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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若有所思,“挺好的字。”话锋一转,“不写了不写了,没甚意思。”径直走向一旁,也不赐座,吃着糕点问李汝鱼,“在临安呆的还习惯不?”
李汝鱼心中一紧,不假思索的道:“习惯,太习惯了。”
我若说不习惯,你肯定又要让我去给你办事,说不准又是去杀某个异人。
妇人被憋了一下,无奈的叹气,“人心不古啊。”
李汝鱼心安理得。
妇人看着宫女翩舞,看似不经心的道:“三世子在开封世袭罔替,按照规格,他应该在临安继承王位,或者说在开封继承王位后,来临安觐见一次。”
李汝鱼不懂,便不做声。
妇人继续道:“可这位三世子深恐步了岳平川的后尘,用一个守孝的理由,拒绝了南下觐见,不过无妨,这位三世子短期内,在消解杀独孤鹫满门的这颗毒药前,他得姓赵。”
李汝鱼心有不满,便直直的说了,“您为何让逼三世子杀了独孤鹫满门,就算独孤鹫有错,也不应该祸及家人。”
妇人哦了一声,轻声自语,因为朕是朕啊。
少年看见的小我,而朕看见的是大我。
独孤鹫满门二十三口的死,能让三世子吞下一枚毒药,何乐而不为,更有甚者,足以毁灭镇北军那颗被岳家世代秉持的军心。
笑道:“看舞蹈罢,主舞的宫女叫杨太真。”
李汝鱼这才认真观赏,顿时惊为天人。
女子着霓裳彩衣。
灵动,飘逸,清雅灵动得仿若手持琵琶的飞天,飘逸得犹如漫天轻盈的雪花,清雅得就像步步生莲的仙子,轻高曼舞,用她的长眉,妙目,手指,腰肢;用她髻上的花朵,腰间的褶裙;用她细碎的舞步,繁响的铃声,轻云般慢移,旋风般疾转,舞出诗句里的离合悲欢。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舞姿与人相得益彰,便显得那个叫杨太真略略有些丰满的宫女鹤立鸡群,美不胜收。
看少年入神,妇人忍不住轻笑,“喜欢?”
李汝鱼点头。
“那朕将她赐给你可好。”
李汝鱼吓了一跳,慌不迭道:“谢陛下隆恩,但君子不夺人所好,受之有愧。”
小小的家书颇有酸意。
一个毛秋晴就差点让她生气,再来个杨太真,那真的要失去小小了。
妇人大乐,“放心,谢家晚溪那边,朕为你开脱。”
李汝鱼还是罢头。
妇人只得作罢,却依然不甘心,“要不,朕将江照月赐给你?倒是个大便宜,想来她也不会喜欢赵愭,嫁给你的话,多少会开心些。”
若是不出意外,江照月迟早会成为赵愭的侧妃。
251章 妇人欲对少年做那人神共愤事()
李汝鱼侧首看了一眼那个冷若冰霜的吃货女子,头摇得更快,“冷。”
妇人一脸捉狭笑意。
忽然间收敛了笑意,轻声道:“广西那边大概要出事了,你习惯了临安也好,不习惯也好,朕都希望你去走一趟。”
李汝鱼讶然,“去杀人?”
如果是杀赵长衣,那我便去!
妇人一见李汝鱼的神色,顿时大感头疼,这少年和赵长衣哪来的这仇恨,真因为谢家晚溪,恐怕不见得。
长衣这孩子虽然说过喜欢谢家晚溪,但看他脾性,还是喜欢成熟女子多一些。
谢家晚溪并不是他的菜。
也许,是李汝鱼骨子里对赵长衣的直觉敌视?
