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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便罢了,关键是墨家死士只刺杀天策和太平两军的名将。
这让禁军很难受。
可要解决墨家,就得先解决墨巨侠这个圣人。
李汝鱼压力巨大。
尤其是现在姬月来了,那名有可能是聂政也有可能是剑魔独孤的剑客也来了,自己一个人有些力所未逮。
凭自己的剑道,不被杀就算好。
当然,李汝鱼也浑然不惧,是以根本没打算离开。
望着山巅,李汝鱼对身旁的徐弱说道:“你不是说姬月有野心吗,就不怕她上山杀了你墨家矩子,你还有心思在这里看热闹?”
徐弱哂笑一声,“那可是矩子。”
你家夫子和剑魔城的独孤这两人不出,世间大概还找不出人能杀得了矩子,毕竟墨家矩子以侠义和机关术闻名天下,并非只是靠嘴皮子功夫。
矩子的剑,本来就很高。
山巅上,姬月望着那位浑身布满尘埃的矩子,看了很久很久,直到月华初升。
姬月确实很想出剑杀了他。
只要他一死,墨家依然掌控在自己手上。
可自己杀得了?
这一次的失策,并不是自己的主意,而是蜀中那人的意思,可能他也没想到,墨巨侠真的就是墨家矩子。
所以才会让徐弱去。
更失策的是尾随徐弱之后,伺机而动的两名墨家死士,实力不足不说,甚至还反水,彻底和徐弱站到了一起,跟随墨巨侠。
自己和蜀中那人更没有想到,墨巨侠成圣后,非但没有联络墨家死士继续发扬墨家大义,反而去了一趟临安见女帝。
如今又和李汝鱼坐而论道。
和李汝鱼坐而论道后,却陷入了当下的困境。
姬月恨有些不解。
李汝鱼其人,以剑道彰名,以雷劈不死昭然天下,他文不如谢家晚溪,道不如天师府的张正常,他能说出什么大道,让墨家矩子陷入这种茫然困境?
但显然矩子此刻所悟的道理,绝对不仅仅是墨家大义。
姬月叹了口气,试一下罢。
左手撑伞,右手缓缓撤剑,锵的一声,长剑出鞘,旋即出剑。
山巅骤显万家灯火。
姬月手中长剑,刺出之时,剑光爆裂随影飘摇,竟化作星星点点飘摇在整个山巅,星火万点,宛若这盛世黑夜里的万家灯火。
灯火飘摇,
469章 御姐脸有梨涡,手有枪()
李汝鱼有些惊叹。
叫聂政的剑客,显然就是安美芹说的那位,其剑术更在荆轲之上,是连比荆轲剑道更高的另外一名剑客盖聂也要尊崇的绝代剑客。
观其白虹之剑,着实有些惊世骇俗。
这一剑之威,显然并非他的全力一击,但这一剑已是人间谪剑仙。
巨大的白虹之剑贯穿长空。
其势之威,俨然要将墨巨侠坐而悟道的那座山劈成两班。
而且丝毫不怀疑这种可能性。
然而聂政依然在山脚。
一动不动。
保持着按剑的姿态。
剑未出,白虹之剑已是强势出击,若是出剑,白虹之剑又该有何等威力?
那座无名小山猛然颤了一颤。
山巅,似乎有人伸出了一只手,又仿佛是横了一剑。
那道长达数百丈的白虹之剑,一丈一丈的崩碎,众人耳畔似乎响起了隐然有若实质的铿锵声,仿佛那柄白虹之剑有实体一般。
刹那之间,薄暮的夜色里流光万千,白色光华宛若在山巅火树银花一般飞溅,化作万万迸溅的流光,铺满了整个山头。
半边天穹如白昼!
