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又不愿意真心杀我,因为她将来去东土,少不了几个像我这样的人来保护她。”
女帝之剑,李汝鱼是明面上那一把。
但暗地里更多。
大凉女帝这个千古奇女子,谋局之远着实令人恐怖,早在多年前,就开始为接下来的去东土安排棋子,自己便是其一。
倒也不是说自己害怕女帝。
只因为自己也很好奇东土那片天下,也想去看看另外一个崭新的世界。
道同则相谋而已。
“所以当日你确实长矛贯体,我也差一点死了,但其后不久,我就被北镇抚司从秦淮河中救了起来,一直住在临安北镇抚司安排的院子里,近些日子打算最后游走一遍大凉,待天下大定之后,便随女帝去东土看看。”
我燕狂徒,亦想试试东土那些陆地剑仙的斤两。
夫子可无敌。
我燕狂徒就不能么?
燕人没再说话,他终于明白了过往,不过到了今日,只怕小姐对燕狂徒的生死也不在意了——只要他别被小姐看见。
燕狂徒似乎知道燕人的想法,道:“不用担心,我不会再出现的。”
沉默。
直到谢长衿拉起了一尾一斤多的罕见大鲫鱼时,燕人才问道:“那你来蜀中作甚?”
燕狂徒没有回答,只是怜悯的看了一眼燕人,“你快要死了。”
燕人不语。
这是事实,如果燕狂徒真是志在比肩夫子和剑魔的高手,自然看得出。
燕狂徒继续道:“所谓油尽灯枯不外如是,你最多还有半日,这一生便要黯然,在死之前,你难道不想说出心中的话吗?”
燕人看着远处那个偎依在谢长衿身旁的女子,一脸柔情,“有什么意义呢。”
燕狂徒正色,“你不说,她永远不知道。”
话音飘落,燕狂徒的身影便飘渺起来,一阵风来,这位在大凉只是偶尔打一次酱油的异人,就这么消失在燕人眼前。
人在百里外,声音聚一线而来:“我去大理会一会三指弹天。”
燕狂徒欲会白愁飞!
燕人对此不感兴趣,他的脑海越来越暗,他的思绪越来越迟钝,他知道燕狂徒说的没错,自己也许真的活不过下午了。
想起了燕狂徒的话,一脸哀伤,“不说,她真的不知道啊。”
看了看天,看了看四方。
最后看着那女子身影,燕人忽然轻声自语道:“还有一件事就作废了罢,小姐有谢长衿在,又将是西境女王,不需要你的保护了。”
似乎有人应是。
燕人身影如风,落在了摩诃池畔。
弯腰放鱼的谢长衿抬头看了他一眼,仿佛没发现他这个人一般,用湿帕擦了一下手,继续上麦粒,道:“我可以听不见。”
徐秋歌看着突然出现的燕人,一脸茫然,“燕人来了?”
燕人笑了笑,“小姐,我要走了。”
徐秋歌吃了一惊,“去哪里?”
燕人想了想,“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余生都不会再回来了,小姐今后要多珍重。”
徐秋歌沉默了很久,“去罢。”
燕人对着徐秋歌行了一礼,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迟缓的说了一句,不等话音落地,燕人的身影便掠空而去,一去数里,落在锦官城外一座荒村里。
燕人一脸微笑,笑得很满足。
真好,终于说出了那句话。
燕人的眼眸里,光彩渐失,最终只剩下一片死灰。
许久之后,才浮起一层精光。
大步而去。
直奔北方。
摩诃池畔,徐秋歌看着远处的天空,再也看不见那道熟悉的身影,忽然间泪流满面。
似乎不知为何而流。
但内心深处,其实又知道自己为何而流泪,只是想骗自己。
骗自己,燕人还活着。
骗自己,燕人只是去北方建功立业了。
也许有一天,燕人会带着妻子,带着儿子,带着功名富贵重返蜀中。
他还是徐府的那个家将。
谢长衿不是武道中人,但他如今算得上儒道大家,岂会看不懂这些事,长叹了口气,放下鱼竿,温柔的将徐秋歌揽在怀里,“他不希望看见你流泪的,你好好活着,幸福的活着,甚至你能忘了他,那便是他最大的开心。”
我会让你幸福的活着。
我谢长衿愿意娶你——如果你愿意嫁。
徐秋歌于是便不哭了。
燕人最后那句话,很简单,却沉重如山。
小姐,我喜欢你。
一直喜欢你。
以前、现在、未来、来生不变!
