。总是会有路人经过好奇地打量,如此大的府苑难道不需要警备看管?
不过,若是人们知道这里将会是谁入住,那一切疑问都将烟消云散。
因为这里是温侯府。
它的主人,天下无双。
董卓被杀后,王允当即任命吕布为奋威将军,仪比三司,封温侯,同他共秉朝政。
虽然这将军是个杂号,但仪比三司可是身份的象征,这意味着吕布今后虽无三公之实,可得三公之势。况且温侯,这是王允曾经的爵位,是县侯!
县侯再上,便是公爵了,先前刘协封给张钰的毋极侯也是县侯,可以说是如今为臣者地位的巅峰。
“蔡邕之徒阮瑀、尚书仆射王生之子王堂,有要事请见温侯,还望您能引荐。”
阮瑀上前,将一个钱袋子恭敬递到管家手中,而后躬身退下。
“还请稍待。”
……
“你二人,可是为蔡邕之事前来。”
“正是,如今能救吾师蔡中郎者,唯有将军一人!”
“若你们把希望寄托在吕布身上,那二位可能要失望了。”吕布起身,高大的身影给二人带来一股难言的压迫。
“你们可以去找王司徒,此事我没有缘由去做。”
“是没有缘由,并非没有能力,可对?”王堂接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