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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汝鱼看着她不说话。
王妃依旧妖媚,眸子依然水汪汪直勾勾,这是天赋本性。
见少年依旧沉默,不知道为何,她心里忽然觉得有些害怕,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害怕,犹豫了刹那,脸上还是浮起祸国的妖娆笑意,“也许明天你就会死了,害死你的人正是我这个和你没有丝毫关系的女人,如果你觉得难受,我愿意承受你的愤怒。”
这也她坐立难安。
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想补偿他。
当年自己一句话而致无数人身死时,自己没有任何愧疚,可如今,却对小小的少年充满愧疚。
苏王妃不知道为什么。
也没去深究。
也许是这具娇艳皮囊本来之心仅存的那一点善良在作祟?
李汝鱼轻轻抬起了手。
苏王妃眼里秋波越发明媚,浑身洋溢着妖精风情,心里却忽然没了底,有些畏惧和惊恐,难道他是想要把自己吃了?
啪!
一声脆响。
砰!
一声闷响。
被李汝鱼关在门外的苏王妃捂着脸,怔了许久,旋即蹲在地上,委屈的哭了起来,你个混蛋竟然真的动手打女人。
我只是说说而已啊,你懂不懂女人!
苏王妃哭得歇斯底里,长发凌乱,梨花带雨。
毛秋晴说的没错。
我就是个贱人。
哭着哭着倏然间笑起来,哭着笑,笑着哭。
笑容诡异。
“李汝鱼,你就是个王八蛋!”
221章 是你岳平川太飘,还是我老铁握不住刀?()
清晨,无雾,薄霜青白。
众安桥下的瓦子里,来了个短襟老头子,提着旱烟杆,吐溜着烟圈,坐到一间早食店外面,点了不少临安小吃。
又要了壶老酒意思意思。
大清早喝酒,真的就是意思意思了。
正是早食时间,小食店外人满为患,坐了七八桌,人多的各占一桌,人少的便拼桌。
临安作为京都,官宦极多。
随之而来的,便是官宦人家开枝散叶的各种人情客,也许随便在那个旮旯里拉一个富贵哥儿出来,没准就认识某某尚书某某侍郎。
除去这些人,临安也有不少消息通灵的地皮蛇。
此刻小食店外便坐了一撮。
皆是三十出头的样子,短襟打扮,言语举止粗犷,一看便是刀口舔血的无赖痞子。
有个刀疤脸汉子边吃油条便说:“哥几个,你们看这一次会不会打起来,岳家王爷带着三万大风轻骑南下,又有虎牙铁贲随后,架势很大啊。”
下手的汉子呼噜了一口豆浆,吧唧着嘴巴嘟囔了一句,“别逗了,哪能呢。”
刀疤脸若有所思,“打不打不清楚,但有一件事岳家王爷肯定会去做的,就是提枪把夕照山下那个小子捅上无数个透明窟窿。”
另一个身材削弱,眼圈发青的汉子猥琐一笑,“那小子可赚大发了,王妃啊,那可是和陛下齐名的大凉美人儿,竟然给这小子暖了这许多日的床,想一下就觉得好刺激。”
刀疤脸也淫荡的笑说,“真他妈让人羡慕,想想王妃那腰、那屁股、那胸,简直极品,要是能夜夜征伐,我宁愿少活二十年,那少年现在肯定走路腿软。”
喝豆浆的汉子抬起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短襟老头子,注意到腰畔的绣春刀后,脸色一变,立即冷声道:“别瞎说!”
说完向这边使眼色。
几人也吃了一惊,旋即收敛了许多,说起了岳家王爷的那些神勇传说。
尤其是说到昔年燕州一战,兵部旧人徐晓岚在澜沧江一剑挡三百甲士,为王爷争取到战机后,那位王爷天神下凡,枪出如龙。
被这几人吹得天花乱坠。
俨然世间无敌。
脸上的敬仰和崇拜之情发自内心——上至大凉朝野,下至黎民百姓,不管岳家王爷这些年是否有反心,对于这位北方隐帝,谁不是真心崇拜?