片刻后,白虹之剑彻底崩碎。
山巅传来一声叹息。
山下的众人更是面面相觑,聂政的剑已经够无敌了,然而山巅的那位圣人似乎更无敌,轻描淡写就破了这一道白虹之剑。
圣人之威不可侵。
聂政依然按剑,斗篷飞舞,隐然露出那张惨绝人寰的脸,空洞洞的眼眶,整个人狰狞而冷漠,没有丝毫神情。
锵的一声。
长剑出鞘一寸,这一次就欲真正的出剑。
随着长剑出鞘一寸,站在聂政身后不远的李汝鱼等人,顿时陷入一种奇妙的境地。
山下骤起秋风。
众人仿佛看见聂政身畔有数柄长剑炫舞。
每一柄剑都是一道白虹。
强烈的剑意,激荡起空气,卷起阵阵疾风,刮在众人肌肤之上,宛若刀剜,剑道强如李汝鱼,在这一刻也感觉浑身难受至极。
犀利至极。
山巅上的圣人无动于衷。
似乎根本不惧聂政的剑,又或者是在大道面前,生死皆小事的淡然。
然而聂政没能出剑。
姬月撑着那柄伞面出现了无数裂纹的黑伞,无视剑意入刀般刮骨刻肤,走到聂政身旁,伸出雪白的手,轻轻按在了剑鞘声,轻言了一句:“就这样罢,再等等。”
聂政是自己最强的后手。
就算聂政能杀墨家矩子,估计也会两败俱伤,到时候还有李汝鱼在此。
李汝鱼其人,虽然剑道还不算大凉天下最巅峰的那一拨,但绝对不可小觑,毕竟他想杀的人,似乎没人活着。
而想杀他的人,似乎没一个成功。
这样的人,着实让人忌惮。
况且,谁知道女帝有没有后手。
墨家矩子要杀,但绝对不能杀了墨家矩子后,聂政无再战之力,所以还要等,等女帝的人出手——女帝当然不会容忍矩子这位圣人率领墨家左右天下大势。
这一点姬月看的很清楚。
可以说,如今的天下,女帝不愿意看着墨家矩子活着,蜀中不愿意墨家矩子活着。
自己亦不愿。
天下,除了墨家那些死士,没人愿意矩子这位圣人存在。
所以既然难杀,那就再等。
等李汝鱼和女帝的人出手,等蜀中那人派出的高手赶到,到时候再让聂政出剑——举世杀一人,纵然是圣人,也可杀……的吧?
锵的一声。
出鞘一寸的长剑归鞘。
飞舞的斗篷顺溜下去,聂政又恢复了那种毫无生机的状态,实在让人怀疑,聂政是否究竟是一个活人,难不成是姬月的傀儡?
否则怎么会如此听从姬月的话。
徐弱长出了一口气。
只有身临其境,才知道聂政究竟多强,他自然要担心墨家矩子能否接下聂政的剑,何况如今的局势,显然对矩子大为不利。
徐弱转身,欲要去联络已经赶到的墨家死士保护矩子。
下一刻,便有一道白光透体而过。
徐弱怔怔的看着胸口那个血洞,只是回头愣愣的看了一眼聂政,旋即便软弱无力的倒地——任谁心脏被贯穿,也必死无疑。
这一下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谁都没料到,聂政会忽然出手杀了徐弱。
而且无人明白,聂政是如何出剑的。
他已经归鞘了。
姬月冷笑了一声,“如果可以,真不想杀徐弱,但他既然想找墨家死士保护矩子,那就只有死了。”说话的时候,姬月在看李汝鱼。
李汝鱼沉默的看着徐弱的尸首。
他隐然明白了徐弱是怎么死的。
确实是聂政的剑。
在长剑归鞘的刹那,便有一道剑气从秋风里激射而出。
归鞘才是出剑!