但长衣终究是大姐的孩子。
他若听话,自己不介意在百年之后,将这大好江山交于他手,就怕这孩子按捺不住,毕竟这一次就藩,对他而言是个难以抗拒的诱惑。
前进一步,便是裂土封王。
事到今日,妇人心中也没有把握,赵长衣究竟会在广西作何反应。
尤其是黑衣文人的出现,让妇人担心不已。
那日临安夕照山一战,岳平川送了自己最后一个礼:借赵骊之槊倒退撞倒精舍,让黑衣文人落入自己的眼帘。
而就是那一日,自己才发现,当年被柳正清老相公以为是条卧龙,隐居在开封杏月湖畔的人,竟然就在自己眼皮底下呆着。
而且和赵长衣交往甚密。
显然图谋至大。
可不曾想,这黑衣文人竟然在临安城门皆闭的情况下出了城,简直匪夷所思,而且出城之后汇合了一位背负黑白双剑的女子。
那女子不久前才被南镇抚司证实,是大凉天下最为强大地下势力青龙会的大龙头。
这样的人成为赵长衣的谋臣,妇人怎能不担心。
让赵长衣就藩广西,虽然一者是让他平叛掌控西军,为将来改换储君做打算,二者是试探他,现如今很看,很可能下了一着昏手。
所以妇人生出心思,想让李汝鱼去广西,看是否有机会杀了黑衣文人。
只怕有些难。
现在广西那边的情况,和反叛了大凉没有差别,南北镇抚司的卫所被尽数拔出,临安潜伏过去用以监视的细作谍子也没有音讯,想必全军覆没了罢。
广南西路宣抚使,亦是西军之帅赵镇确实有些能力。
赵镇是赵骊的人,天下皆知。
赵骊一死,他当然恐惧自己会清算西军,一旦西军被临安掌控,赵镇也就离死不远了。
所以才有广西现状。
西军对外不反,但却自闭,不让任何消息传出来。
想到这妇人略略自责。
这一次布局,谈不上算无遗策,但所有目的都已经达到,唯独没料到本是奇兵的苏长今相公,却因大理的横插一手而殉职,导致功亏于溃。
大理那个年轻皇帝该死!
妇人倏然间杀意昂扬,御花园里顿时一片萧杀之气。
除了李汝鱼和江照月柳隐两女,所有人都心胆俱寒,深恐一个不小心就被陛下一句话给赐死了,正在翩舞的杨太真亦不例外。
也不知许久,妇人脸色才缓和下来,缓缓的道:“算了,不用你去,看他自己造化罢。”
朕会惧怕西军反叛?
笑话。
枢相公已在归京途中,北方三世子刚世袭罔替,还有一枚毒药没有消化,短期内,三世子是绝然不敢反大凉。
何况,朕让三世子世袭罔替,就是等着他反大凉,如此才能一劳永逸的解决掉北方岳家这个顽疾——三世子不是岳平川,朕本意便要诛之。
所以赵长衣若是真的在广西反了大凉,何异于找死。
大理为盟亦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只是一想到赵长衣会辜负自己的栽培,妇人便有些心寒的意兴阑珊,大姐在天之灵,会很伤心的罢。
妇人沉默不语。
被江照月吞了大龙后无力扭转局势的柳隐很有心计的一推棋盘,“还没输呢,改日再续残局。”
江照月冷哼了一声。
柳隐起身,示意翩舞的宫女和抚琴的棋待诏先退下。
众人便如蒙大赦。
对这位长相不怎么样的无盐才女顿生好感。
江照月见状不屑的撇了撇嘴。
“陛下,今日政事不多,要不微臣陪你打会马吊吧。”柳隐知道妇人心情不好,于是眉头一转,想了个消遣。
妇人看向李汝鱼,“会不?”
李汝鱼很尴尬,然后正色道:“陛下,微臣是翰林院待诏,不是声色犬马的陪侍童子,又道是君子玩物丧志,陛下贵为天下共主,还请——”
妇人脸一沉,“其实你就是不会?”
李汝鱼越发尴尬。
柳隐笑了,“不会可以学啊。”
妇人不语,默许。
江照月无奈的叹了口气,其实在掖庭局长大的她,真心不喜欢这些贵人的消遣活动,但陛下既然有意,岂敢不尊?
李汝鱼只好舍命陪君子呃,三个女人。
虽然都能算得上君子,但终究还是女人,这是无法改变的本质。
去了陛下消遣的凤栖殿。
宫女染香,点上火炉子,先前退下的琴待诏又被宣了回来,摆上果盘点心,妇人上位,其余三人随意坐了。
在说过所有的规矩后,李汝鱼大概知道如何玩。
马吊这玩意儿,三分技术七分手气,历来又有不成文的说法:新手和孕妇,可杀一切老鸟。
李汝鱼初上牌场,手气好得一塌糊涂。
关键是少年心纯,没怎么经历过官场,哪懂得起要让妇人的意思,对柳隐屡屡投过来的暗示也视若未睹,能和牌为什么不和?