刀疤脸最后叹了口气,不无膜拜的说:“我看这世间啊,真找不出能和岳家王爷大战而不落败的人了。”顿了下,忽然想起什么,压低声音说道:“你们听说过没,据说此次燕云战事,观渔城出了个人间仙人,大河之剑天上来,厉害得不像话。”
喝豆浆的汉子神情略有不屑,“听说过了,这肯定是吹嘘,哪有人真能一剑挂天河,要知道当年燕州一战,我有个叔父在王爷麾下,可是亲眼目睹过的,那一战王爷出枪便生风雷,电光缭绕间似有仙人附法,我看啊,这世间没人是岳家王爷一枪之敌。”
眸子里精光狂热。
“真想跟着岳家王爷一起去杀尽北蛮子,可惜我那叔父受伤后回了老家,没办法让我这个侄儿跟着他去从军。”
皆是闲话人间事。
那个短襟老头子慢条细理的吃完了早食,喝下了最后一口酒,就着短襟袖衣抹了一把嘴,从怀里掏出旱烟杆,发现没了烟丝,也不急着填,带着猥琐笑意的看向几人,“听你们说,那岳家王爷很厉害,老子怎么觉得一般般呐。”
刀疤脸怒目而视,要不是看见老头子腰畔有把绣春刀,怕就是大打出手了,“你个糟老头子,竟然不知道岳王爷的神威,白活了。”
短襟老头子笑了笑,“老子知道岳家王爷,但神威么,真没看见。”
喝豆浆的汉子要慎重些,轻声道:“那是因为你眼瞎。”
短襟老头子哦了一声,喃语了一句会见的。
旋即一脸期翼的看向几人,“难道你们没有听说过,曾经有人和岳平川大战过三日三夜?嗯,就是一个姓铁的人,厉害的很呐,嗯没错没错,那个人就是老子。”
几人同声笑了。
这老头子怕是疯了,就他也能和岳家王爷打个三日三夜,吹牛也要打一番草稿呐。
喝豆浆的汉子性格慎重得多,摇头,“从未耳闻。”
短襟老头子大失所望,摇头说了个真是无趣,旋即依然猥琐的笑说,你们先前说岳王妃送上门让那少年拱啊,老子很高兴,但是你们又说那少年接不住岳王爷一枪,老子又不高兴。
还有,万一那少年真的喜欢她呢,万一她以后真的成了那少年的媳妇了呢,所以王妃不是你们能亵渎玷污的。
说也不行。
短襟老头子猥琐笑着。
按刀。
几个汉子大吃一惊,以为他要动刀,纷纷操起家伙起身反击,却见老头子按刀之后并无动静,摇了摇头,转身慢悠悠的走入长街。
留下几人面面相觑。
只好骂骂咧咧的重新坐下,狗日的装什么犊子,蜀中的人跑到临安来装大神,下次遇见了得让你狗日的横着离开。
骂爹骂娘骂祖宗的脏话却吱呀一声里曳然而止。
围坐的桌子倏然崩碎。
碎得极其彻底,十数块崩落一地,混杂着碗筷油条豆浆,满地凌乱。
几个人先是诧然。
待细看之后,浑身肌肤骤然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十数块桌子碎片虽然凌乱,但仔细看去,不难发现碎片皆是四四方方整整齐齐,大小一模一样,全是刀劈而成,切口平整如镜,没有丝毫杂屑。
浑然天成,仿佛本就是如此拼凑而成。
这是什么样的刀法?
几个人你看我看你,又看了看长街,短襟老头子早就不见了踪影,却依然觉得浑身冰凉,有一种鬼门关兜了一圈的后怕。
这刀砍人,可挡?
几人互视一眼,丢下一枚铜钱,转身匆忙离开,深恐那老头子意犹未尽回来又按刀。
真吓破了胆。
远去的短襟老头子走在长街上,向着夕照山方向,一边填着烟丝,一边叹气。
是你岳平川太飘,还是我老铁握不动刀?
