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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唉,只能这样了。”廷尉史叹了口气,脸上带着愁容,与廷尉平一样,得知这起案子的特殊性之后,他就知道一定不会轻松的,果然,如今落的这种地步,如果李陵怀坚持不露天提审的话,僵持下去,恐怕会产生郡民暴动。
还好,李陵怀松口了。
确定下来之后,一群人缓缓退后去安排做事,李陵怀则走上前去,对着一群人大声地说道:“大家静一静,既然你们对提审有不满,那么我就让你们满意!”
“不要拥挤,听听他的话……”
郡民前的小道人们听到了李陵怀的话,一点一点的阻拦着,将命令传下去,很快就涌动的人群就仿佛熄了火,紧紧地盯着李陵怀。
李陵怀吞咽下口水,压制住内心的怪异,开口道:“我们不会冤枉王凝之,总之一切依照证据来说话……所以稍后,郡守府会在这里的空地处对王凝之进行露天提审,让你们可以看到整个案子进行的过程,届时在你们的旁听下,我们也会秉公执法。不过有一点需要你们清楚,如果在审案过程中有人闹事、喧闹——我就会让这些将士动武器了!”
虽然李陵怀说的话依旧带着威胁的意味,不过对于郡民来说,也算是目的达成了,不用前面的小道人吩咐,郡民们就一点一点向后退去,给腾出来一大片空地。
……
啪!
惊堂木落下,发出脆响,随后在诸多人的目光下,王凝之缓缓地走出来,他身着乌衣,虽然被囚禁了一日,看起来却依旧洒脱,并没有被人囚禁之后的萎靡。
缓缓走出来后,目光扫视了一眼,或朋友、或敌人或郡民,最后目光定格在李陵怀身上,眯起双眼,嘴角勾起笑容:“李使君这是要重新提审?”
感受到王凝之自信的目光,李陵怀皱起眉头,思忖片刻说道:“这些郡民认为你受到了冤枉,要求露天提审,你可有异议?”
“没有。”王凝之冲着郡民方向拱拱手,算是表示感谢,随后道,“我本来就是被冤枉的,果不其然,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来自后世的言论虽然让很多人不明所以,但表达王凝之的嘲讽之意,已然足够了,当然这句话说出口,李陵怀这边自是也受到了刺激,与张禄等人对视一眼,就如方才的顺序一般,依次将方明的人证以及玉佩的物证拿了出来。
方明的出现没有人表示意外,而且他的证词也没有可以反驳的地点。
飓风来袭当晚,王氏部曲偷袭义兴许氏田庄,致使其灭门,最后韩子文和普祥真人两人互相残杀,而用到的证据就是玉佩——韩子文、韩子清兄弟俩从小贴身佩戴的玉佩,上面还有特殊的不明所以的花纹。
如果说方明的话只是一面之词,毕竟若是没有证据,说王氏部曲那夜在何处都可能,但玉佩可就值得人深究了。
韩子文的玉佩就是这个样子的,同时,这个玉佩是在义兴许氏的一个尸体身上发现的,而且经过李陵怀的调查,王氏部曲中的韩子文以及郡狱中的普祥真人,也尽是在当夜死去。
嘶……
虽然已经听过一遍了,但是看台上对王凝之有善意的人依旧是冷吸一口气,毕竟他们这个层面,只要想真正了解这个事情,那么各种猫腻显然是隐藏不住的——李陵怀这些人下手太狠了,分明是不打算给王凝之活路。
只是,他们很快就吃了一惊。
原因是甲士防护区域外围的那些郡民却一脸唏嘘,有的甚至大声的冷哼,扰乱提审场景,让人皱眉。
“怎么回事?”廷尉平问道,他的座位距离郡民最近,隐约可以听到其中的窃窃私语。
其话音刚落,郡民中突然有人笑出声来,说道:“这不就是我们用来祈福的玉佩吗,就凭这个便可以证明韩子文带人去夜袭义兴许氏?若是这样,那岂不意味着我们也都去过吗?”
