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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个能展示自己歪出经纬线的渊博知识,进而拔高自己灵魂的机会,她指点迷津的劲头特别足,唾沫横飞手舞足蹈地比划,“在前还是在后,是身份地位的象征!不懂?嗨,这样,这只手是你,这只手是褚夏,这样呢——就是褚夏江荷,这样呢——就是江荷褚夏!”
江荷垂下眼睛盯着她左手右手倒腾着上上下下,自认是拿出了十分的学习热情和专注力,可惜天分再高的学生也会在身体力行地诠释误人子弟的老师这儿栽跟头。
她俩无意中就携手绘制了成语插图册里的对牛弹琴——当然,得怪学艺不精的琴师。zero见简乔急得操起了粤语,生怕江荷更是一头雾水,忙笑着说了句:“名字在前的是攻,名字在后的是受。”
“简导!赶紧着!车过来了,航班是今晚七点的,当心赶不及!”
电影主要取景地不在b市,b市入了冬太冷。整组在电影发布会结束后转战g市,那儿气候温和毗邻海湾。
“zero这个说法简洁!不懂没关系,咱们边拍边领悟!”简乔拍了拍江荷的肩膀:笑得露出了大白牙。
简乔和zero上车直奔机场,保姆车停在路边车门没关。
“我的好夏夏——跟谁滚床单不是滚呢,对吧?我跟你说,谷雨辞演以后你知道简乔都联系过谁吗?说出来吓死你,潘宝宝、齐灵……哦对,还有和你一直不对付的任伊蕾!”
褚夏一下台,就没给符倩好脸色看。符倩还真是颇有那么几分抖m的特质,褚夏不搭理她,她就越兴奋,跟块狗皮膏药似的黏黏糊糊,嘚吧嘚吧说个没完没了。
“肤浅同志你说谎话能不能把这些人在你脑子里过一遍先?”出演合约里标明了主演有宣传电影的义务和责任,褚夏登陆微博转发了实时转发一万六的九宫格,用眼角瞟了瞟符倩,“潘宝宝是演喜剧的,她们剧团天南地北地搭舞台,我爸我妈特喜欢看她们团的剧,上次我还让你帮我拿票呢。齐灵走的清纯玉女路线,拍个吻戏都得借位。至于任伊蕾,我哪有和她不对付?只不过是前阵子在机场擦肩而过都没认出对方,就没打招呼,被娱记看图说话乱写一通你怎么也跟着当真了?”
符倩两只手扒拉着副驾驶的靠背,三十出头的女人了还在那儿把头埋下去眼泪汪汪的卖蠢:“你凶我……”
“……你正常点儿。”褚夏连眼角都懒得给她了,头也不抬地说,“这种事情你下次再瞒着我,我把渺渺姐拉过来给我当经纪人你信不信。”
说实话,为了娱乐效果和话题效应,褚夏没少被整蛊。只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格外的不舒服,像是一直深埋心底的东西突然破土而出,露了冰山一角。就小拇指那么大,瞧也瞧不清全貌,拔不出挖不断,疙瘩一样梗在那儿。更奇怪的是,在这种隐隐约约的不舒服中还暗含着少许的期待。
“渺渺姐?王渺渺?”符倩嘘了两声,特遗憾,“早说你好那款啊,晚了!她跟着纪慧一块儿跳槽到弘达了。”
褚夏除了开会很少回公司,自然无从听到盛行已久的坊间八卦,因此陡然一惊——停在屏幕上的手指跟着往前压了压,误点开了热门话题榜——
#看得见吗主演敲定#
#江荷褚夏#
#褚夏江荷#
别说褚夏的粉丝群有看了九宫格就认不清主人的,就连一众姬佬也向来是以颜值度爱恨用高矮定攻受。
褚夏无暇顾及话题榜上微妙的变化,她和嘉利上周末刚续了三年的合约,纪慧一直以来在公司里的待遇也不错,她没想到纪慧竟然会跳槽到对家。
褚夏张了张嘴正想说话,江荷上了车顺手把车门一关,坐到她身边,正儿八经地问:“攻受,是什么意思?”
褚夏先是发怔,数秒后被堵在嗓子眼里的口水呛到了,咳得生无可恋。
符倩深入贯彻了见缝插针当红娘的中心思想,屁股上长了钉子一样干脆跪坐起来,大嗓门比刘哥发动保姆车的引擎声还响亮:“攻就是你,受就是褚夏知道吧?攻是干嘛的?攻就是……唔——”
褚夏气儿都没缓过来,飞过去一个手掌把符倩的嘴巴捂住。由于她太激动,再加上车子往前开的惯性,这巴掌甩过去力道特别足,“啪”的一声跟掌嘴似的。
符倩特委屈,她一个宇直带了个弯成蚊香的女艺人,自从知道褚夏和谌思搞拉拉以来潜移默化地被灌输了多少边缘知识。她不找女朋友又没法卖弄文化,这会儿连活学活用的机会都被夺了去!
