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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歌之五代-第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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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遇到了追杀唐帝而来的黄巢军卒们,夜色之中,彪悍的黄巢军骑军蹋飞了数人之后,整条官道之上的人们都哆哆嗦嗦地自觉向两边闪开了。

    “黄王起兵,本为百姓,你们这些百姓不必害怕,都回长安去吧,黄王自然会善待大家的。”一个骑军将领策马走出了军队,看着黑压压的百姓逃亡队伍,对身边的百姓们说道,“来人啊!”他大声地下令道。

    “传我军令,留下五百人将这些百姓们,送归长安城。”那将领大声地吩咐道,末了还加了一句:“有胆敢捣乱逃亡者,可就地处决,勿报!”

    王徽看着黑暗之中,人影重重的黄巢军,眼里一阵失落,这次自己看来是逃不出去了。

    在黄巢军卒们的一阵喝骂声中,王徽摇了摇头,跟着逃亡的百姓们调转了马车头,向着长安的方向归去,黑夜之中,官道上的百姓队伍如同一条火蛇一般,蜿蜒曲折地蛹动着。

    夜长安,此刻如同一座黑色的巨兽,等待着这些失魂落魄的人们归来。

    夜长安,长安夜,夜夜笙歌人不眠,今夜亦难眠。

    (本章完)

第325章 避祸() 
天明之时,赶了一夜路的王徽等人最终抵达到了长安城西门,看着没有任何战火痕迹的长安城城池,王徽眼色黯淡了下来,看来长安城果然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样,没有抵抗便沦陷了。

    “众位百姓们,黄王来到长安也绝对不会亏待大家的,你们各自回家吧,好好过日子,好日子在后头呢。”领队的黄巢军校尉大声地宣讲着,然后便命人在门口把守住,严禁城内的人们擅自出入。

    王徽和家人失落地回到了自己的宅院之内,昨天黄巢军入城,城内一片混乱无序,王家人又逃亡而去,诺大的宅院里没有人看护,一些地痞、混混就趁机摸进了王家宅院,翻箱倒柜,做了些顺手牵羊之事,王徽等人回到了家中之后,看着满院离乱的景象,无奈地摇了摇头,王徽让家人将行装卸了下来,再次进入了宅院之中。

    “既然没有走得了,那就留下吧。黄巢毕竟也是想坐江山的,自然不会刚进长安就大开杀戒的。”王徽看着家人安慰说道。

    黄巢入京后,三品官吏一概罢免,三品以下一律入尚书省报名,唐帝临走时候刚刚加封王徽为同平章事,但其以本官中书舍人是正五品官,因此王徽没有被罢官,为了不激怒黄巢等人,王徽也随着众人签名报道了,但一直没有入朝理事。

    本来一个中书舍人倒不怎么惹眼,但王徽另一个名头同平章事那可是宰相的职权,让其分外引人注目。

    随着后来风声越来越紧,宰相豆卢瑑、崔沆及左仆射于琮、右仆射刘邺、太子少师裴谂等重臣相继被搜出斩杀,王徽在府内也渐渐坐不住了。

    “该怎么办呢?”面对危局,王徽有些困苦,现在还没有人为难自己,但肯定会有人发现自己的,他甚至有些埋怨唐帝了,怎么早不封,晚不封,这个节骨眼将自己临危授命为宰相了,如今跟自己在一起任职的那些宰相们都已经尸首匍匐在长安大街上,凉透了。

    正当王徽坐立不安的时候,大明宫内的黄巢等人也正讨论到王徽。

    “这个王徽挺不错嘛,当年进京考试时,曾记得有人提及这个王拾遗,犯颜直谏,甚是耿直,新朝新气象,咱们就需要这种臣子啊。”黄巢指着百官名册说道。

    “陛下所说的是王徽,王昭文,这个人是唐宣宗大中十一年进士擢第,初仕为秘书省校书郎,后担任判度支沈询的巡官、宰相徐商的参佐。懿宗咸通初年,历宣武、淮南两节度使府掌书记,得大理评事。在朝任右拾遗时,先后上疏23次,议论朝政事务,指陈时弊无所回避,犯颜直谏,深受朝人士称赞。”赵璋这几日查遍了吏部的履历档案,对一些重要的官吏履历还是熟于心间的,此刻听到黄巢提起王徽,便将其的履历报了上去。

    “嗯,这个王徽,朕还是觉得可以大用的。”黄巢点了点头,满意地说道。“这些办实事的官员咱们还是要重用的,那些门阀、无能的官吏,尽皆黜置皆可。”