“玉佩……你们也有?”廷尉平惊讶道,目光在王凝之和郡民之间徘徊。
而王凝之则是摊开双手,示意自己的无辜,然后惊奇地跟着其他人一块看向郡民群,一阵骚动之后,一个甲士手中拿着一捧玉佩递到李陵怀和廷尉史、廷尉平面前。
圆形玉佩,勾勒着精美图案,至少从郡民身上拿过来的这些玉佩,或新或旧,品质也不一样,有高下之分,但至少看起来,和这个所谓的韩子文贴身玉佩几近相同。
“这……这不可能!”坐在一旁的张禄失声说道,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惊疑地扫视一眼,目光落在王凝之身上,却看到王凝之也是一脸惊奇,似乎才发现的样子,不由得攥紧拳头,冷声道,“我从未在此地听过这个习俗,怎么会在审案过程中突然出现这么多,而且……所谓的露天提审,貌似就是被这些郡民逼迫的,这是有预谋的。”
“对,这一定是王凝之提前做的准备,想要扰乱视听。”有人附和道。
随着张禄的疑问,众人的目光再次汇聚在王凝之身上。
王凝之面对这么多人,却好像没事人一般:
“吴郡没有这个习俗,难道会稽就没有这个习俗吗?”(。)
第一百五十三章 坦然辩驳()
张禄急忙说道:“两郡比邻,若有此习俗我怎……”
“会稽郡的世家还未开口,你急什么?如此急着要将我定罪,是否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谋划,我如今虽被提审,身份却依旧是会稽郡太守,我一旦被定罪,自然会被免职……你的目标是会稽郡守这个位子?嘶,不对,你没有这个能耐。”打断张禄的话,王凝之说着就摇起头,目光落到张禄旁边的顾耆身上,“若是顾苍的话,还有几分希望,但是你,恕我直言,你真不行。”
额头青筋暴起,张禄的身体轻轻颤抖着。
若是私下里也就算了,王凝之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侮辱他,关键是他重武轻文,还是庶出,担任太守对于他来说确实很难,这是事实,被王凝之如此嘲讽,他却又无力反驳,其愤怒可想而知。
“你很生气?”在其他人说话之前,王凝之再次开口说道,“生气我在众人面前不讲情面,将你最后一丝遮羞布给撕开了?”
“咳咳……”廷尉史干咳一声,急忙打圆场,“王府君,还请不要岔开话题。”
王凝之报以轻笑:“可以,说到会稽是否有此习俗,在座的可有会稽郡之人,是否能够解答?”
听审之人互相看看,常住在会稽郡的,也就只有王羲之、王彪之这两脉以及虞氏的人,王氏的话自然不可信,只能看虞氏。
会稽虞氏的话还相对公允,毕竟对于诸多世家来说,虞氏低调,善于结交,与很多家族都有亲近,于义兴许氏以及琅琊王氏来说,关系也是差不多,所以言语之中自是可信。
得到询问,虞繁只能开口说道:“有此习俗,不过多存在于乡野村落之中,不为诸位所熟知,想来也是情有可原。”
“如此说来,这块玉佩无法佐证韩子文那夜出现在义兴许氏田庄?”廷尉平疑惑道,随后看向方明。
方明身体一颤,急忙跪下去说道:“冤枉,我所说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言。”
“可是既然如此多的人都有这种玉佩,你又如何证明你所说的都是真话?”
方明语塞,神色有些慌乱,不由自主地就看向王凝之,却发现王凝之的目光就落在自己身上,看似平和,自己的身体却骤然升起一股凉意。
“即便这是习俗,那又如何,每个人的玉佩总有些许不同吧。”张禄脸上怒气未消,指着案几上的一堆玉佩,“诸位可以看到,这些玉佩有新有旧,细节之处的花纹也略有不同,既然如此,又如何证明那碎裂的玉佩不是韩子文的?”
