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又叹了口气,“所以她才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于我。”
李汝鱼忽然看着他,认真的问道:“那么,王爷会反吗?”
岳平川一愣,着实有些接受不了李汝鱼如此直白的质问,旋即笑了一笑,“若我说会,你是不是要拔剑相向?”
李汝鱼想了想,很认真的想了想,才道:“我不知道,我仅知一事,当今大凉天下国泰民安,纵然是今次燕云战事,大凉也没劳民伤财,永安盛世十二年,当惜。”
岳平川哈哈大笑,不置可否。
片刻后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我本一片明月心呐。
说话间,来到一处缓坡。
纵目望去,远处是一片回龙湾,湾底处白桦树下修了一座精致别院,此刻院子里青衫的读书人捧书而作,丫鬟侍琴,一派祥和。
岳平川驻足,“看见那位读书人了么?”
李汝鱼点点头,应是前夜入城前,看见的那位直钩垂钓读书人,着实有些怪异。
岳平川沉吟半晌,“异人。”
李汝鱼讶然,旋即品出了其中的意味,“这样的异人在开封很多罢。”
南北镇抚司插足不了的地方,若是这位王爷睁一只闭一只眼,这个地方确实是异人在大凉天下的唯一的净土。
岳平川暗暗叹了口气,把自己绕进去了,这少年真是个沉稳得不像话,咳嗽一声,“这位异人有些不一样。”
李汝鱼哦了一声,“请王爷细解。”
岳平川沉吟了一阵,轻声道:“他本是开封一富贾,继承祖业之后,理应打理家业,却在永安元年搬出了开封城,在此结庐而居,平日里看书养鸟,偶尔垂钓。”
李汝鱼笑了笑,“直钩垂钓?”
岳平川点头,“看来你是见过他?”
“来开封的时候,路过此处,恰好看见过他垂钓。”
岳平川忽然也笑了,“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呐,今日且要看看,是否真是那位太公!”
李汝鱼讶然。
岳平川醒悟,才觉得自己说的没头没脑,于是耐心说道:“他于此处垂钓十二年,我早就知晓此事,也亲自来过,但他却不和我交谈,只说我不是他等之人。”
说到这,叹了口气,“连我都入不了他法眼,这天下还有人乎?”
兴许是知道说偏了,继续解释道:“开封虽无南北镇抚司,异人蛰伏的远比其他州府更多,不巧的很,我镇守北方,手上也有那么一些能人异士,又恰好能让某些异人开口,于是知道了这位直钩垂钓读书人的来历。”
“按照其他异人之言,这位直钩垂钓的读书人,应是某一朝开国谋臣,善兵,曾有直钩无饵垂钓而钓龙的轶事。”
“当然,只是推测他是那位太公,毕竟有异人能够知道他,那么未尝没有某些异人借他之名沽名钓誉的可能,比如城中那位如今正在寻思退路的来臣俊,他真的是异人来俊臣?”
李汝鱼悚然惊心。
岳平川居北方,却对临安那边也了若指掌,这势力有点骇人听闻了。
“所以,王爷你的意思是”
岳平川望向南方,似要透过千山万水,落在尚在临安的某个少妇身上,眸子里洋溢着少年般的柔情,“贱内说,她不喜欢这个太公,很不喜欢。”
这位身着蟒服的岳家王爷压低了声音,“所以我一直想杀了他,无论真假。”
那么今天便杀了他。
多简单的理由。
因为她不喜欢。
191章 太公亦只是大凉天下的路人()
李汝鱼沉默很久。
才说了句把蟒服男子呛得难受的话:“关我什么事!”
实在有些不喜欢这位王爷在自己面前装这一个逼,有本事跑到临安对着你家那位王妃说啊,在这里说有什么用?
岳平川五官抽搐了一下,无可奈何的道:“有关。”
李汝鱼不痛不痒的哦了一声。
岳平川强忍住一脚叫这少年踹飞的冲动,说道:“有个人,我绝对不会让你们杀,可你若是执意要杀,那我只好杀了你们,但如此一来,开封和临安便彻底站到了对立面,我纵然不反,南北之间也终究会有一场大战,到最后只会让赵骊和王琨得了渔翁之利。”
“所以呢?”
