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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旗也点头,“应该是错觉,毕竟这个阿牧心中,应该只有那个男人。”喝了一口酒,轻声说想不想听一个故事,一个很凄婉的故事。
也不顾李汝鱼想不想听,君子旗娓娓而言。
说在某个战乱时期,有两个国家啊是世仇,今天你砍我一通,明天我又戳你几刀,反正就这么来来回回的打了几十年,最后啊,其中一个国家有个大夫,想了一出美人计,终于灭了另外一个国。
而那个美人计的美人,和那个大夫其实是情人。
偏生不巧的是,这个国家有一个很厉害的女剑客,调教出了三千甲士,而这个女剑客呢又爱上了那个大夫,最后女剑客在灭掉敌国的时候,一剑破千甲,可也因为某些缘故伤了那位美人,使得那位美人留下捧心的毛病。
却也因捧心之美,成为佳话。
君子旗看了看天穹上的滚滚闷雷,又看了看听得一脸神往的李汝鱼,暗想该不会引得惊雷落吧,继续轻笑着说那个女剑客啊,其实是个牧羊女。
李汝鱼心中有闪电划过。
牧羊女?
阿牧?!
清晨,秋初薄雾。
有个身材削瘦的女子,走出院落,看了看另外一间厢房,忽然抿嘴一笑,这一笑便有春风生,说了句小鱼儿啊我不在你身边了,也要快快长大啊,长大了才能游得更快呢。
削瘦女子出了院落,走出寿州城,毅然决然的北上。
去开封。
杀了那个女人,抢回本该属于我的男人。
我早已不欠她!
削瘦女子刚走出寿州城三四里,看见路旁站着的那个左刀右剑穿着一身黑衣,脚上还沾着晨露的少年,一脸讶然,还来不及说话,就见那少年笑眯眯的迎向自己,“阿牧,我说了啊,你需要我哦。”
削瘦女子翻了个白眼,“我怕你拖我后腿。”
心里却温暖了许多。
这是个暖秋。
李汝鱼呵呵笑了,“所以呢,阿牧你可以教我剑术啊,你既然能教出三千甲士,难道还教不了我,我保证也能像你一样,一剑破万甲千甲,实在不行,好歹也让我能如你在下马口一般,一剑破百甲啊。”
阿牧欲言又止,终究没说出真相,道了句其实你要是每次都能挥出夕照山和开封那般的剑来,迟早有一天能破千甲。
李汝鱼很是赞同,又絮絮叨叨的说阿牧阿牧,我看看你面皮下究竟长什么样好不好,虽然我觉得你肯定没我家小小好看,但肯定不比那个宁浣差是不是?
削瘦女子没来由的就怒了,说你们男人果然都一个样,我很丑,我也没你家毛秋晴好看,我也没那个跑到你床上的苏王妃好看,更没你家小小好看,所以你死远些别来烦我。
少年顿时吃瘪,暗道了句就是好奇而已嘛。
两道身影吵着嘴走入薄雾里远去。
寿州城墙上,君子旗和毛秋晴站在一起,轻声问道:“你是他的贴身丫鬟,迟早是要成为他侍妾的人,真的不陪他一起去开封?”
毛秋晴神情茫然,旋即一脸白痴的乜了一眼君子旗。
男人果然不懂女人。
你让一个女人去帮助男人,让这个男人去帮助另外一个女人?