关键牌品这个东西很不好说。
妇人不仅写得一手烂字,还有一副烂牌品,被李汝鱼连连和了好几把后,虽然没有摔牌,但脸色已经黑得能滴水,沉默着不说话。
毕竟人非完人。
少年犹不知,依然懵懵懂懂的大杀四方。
也诈和了几把。
但赢多输少,天色微黑之时,少年便已将三个女子的筹码赢了个精光。
妇人恼羞成怒的拍桌而起,不玩了!
江照月和柳隐面面面相觑,尤其是柳隐,暗叹了一声,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打什么马吊,去听一场戏不更好么。
散场数过筹码,一位负责女帝开销用度的凤梧局女官双手奉给李汝鱼一叠会子。
李汝鱼愣了下。
这么多?
旋即出了一身冷汗,万幸赢了,这要是输了,自己那点家底完全不够啊!
这一桌牌局,少年足足赢了六千两会子。
妇人看着李汝鱼手上那一叠会子,没甚好气的道了句很好,倒也没再给脸色了,毕竟坐拥天下,这点用度消费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
牌品问题,终究是女帝心态。
天下皆在朕掌控之下,却在牌桌上输得如此难堪。
帝心蒙尘呐。
李汝鱼嘿嘿笑了一声,“确实很好啊,原来赢钱这么简单啊。”
这不啻于在女帝心头插了一剑又撒一把盐。
妇人强忍住一脚踹飞少年的冲动,正欲说什么,却有小黄门来报,说御膳司已备好晚膳,请陛下用膳。
妇人眉头一转,露出一抹狐狸笑意,“李总旗,一起用膳罢。”
柳隐闻言扶额。
江照月不着痕迹的冷哼了一声,看少年的目光有了些许敌意。
不过两女心中其实多少有些暗爽,以往打马吊,可不敢如此张狂的赢陛下,每每都是输了不少会子给她,积少成多,输得也让人心疼。
这次陛下输了心疼,两女忽然觉得很欢快。
暗想着要不下次也不让着她了?
反正她比我们都有钱!
女帝赐宴,李汝鱼能拒绝么?
不能。
却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妇人似乎要对自己做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了
252章 这样的春秋五霸?()
晚膳很丰盛,毕竟御膳。
女帝用餐很安静,和少年一样,细嚼慢咽,各种美味几乎只吃一口,再好吃的也不过三口,其余的尽数赏给了李汝鱼三人。
吃过晚膳后,天色已晚。
妇人蹙眉,“宫禁关了?”
江照月看了看时辰,“大概是的。”
妇人便让江照月带着口谕送李汝鱼出宫,又让柳隐去将内侍左都知薛盛唐唤来,这位养伤多日的老貂寺虽然精神不错,但人却老了不少。
妇人看着他,笑了一阵,“薛都知,有个差事交与你,可别办砸了。”
薛盛唐大喜过望,“臣肝脑涂地,但所不辞。”
妇人点点头,对柳隐道:“你也来罢。”
出了殿门,走进御花园,曲曲折折中绕了一大圈,来到一座假山里,薛盛唐暗暗意外,在宫里当差几十年,竟然不知还有这等隐秘地。
假山里另有玄妙,机关开启石门后,出现一条通道。
妇人率先进入。
柳隐笑眯眯的道:“薛都知,请。”
薛盛唐出了一身冷汗的同时,心中狂喜,自己终于成为陛下的心腹了,很显然,陛下要交给自己一件只有心腹才能办的事。
妇人边走边道:“这处密道,建于高宗时期,原本是高宗陛下用以避难,后在多位先皇经营下,用途逐广。”
言辞里有些无奈。
这也是当年顺宗陛下从此离开大内,去和大姐幽会的捷径。
毕竟天子狎妓为朝臣所忌。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薛盛唐估算了时辰,似乎早就出了大内皇宫,此刻应该在嘉会门外的钱塘江畔,果不其然,开了机关到地面后,薛盛唐听见了大江拍岸的声音。
这个地方薛盛唐听说过。
建炎南渡后,这里繁荣过一段日子,一度有两大瓦子:嘉会瓦子和龙山瓦子,后来被高宗陛下征地修建了皇家御园,引钱塘江水灌湖,耗资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