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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也不叫唤,来到王凝之面前转了一圈儿,碰到王羲之喂食,便跑过去,只留下黑七儿带着一些不屑,“他们所说之事,终究空泛,若能依靠请神便庇佑郡民,又如何会有诸多天灾**。”
这边的走向自然吸引了周围人的关注,好在黑七儿并未宣扬,也不知有没有人听见,王凝之说道:“你自己明白就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沉浸其中之人带有自娱自乐成分,心理暗示自己不断去相信,便愈来愈笃信,这些暂且不说,你们来这边,交给你们的任务可曾办完?”
“已经交代下去了,不出意外,他们都还在避难所。”
冲着旁边看过来的人笑笑,王凝之点头:“那就好。”
……
并无激烈的冲突,过分针对王凝之的人终究只是少数人,对于诸多道人来说,道法、存神更重要,事关修身、修神之事,不可含糊,他们讨论得越来越激烈,便是原作者杨羲在个别经义上的解释也不能服众。
虽然周身乱哄哄地,却并不像菜市场一般各讨论各的,无论世家子弟还是寒门子弟,品貌自是无须多说,若是说话有了冲突,却也是温文尔雅地解释着……置身于这种环境下,王凝之还是挺享受的。
时间过得很快,午餐是在这里享用的,也不用换位置,就有婢女服侍,辩论也搁置下来,虞甫亲自招待,更有美貌的舞姬在场中翩翩起舞,午餐过后,休息一段时间后,就又开始讨论,却要比上午平和许多,绝大多数的异议都已经得到磨合,只剩下一小部分,却也不急。
更多的人开始频繁看向王凝之这边,已经临近王凝之所说的时间点了。
王凝之神色不变,只是好笑地看着又喝醉了的郗道茂,小姑娘酒量不高,偏偏极度嗜酒,如今正在何氏的怀里呼呼大睡,还好是生活在王家,若在其他家里,怕是早被家长训斥了。
他看了看天色,心中估算着时间,没过多久,外面一阵骚动,片刻之后,一个小厮走进来,匆匆赶至虞甫身边小声说话,虞甫点点头,让小厮先离开,然后穿过人群来到王凝之身边,开口说道:“叔平安排的人到了,我随是桃园之主,奈何南子让我答应……说吧,你想要怎么做?”
“来了?”
“竟然真有准备?”
很多人看着这边,辩论也到了尾声,只留下一些人在那里辩论,剩下多数人的关注点自然在王凝之这边。
王凝之挑起眉头,摆摆手:“过去就不必了,让他们去做吧,若我没猜错,应该只过来了一些武卒……子美只需派些小厮跟着,与昨日勘测过的围墙拆掉即可,稍后便会有大量郡民过来,注意维持秩序。”
虞甫应下,没过多久,一群武卒远远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向着山腰方向走去,直到消失不见,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到底是什么情况,但很快随着一片连续不断的低沉轰隆声,让他们惊诧。
“来了。”
王凝之说道。
话音刚落,一群明显衣着低下的人,浩浩荡荡地走来,旁边有武卒引导着,远远地走过这边,前进的方向正是山上,注意到这边人看过去,领头的正是中部督邮杨龄,他走过来,见到熟识的人便点点头,直接来到王凝之身前,开口道:“府君,上虞县的县民已经来了,还有一些是其他地区流窜来的难民,按照府君的政令,问清身份,记录在案之后,也带了过来,只是这边事宜,还需府君吩咐。”
瞥了一眼旁边的人,大多都是惊讶的神色,毕竟偌大的桃园,突然出现了一条长龙一般的队伍,还是被他们不承认不相信之人所作,惊讶在所难免……于是,在一片惊讶之中,王凝之静静开口道:“按顺序来,从山下至山上砍伐,砍多少棵要有记录,届时再统一种植。”
第一百一十五章 新政()
上山砍伐,取材建房,中间还要运送建材,无疑是一项费时费力的工程。
