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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要杀王越,必须一出手就是最强之剑,不给王越丝毫机会——所以澜山之巅,王越出了一剑之后,面对老镖师的万千剑意,他果断选择了退走。
而李汝鱼却错过了最佳时机。
他成功的让王越的剑意沉淀到最后,也压抑到最后,在李汝鱼聚出最强一剑之前,极度压抑的剑意在王越剑尖点中后,炽热爆发。
若无意外,李汝鱼输了。
这样的剑道对决,输就意味着死亡。
当然,这并非说王越的剑意就是无敌,只不过恰好遇见李汝鱼也需要聚势——如果李汝鱼一开始就使出澜山之巅的地狱葬剑,王越绝对不会如此轻松。
甚至可能落败。
王越的剑意,在于持久之后的爆发,这样的剑意,最怕就是瞬间爆发的杀伤力。
秀气青年也叹了口气。
他不是用剑的高手,但武道一途大同小异,最后时刻,他也终于看穿了王越的剑意——极度压抑之后的极度反弹。
所以王越才会第一剑被李汝鱼震退十余步,但其后每一剑,震退的步数都比上一次少。
最后引发剑意,便如决堤洪流。
无可阻挡。
李汝鱼已是必败的局面,就算自己此刻出手,也无能为力。
实际上,此刻任何援手都无法帮李汝鱼。
唯有自救。
李汝鱼会死吗?
秀气青年不知道,他总觉得,像李汝鱼这样的人,能从赵骊、岳平川、岳单的槊、枪、戟下活下来,又怎么会轻易死在王越的剑下。
或许,李汝鱼还有后招?
秀气青年拭目以待。
李汝鱼苦不堪言,当王越的剑意爆发时,手中的长剑仿佛成了一团烟花,根本来不及弃剑,剑意便在手上狂肆炸裂如烟花迸散。
一刹之间,李汝鱼身畔浮起了无数道长剑,每一道皆是至强的剑意,刹那之间浑身鲜血淋漓。
剑伤无数。
每一道长剑,都是王越的一道至强剑意,无可阻挡亦不可消除,旋绕着李汝鱼的身体激射,没入体内又透体而出,每一道剑意都会带走一丝肉身生机。
剑意不绝,不死不休。
李汝鱼心中如明镜,知道这样下去,自己难逃一死。
必须破这剑意。
如何破?
李汝鱼心中有所想,毫不犹豫的弃剑,弃剑的刹那,李汝鱼的身影在众人眼前消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长街之上,只剩下李汝鱼的长剑还插在地上。
以及……王越那无数道剑意来回穿刺。
长街之上,仿佛出现了无数个断层的空间,王越的剑意明明刺入一片虚空,转眼却又在七八米外的废墟旁出现,没入地上。
亦有诸多剑意刺入虚空之后便消失不见——这些剑意,皆刺入了李汝鱼体内。
纵然是刺客的神术,也不能尽数躲开王越的剑意。
郭解眼睛一亮,暗道可惜。
秀气青年笑了。
这少年啊……王越这必杀的剑意,又怎么追的上虚空之中的李汝鱼。
势必会消耗殆尽。
厚积薄发的剑意,遇上神出鬼没的刺客之术,便显得无力可使——再强大无匹的剑意,在世间和空间这两道墙面之下,都只能徒劳无功。
这是何等精妙的以小博大之术。
就连王越那古井不波的脸上,也不得不浮起一抹钦佩。
千算万算,没算到李汝鱼还有刺客之术。
片刻后,剑意涤荡无遗。
长街之上,再无王越丝毫剑意,直到这一刻,李汝鱼才脸色惨白摇摇欲倒的出现在众人面前——纵然依靠刺客之术熬到王越剑意消失,李汝鱼也受了伤。
重伤。
五脏六腑都被王越的剑意重创,浑身上下伤痕无数,还能站在这里已是强弩之末,但李汝鱼不甘心,无论怎样,哪怕是死,今日也必杀郭解。
伸手拔出地上的长剑,归鞘之后冷冷的看着王越。
王越叹了口气,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依然竖剑。
已是箭在弦,不得不发,今日必须死战。
没有回头路。
李汝鱼视若无睹浑身伤痕,知道不能再给王越机会,自己的身体也不允许自己再次陷入缠战,否则必败无疑,若是再败,就真的只有死了。
这一次必须出手最强的剑,身后负手青山上的读书人,挥毫泼墨而写一个字,一个挂天穹的大字。
读书人以天地为画布,先写了一个人字。
然后一笔又一笔,写了四横。
当李汝鱼拔剑之时,读书人便迟疑而缓慢的写下了最后一竖,一笔从上而下纵贯天地的一竖。
字成。
快雪时晴,佳!