岳平川不说了。
只是对着那处别院的方向挥了挥手。
远处便有寒光炸裂。
李汝鱼盯着蟒服男子,“为什么一定要杀这个异人?如果是你说那青衫读书人真是一位善兵法的太公,对你而言岂非是一大臂助?”
退可为你北拒蛮人,进可为你取临安。
岳平川也不痛不痒的哦了声,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大凉的天下异人够多了,再多,就不再是盛世,而是地狱之前群魔乱舞的黄泉鬼道。”
而自己,得一人足矣。
若这位直钩垂钓的读书人真是那位太公,那么他便该死。
有些平衡不能打破。
李汝鱼想了很久,自以为想明白了一件事:“所以,其实王爷那位王妃,是认识这位太公的,而且显然不是好的一方面,所以才会不喜欢他。”
言下之意,王妃也是异人!
岳平川不置可否,心里暗惊,轻轻说了句,“杀了他,你们便可回临安覆命,北卫二所并没有任何存在的价值。”
我所掌之开封,何须南北镇抚司。
李汝鱼愣住,良久才道:“我不喜欢这种方式。”
岳平川笑了,不做声。
由得了你?
白桦树下精致别院里,寒光炸裂杀意四起,先是那位侍琴丫鬟,被一位浑身黑衣的刀客一刀斩掉了头颅,鲜血飞洒一地。
杀了丫鬟,刀客回身,刀光霍霍向那位青衫读书人。
沾染着血的刀却被横来一剑倒崩而起。
四名打扮各异的男子各执刀剑一字排开站在青衫读书人身前,如临大敌。
从白桦树林里,依次走出七八人,皆一身黑衣而执刀。
目睹这一切的岳平川轻声对李汝鱼说道:“那四人皆是异人,和青衫读书人应是旧识,若是我所得情报不差,这四个异人,皆是袍泽同僚。”
“四人,南宫适,太颠,闳夭,散宜生,皆是很诡异的名字,一直蛰伏在开封,奉这位青衫读书人为尊,而且方才出剑挡了一刀的那人去过一次临安,分别见了赵骊和王琨,让人隐忧。”
李汝鱼侧首看着这位王爷,“这才你是要杀他的理由?”
岳平川干笑了一声,有些被揭露心思的尴尬,“也算之一罢。”
说话间,那群黑衣执刀的刀客已经被南宫适等人杀了个丢盔弃甲,眼看着要护卫着那青衫读书人离开回龙湾。
李汝鱼长出了口气,只是隐隐觉得,岳平川应该不至于才这点手笔。
果不其然。
不远处出现一位持枪的少年。
枪出如龙。
几乎没有任何悬念,甚至于天穹之上连闷雷都没出现,护卫青衫读书人的四位异人便纷纷被挑落枪下,无一幸免。
岳平川轻声对李汝鱼道:“那是犬子,应该和你一般年纪,大凉朝野皆以为他是异人。”
李汝鱼反问,“不是么?”
岳平川唔了一声,“重要么?”
是不是异人,对于自己而言都不重要,他是我儿子,这一点就足够了,就凭这一点,天下谁也不能动他分毫。
纵然是死,他也只会死在战场上,而不是死在南北镇抚司的刀下。
持枪少年拦住青衫读书人,并不言语。
岳平川看向李汝鱼,“杏月湾的那位,除非你能践踏着镇北军十数万男儿尸首,否则别说是你,赵信来了也得给我滚回临安,你考虑一下罢,是要我把你横着送回临安,还是拿着这颗人头去临安覆命。”
想来有些遗憾。
岳平川向来不怀疑自己手下那群人的能力,能撬开异人那张嘴的下属,丝毫不逊色于酷吏来臣俊,得到的消息应该不会假。
虽然说出事关这位青衫读书人真相的那些个异人都被雷劈了。
这也侧面证明消息的准确性。
这位姜尚,应是一个叫西周王朝的开国谋臣,在其出世时,家境已经败落,年轻的时候干过宰牛卖肉的屠夫,也开过酒店卖过酒,聊补无米之炊。
但人穷志不短,无论宰牛也好,还是做生意也好,始终勤奋刻苦地学习天文地理、军事谋略,研究治国安邦之道,期望能有一天能施展才华,可是直到七十岁岁还是一无事处,闲居在家。
在七十二岁时,这位耄耋老人垂钓渭水之滨磻溪,直钩垂钓,借钓鱼的机会求见那位西周开国君主,才有了传颂后世的奇谈。
这位杰出的韬略家、军事家与政治家,曾留下《姜太公兵书》传于后世。
这件事姑且不论真假,毕竟七十二岁还能叱咤风云,着实有些匪夷所思,但都不重要。
大凉的天下不需要他。
或者说,赵骊和王琨不应该得到他。
更不能让女帝得到他。
而自己不需要他。
河东柳正清说的没错,杏月湾那一位是真正的绝代天骄,是一条千年难出一位的人间卧龙,纵然如此,自己也暂时没有起用这条卧龙来争夺天下的打算。
但卧龙不可死。
所以,只好让这位叱咤过一朝的太公,成为大凉天下这片娇艳世界里的一个悲剧路人,谁叫大凉的天下妖孽层出呢。
岳平川深呼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你家的夫子和小小,尚在开封城内游学。”
“今晨出门去逛街的两个女子,此刻应在城内。”
李汝鱼蹙眉按剑,“你威胁我?”