这和老铁的拔刀术是截然相反的手法,只不过聂政的剑道更高,所以显得更为诡异而已——所以倒不是说聂政的归剑术就比老铁的拔刀术高明。
任何一种技法,只要练到极致,都有着最强的威力。
一如夫子教自己的劈剑。
只要练到极致,就是夫子那般的大河之剑天上来,老铁的拔刀术若是练到极致,只怕出刀之时,刀光真的能破开青天云层。
聂政的归剑术亦是此理。
李汝鱼倏然觉得浑身汗毛倒竖,几乎想都不想,猛然后退了十数步,屈腿,弯腰,按剑,一气呵成旋即默默的盯着剑客聂政。
聂政依然按剑无语。
但先前那一刹那,李汝鱼确实感受到了致命的危机,心头仿佛被针刺了一下。
那是聂政掩饰得很好的杀意。
姬月呵呵笑了,“哟,还挺敏锐嘛。”
旋即摇摇手,“行了,不杀你了,反正也不好杀。”
说完转身走向远处。
聂政紧随其后,走了十余步后,这位被剜了双目的剑客忽然回首“看”了一眼李汝鱼,似乎有刹那的犹豫要再次出剑。
姬月顿足停下,“不杀他。”
心中暗暗有些惊心,李汝鱼为何会让聂政如此上心,当日昌州一战,出剑的是安美芹,李汝鱼根本没和聂政对上。
她当然不知,李汝鱼也不知。
先前刹那,李汝鱼按剑欲还击的时候,聂政的脑海里出现了一点荧光。
不是很亮。
但已经足以让聂政生出杀心。
毕竟能在他脑海里显出荧光的存在,天下不多,在聂政的脑海里,整个大凉天下只有五六点荧光,颖昌府附近有一个,北方开封方向有一个,此地的山巅上有一个。
东海之滨有两点。
而渝州城那边还有一个。
但最亮的那一点,却在南方的临安方向,那一点荧光在聂政脑海里,如一轮明月,比东海之滨的那一点更亮。
无一例外,这些人皆是谪仙圣人水准。
然而李汝鱼按剑时,却能在聂政脑海里出现一点微弱荧光,比在昌州时更亮——显然这少年的剑道精进极快。
姬月撑伞远去,聂政亦消失在黑暗里。
李汝鱼浑身大汗淋漓,许久才松开腰间长剑,沉吟半晌,还是费了些许气力,将徐弱入土为安。
壮士不应暴尸荒野。
……
……
篝火噼啪。
李汝鱼打了只野鸡,放在火上烤了,沁出来的油滴落在火焰里,发出滋滋的声音,鸡皮已经呈现出金黄色。
虽然调味不齐,但野兔的天然香味还是让人食指大动。
眼看还差些火候,李汝鱼忽然有些内急,于是到远处的田沟里解了小手,又洗了手,归来时却被眼前的一幕弄得莫名其妙。
有人在偷吃自己的烤鸡!
而且这人有点面熟。
是个女子。
腰间配了秀戎刀,旁边的地上还插着一柄长枪,枪尖上那个梨花印记在篝火下很有些醒目。
北蛮安梨花?!
李汝鱼如临大敌,按剑走到不远处,默默的盯着正撕了鸡腿吃相很斯文的女子,干咳一声:“不问自取,北蛮皆是如此么?”
穿了大凉襦裙,长相很有些秀气御姐风姿的安梨花,从气质上来说,和黑衣文人身旁的青衣唐诗颇有相似之处。
但安梨花的五官犹胜一筹。
尤其是那种沙场养出来的英气,着实透着让人心悸的魅力。
闻言头也不回,“不就吃了你的鸡嘛,何至于小气如此,那不成你还要为了一只鸡拔剑我打一架,姐姐敢向你保证,你不一定打的赢哦。”
李汝鱼无语,倒也放松了些,安梨花似乎并无恶意。
松开手,走过去坐下,从安梨花手上抢过另外一只鸡腿,“你该不会打不到**?”
话音落地,顿时一脸尴尬。
鸡这个词并不算什么,但民间俚语里,鸡和吧在一起,却是暗自男性的某个地方,寻常街坊邻里骂架,没少用这种词。
安梨花倒是浑然不觉。
吃得满嘴是油,倒也不怎么闲谈,说道:“我父在剑州那边辅助徐秋歌和徐继祖,算起来也算是大凉的人,既然都是为大凉办事,接下来我还得帮助你应对这位圣人,所以,吃你半只鸡,不算过分吧?”
李汝鱼讶然:“你们要帮助大凉?”
这有些说不通。
赵飒不是叛凉入北蛮了么,为何又会回来大凉,而且是帮助大凉,不是帮助赵长衣——按说,赵飒就算要辅助,也该是辅助赵愭才对。
旋即猛然想起一事,赵愭是异人,赵飒会帮助异人得到大凉天下才有鬼了。
而且赵长衣……
显然赵飒也认为,大凉若是让赵长衣章国,盛世只怕将不复存在。
这么一想便释然了。
只是还是有点想不明白,安梨花为何会叛了北蛮来到大凉,她和赵飒之间的父女之情,究竟又是怎么回事?
安梨花似乎知道李汝鱼的疑惑,笑道:“我曾是父亲的儿媳妇。”
笑起来的安梨花,脸颊上顿显两个很深的梨涡。
如漩涡一般勾人心魄。
极其醉人。
将御姐独有的万般风姿完美的勾勒了出来。
李汝鱼心中簇摇,荡漾了刹那,忍不住盯着那个梨涡看得发呆,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