548章 弹丸之地,日出之本()
茫茫大海之中,有一列船队。
七八艘战船,居中大船的桅杆之上,帆布之上绘龙,描字走金线:凉。
船首之上,站着两人。
一位是身着龙袍的少年,面目冷漠,望着茫茫无边的大海,负手任由海风猎猎拂动龙袍,对身后那位矮小干瘦的人轻声道:“终究还是丧家之犬了。”
曾经是大凉天下令人闻风丧胆的铁血相公,如今却凄凉得连赵愭也难以压下的王琨,对这一句话感触无比深刻,叹气,不知道是在附和赵愭还是在说自己,“是啊,丧家之犬了。”
赵愭回身看了一眼,“追兵没了。”
王琨点头:“我们也快要山穷水尽了,若是前方还没有小岛或者陆地,只怕……”
这数艘大船的五六千人,都将死在这茫茫东海之上。
倒也不担心兵变,毕竟这五六千人中,仅有士卒四千人,却皆是忠心耿耿于小朝廷之人,剩下的两千来人,是家眷女幼。
此次流亡东海,准备仓促,所带之人极少。
赵愭笑了笑,“无妨,那个女人曾让徐振和闫擎寻过东海边缘,最后只有闫擎返回大凉,其中一些消息,我也知道,那张海绘图,我亦有拓本,最多再有半日,便会抵达一座岛。”
一座大岛。
王琨若有所思,自己终究还是小看了赵愭,连这等绝密之事他都能做到,可想他在临安也曾安排下何等的心腹。
然而有什么卵用?
到了东海之后,他安排的所有棋子都废了。
赵愭也知道这一点,不再隐瞒:“凤梧局有个女官,嗯,官职不大,是那个颖儿身边的人,豁出了性命才得到那张海绘图拓本,想来早已经被发现真相的颖儿给处置了罢。”
王琨不语。
不知道的事情如何说?
其实赵愭倒是想多了,那件事颖儿从始至终都没发现,是柳隐发现的,想着应该在凤梧局给女帝留下一个顺手的人,于是私下里处置了那名女官。
否则颖儿那可能趁着柳隐外地出仕而成为凤梧局第一人。
不出赵愭预料,半日后,当那座打倒出现在眼前,船列之上,本意筋疲力尽神情萎靡到极点,充斥着绝望的人掀起了震天般的欢呼。
登岛。
偌大的岛空无一人。
然而对于五六千人的庞大团对来说,有人没人都不重要,有淡水,有林木,有走兽,有田地,那就预示着一切都会有。
尽管此距离大凉不算太远,将来依然有可能面对大凉水师的讨伐。
但那是将来的事。
现在人困马倦,谁还愿意继续去茫茫看不到边际的大海上寻找希望,不如就在此落地生根,也算有个安身之所。
于是,这五六千人便这么在小岛上住了下来。
刚到不过半月,王琨一病不起,最终没能活下来,死在了小岛之上,孤苦伶仃一座坟——死之前,王琨自知大限将至,没有在简陋床榻上等死。
他独自一个人来到了面朝大凉的一块礁石上,就这么望着海天尽头,一语不发。
哪怕是赵愭来了,他也不发一言。
赵愭最终也没说太多,只说了一句:王公且安心罢,终有一日,我将率领将士重返天下,我若不能,我之子孙,世世代代无穷尽也。
王琨回首看了他一眼,叹气。
最终还是死在了你手上——其实他能理解,赵愭不下手,自己也要下手杀了赵愭,毕竟这弹丸之地,没有丝毫野望之地,真心容不下赵愭和王琨两条想飞之龙。
王琨死了。
就望着海天尽头,那看不见大凉土地的礁石上,默然去世。
死后,尸骨被海水卷走。
于是赵愭下令,象征性的令人在海岸之畔立下了一座衣冠冢。
自此,这座小岛上赵愭一人为王。
五六七人,有男有女,自给自足,倒是很快建立了一个小国度,一应律法、制度照搬自开封,连带着朝堂制度也搬了过来。
赵愭开始广立后宫——说是广立,其实也很寒碜。
本来这五千人中女眷就少,适龄女子更不多,好在赵愭不挑口,十岁到十五岁之间的,倒也让他挑出了十来位顺眼之人,充斥后宫。
自然无人有异议。
后宫有了,接下来自然是国号等诸多问题,当然不能继续沿用大凉的国号。
这个问题一直很困扰赵愭。
以后这弹丸之地如何自称?
