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此,家庭内部之间颇多矛盾,不足为外人道也。
白雾真人和僧若从牛车中下来,进了一处庭院,在小厮的引领下,进了庭院里的书房,这家的主人之一正在等着他们,正是如今暂且休假的朱绰。见他们两个人进来,朱绰急忙起身邀请他们坐下,并亲自给他们沏了茶,这才问道:“两位,不知事情调查地如何了?”
听到朱绰的问话,白雾真人顺了顺山羊胡,笑道:“应是没错,那人正与祖明有亲。”
“是何亲戚?”朱绰疑惑道。
白雾真人和僧若对视一眼,僧若说道:“贫僧曾远游过一段时间,并对朱氏内情有过了解,也听闻过祖明兄长祖法之事……而那人正是与祖法出事时间南渡吻合,在经过这段时间调查,基本上可以确定了。”
“是……我兄长之子?”朱绰有些激动,“难不成我兄长还有后?”
白雾真人点头说道:“现在看来十分有可能……只是——”
“只是什么?”听到兄长还有后人,放在以前,朱绰可能并没有其他想法,但如今作为朱氏家主,又是在朱氏不复曾经辉煌之时,能添一后,确实值得高兴。
“只是他目前信奉的是进化派,与我们上清派格格不入,甚至我那道观,都在他的压迫下香火日渐变少,眼看就要维持不下去了。”白雾真人叹了口气,有些凄惨地看着朱绰,“算了,话我已经带到了,不过祖明身份在这里,为了避免其他人的猜忌,接触那人之时还是隐秘一些为好,我那道观倒是个好去处……”
“那多谢真人了。”朱绰举起茶杯,“以茶代酒,表示感谢。”
……
牛车缓缓离开朱氏田庄。
朱绰静静地站在门口,孤身一人,在偌大的庄园门口倒有些萧索,目光从远处收回来,他轻轻一笑,不断回想着白雾真人和僧若进来之后的动作以及话语,对这二人的用意很清楚,因为能够担任一个大世家的家主,他亦非庸人:“进化派么,若真是我的子侄,信奉进化派又能如何,真是多虑……”
片刻之后,他转过身走进田庄,在门口处看到旁边坐着的门房,说道:“将门关上,这几日我在家休息,不见客,来人都拒绝掉。”(。)
第一百六十九章 温暖()
从李陵怀嘴中问不出来什么,这点早已被王凝之明了。
不过去郡狱之中见李陵怀一面,基本上也可以让他确定这么几点:第一,李陵怀为何针对自己,让他始料不及的竟然是因为小小的尊严问题,不过也怪他,他不在乎这个,却不意味着别人不在乎这个,越自负则越自卑,李陵怀应该就是这样;其二,陵怀并无举报其他人的意思,看表现似乎在等待杯别人的救助,谁呢?自然是会稽王妃李陵容,关于会稽王及会稽王妃的动向他已经让家中部曲多注意了,只是……李陵怀被释放,只是时间问题;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李陵怀不信道!
张禄等人只是与李陵怀有共同的目标才暂时联合起来,如今失败了,这短暂的联盟自然溃散。
深吸一口气,仰起脖子看着蓝天。
平淡地看着空中的白云轻轻地移动,变幻着形状……如今在会稽郡,佛教暂且不说,上清派应该是越来越不好过了,黑七儿看管的道观应该就在这两天完工,只需照搬其他道观的经营模式,以道观为中心,辐射周围一个圆之内的村庄、寒门,甚至是世家,这就是他的模式。
“去栖霞观看嫂子的时候,需要再和观主商议一番,教派不能只针对平民……”这样想着,王凝之人已经走到郡守府门前。
他正要走进去,却突然被门口的武卒拦住:“府君,方才有一个自称黑七儿的小真人来寻你,如今正在偏殿。”
武卒说的偏殿指的是郡守府入口处的偏殿。
王凝之点点头,让李咏他们先去办公点,自己一个人转身进了偏殿。这里是武卒们换班休息的地方,比较空旷,放着几个软塌,里面正有几个人,黑七儿正在与这些武卒说话,见他进来了,武卒们行了一礼,便从偏殿出去,只留下两个人在里面。
“你不是在道观那里指挥吗,怎么,出事了?”走过去,没有做下,王凝之只是随便打量着偏殿的布置。
“道观那里没有事,无非就是旁边的上清派道观来了两次,只不过都无功而返,经过赈灾之后,郡民们更相信咱们。”黑七儿也站起来,跟在王凝之身后,“只是……是我的事情。”
“你的事?”王凝之转过身盯着黑七儿,瞳孔之中多了些风雨,“上清派道人对你出手了?”