蟒服男子笑而不语。
若非你雷劈不死,我又何须如此费尽周折,在北方,我岳平川要杀一个人,哪需如此麻烦。
192章 大凉是女帝的,但北方是岳家的()
李汝鱼眼神渐冷,盯着这位叱咤北方的蟒服男子,深呼吸了一口气,不徐不缓的淡淡说道:“我接受你的建议,但我不接受你的方式。”
语气很平缓。
却很坚毅,透着不容置疑,“所以,我会亲自去杏月湾看看。”
带刀去看看。
这一次杀杏月湾异人,李汝鱼本来就并不情愿,虽然受到白起之心影响,但为杀而杀,这不是少年本性,终究过不去心里那一关。
岳平川的建议确实可取。
李汝鱼虽然雷劈不死,和异人有着说不清的关联,但骨子里依然把自己当做大凉人,尤其自小在扇面村长大,分外珍惜这当下的盛世。
这位直钩垂钓的读书人既善兵法,又见过赵骊和王琨,若是勾搭起来,未准会惑乱大凉天下,致使天下大乱。
那么他就应死。
无论他是谁,为一己之欲而致苍生于水深火热者,皆该死。
这是大义,无关白起之心。
是以李汝鱼觉得岳平川的建议可取,但不喜欢这种被威胁,被安排的方式,所以,在这之后,自己依然要去杏月湾。
不是为杀那人。
只是告诉岳平川,没人可以威胁自己。
果然,岳平川闻言后怔了一下,旋即赞赏的点点头,“那你我不妨打个赌?”
李汝鱼讶然,“赌什么?”
“在今日傍晚之前,你能见到杏月湾那位,我便不为难你家夫子和小小,当然,你家夫子一剑挂天河,自是能杀出开封城,但谢家晚溪呢?”
顿了下,目光落下别院里持枪而立的少年,很是自豪的道:“况且我家犬子在,拦不住一剑挂天河的剑仙风姿,但留下谢家晚溪和李婉约应该不难。”
又道:“如果你不能在日落前见到那位,你为我做一件事。”
李汝鱼恍然大悟,原来他在这里等着自己。
感情他一开始就没想过自己会接受他的威胁和安排,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赌约,想来这个赌约和自己雷劈不死有关。
想了想,“可以,若有那一天,我愿为三世子挡一次惊雷。”
三世子为异人,力盖山河,岳平川说他不惧一剑挂天河的夫子,那么自然也可以无惧惊雷,但惊雷没完没了,再强的人也有力竭之时。
岳平川的神色很奇怪,轻轻的道了句不是他。
李汝鱼不解,旋即猛然想起什么,“是王妃?”
大凉天下,最美当属垂拱殿的妇人。
所有芳华录、豆蔻录悬名的女子在她面前,都如明珠之于皓月,唯有在建康惊鸿一瞥的岳家王妃,如流云之美可媲美之。
天下最美女人,一女帝,一王妃。
前者如彩云,后者如流云。
皆不在人间。
岳平川不言不语,许久才叹了口气,“走吧,去看看这位太公,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