保姆车过了个路障,往上抖了抖。
然后保持跪坐姿势挺直腰杆的符倩英勇无畏地撞了个大包,眼泪差点儿从眼角飚出来。褚夏忙放开手,按着她的双肩让她坐下去,揉她脑袋:“让你闹腾,报应!疼不疼啊?”
“妈的让你撞个试试你就知道疼不疼了!”符倩从抖m模式被撞回了抖s模式,粗着脖子吼褚夏,“我说的哪儿不对了你捂我嘴?楼小浅不是受?还是谢迎白不是攻?!”
褚夏的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的,跟抹颜料似的别提多变幻无穷。
她俩吵得欢快又热闹,全都忽视了甩出这个问题的江荷。
座椅放倒,江荷双手枕着脑袋看见褚夏的耳垂如她所愿地染了绯色,眼睛里满是笑意——大灰狼把小红帽骗到手的腹黑笑容。
清晨。
白曼桢是被沙沙沙的书写声吵醒的,张以冉为了躲长焦镜头的家里一年四季拉满了窗帘,她通常都能一觉睡到日晒三竿,然后在午饭前被张以冉吻醒,半梦半醒地被赶上餐桌。
最近这样的日子格外少,白曼桢睡得浅醒得早,她知道好不容易从alina那儿借来一个月休假的张以冉很快就要变成空中飞人了。
g市过几天有拼盘演唱会,张以冉要压轴表演,把新专辑的主打曲改编为律动的舞曲。alina昨天催她把新的编曲写出来,送到公司录demo,她一进入工作状态就容易亢奋,醒得比白曼桢还早。
听见枕边人懒猫似的哼哼声,张以冉停笔,摸了摸她的鬓发:“醒了?”
白曼桢很顺从地蹭她的掌心,眼角眉梢都写着“舒服”二字,懒洋洋地睁开眼睛。
冬日的清晨,天还没亮,房间里昏昏暗暗。白曼桢抬起眼皮瞥了瞥摆在张以冉怀里布满音符的纸张,顿时来了精神,手撑着床起身,把灯开了,嗔怪她:“这么黑你怎么不开灯?”
张以冉看着她笑:“不想把你吵醒。”
白色的灯光底下,张以冉说话的时候两只眼睛极其水润,轻轻眨了眨,眼睫毛也跟着上下乱颤。
整个人,看着特别软而温柔。连磁性的嗓音也因为晨起的缘故被染上了她少有的慵懒和沙哑,传到白曼桢的耳朵里宛如一根羽毛在挠她的心口。
白曼桢心窝一痒,弯下腰身,把穿着毛绒绒棉睡衣的张以冉给扑倒了——
大早上的,就开荤。
第48章 香肠煲仔饭(三)()
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张以冉洗了澡吃了早点,白曼桢在给她收拾行李箱——alina向来精打细算,接了拼盘演唱会的活计又给她顺路捎上了电视节目和采访,再加上舞曲要练舞,她得提前出发。收拾行李箱的事情,以前都是张以冉的助理小涵做,白曼桢抢小涵的饭碗抢得不亦乐乎,被张以冉戏谑几句不如隐姓埋名过去给她当专业不对口的助理,白曼桢一巴掌挥过去:厨娘我都不乐意当了,还当助理,滚你妈蛋!
白曼桢就是死鸭子嘴硬,晚饭一个月以来不重样好吃好喝地养着张以冉,生怕把她喂瘦了不好摸,又生怕把她喂胖了不好扑。
大大的白色行李箱摆在眼前,放了常用药和几套贴身衣物。白曼桢席地坐在地板上,查g市未来几天的天气,然后再从衣柜里取厚薄合适的衣物,搁床上细细地折叠。
张以冉和alina通完电话,从露台走回卧室,在门边停住。
她没骨头似的靠着门框嘴角弯弯,白曼桢双腿跪床上,不断矮腰把一件件名贵的衣服裤子轻软的质地抚平,叠到旁边整整齐齐,差个包装就能出去摆地摊。
白曼桢也是后脑勺没长眼睛,否则一定会被此时此刻贤良淑德的自己给吓个半死。
“随便弄就好,多费劲啊你这。”张以冉走近床边,把白曼桢手里的衣服捡过来三两下抓成一团扔进行李箱完事。
白曼桢“啧”了一声:“败家货,一件衣服成千上万的就这么糟蹋。”
张以冉:“你不败家?早上那睡衣谁扯烂的?”
