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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凝之并未耽搁,在家中与谢道韫一起去大房探病之后,便不再打扰大哥养病,只是又好好安慰了大嫂何氏一番,这才吩咐丰收准备牛车,来到这里并非是王彪之的住所,而是练兵场地。
空旷平整,草皮早已被磨平,只剩下凝实的裸露土地,一群将士列阵在内,随着将军的命令,进行锻炼。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古代人的练兵,与后世中电视里见到的整齐划一军装干净整洁的阅兵不一样,穿着重盔沉着的列阵,即便没有动作,在烈日之下伫立,一阵阵带着肃杀之气的血腥味也会扑面而来这是见过血的王凝之大脑中闪过这个念头,被盔甲包裹着看不清楚形体,但面孔却足以看清楚,与平日里粉嫩的小白脸不一样,练兵场上的男人更有阳刚的气概。
不知道这时是否时兴十七条禁律五十四斩?他心想,不过很快否定,大抵是这里的将士比较特殊,以他平日里见到男人的身子骨,如果存在的话岂不是要死很多人,但转念一想,如果推出十七条禁律五十四斩,这东晋的军事实力是否会大大增强
“叔平,听闻你最近一直跟着家中部曲操练?练得如何,可有成效?”正在王凝之胡思乱想之际,一个明显区别于王家人精致面孔的中年男人出现在眼前,皮肤晒得黑黄,有些粗糙,但并不难看,脸型很正,有了这些点缀,英武之气却是平添不少,显然就是王彪之。
王凝之急忙礼貌地拜见,却不生分,直接接过话题“效果还是有的,以往因为服药虚弱的身体在逐渐地恢复,强壮了不少只是,若要与叔父相比,我还差得远呢。”
“有这心就好,那五石散不是好东西,可莫要在碰。”王彪之听后很满意地点头,指着那边正在操练的将士说道,“叔平若有领兵的心思,可来叔父这边适应适应。”
“呃我还是选择在家中做个教书先生吧。”领兵打仗这种会死人的事情,王凝之显然并没有兴趣,虽然想一想率兵北伐,逐鹿中原,一统河山这样的壮举,确实让他心潮澎湃,但现实与梦想之间存在的鸿沟,也不可忽视,况且前世的他就是因为忙碌中猝死,这一世还是慵懒一点比较好,反正无论他如何作为,一千多年后,中国依旧要统一,还能顺势实现现代化。
王彪之有些无奈,揶揄道“做个教书先生却也做得满城风雨,叔平岂不是画蛇添足了?”
“那许慎联合流民帅绑架我,我还能给他们好果子吃再说,”王凝之笑呵呵地盯着王彪之,“若没有叔父帮我,单靠那七十个家伙,可没有这么大的能量。”
一眼被侄子看出来,王彪之也有些吃不消,在职期间,暗中向同僚使绊子,虽不至于犯法,传出去却有损名声,只好干咳一声,转变话题“叔平此次前来,可为何事许慎被你这么一整,显然会偃旗息鼓,明显你能落个清闲,岂不顺你心意?”
操练场上并没有马匹,王凝之有些奇怪,却并未多问,只是盯着王彪之腰间的长剑,指着说道“叔父,我可以看一看这把剑吗?”
王彪之递给他,对他在意这把剑有些吃惊“明明要做个教书先生,却对刀剑有兴趣,真是矛盾。”
兵器的冶炼王凝之并不是很清楚,却有所耳闻,古人一些珍贵的锻造技巧没有在国内保留下来,此时抽出这把剑,有些沉重,于他来讲,单只手拿剑有些困难,却足以看出剑刃的森冷质感,让他伸出手轻触。
“这次来依旧是为了许慎的事情。”王凝之并没有将话题往长剑上引,看看剑刃只是他的兴趣,抛却兴趣,事情该办还是要办,“叔父可有注意许慎最近的动作?”
“动作?只知道他出城了一段时间,却不知去何处,如若没有猜错,应该是去许恒那边吧?”
王凝之摇头“不是许恒那边,而是流民帅普祥真人那边叔父,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普祥真人是谁?”
