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惬意,简直帅气得一塌糊涂。
中年男子穿了一身白色长衫,久而不破,极其干净。
大袖飘飘无风自舞。
腰间佩剑越发显出读书人的风流意气。
仅仅是一步踏出,便从半空站在了李汝鱼身旁,没好气的道:“经年不见,你怎的更窝囊了,被人千里之外敲了一剑,就不敢拿剑砍回去?”
练剑但求一个顺心。
管他什么剑魔剑仙,你既以剑犯我,那我便以剑还你。
不可欺我辱我。
如此,才是洒脱快意之剑。
李汝鱼怔住。
呆呆的看着白衣男子,片刻后热泪盈眶,一拜在地:“学生李汝鱼,见过夫子。”
虽说嘴上不满李汝鱼,但夫子其实还是很有些得意,毕竟自己离开大凉去西域之西时,李汝鱼的剑道连登堂入室都做不到。
如今却已是不输青衫秀才之流的剑道高手。
尽管距离自己和剑魔独孤还有距离,但对于李汝鱼而言,在如此的短的时间取得如此成就,用一日千里来形容也不为过。
跨了半步上前,弯腰将李汝鱼扶起来,呵呵笑道:“既然那东海剑魔从千里之外劈了你一剑,那你为何不从千里之外劈一剑回去?”
虽然我想替你出这口气,但传出去教人笑话不说,自己也不适合此时和剑魔一战。
所以这一剑还是你自己还来的好。
李汝鱼苦笑:“弟子做不到啊。”
夫子翻了个白眼。
一旁,聂政和姬月知道夫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毕竟是后来者,他俩对夫子出现的感触并不震撼,而安梨花亦是如此。
她活着时,夫子还没出名。
而李平阳和柴韶两人,本就不太关心江湖事,仅知道李汝鱼有个夫子是诗仙,其他一概不知,除了惊诧夫子踏空而来的潇洒,其他倒无甚感觉。
但王螂和陈玉庭两人却都是大唐之后的人,哪会不知诗仙之名。
早就听闻李汝鱼的先生是大唐诗仙,今日一见——
折服。
仅是这读书佩剑的气度,这种由内而外无处不在的谪仙气息,就让两人自愧形惭,同样是异人,自己两人还是拳道开宗立派的宗师。
可在诗仙面前,总感觉如萤火之辉之于皓月之光。
两人很有些激动。
这可是大唐诗酒剑三绝的李白啊。
是那个写下了多少名篇,又是何等的恃才傲物,数千年历史中,就出了这么唯一一个的李白啊。
两人看李白,满脸崇拜。
现在又听这位诗仙要千里还一剑给东海的剑魔城,更是期盼万分,倒要看看,大唐剑圣裴旻的传人,李白的剑道究竟高到何等地步。
真和传说中一样,一剑挂出一道银河?
可战无敌十余年的剑魔独孤?
然而夫子并没有出剑的意思,有些恼火的盯着李汝鱼,“不论任何事,你不去做又怎么知道做不到,我教你的道理都被狗吃了么!”
李汝鱼心中一颤,顿感惭愧,自己确实有辱夫子的教导,若非夫子出现,自己根本不会想到要还一剑给剑魔独孤。
于是弯腰行礼:“学生知道了。”
夫子颔首,“你练剑已多年,这一两年可曾懈怠劈剑一事?”
李汝鱼摇头:“谨遵先生叮嘱,从无一日懈怠。”
夫子颔首:“大概有百万剑了罢。”
李汝鱼也一脸茫然,“大概只多不少,除了卧榻在床,其余日子,但有闲暇,弟子都会劈剑,以明剑心以壮己剑。”
夫子笑了,略感欣慰,自己确实没看错。
想了想:“你可知晓青衫秀才的剑?”
青衫秀才的剑是十里一剑,如今剑道有成,大概已能做到数十里一剑了。
李汝鱼点头。
夫子望向东海方向,笑道:“那就如此罢,将你这些年劈的剑,化作一剑,劈向躲在东海里那个瞎子就好,有道是来而不往非礼也。”
简单直接而粗暴。
只求一快意。
李汝鱼眼睛一亮,笑道:“弟子试试?”