“类似,却不是公子想的那样。”黑七儿有些犹豫,紧皱着眉头,半晌之后说道,“白雾真人说,我可能是吴郡朱氏之后……”
“吴郡朱氏——”王凝之淡淡说道,“之后?你可有印象,南渡之前,家里的模样,以及父母的名讳?”
黑七儿摇头:“不记得了。”
“嘶……”对于王凝之来说,也着实有些棘手,“你不要太在意,依旧做自己的事情,这件事我会专门派人给你查的,争取最短时间内给你查出来。虽说有可能是白雾真人欺骗你,不过在这种世家子弟上,应该还不至于无中生有,你且先回去,若朱氏有人接触你,尽管去,不过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王凝之交代着,却没看到黑七儿低垂着头,眼角的一丝湿润。
……
他没有耽搁时间,送走黑七儿之后,继续开始工作,具体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只需要按部就班一点一点完成即可,至于说开设学堂一事,这么几天显然不太可能了,至少也要等到小妹结婚之后。
所以事情处理完之后,再给李咏交代完接下来几天的事项,王凝之就算是请了几天假,要回家准备小妹的婚事去了……车子在许府门前停下,王凝之走下车。
“我一会儿出来,你在这里等等。”对丰收说完之后,他走进去。
府上的摆设与清晨离开前并无两样,婢女们也都忙忙碌碌,对于王凝之进来也不过多惊讶,也不会胡言乱语,大多礼貌地问候一下,等靠近庭院了,婢女们悄悄离去。
越过矮墙,王凝之就看到了庭院里的小小身影。
虞南子似乎不在,只有余姚一个人坐在庭院里,似乎有些无趣,不断地东张西望,很快,看向庭院口这里,看到王凝之进来了,脸瞬间红润起来,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王凝之快步走过去,扶住她的手臂,柔声说道:“站起来作甚,好好歇着吧。”
余姚脸色羞红,小声说道:“郎君……”
“那里还痛不痛?”看着身边的可人儿红润细腻的脸蛋,王凝之勾起笑容,低头在粉颊上亲了亲。
“不痛了……郎君今夜还要住在这里吗?”余姚问道,似乎是看出王凝之的疑惑,“南子姐姐出去办事了,说是与虞子美有关。”
在余姚的旁边坐下,却依旧亲近地牵着余姚的小手:“今天要回去,这两天就是小妹的婚事了,我得过去处理,余……道福暂且在南子这里歇着,等到了那天,我派人过来接你。”
“届时是不是要去南阳郡啊?”余姚问道,水灵灵的眼睛盯着王凝之,时不时看一看被王凝之把玩的小手,透出一丝欣喜。
“没错,小妹要嫁到南阳郡去,倒也不远,半天时间就到,何况刘舒茂说会多带着小妹回家探亲,你若是想念小妹的话,多过来玩耍即可。”嘴上虽这么说着,王凝之心中却多了一丝怀疑,显然虞南子的分析没有错误,即便不是嫁给桓仲道,余姚也已经到了嫁人的年纪了……自己该怎么留住她呢。
将与自己有关系的女人交与其他人,显然是不可能的。
“嗯,我会经常过去的。”余姚似乎想到了别处,脸色更加红润,如是说着,声音却越来越小,慢慢地就靠在了王凝之身上。
夕阳西下,金色的光辉洒在院落之中。
木棉树,俊男靓女。
感受到身边娇小而柔嫩的身体,王凝之心中泛起柔软,这种特殊的只有对待自己女人时的感观,往往让他沉醉于其中。
伸出手,将少女紧紧抱在怀中。
是那样的温暖,淡淡的……(。)
第一百七十章 不与()
顾耆一直在思考那天与孙泰的对话。
与顾恺之所认为相反的是,孙泰来寻找他,意思竟然是要放弃对王凝之的针对,是了,顾耆也一直在怀疑自己听错了,直到孙泰淡淡地对他劝告之后,他才猛然一惊。
似乎……真的不该再针对了。