“普祥真人?”王彪之这次是真的大吃一惊,比看到王凝之对刀剑着迷还要吃惊,他紧紧皱着眉头,有些不相信地说道,“这许慎真是病急乱投医,普祥真人岂能随意打交道虽然不可否认,这普祥确实有本事,但品行败坏,不可相交。”
“可是晚了,除了普祥真人那边,流民帅许恒也有动作,听闻他将自己的儿子送到了郡守府,看样子应该与许慎关系匪浅,此举表明了共存亡之心许慎与普祥真人见面后不久,普祥真人府上派出两班人手,分别通向会稽虞氏府邸与郡安公温放之家中叔父明鉴,不可不防!”手中拿着长剑,说话中的王凝之自然而然带有一种上位者的气质,让王彪之下意识地点头。
“许慎依旧不甘心?”
“他不会甘心的。”王凝之说道,“叔父,我已向谢家安石公寄去手书,希望他能帮忙,要到陛下的手诏一旦手诏下达,还希望叔父能抢先在对方出手之前,将其拿下,剿灭其党羽。”
“安石兄也会参与进来?”
虽然今日才开始联系谢安,是否参与进来还无所知晓,但王凝之却依旧笑着点点头“内子令姜与安石公亲近,已然得到答复。”
“得到陛下手诏需要几天?”
“三四天足以。”
“很好,我准备一下。”王彪之也是杀伐果断之人,平素最厌恶那些优柔寡断之人,王凝之身为子侄,虽然亲近,平日里却也不甚相交,对其以往的性格也是听王羲之所说,并未深入了解,因此对于今日说出这么一番杀气腾腾之话的王凝之没有怀疑,再次聊了一会儿之后,就分开来,显然是为了接下来的大动作做准备
得到满意答案的王凝之并未就此离去,领着丰收和陈泉两人,在操练场逛了逛,一边逛一边询问陈泉曾经做流民军时的场景,与这边对照,在心中作参考。
他的性情很温和,如果没有特殊事情,一般是不予理会,只会懒懒散散随波逐流,但一旦认真做某事,就很少有失手的时候,总会全身心的投入进去现在显然就是如此。
他不能容忍有威胁存在。
哪怕现在的家人,并未建立及其深厚的亲情,在淡漠的他看来,实际上与朋友相似,但家人就是家人,况且谢道韫还在。
嘶谢道韫。
很显然,谢道韫、环儿、青娥、丰收相处了将近两个月,他竟然开始适应与家人相处的恬淡。
“走吧,回去了,陈泉记清楚,我交代给你的事情一定要完成,完不成没有媳妇儿”
陈泉憨厚的脸上罕见地露出羞愧,却并未驳斥,只是迅速点头“我一定办到。”
第三十七章 桃花仙(上)()
兴宁二年暮春,会稽王家,二房。
太阳升起的时间提前,略微昏沉的光芒划开天际,将白昼从黑夜中剥离而出,意味着新的一天开启。青娥从房中走出来,后面跟着睡眼朦胧的环儿,洗漱一番之后,前者去后厨催促郭十四蒸鸡蛋羹,后者则去主人家的闺房敲门。
阳光照进来,敲门声响起。
王凝之睁开双眼,没有急着回应,缓缓地有些清醒以后,轻轻地应了声,制止了环儿的催促。这时才将目光转向怀中的女子,慵懒而娇憨的表情出现在其脸上,闭着的眼角有些抖动,应该是被吵到,只是还介乎于清醒与懒床之间,犹豫不决这是身体的本能,谢道韫也就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让人生出亲近的感觉,精致的脸蛋与细腻的肌肤,被有些凌乱的发丝缠绕着,那一丝丝朦胧的视觉如同最天然的屏障,仿佛一触碰便会破坏这独特的美感,以至于王凝之并没有乱动,闭上眼感受着谢道韫的柔软与温度。
这个小小的人,是自己的妻。
这种安静祥和的气氛并未持续很久,谢道韫终究还是醒了过来,或许是摸到了男人身上让人羞愤的东西,又或是少女独有的矜持,让她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身体向后挪了挪,迅速踢出一脚!