夫子欲摘剑递给李汝鱼。
李汝鱼摇头婉拒,不忍再让夫子的剑崩碎,于是转身看向安梨花,“可否借刀一用。”
安梨花想了想,落落大方的将秀戎刀递给了李汝鱼:“用过之后,记得要还给姐姐我啊。”
倒也不是小气。
话里的意思,其实是想说你一定要活着。
活着才能还刀。
李汝鱼笑着接过秀戎刀,心中微暖。
接刀之后,李汝鱼看向夫子,“那学生就依先生之言,劈他一剑。”
总不能辱没了夫子的谪仙之名。
夫子没好气的道:“少说多做,读书不成已经丢了我的脸,难不成练剑还要丢我的脸,放心,就算你这一剑劈不死独孤,他也不敢对你如何。”
我在大凉,谁能杀李汝鱼?
女帝也不能。
何况区区剑魔城的独孤。
李汝鱼执刀在胸口,默默的闭上了眼睛。
既然出剑,先要知道独孤在何处。
安梨花见状,默默的退到不远处,夫子也退了几步,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聂政,摇头叹气,终究还是没有忍住,说了句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先前落凤山聂政以白虹之剑保护姬月等人,夫子虽然不在,但能感知到聂政的剑道。
剑出如白虹。
只能是历史上那位剑客聂政了。
可惜了,以聂政的剑道才华,若是不拘束在某些红尘事上,在大凉天下借助李汝鱼雷劈不死的契机,剑道节节拔高,应该比自己还高才对。
绝对是这片天下最有资格以剑入圣的人。
很可能在虫达之上。
然而他如今的剑道修为,似乎在整个天下他都能排在前五,但并不是剑圣,远远没有达到他应有的高度。
聂政的剑,应是历史最高。
然后现在的聂政,不如自己也不如剑魔独孤。
聂政心中有刹那的恍惚。
依然面无表情。
既不感到愤怒也不感到耻辱,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夫子觉得我误入歧途,可你又怎知晓,对于我聂政而言,何为歧途何为正道?
练剑一世为了什么?
上一世的自己,为了侠义为了情义,然而最终得到了什么?
这一世,自己为姬月而活。
剑道成圣?
可有可无,顺心顺意即好。
我有一剑,可化白虹,可护心中在意之人,如此足矣。
夫子不再看聂政。
看了一眼闭目感知东海那边的李汝鱼,知晓他现在还做不到,毕竟李汝鱼不仅没成圣,连谪剑仙都不是。
其剑道甚至比不过聂政。
如此,那就让我这个当老师的,给弟子点一盏明灯。
夫子拔剑。
掷剑。
长剑化秋泓,破开天际,转眼就消失不见。
夫子笑道:“汝鱼,且循我之剑劈过去便是,夫子只能助你到此,要不然就遂了那剑魔的意。”
剑魔那一剑,本就有逼自己出手的意思。
但我便不教他称心。
我不出剑,我叫出来的弟子照样能劈他一剑,甚至有可能教他做人。
闭目的李汝鱼脑海里,骤然出现一点亮光。
那是夫子的剑。
那一道亮光向着千里之外的东海掠去,最终倏然下落,旋即一动不动。
显然那就是剑魔独孤的位置。
李汝鱼心中默默念了两声,请先生,请将军。
身后,两座虚影再次平地而起。
书生捉笔,将军按剑。
李汝鱼上身前倾,长刀带鞘归于左肋之下,睁眼,目光之中精光闪耀,李汝鱼的眸子里,看见了前方天穹之上,那条在石庙镇被自己踏背过的紫色大鲲。
紫色大鲲生龙须,龙须为金色,摇摆大尾,长空之中隐然响咆哮。
已搅弄风云而向东方游去。
锁定东海之滨的夫子之剑。
李汝鱼一声轻叱,轻抚腰间秀戎刀,便有剑吟响起。
刀作剑,便是剑。
白色的长衫无风轻扬,李汝鱼的身心神意已归大道,此刻散发出来的气势,恍然间似当夜澜山之巅踏入过的谪剑仙。
屈腿,一步踏出。
大地倏然一震,脚下烟尘四起。
在踏出第一步时,李汝鱼响起了在扇面村第一次劈剑,旋即无数次劈剑时的过往,都一一在脑海里浮现。