脑子有病啊,而且不轻。
329章 像一柄剑的宁浣()
谁也没料到,观渔城一千老兵的南下会引来如此巨大的连锁反应。
镇北军心开始动荡。
岳单在军中的威严再度降低,最直接反应,郝照镇守的徐州城里,甚至连应天府和颖昌府也出现了逃兵
而西军那边也同样不好受,反战的情绪一度高扬。
好在相公王琨反应迅速,小朝廷根本还没彻底组建起来,迅速找到岳单磋商,意欲提前拥立太子赵愭为帝,正大凉国本。
岳单被形势所迫,只能无奈接受。
女帝在临安让自己吞了一颗毒药尚未完全化解,又让李汝鱼和君子旗来了这么一手,若是不迅速解决,只怕自己会彻底失去镇北军心。
拥立太子为帝,这是国本之争,自然会得到大量镇北军心。
永贞二年秋,北方无数世家推举出的十位大儒,共同在开封皇宫里打造出了一封檄文,其后广告天下,骤起掀然大波。
檄文数列女帝七大罪:
一罪:谋弑先皇顺宗。
二罪:篡夺赵室皇位。
三罪:屠戮赵室宗亲。
四罪:建立南北镇抚司,以捉拿异人之名屠戮忠良打压异己。
五罪:重要酷吏来臣俊之流,惑乱朝纲。
六罪:宠溺面首,败坏皇家风气,更生出私生子李汝鱼之流。
七罪:任用妇人为朝臣,罔顾千秋礼节。
此七罪,皆以天子赵愭之名发布,十位在北方甚至整个大凉都有着显赫名声的大儒联笔所书,世人又称其女帝七大罪赵室七大恨。
虽是盛世,但并非所有人皆有书读。
黎民万千,终究还是愚钝者多,尤其是军伍的士卒,哪曾看得出更多猫腻来,尤其是此檄文以太子赵愭之名,更是平添说服力。
况且很多皆是事实,顺宗死得不明不白,很可能兼国的坤王赵飒远走观渔城,最后更是被逼入北蛮,乾王赵骊死在临安,连岳平川王爷也死在临安。
南北镇抚司这些年也确实没少干屠戮忠良的事来,江秋州大儒苏伴月的事情熟稔者众。
至于其他,例如李汝鱼是女帝私生子的罪,反正是莫须有,况且李汝鱼备受女帝恩宠这是事实,让大家联想一下也是极有可能的。
此七罪掷地有声。
初显散乱的镇北军心霎时重聚。
其后,相公王琨更是趁热打铁,拥立太子赵愭为帝,拜岳单为枢密使,加骠骑大将军虚职,虞弃文为枢密副使北方愿意拥立赵愭的一众官员皆平布青云,不少大儒出仕。
几乎短短一月之间,除了个别部门人员不满,三省六部枢密院等中枢部门大多数开始办公。
当然,只有一位相公。
王琨可不会傻得再立一个右相来掣肘自己,只不过他的算盘虽然打得精,可那些世家并不这么想,大凉旧制便是左右两相公加一位副相参知政事。
所有人都在盯着这两个位置。
当然,这大概需要和相公王琨斗法,至于谁胜谁负,时间会证明一切。
而岳单成了新凉枢密使,又掌控镇北军,依然是一品王爷,对此他没有丝毫意见,至少在天下人眼里,自己依然忠心于赵室,并没有反凉。
但是新凉依然还有心头患——蜀中西军。
为了避免西军赵长衣和女帝联手,太子赵愭颁下圣旨:闲安王爷赵长衣改蜀王,就藩蜀中成都府,加封从一品开府仪同三司文散官。
但蜀中那边的反应却很含糊。
赵长衣没有拒圣旨,但也没承认蜀王之册封。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一旦接受赵愭的册封,就意味着赵长衣彻底臣服于赵愭,对于一个志在问鼎天下的枭雄来说,这是不可接受的册封。
但无论怎么说,西军在赵愭登基为帝后,并没有任何异动,足以说明赵长衣的态度。
坐山观虎斗。
赵愭在开封称帝,临安这边自然有所应对,不需女帝授意,整个南方无数大儒云起,歌颂女帝手绘盛世之功,又细数赵愭各种罪行,连淫乱东宫致使宫女怀孕的事情都被挖了出来,其后礼部更是发布了征伪帝檄,言辞激烈刚正,杀伐之意彰显。
北伐势在必行。
一时间整个大凉民心惶惶。
大理和北蛮偷着乐,喜闻乐见,如果大凉因此内乱,正是这两大邻国鲸吞大凉疆土之时,在大凉边境,这两国明目长大的陈兵。
开封城内,在一座客栈里,化作姐弟两人的李汝鱼和阿牧知悉天下大势后,神态不一。
阿牧是谁当天子都无所谓。
当然,若是临安那个女人当似乎更好,毕竟她对自己还是不错。
李汝鱼则要忧心忡忡的多。
一旦南北大战,势必要生灵涂炭,无数百姓将战火导致家破人亡,最后无论南北谁胜,赵长衣也不会袖手旁观,会跳出来争夺龙椅。
好好的盛世便危如累卵。
可如今的局势已经不是杀一个岳单,或者杀掉王琨或者赵愭就能平定的事情。
不仅这三人必须死,镇北军也将大洗牌。如此,才能真正的让南北安定,其后,也势必要削藩赵长衣,怕没个三五年,这天下是无法安稳。
只不过这些事情,不是自己一个人能帮上忙的。
为今之计,自己能做的只有一件事:以绣春刀多诛杀一些开封入仕的异人,比如范夫子之流。
这一次来开封,本来是帮助阿牧抢男人。
可不曾想,局势大变之后,开封小朝廷建立后,偏生将户部位置空了出来,听朝野议论,相公王琨有意将户部尚书一职留给一位范姓夫子。
这位姓范的夫子来到开封不过半年,数次出手后,竟然迅速成为了开封富贾,端的是一位经商奇才,让这样的人担任户部尚书,开封朝廷将如虎添翼。
战争,毕竟打的人力和财力。
不过这位范夫子出仕的意愿并不明显。
想到这里,李汝鱼有些愧疚的看了一眼阿牧,轻声道:“范夫子如今是开封知名富贾,咱们就这么大张旗鼓到他府上去?”