和“群臣”商讨数月,也没个令人满意的说辞。
一年后。
赵愭在那座“皇宫”里的亭台间赏花,很好看的樱花,是从一座活火山旁边的湖畔移栽过来,大凉很少见这种花树。
一旦开花,粉红色的花叶挂满一树,又在风中飘飘洒洒,美不胜收。
后一位读书人灵犀突来,说此花叶碎小满目缤纷,宛若春秋之樱,不弱名为樱花,赵愭于是拍板,又学那蜀中锦官城以芙蓉为标,将樱花定为国花。
有个奴仆急匆匆赶来,说道:“陛下,李家那个寡妇媳妇生了。”
在弹丸之地的小岛之上,赵愭本来欲学大凉,皇宫之内的男性皆为太监,然而考虑到人口问题,多一个太监就要少一系家族,索性便弃了太监之策。
至于由此而衍生的问题,赵愭也是无奈,若是有宫人和后妃偷情,只好严惩便是。
待得以后人口暴涨了,再设立太监一事。
闻言有些无奈。
很无奈。
说的好听,一国之君,陛下之位,然后整个王国只有五六千人,就算这一年增长了些人口,其实也就七千人左右。
还不如大凉一个州县人口。
这陛下当得有些寡味。
道了声:“这些事也要找我?”
那奴仆便道:“陛下您忘了,这李家寡妇腹中胎儿之事,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当初那一夜酒后,五六个男人在村田上**了寡妇,陛下您仁慈,饶了他们一命,哪曾想到这寡妇竟然怀孕了,现在不知道这孩子的父亲是谁,李家为此又要去找那几个人拼命呐。”
赵愭沉吟不语。
此事可大可小,大了,则是数条人命的事情,甚至还涉及到这个小国家的人情伦理——当初**那寡妇的人中,其中一人还是那寡妇的堂兄。
也可小。
大不了自己给那个婴儿赐姓,安抚李家。
毕竟,人口才是第一。
如今自己麾下这个王国,任何一个男人一个女人,都极其重要——只有有了足够的人口,自己才有资本杀回大凉。
想到此处,道:“宣朕旨意,封李家寡妇为绿水夫人,赐其子姓……”
犹豫了许久,不知道赐何姓。
总不能赐赵姓。
倒不是不可以,毕竟现在的一切都是虚的,人口第一,姓什么不重要,可若是赐姓赵,自己恶心不说,反而让其他子民难以接受——以为自己在助长此风。
在赐姓一事上要达到两个目的:安抚李家的同时,还要告诫世人。
随口问道:“那女子是在何处生产。”
奴仆答道“屋里。”
赵愭有些无奈,猛然惊醒起,寡妇似乎是在村口被人**的,于是灵犀突来,“就赐姓村田。”顿了下,索性又道:“干脆连名字也起了罢。”
奴仆便道:“陛下英明。”
赵愭无奈的苦笑,哪个地方都不差马屁精。
轻声道:“赐名——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
“那就赐名芳子。”
随口拈来,懒得去想。
奴仆便去了。
赵愭看着落了一地的樱花,长叹了口气,心中略有隐忧,只怕今后这弹丸之地的伦理让人堪忧——毕竟男多女少。
而男人又多是下半身思考的大猪蹄子。
自己急于增长人口,不可能采取暴政,哪怕是犯下死罪,也不愿意杀一人,这导致很多精虫上脑的男人根本无惧刑罚,逮着女人就会下手。
然而……这是个无解之局。
自己能做到的,就是尽量控制,只有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