佳字语落,青山与读书人迸散于天地间。
李汝鱼凌空而起,出剑。
身后高大的披甲虚影,亦凌空而起,宛若跳上了天穹而出剑。
李汝鱼的剑极短。
披甲虚影的剑极高,高出了青天。
这一剑,以拔剑术斩出。
这一剑劈落,似从晴空而下,笔墨剑意相融,再辅以拔剑术,这一剑便纵贯长空,劈碎身前万千事,无可阻挡。
连天穹阴沉沉的乌云也被激荡。
山挡,开山。
城挡,摧城。
人挡,裂人。
这一剑的风采,不输观渔夫子大河之剑天上来。
剑落。
倏起地震,四野皆惊。
强势无匹的剑意,几如人间仙人。
长街之上,甚至于整个石庙小镇,所有人都仿佛看见了剑仙。
陆地剑仙!
405章 虎贲之殇()
古往今来,大千世界中,人如韭菜,一茬又一茬的长了又灭,灭了又长,生生不息又永不泯灭。
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
思想更是一个奇怪的存在,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独立的思想。
而每一个人在年少时,都会对这个世界充满憧憬,对自己的未来充满野望,是以大多人又会生出天老爷第一我第二的主角思想。
认为世界本应围绕着自己旋转。
只不过随着岁月这把杀猪刀,在残酷世事的砥砺下,更多的人认命并且收敛,做一个普通的人,别说配角,连龙套都算不上,只是一颗微渺尘埃,生与死在世界里漾不起半点涟漪。
少数人则大浪淘沙,真正成为了世界的龙套,或者配角。
而又有那么个别人,成为了主角。
王越便是少数人之一,在成为异人之前,他是大汉的虎贲将军,一生向往疆场,虽然最终没能在沙场上博得青史留名,反倒是一手剑术在乱世之中名声远扬。
但,这不是王越的初心。
王越不狂。
他并不觉得自己的兵道可以在大汉末的乱世疆场中胜过那些天骄,当然,也并不认为自己能赢君子旗这种兵道天纵奇才。
王越没有英布的狂性。
但他知道一件事,只要能让自己掌握兵马,真正的在沙场上驰骋,哪怕是死也无妨,所以相公王琨找到他,王越没有拒绝的理由——无关立场和正义。
当李汝鱼劈出陆地剑仙的一剑时,王越知道,这是自己成为异人后的人生断点。
毕竟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文人才情到极致时,无法评断谁更胜一筹,但剑客的剑出手时,生死之战必有高下。
嬴了,则可成为相公王琨麾下将军,率领精兵千万纵横于大凉天下,无论最终胜败,都得偿初心所愿,一生无憾。
输了,则死。
无憾,亦无惧的死。
王越出剑。
迎着李汝鱼这陆地剑仙的一剑出剑。
无惧之剑。
背后盘踞之虎,仰首,虎啸。
虎啸声振云霄,使得厚重的冬云排空而滚,形成涛涛云海之浪,而在石庙镇的上空,在这阴霾的冬日里,突兀的出现一片极其湛蓝的天穹。
石庙镇上,有陆地剑仙,劈出佳字一剑。
有盘踞之虎,仰首虎啸中,一剑递出,返璞归真,一剑刺穿虚空。
电光、流光、剑意,在无尽的大风里四处迸溅,尘埃漫天扬起,不见天日,宛若席卷起了一片巨大的沙尘暴。
恍若末日。
飞舞尘埃里,解郭抱剑而立,身畔如有气圈,形成一个方圆一丈的气泡。
气泡中没有一丝尘埃。
任红婵亦身在尘埃里,若非秀气青年出手,她已是满身尘土狼狈不堪,秀气青年作为北镇抚司第一把屠刀,手中剔骨刀只是简单的划了几下,在他和任红婵身前,便形成一道剑气亦不能破的屏障。
李汝鱼这一剑,声势极隆。
但这一剑的风情,真正而论,还不及夕照山下一剑破城楼杀赵骊。
毕竟这一剑并没有借出一个大燕的厚重历史。
这一剑,并没有踏入人间谪剑仙的地步,仅仅是六十七丈高的李汝鱼,在极度怒火之下的超水平之剑,而且后继乏力。
王越却是真正的剑道大家。
也许论战力,王越比不上赵骊,但面对的也不当日的李汝鱼。
然而王越还是败了。
当他那一剑刺穿虚空,身后的大虎仰首之时,李汝鱼的长剑直接劈了下去,而背后披甲将军白起的虚影,更是一剑斩落在背后大虎的头颅之上。
这并不致命,甚至说对王越的威胁极小。
真正的威胁,来自于李汝鱼长剑之中一闪而逝的金光——那道金光如一条小蛇。
整个石庙镇,只有两个人看清楚了那道金光。
郭解身畔的妖道左慈,以及站在圣人庙前的范姓庙祝,他俩清晰的看见,那条小蛇生有五爪,头顶双角,怒目圆睁,长须如虬。
哪里是小蛇。
分明是一条雏龙!