    “请圣上示下。”赵璋等人躬身请示道。

    “先派人去王徽家看看吧,看看这个王徽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毕竟时隔多年,履历上也只是老唐帝时候的信息,人毕竟是会变的嘛。”

    夜色深沉,朝廷使者皮日休来到了王徽的府邸,两人在王徽的府邸畅谈了许久,临别之时,皮日休对着王徽拱手致意,“王大人且安心在家,一两日内当有圣意降临,届时我们再长聊。”皮日休笑着对王徽说道,自己和王徽谈了谈天下,虽然王徽思想里面多少有些抵触当朝,但皮日休觉得这不过是唐臣的遗老思想罢了,没有太在意,以后这些人自然就会认清正统所在。

    王徽将皮日休送到了院外,他眯着眼睛,这个皮日休是齐朝廷派来试探自己的,不难发现,齐朝庭是想重用自己,自己一旦接受那可就真的万劫不复了,可是自己一旦拒绝立时便会有不测之祸,怎么办呢,王徽愁思千结,绕着院落一圈圈走着,走了一会儿他突然停住了。

    “来人,赶紧给老爷我烧水,我要沐栉。”王徽突然对着旁边的侍从大声吩咐道。

    命令下去之后,很快火工、丫鬟们便将沐浴所用的热水烧了起来,一大桶热水被放入了澡盆之内,王徽解了单衣,赤裸地爬进了澡盆里,一股温热舒爽的感觉透体而袭来,他不由地感慨地呻吟着,真舒服啊。

    王徽泡了好一会儿,浑身都冒汗舒爽透了,每个毛细孔都舒展开来,他站起了身,拖着木屐,慢慢踱步到了房门窗户旁边,他等了片刻,便猛地推开了窗扇,一股乍冷的寒气猛地扑面袭来,一下子覆盖了王徽浑身上下,“呀!啊切!”王徽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浑身上下一下子变得通凉。

    冷,整个澡房的温度随着开开的窗户迅速降了下去,王徽就静静地站在窗口,牙齿一点点地打颤着,他感到了寒气仿佛是一根根细小的针,一点点向着浑身毛孔内侵扰着,自己的身体慢慢变得麻木起来了。

    冷,冷到了极限,身体反而发热了起来,王徽突然觉得浑身燥热,这些凉气反而变得惬意起来,他知道自己这是已经开始发热了,这场寒证自己算是落下了,肯定会大病一场的。

    王徽最后是被家人发现后扶回屋内的,浑身发烫如同火炭一般,王徽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了。

    第二天前来册封报喜的宦官看着重病憔悴的王徽惊得说不出话来,这旨意虽然宣了,但王徽是说什么也起身不来接旨了。

    “这么巧?”大明宫内的黄巢听闻消息后皱起了眉头,“派宫里的医工去瞧瞧吧。”黄巢冷冷地说道,如果这个王徽敢捣鬼,看自己怎么收拾他,胆敢抗旨,不杀人,大家是真以为自己手软了。

    但医工带回来的消息让黄巢感到了一丝心安和歉意,王徽确实病了,还不轻,能不能好过来,都不好说呢。

    “唉,这人命真不好,刚想重用他,其身体竟然垮了。唉!”黄巢摇着头无奈地说道。

    (本章完)

第326章 诈死避祸() 
王徽就这样被人遗忘了,他在家里慢慢地养病,家人对外散布的消息是其病情日渐沉重了,期间一两个好友和故吏前来探望,看着王徽憔悴的面容,气若游丝的样子,都忍不住深深叹息着摇了摇头。

    这期间长安城也在不停地变化之中,西面凤翔龙尾陂大败之后,长安城便处于了积极防守之中,四面的城门比之前关闭的更加紧了,出了政事堂和军部的手令,一律不开城门。

    王徽感到了很是焦躁,越来越多的消息传了进来,对政事敏感的王徽感到了在长安越来越不安,要赶紧离开这里,不然真有要陪葬在长安城里的可能了。

    怎么办?如今长安城重兵把守,想出城太难了。

    太难不代表不可能,王徽想了想便给后人交代了一番,然后吃完饭后,回去睡了。

    夜深了,一阵凄凄惨惨的哭泣声在夜里飘荡着,王徽周遭的邻居们在夜里被这哭声惊醒,心下一片黯然,看来王大人还是没扛过这一关呐。

    天明了,王家宅院门口素帆白裹,两盏白刺刺的纸灯在风中慢悠悠地晃动着,王家门人眼睛哭得如同红透了桃子似的,王徽老大人病殁了,消息不胫而走。

    王徽毕竟还是前朝官员,齐庭没有正式对其有所册封,在这个光景情况下,前来吊唁的官员寥寥无几,只有一些街坊邻居过来吊唁送行。

    城东的皮府宅院门口,王徽的大儿子王朴方此刻正一身重孝披挂,站在皮日休的府邸门外。

    皮日休才起身就听到了家人禀报王徽故去了,其子前来报丧,皮日休与王徽交往不深,但那一夜黄巢派遣其去与王徽交谈,这位王大人畅心而谈给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此对其印象很好,没想到皇帝圣旨才下,王徽便一病不起,之后竟然沉疴难医,撒手人寰了。