这一脚踢上去可是会出事的,虽然经由王凝之多次提醒,奈何这种动作仿佛已经成了条件反射,在多次劝说无果之后,王凝之已经可以做到自然而然的伸出手,抓住对方裸露的脚踝,盯着嫩白圆润的玉足细细打量,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娘子,那里很重要的,如果踢坏了,便是圆了房,你也生不了孩子。”
见自己的足踝被抓住,还被王凝之正大光明地观赏,谢道韫更是羞愤,用力地将脚丫收回来,背过身冷哼了一声,顺势遮掩自己羞红的脸颊摸一摸还热乎乎的。
“好了,起床吧。”
半晌,谢道韫说了一句,率先下床,不让王凝之看到自己的正面,反倒有些夺路而逃的姿态,她走到门前停下,“郎君,今日去赏花,我们可说好了。”
“自然。”看着妻子出去,王凝之又躺了一会儿,便起床,环儿过来帮忙伺候着洗漱。
因为外出赏花会带着环儿他们,所以在伺候王凝之洗漱的时候,环儿小丫头显得很高兴,在一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大多都是以往外出赏花时的见闻,不过那时候还没有自己和谢道韫,多是和自己家人,对于名士、僧、道的赏花聚会,了解不多。环儿的理解很浅显,在她看来,随着相处时间的延长,王凝之与谢道韫之间的关系正在慢慢变得很亲密,甚至郎君还亲自给谢道韫炒菜做饭,还说什么吃了对身体好,能快快长大之类的一个男人为了妻子亲自下厨房,难道还不能说明两人相爱吗?
至于说刚才少夫人羞红着脸跑出去,显然是做了某些羞人的事情小姑娘年龄不大,但这方面,早已知晓,父母在得知她要被派到二房时,就将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儿告诉了她,虽然没有明面上说,却也是将她当做妾侍培养。
想到这里,环儿眨着眼睛盯着王凝之看,看他刷牙,动作虽然有些粗鲁,却仿佛一个小刷子一般在挠着她的心,又期待郎君等会带着她们去赏花,不知不觉就沉浸在里面。
直到王凝之敲了敲她的额头,笑骂道“小娘子思春呢?这么入迷。”才将她惊醒。
然后,如同谢道韫一样,红着脸落荒而逃。
目的地是个名叫桃园的私家园林,与王家后院因为郗璿的原因种下的花朵不同,这边只种着桃花,主人家生性喜爱桃花,虽有名气,却不为官,只是静下心来研究桃花,其静心研制的桃花蜜酒更是一绝,由于桃花花期大约是一个月,因此每年的这一月份,桃园都会举行一个长达一月的聚会,每日接待来往游客,故而主人又被称作桃花居士。
花期一到,便是漫山遍野的桃花,淡淡的粉红,煞是娇艳。
王凝之一行,包括谢道韫,环儿,青娥,丰收以及一个小队的部曲担任卫士跟随,与以往的低调不同,此番浩浩荡荡的样子尤为引人瞩目,却也是无奈之举,自从上次王凝之被绑架之后,他的安全一直被家人关注。每次出行,父母兄嫂等等都会嘱咐他带着卫士而这次,由于谢道韫也要跟来,根本不用王凝之吩咐,仅仅是谢道韫干咳了两声,本来要去工作的陈泉立刻警醒,当即停下今天的工作,亲自带队来护卫他们。
车上,环儿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显然她这个去过桃园的小丫头正在给主人传授经验,诸如哪里的花最好看,什么时候桃花居士会亲自宴请宾客之类,也算是小经验,知晓了之后省的在偌大的桃园乱走浪费时间。
“郎君在为兄长担忧?”谢道韫问道,指的是王玄之。
以往每年的桃园赏花时节,王玄之都会过去,继承了郗璿优雅的王玄之,与固执迂腐的王凝之不同,是个爱花的雅人,各种聚会总少不了他,只是今年被病魔笼罩,显然是有心无力,在王凝之他们离开的时候还让何氏过来,说希望王凝之回来,给他带几支桃花回来。
“他的身体每况愈下,确实让人担心。”王凝之有些伤感,毕竟这个名义上的大哥给他的感官非常好,就算不是兄弟,作为朋友,他也不希望眼睁睁地看着他这样下去,然而现实多么残酷,便是他从后世穿过来,对医学却并不了解,仅仅从王玄之的症状上,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如同父母一般遍请名医,来给王玄之治病。
他甚至还拜托栖霞观观主郑青峰,希望他能联系杜子恭,只是得到答案也要些时日。
“兄长一定会好起来的。”谢道韫带起一丝温柔的笑,却一晃而逝,“他还想着郎君给带回去桃花蜜酒。”
听到谢道韫有些担忧的声音,王凝之很快就恢复平静,索性他本身不是多愁善感之人,经历过生死之后,对此看得更加淡薄,撩起车帘看向外面,见人越来越多,汇聚在前方的一处庄园前,透过低矮的围墙,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