222章 少年读书,焚香,品茶,奉剑,等枪来()
岳家王爷铁骑压境。
但临安祥和着,老少爷们儿该遛鸟遛鸟,该西子湖畔歌舞升平的继续坐拥船娘,妇道人家们依然逛着御街说着闲话攀比着珠玉金钗。
岳家王爷如反叛之举,天下人并不担忧。
一者,镇北军铁骑南下期间,从无战事。
二者,镇北军铁骑之后,禁军的凤翼、天逐两支精锐骑兵死死咬在尾巴上。
更多的是临安朝野对女帝的盲目信任。
一介女流,既能登帝位。
会被一位王爷逼得城破国亡乎。
天亮时,虽然岳家王爷就在十数里外,晌午之前就可陈兵城墙下,临安还是开了城门,放了一批人进出,直到远远看见镇北军斥候后,才缓缓的关上三座沉重城门。
禁军都指挥使田顺提刀按剑,带着一众将领守在北关门城楼前。
这个时候自然没赵信赵瑾什么事。
大内今日休朝。
按说,此刻朝堂中枢重臣应齐聚垂拱殿,听从女帝旨意。
但诡异的很,女帝只让枢密院那边行动,去让文臣们各司其职,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即将来到,有可能发生的战事。
无人猜得透垂拱殿里的女帝在想什么。
文臣哪能安心,纷纷齐聚尚书省,找到左右相公王琨、宁缺,以及副相公参知政事谢韵。
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但枢密院里却忙成了一团,枢相公不在,同知枢密院事苏长今请了假,几日不见踪影,如今在枢密院坐镇的便是签书枢密院事包清淳。
在他统领下,军令频出,忙乱中又有条不紊。
所有武将皆披甲按剑,根据枢密院发出的各种调令,奔赴各职,欲拒北来之枪。
紧张的气氛弥漫在所有人头。
无知者无畏。
老百姓盲目崇拜陛下,所以心安理得的继续享受盛世风华。
但枢密院辖领下的所有武将,大多是从燕云沙场杀出来的功勋之将,焉能不知道这位王爷的恐怖之处。
三万铁骑压境,要攻下临安城似乎没有可能。
但配合重骑虎牙铁贲,在临安周边大肆扫荡造一番杀戮不要太简单。
届时的天下必然大乱。
平北?
枢密院除了枢相公,哪个敢说有能力和岳家王爷一战。
李汝鱼起得很早。
睬着青白薄霜绕着夕照山跑了两圈,买了早食归来,继续在院子里拔剑劈剑,仿佛这只是一个初冬的寻常清晨。
昨夜大哭过的女子慵懒起床。
长发慵懒,睡眼惺忪,妖媚如织,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春意。
女子认真而精致的描眉梳妆。
出门时光彩照人。
妖媚之气越发磅礴,只是站在哪里,浑身上下似乎便在呼唤着你来啊快活啊,莫负这大好春光女子便是那人间妖精。
女子看见桌子上的早食,忍不住笑了。
有些高兴。
拈指如花,斯文进食。
吃罢漱口,来到院子里看着拔剑劈剑的少年,媚笑道:“你其实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记吃不记打。
仿佛忘记了昨夜少年那响亮的一巴掌。
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还愿意为我买早食,说明你心里有我,女子忽然有些得色,我就说啊,世间没有男人能拒绝自己的诱惑。
绝对没有。
李汝鱼停了下来,想了想,认真的说了句:“我是主人。”
继续练剑。
待客有道,仅止于此。
如果小小出点纰漏,自己则一定会对这妖媚女子拔剑相向。
既然做了事,就要付出代价。
苏王妃自讨了没趣,也不恼,抬头看着远处房宇,目光尽头处,依稀可见北关门城墙,也不知道那边如何了。
他到了城前么?
不知道为什么,王妃忽然觉得心里有些热,忽然觉得,那个男人在自己心里狠狠的撞了一下,留下一道抹不去的痕迹。
他若不来,也不失望。
他若真来,倒让人欢喜的紧。
对练剑的少年说道:“你为什么不躲,不怕死?”
少年不应声。
苏王妃就这么站在阶前看他,也不走开。
半个时辰后。
李汝鱼收剑,擦拭了额头轻汗,回到堂屋搬了张椅子放在院门口,又搬出来一章长条桌,放在椅子之前,这才回屋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长衫,摘了绣春刀,配上夫子送的那柄剑,再拿了一本书。
书是史书,大燕正史。
剑是旧剑,其上裂纹重重,缺口三五处。
着实有些寒碜。
少年却敝帚自珍,剑在身畔,如有夫子。
沏了茶。
来到院前椅子上坐下。
长剑横桌。
茶杯在左。
居中史书。
少年矮身正襟危坐,面向阶下。
做着这一切的少年很平静,仿佛只是在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