只是在座除了王凝之之外,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有什么安排,就算是山林取材,仅仅这里也不可能供应全郡居民……在上清派道人的疑惑之中,辩论结束,照例说他们已经可以离开了,却原地不动,窃窃私语着,似乎想要见证什么。
但因为桃树丛遮挡了视线,他们根本看不到,最后还是在虞甫的安排下,一群人缓缓的转移到距离那边近一点的一片空地,虽然依旧有桃树穿插在众人之间,却不影响他们看着群郡民干活。
上位阶层之人,关心的大约只有清谈与国事,还是以自己身下的利益为指向标,像如今这样大规模地观看下层人做事,实属少见,这种事情少见,同样的,郡民干的活也少见,在他们眼中是稀奇之物。
朝廷拨款很少,工具自然也不见得多好,甚至很多都是郡民自家的工具,能用上就用上,套用郡守王凝之颁布的政令说法:他们是在为他们自己干活:是了,有谁希望总是颠沛流离,每次遇到大风暴雨天气房屋就要倒塌,没人希望如此,只是以前并没有办法,不但要兼顾农活,应对赋税,甚至单个人建房,总是很困难,这次却不一样啊,由府君组织起来,一群人合伙建房,这就很迅了。
桃园靠近山腰处的围墙已然倒塌,方才他们听到的轰隆闷响声,就是围墙倒塌所致,见此,甚至还有以往到过此地的人笑谈,曾在此处留过诗句,如今看来,怕是损坏掉了,倒是引来几声笑话。
“叔平,都到这个时候了,也该向我等说明了吧?”
孙泰、杨羲、杜子恭、虞甫等人与王家人离得较近,与王羲之熟识之人还会聊上几句,趁着这个机会,难掩心中的震撼,虞甫向王凝之询问,却也是问出了周围人的心声,很多人停下说话,侧着耳朵倾听。
事情已经按照心中所想在进行了,王凝之也就不会隐瞒,况且谢道韫、何氏、王孟姜等亲近之人也在不断询问,他便开口说道:“想必不少人已然将我这几天行动掌握清楚,没错,会稽郡几个县内,我都派人进行了勘测,规划出专门的区域提供木材,一县之木仅供一县之用,人自是不会全都来,除了一部分人照顾老幼病残,这些人半天时间干活,半天时间照顾田地,共两拨人,轮流更换……势必以最快之度建设出所需之房屋。”
“只是若仅借助政令,怕这群人不会如此顺从吧。”张禄盯着不远处的长龙,有人专门砍伐树木,有人搬运,在武卒的指挥下井然有序地进行着,却动力十足,并无一丝怠慢,转过头,他看向王凝之,脸上带着一丝不服气,“莫非王府君动用了武力?”
“武力强制,是最下乘的做法。”王凝之瞥了他一眼,有家族部曲的调查,他自然清楚张禄为何针对自己,只是他却犯不着当着众人面闹僵,只是淡淡地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于人而言,不尽如此,想要他们听话,就要许之以利益,难民、流民,只要予以利益得当,他们便可定居于此,并听候差遣。”
有人点头,也有人摇头。
尽管是事实,但名士之流显然视此为洪水猛兽,不肯沾染,自是不看好。
“府君之说,太过于空泛,事到如今,难不成府君依旧不想告诉我等政令为何?”张禄冷哼,“还是说,府君只会嘴上说,能否做成,自己心中也没有底吧。”
“确实没有底。”王凝之点头承认,盯着张禄道,“猛兽会因为一只小小的跳蚤而寝食难安,前进之路上,总少不得某些宵小出来为非作歹,扰乱进程,我若是不说,你们怕是不会在意,今日之后,政令执行途中,怕是有不少小人骚扰……我若是说了,怕有人会逆反,以为我说了就没有,所以他故意给我捣乱——进爵兄,你说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这倒是实话。”
“不过呢,也不用怕,我如今身为一郡太守,自是要为一郡黎民百姓着想,我的政令自是代表朝廷,那么敢跟朝廷对着干的……”嘴角上翘,目光扫视着自己周围的人,森冷而威严,王凝之比划了个砍头的手势,“诸位可曾听过诛九族?”