这一剑,是过往所劈的百万剑所聚。
李汝鱼第二步落下。
当他一步踏出时,烟尘似有刹那的静止,在第二步踏出后,烟尘便倏然落下。
天地之间似有看不见的气韵汇聚而来。
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势慢慢扬起,宛若一片清光笼罩着李汝鱼。
三步作走。
一步比一步快,十步时,李汝鱼已在山下。
有溪流拦路。
李汝鱼仿佛看不见那条小溪,一步踏入溪流之中。
却如履平地。
踏水而过,直到李汝鱼出现在数百米外时,踏足之处的溪水才倏然卷起,在他身后形成一道数米高的水墙,仿佛一剑斩断了这条溪流,蔚为壮观。
一身白衣的李汝鱼,上身前倾,脚步如飞,已如一道白色的离弦之箭,在大地之上穿出一条白色的细线。
笔直的线。
江湖拦腰,则踏水而过。
大山拦路,则翻山而过。
城池阻路,则越城池。
随着气势不断攀升,李汝鱼化作的白线,逐渐在大地上留下触目惊心的痕迹,由浅到深,沿途草木尽数折断,地面上更是留下一条宽达数米深达一米的沟壑。
大地如生一道疤痕。
不断蔓延向东方。
李汝鱼便如横穿千里越过白山黑水的一柄剑,直指东海。
心中已不再想曾经劈过的剑,亦不想任何事,没有女帝没有小小也没有夫子,更没有天下,心中澄净空白无所念。
唯有一剑。
昔日有青衫秀才的十里一剑,今日有你剑魔独孤千里出一剑。
而我李汝鱼,曾有百万剑。
如今仅一剑。
执剑奔千里,只为出这一剑。
你若在城,这一剑那便破城。
你在在海,这一剑那便开海。
这一剑一去千万里。
无所不破。
以百万次劈剑为根、以千里聚势为基的一剑,问一下东海的剑魔独孤,何谓无敌。
这是我大凉李汝鱼的剑。
478章 出剑()
落凤山上,众人情绪不一。
王螂和陈玉庭忽视一眼,对着夫子行礼:“今日得见先生,三生有幸,愿先生之才,光照大凉天下,为诗家文化再点明月悬空。”
夫子笑了笑,“两位皆有拳道开山之才,然天道不容异人,两位且要各自珍惜,开山立派之事莫要急躁,再等我那劣徒几年,届时天道大变,这天下终将有两位一展才华之日。”
王螂和陈玉庭讶然。
两人是真心想不到,大唐诗仙对李汝鱼的期待竟然如此之高。
李汝鱼会是改变天道之人?
诗仙的话当然可信。
这一次两人虽然没有完成蜀中黑衣文人交代的任务,但有诗仙之言,至少王螂已不再想当下就开山立派,陈玉庭么,就算这一次捞不到领军的功劳,但亦可退一步,在大凉开山立派一家拳道。
王螂的螳螂拳,可开山。
而陈玉庭的太极拳,亦是如此。
两人联袂离去。
甚是快意。
李平阳和柴韶这对夫妻,自李汝鱼离去后,就没有了留下来的兴趣——一则不是很喜欢墨家的做法,二则而不知道夫子究竟有多辉煌。
索性归去。
只不过多多少少,心中有一丝难过。
二兄那样的人,怎么就死了呢?
李平阳还好,她毕竟死得早,仅知二兄李世民有大才,注定是一代天骄,但柴韶不一样,他是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亲眼见过大唐太宗打造的贞观盛世。
他只比李世民早死十年。
是以他最清楚大唐太宗这样的人物是何等的天骄盖世,绝对不输当今那个大凉女帝,不曾想这样的人,成为异人后,连浪花都没席卷起,竟然也死了。
何其遗憾!
对于李汝鱼是李世民之子,两人并不是很在意——按照李汝鱼的说辞,李世民是在李汝鱼出生之后才来到的大凉。
然后就死了。
所以和李汝鱼的血缘关系近乎没有。
尽管如此,如果将来战场相见,李平阳和柴韶能大败李汝鱼的兵马,很大概率也不会杀李汝鱼,终究有那么一点牵连。
夫妻俩亦心思忡忡的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