“韩子文、韩子清乃兄弟,方明也说二人的玉佩是一对儿,既然如此,只需找到韩子清的玉佩作对比即可。”张禄刚说完,李陵怀就拍拍双手,便立刻应声走进来一个甲士,手中也有一个盒子,等他将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的玉佩,才说道,“这就是韩子清的玉佩,其真假昨日已由诸位听审以及两位廷尉核验过了,是从韩子清的坟墓中挖出来的陪葬品。”
两个玉佩合在一起,虽然其中一个布满裂纹,却依旧显示出,两个玉佩可以合在一起。
张禄终于由怒转笑;
郡民哗然;
谢琰皱起眉头;
郗超面无表情;
谢道韫掐着手绢,目光冰冷;
余姚公主将嘴唇咬得铁青,面色紧张——王凝之眯起双眼,脸上闪过一丝凝重。
韩子清死后似乎是由许恒收殓埋葬的,如此说来,韩子清的陪葬品所在的地点应该就是许恒告诉李陵怀的,且不论到底如何,韩子清玉佩一拿出来,情势就转变过来。
“看王府君的神色,说这是韩子文的玉佩,应该不会反驳了吧?”廷尉史询问道。
甲士们连在一起,阻拦着郡民的靠近,有微风轻轻地吹过,如此多的人呼吸声缓缓地传进场内,几片枯黄的叶子飞来飞去,落在空地上。
王凝之半天没有说话,他不确定如今的走向是否依旧如同自己的安排一般,只能眯着眼,大脑飞速地转动着,不断在大脑中回忆自己的所有安排,将这些安排再勾连成事件……
“哼,都不说话了,显然是默认了。”一个道人冷笑。
“方才说那么多无非就是狡辩,如今在证据面前,终究理屈词穷了吧?”
“都说王凝之算无遗策,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
王凝之缓缓地走动,无意中靠近方明,吓得方明不断后退,蓦地,他突然站定,开口道:“我依旧认为这是假的,因为我确实没有做过,至于那天飓风来袭当夜,郡守府的人可以作证,我那几天都住在郡守府,既然如此,家中部曲做过何事,我并不清楚……不过想来他们不至于自作主张前往义兴许氏……至于韩子文,他作为部曲却图谋不轨,被我杀了……”
“你胡说!”
“首先我认为玉佩是假的,但如今,我们假如它是真的,那么也只能证明王家部曲去了义兴许氏田庄,你们又如何证明是我派他们过去的?”王凝之并未理会上清派道人的聒噪,“想必李使君应该还有一个证人没有请上来吧……流民帅许恒?可以叫他上来了。”
李陵怀应允。
很快,许恒的身影出现在空地中,神色憔悴,看起来似乎比方明还要凄惨,完全没有流民帅的模样。
他缓缓地走过来,方明看到他,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想要靠近过去,却又慑于王凝之在自己身边,不敢动弹,只是喊了一句:“许帅!”
许恒冲着他笑笑,面色柔和:“苦了你了。”
说完,许恒环视四周,面无表情地扫过听审、郡民,冲着李陵怀、廷尉史、廷尉平点头示意,随后落在王凝之身上,面色阴沉,仿佛带着一丝仇恨。
王凝之笑了笑,却依旧保持不动声色地姿态。
“许恒,飓风来袭那夜,王凝之是否将你和普祥真人带出来,让你们参与到王氏夜袭义兴许氏的部曲之中?”李陵怀开门见山地问道。
许恒的目光一直在王凝之身上,面色阴沉,听到李陵怀的问话才恍然间抬起头,余光可以看到旁边上清派道人中隐约的笑意,在众人紧张到大气不敢出的情况下,他开口道:“回使君的话……没有!”(。)
第一百五十四章 反转的剧情()
“那夜我一直在郡狱中,王府君只是进去转了一圈,并未将我和普祥真人带出来。”
落在地上的枯黄树叶被许恒踩在脚下,仅仅露出一个尖端,指向王凝之,一如既往心平气和的王凝之蹙起的眉头缓缓舒展,冲着李陵怀说道:“我说了我是清白的。”
“怎么可能?”
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具体是谁并不清楚,只是方向却是孙泰、张禄那边,张禄脸上带着怒色暂且不提,仿若旁观的孙泰听到许恒的话,仅仅是有几分失望,若不仔细去看根本不会发现神色的变化,但传出那声惊呼之后,他立刻皱起眉头。
果不其然,在许恒没有说出原本被要求的话之后,王凝之显然就站在了优势地位,听到这声惊呼,王凝之笑笑:“什么怎么可能,是因为惊讶为何许盈延(许恒字)未曾按照当初你们说的去做?还是说,因为你们的谋划出错了,惊讶为何其临阵反水?”
“叔平言重了。”在张禄的催促下,孙泰不得不说话,“用你方才的话来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可不要故意诱导……”
“我并不觉得我存在诱导,只是基于事实的合理猜测罢了,试想一下,是谁认为我与义兴许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