躺在地上无人搭理的睡衣敞胸露怀,两粒崩坏的扣子早就不知道飞到哪个犄角旮旯了。
“我扯烂的——只有我能扯烂!”白曼桢没皮没脸地宣告自己的主权。
张以冉笑了笑,也跪到床上叠衣服,黏在白曼桢身边心猿意马不时磨蹭她。
白曼桢正叠衣袖呢,忽然脖颈间落下几滴温热的水,头也不抬地:“你怎么又不吹头发就出来,烦不烦,就等着我给你吹头发是吧?”
床头柜里有吹风机,白曼桢骂骂咧咧地探身去拿,插好插头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盘腿坐着,拍了怕床:“过来,真是烦死你了我。”
张以冉手脚并用地爬到她身边,软趴趴地勾上她的脖子,声音低沉得不像话:“我不想走……”
拇指按在吹风机的开关上,白曼桢听出她的话语里夹带鼻音,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才落在脖子上的是眼泪。张以冉的眼圈微微泛红,不过头发确实没干透,摩挲在白曼桢的胸前,湿湿痒痒。
“爱哭鬼,又不是没分开过,哭什么哭。”白曼桢嘴上数落她,把她拉过来吹头发,“我又不像你能忙到没空煲电话粥,想我给我打电话啊啊,什么不能解决?”
“不能亲不能抱的,有什么用。”
白曼桢斜眼瞟她:“哦,敢情我和一人形抱枕差不多,作用也就是亲亲抱抱。”
“哪能啊,你还会下厨做饭呢!”吹风机的嗡嗡声容易盖住人声,张以冉凑到她耳畔,“再说了,人形抱枕没你漂亮,更没你身材好。”
“去去去——离我远点儿啊!你知道你现在浑身水汽脖子上还种着俩草莓搁在我眼里就跟没穿衣服差不多吗?我很容易管不住自己的,我可不想你待会儿连下楼都吃力。”
白曼桢手里抓着张以冉的头发,呼呼啦地吹热风。张以冉往她怀里钻,像是得了软骨病把脑袋松松软软地埋在她胸前,格外享受地闭起眼睛。
“我前几天看到一新闻,有个歌手彩排的时候把自己摔成了三级残废。舞台演出事故特别多,你自己要小心知不知道?”
“嘶——”张以冉忽然摸着腰叫唤起来,“我就说我怎么腰疼来着,这八成是预感,我得向alina请假,不去g市了。”
白曼桢白眼一翻,把挣起身要拿手机的她给拽回来,不留情面地戳穿她:“您这拙劣的演技,难怪出道这么多年alina也没寻思着给您找一两部影视剧拍拍,歇会儿吧你!尽折腾!”
“你拿腰疼的理由跟alina请假——都别说alina了,现在年轻人谁脑子里面没装着乌糟糟的东西,一准往歪的地方想!”头发吹得差不多了,白曼桢关了吹风机,给她梳头发,“要真那样,我就蒙冤了。我哪次对你不是温温柔柔的,下手轻得跟挠痒似的。”
张以冉还不死心,撺掇她:“要不你跟着我一块儿去g市?我要是真在舞台上出事故了,你还能救急呢。”
“呸呸呸!怎么说话呢你这是,自己咒自己。”歌手摔成三级残废的新闻图白曼桢虽然只是匆匆一览,可那些“骨折”“脑震荡”“缝针”“瘫痪”之类的字眼就跟扎了根似的深埋在她脑子里,一丁点儿风吹草动都能乌泱泱地生出一大片让她胆战心惊的嫩芽。
“你不喜欢我就不说了。”张以冉埋在白曼桢胸前的脑袋终于肯抬出来,她顺着白曼桢的细腻光滑的脖子一路吻上去,吻到红唇,舌尖相互纠缠缠绵片刻后,她才眷恋不舍地移开唇瓣,定定地与白曼桢对视,“我会想你的。”
白曼桢把张以冉送走了,隔着一道门送走的——
alina和小涵上来接她,小涵把行李箱提走,边提走边嘀咕:“yara你往箱子里塞了多少东西啊,这么重?”
白曼桢躺在卧室的大床上心安理得地做个秘密情人,所幸紧闭的房门隔音效果并不好,她还能听见张以冉的说话声:
“就几套衣服、维生素、护嗓药……和平时差不多,你是太久没开工了不习惯吧?”
手脚麻利的小涵早推着行李箱远去了,alina狐疑地看着张以冉:“不用提醒也知道带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