再针对下去,可就不是小打小闹了,而是真刀真枪的性命搏杀,然而世家之间依旧处于稳定相交的状态,他们这些子弟间的碰撞,前面一段时间没有涉及到大利益,上面的人最多一笑了之,但如今……王凝之基本上可以代表王羲之这一脉的王家了,而且看样子,在琅琊王氏家族之内,影响力也在逐渐扩大,他已经不仅仅是一个人的利益。
犹记得那天是上午,阳光不错,孙泰却坐在车厢的角落里,整个人隐入黑暗之中,模模糊糊看不清楚神色表情,只是声音很低沉,有些沙哑,有些压抑,对于顾耆的犹豫并未像以往那样在意,说出来的话仿佛陈述一般:“王叔平提出来的‘进化论’,影响了五斗米道的一部分,从而成为‘进化派’;他提出来的‘量变质变,格物致知’又发展出了一门新学‘格物学’;担任郡太守短短几个月,做出的政绩却堪比王叔虎、许谨言时期的政绩……无疑他是一个名士,却不追浮名,传出在外的凶名远甚于文名,他杀人,是真的杀人,杀很多人……他——”
顾耆说不出话来,只是吃惊地看着孙泰,这个往日里让他极为佩服的同龄人,此时正瞪着双眼,空洞的盯着某个方向,仿佛那里有无比惊恐之物存在,影响他的心神:“他和桓公是一类人!”
“和桓公……一类人?”除了许珍,顾耆还是第一次看到孙泰如此称赞一个人,而这个人还不是友人,而是一个敌人。
“顾苍,我最后再劝你一句,不要再因一己之私心生邪念,那日听审,桓公派来了郗景兴,安石公派来了谢瑗度,可见其重视程度……”
牛车缓缓离去,顾耆耳边却一直回荡着“不可,不可”的声音。
因此他犹豫了,无疑在平日的一伙友人之中,有人聪慧,有人愚笨,有人勇武,有人懦弱,但无论如何,孙泰都是极为特殊的一个,可以说,孙泰才是一个小团队中的核心人物。
然而这个核心人物现在却退缩了。
顾耆微微叹了一口气,看着身边坐在身边的娇美侍妾,以及旁边伺候张禄的美姬,没由来地一阵烦恼,便松开抱着侍妾的胳膊,开口说道:“你们都先出去,我与进爵有话要讲。”
正在逗弄身边美姬的张禄眉尖一挑,将手从美姬怀中收回来,轻轻地甩了甩,随后拿起一块糕点放进嘴中轻轻咀嚼,看着女人们走出房间,这才看向顾耆:“顾苍兄难道已经看出来我今次过来之用意了?”
顾耆叹了口气,回道:“想来应该是与王叔平有关吧?”
“一猜就对,的确与王叔平有关,他将我们害得如此之惨,被家族训斥也就罢了,堕了名声,以后再想出世为官,可就异常艰难,此仇不报,你可咽得下这口浊气?”张进爵带着一丝冷笑,说话也充满针对意味,“且不说我,单单说顾苍兄你,我若没有记错,顾苍兄还没有出仕,估摸着是想谋求一个清官(升任容易的起家官),以前还挺容易,但现在,别说是清官了,浊官都有些困难吧……”
“言重了,这倒不至于。”顾耆摇头道。
“我对仕途这一套并不熟悉,说错也无妨,不过总归是有影响,对吧?”
“没错。”顾耆点头道,只是依旧没有被张禄说动,“如果不是前些时日王叔平异军突起,恐怕会稽郡郡守就落到我身上了,但现在即便王叔平下来了,我想上去,也不容易……不过,这不是要继续针对他的理由,前面多少次实例证明,针对他的,可没有好下场。”
“你怕了?”张禄提高响度,捏着酒盅的手用着力气,隐约还可以听到酒盅划出来的尖锐声音。
顾耆静默无言,也不承认也没有反对,只是静静地看着张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目光在半空中交汇,互不相让。
半晌,顾耆才说道:“站在友人的角度,我还是要劝你一声,不要再针对他了,至少这段时间,不要再针对他了,你……斗不过的——”
砰!
顾耆没有说完,张禄就重重地敲在案几上,发出砰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