“咳咳……”
这个时候,怕也就只有王羲之才会站出来示警王凝之,干咳两声,毕竟他刚才的目光实在是太锐利,所过之处让人胆战心惊,这不是普普通通的狠毒目光,反而是杀过人之后形成的感觉,与普通人不同。
王凝之收回目光,父亲的话他自然会听,况且还被谢道韫拉扯着衣袖,情绪失控在他身上还是少见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之后铺路,于是他很快歉意地笑笑,对另一边的杨龄说道:“鹤延,既然在座诸位想要知道,咱们也没什么可隐藏的,与他们说说。”
“是。”杨龄从衣袖中抽出一张文书,上面有些凌乱的字迹,看了看之后说道,“诸位,府君政令共有四,其一,山林取材,画地以居;其二,减免赋税,由郡守府提供一日两餐,郡民取材建房;其三,设立医保,由栖霞观游医道人所组,为全郡受伤人群免费治疗,并预防病疫生;其四……以工代赈,广招流民,登记入簿,许以屋舍,减免赋税,初以劳力获取一日两餐……”
说道第四条,显然杨龄也有些不自然,这些措施,前面还好说,后面两个,着实未曾见过,王凝之只是略微解释了一下,具体如何他并不清楚。
他不清楚,声音的不自然也就被人听了出来。
只是没有人第一时间站出来指责,至少听起来,似乎并无过错,也确实是郡守府赈灾款不多的情况下的应急之策。
一群或怀疑、或鄙夷、或沉思、或惊叹、或担忧的人中,即便妻子谢道韫也轻轻蹙眉,王凝之虽一脸淡然,心中却也觉得好笑:
千年后的政策搬到这时,竟然这群古人给纠结上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终末之光()
荒无人烟的山岭深处,还残留着大量台风登陆的痕迹,参天巨木被折断的枝杈垂落下来,地面上则落满了落叶,和泥土混合着,过不了多久就会化作泥土,裸露出来的地表上生出大量苔藓,才死去不久的小型树干上就长出了菌类。
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有人居住,没有丝毫人类生活的气息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在祁平秋一家迁过来之前,这里并没有人,就是他们,也才搬过来不久。
妻子生着病,没钱治病孩子还也帮不上什么忙。
他们原本是义兴人士,家里田地收成不好,交不起赋税,只能用田地向大户人家抵押,结果家境越来越差,为了躲避赋税,只能带着妻儿来这里,来的时候恰逢暴雨,不但让妻子的病情加重,途中还救了一个病怏怏的小姑娘,他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了。
所以一大早他就上了山,想要打些野味给妻子补补身体,只是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他又不是专业的猎人,折腾了很久也只采摘了一些蘑菇之类的,本来要捉住一只兔子来着,却被人的声音给惊吓走。
他很懊恼,看向那个方向,却发现正有一大群人缓缓接近,手中拿着斧头、铁锹等工具,随着一声声呐喊,轰隆一声一棵树就倒下来他看过去的同时,那边一个武卒也看到了他,冲着他招招手,走过来。
“流民?”似乎是看到祁平秋想跑,武卒急忙制止道,“别跑,我不会伤害你,你可以看看这条政令。”
祁平秋停下转身的动作,却依旧保持警惕,身体呈现爆发的姿态,只要这个武卒一有异动,他可以迅速逃离,没办法,天下乌鸦一般黑,这些武卒,他显然不敢相信了,他紧盯着武卒,开口道:“我不识字。”
“不识字?”武卒并没有吃惊,将手中的文书凌空晃了晃,确保祁平秋看到上面的官府印章,这才开口道,“那我给你说吧,王府君下的政令,招揽流民,实行以工代赈,你看到我身后的这些人没有,你帮着干活,可以给你提供一天两餐,有家人也无妨,妇孺可参与做饭,若有病痛,亦可免费诊治”
“免费诊治?”祁平秋吞咽着口水,尽管说依旧怀疑,但最后的免费诊治字眼刺激着他,他的目光异常纠结,“这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王府君你知道吧,琅琊王氏子弟,王逸少家的二郎,大名士,总不至于骗你吧。”武卒说着,脸上却有几分不耐,随手将文书丢给祁平秋,“信不信由你,正好这份多出来,你拿去找个识字的,让他给你念念,看看是不是真的。”
“若要免费诊治,去哪里?”祁平秋接住文书,小心翼翼地收好,这才问道。
已经转过身去的武卒摆摆手:“看到我们这群人吗,日落之前我们会回去,如果你想要来的话,就在日落之前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