阿牧啊了一声,“不然呢?”
李汝鱼沉默半晌,“要不咱们在城外找个地方,然后你写封信,请这位范夫子出城相见,大家把事情摆开了说,也不会有人来打扰。”
阿牧若有所思,“你是说”
李汝鱼点头,“现在范夫子是王琨和岳单必须争取入仕的人物,肯定不会让他过多接触外人,咱们去到他府上,怕是见不到范夫子,只会看见王琨和岳单安排的高手。”
阿牧想了想,“好像有理?”
李汝鱼无语,“本来就有理,什么叫好像。”
阿牧翻了个白眼,“可是我不熟悉开封城郊。”
李汝鱼早有主意,笑道:“我知道一个地方,那个地方,一般来说不会有人去,岳单也不会容忍别人去那个地方。”
其实有两个地方。
一个是草冢圣人所在的回龙湾,但那里估计有岳单安排的高手拱卫,所以只能选择当初误以为有一条卧龙的杏月湾。
岳单不是岳平川,他对杏月湾应该没甚感情。
想到这里,李汝鱼忽然生出心思,“咱们住在城里其实比较危险,不如搬到我说的那个地方去罢。”
阿牧哦了一声,“可以,但是怎么写信让他们出来啊。”
李汝鱼咳嗽一声,“那是你的事。”
如果范夫子真的爱过你,他收到你的信,不至于无动于衷罢。
两人结了账出城。
夜幕繁华。
虽然开封如今成了新凉帝都,但开封人享受惯了兵神岳精忠带来的安稳,丝毫没有大战在即的紧张感,依然歌舞升平。
在大相国寺后背的幽深长街上,一座富贾府邸在三个月前就便了主人。
新住进来的主人是一位二十八九岁留有美髯的青年,女主人则是一位轻易不在人前露面,偶尔惊鸿一瞥能让下人惊艳得说不出话来的美貌萝莉。
只不过美貌萝莉身体不好,一个月总会卧床一两日。
尤其是近来,美貌萝莉的旧疾越发严重了些,以往卧床一两日便会痊愈,这一个月竟然足足卧床了四日,才慢慢恢复了些。
男主人在这四天里守在床畔寸步不离,让无数丫鬟羡慕得紧。
这几日美貌女主人身体舒适了些,开始在闺房里绣花,让一旁的丫鬟取笑了一番——绣的可是有双喜字的长裙,似乎是嫁衣。
美貌萝莉顿时羞不可抑。
适时忙了一日生意的范夫子满脸疲倦的推门,看见绣花的宁浣,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笑意,一天的疲倦一扫而空,柔声道:“不是让你别绣么,找几个人来绣便好。”
宁浣羞红着脸,“我想自己绣。”
因为是自己穿
范夫子挨着小萝莉坐下,心疼的拿起布着几个针眼的嫩手,捧在手心呵气,“那你也别急,慢慢来,时间还很漫长呢。”
一辈子很长。
宁浣也笑,只是笑容里弥着一层忧伤,“我知道啦范郎。”
一辈子不长,我怕等不到那一日。
范夫子挥挥手,示意几个一脸羡慕嫉妒的丫鬟推下去后,将宁浣的手放在自己腿上,担忧的道:“你别担心,无论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会救你。”
宁浣有些难过,“哪怕是出仕那个户部尚书?”
前几日自己卧床时,王琨来过,带着那个叫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