    皮日休摇了摇头,叹息着吩咐道:“让其进来吧。”

    “大人唉,家父昨夜殁去了,临行前让晚辈前来府上报丧,另转交一封书信给您。”王朴方一面抹着泪一面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书信恭敬地递了过去。

    “唉,你父亲也算是一位骨鲠之臣了,这样的臣子不能为新朝效力,实在太可惜了。”皮日休叹息着说道,然后将书信缓缓打开了。

    信上的字迹不像是王徽这样曾做过翰林之人所写,字体略显单薄了些,想来是王徽临终在床榻上叮嘱他人代笔的吧。

    信上的内容一是向其表达不能效力新朝的遗憾,另一方面是央求皮日休能够帮忙让自己家人扶柩归杜陵西官村下葬,好使自己得以归还祖坟之列。

    “家父在新朝没有几个认识的朋友,临终嘱托我等前来恳求皮大人,他说其虽然与学士缘悋一面,但学士的为人却始终让其向往不已,人之将死,临行哀求,希望学士能够答允襄助。”王朴方哀求着说道。

    “朝廷关防虽然严禁出城门,但毕竟是生死大事,况且王老大人也是陛下青睐之人,人虽然已经殁了,想必圣上也必有旨意,你先回去等等吧。?”皮日休看着王朴方感慨地说道。

    王朴方和皮日休告辞出了院,心里忐忑地回到了家中,他一回到院内就奔到了王徽的灵堂,对着灵柩轻轻地呼唤着,“父亲、父亲。”

    过了好一会儿,里面的王徽才咳嗽了声,“怎么样了?”

    “已经知会皮日休大人了,他说了几句不冷不热的话,就将孩儿打发回来了。”王朴方轻声地说道,王徽诈死这件事情,倘若被人知道了,那可是要诛灭满门的罪责,这是对新朝皇命任职的躲避,那可是对皇权的蔑视。

    “皮日休这个人我是知道的,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他嘴上虽然不冷不热,但肯定还是会帮忙的,你放心吧,这会儿子他说不定已经在上朝的路上了呢。”王徽停顿了一下,轻声地说着。“这几日白天你就不要来打扰我了,晚上闭院,谁都不能随意出入。”

    “知道了。”王朴方轻声地应下了,然后悄然退了出去。

    王徽所料想得不错,皮日休此刻正在上朝的路上,他送走了王朴方后便让人备下了朝服,穿戴整齐后便直接坐着青布撵子去了大明宫。

    “圣上,王徽昨夜殁了。”皮日休对黄巢轻声地说道。

    “哦,这件事朕早晨已经收到了信儿,虽说这个王徽是前朝的臣子,但也算是清明之官,他这一去,家里倘若有所缺欠,你看着替朕为他张罗着吧,朝廷出面不好看,你以私下名义接济下吧。”黄巢正在御案前批复奏折,听得皮日休说此事,便停住了笔,想了想吩咐道。

    “臣遵命,王徽想来在九泉之下也会感念圣恩的。”皮日休见黄巢松了口信便接着话往下说:“王徽的儿子今早来向臣诉说,王徽的遗愿是归葬杜陵西官村,希望能为之开城门一次。”

    黄巢想了想,叹息道,“人死何知?咱们那些兄弟们还不都是哪里死哪里埋,不过长安城内确实没有葬人之所,那就开一次吧,这几日富平那边的仗打的还算顺利,一时半刻长安城周遭还是安全的。”

    “臣领旨。”皮日休佝偻着身子替王徽谢了黄巢,向传旨宦官讨要了出城的手令,便令人将手令送给了王徽府内的王朴方。

    王朴方捏着紫金鱼手令,一时间感到了一丝复杂的歉意,王家上下此番算是可以出城了,但皮日休日后得知自己上当受骗,又会怎么想呢?自己父亲观人不差,这位皮老大人确实是个古道热肠之辈,可惜自己确实必须逃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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