郭解的外祖母的神算许负,自小耳濡目染,虽然在道之一途并无天赋,也没有出类拔萃的修为,但他也看出了一些端倪。
不过范姓庙祝是一眼看穿。
雏龙不是真正的龙,而是龙气,甚至也不是真正属于李汝鱼的龙气,而是借来的。
陆地剑仙一剑,再挟龙气,虎贲可挡?
不可挡!
虎为百兽之王,可龙却是天地万物之灵。
然而纵然是范姓庙祝和左慈,也没能真正的看透本质……那一缕龙气真是借来的?
无人可知。
只是有一点大家很明确:王越败了。
这个程度的激战,败则意味着一种结局,死亡。
当尘埃散去时,李汝鱼已经满脸苍白的长剑拄地半跪,手脚轻微颤抖,唇角沁出触目惊心的鲜血,身影摇摇欲坠,似连跪都跪不稳。
王越却很安稳的站在那里。
看起来似乎是王越胜了,但石庙镇的高手都知道,败的是王越。
王越神态落寞。
曾经的辽东,有个出身平民的少年,自小读书,最喜那沙场荡气回肠的壮烈故事,又最崇拜那破釜沉舟的西楚霸王,立志有一天,不说做一个西楚霸王那般的盖世英雄,也得做一个像韩信彭越那种兵道无双的沙场神将。
少年看书,夜以继日的看书。
为此让本就贫寒的家境雪上加霜,万幸的是,少年有一个好父亲。
少年的父亲其实很普通,在汉末随便哪个州都能抓出一大把这样的普通男人,年年岁岁的辛苦工作,却依然无法饱暖妻儿。
但儿子看书,他却用尽全力去支持。
哪怕是儿子为了买一本兵书,让全家三人两日不曾进得一粒米也在所不惜。
但是少年让他父亲失望了。
他没有兵道天赋!
无论他看再多的兵书,那些谋略在他脑海里,依然是一盘散沙的死字,更没有什么灵犀突来的见解,而少年也知道,自己出身贫寒,在大汉末这个只讲出身不论实力的乱世中,想要成为千军万马的统率是何其困难。
只有一种方法:起军伍。
对兵道没有天赋,亦不算绝境,少年对楚汉之争那段历史极为熟稔,楚汉的猛将之中,有韩信、英布、彭越这等兵道无双之人,亦有樊哙等勇夫之流。
当武夫拥有绝对的战力后,亦可沙场驰骋快意兵锋。
少年于是学武。
然而没有名师指点,少年知道仅靠自学,绝对无法完成心中的夙愿,于是少年背井离乡寻良师,风餐雨宿颠沛流离之中,少年拜访了无数名师。
无一人愿收其为徒。
天无绝人之路,就在少年几乎要放弃梦想,准备回老家的时候,遇见了一位老人,一位很普通的老人,和那位老人一起结伴同行了半个月。
也许是少年初心打动了老人。
在分别之时,那位老人为少年指出了明灯:去并州找李彦。
其后,少年和老人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