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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汝鱼哦了了一声,很认真的看着他,“是么?”
对花斑点头。
花斑转头,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咬下,鲜血瞬间飞溅,土狗哀嚎一声,剧烈挣扎,却哪里挣脱得出花斑的双爪,眼看着活不成了。
李汝鱼这才看向君子旗,“我等着。”
君子旗黑着脸,盯着那条气息奄奄的土狗,良久才叹了口气,“你会后悔的。”
李汝鱼依然是那句话,面无表情的道:“我等着。”
君子旗胸口剧烈起伏,牙齿紧咬,深呼吸了一口气,又长出了一口气,再深呼吸一口气,才将心中怒火压下,依足了读书人礼节:“李大人远道而来,是在下怠慢了礼节,请进。”
李汝鱼回礼,然后进门。
高门深户,昭示着尊贵身份,大凡此类府门皆是高槛,寻常高门深户的门槛,跨腿可入,而底蕴深远的豪门世家府邸,个子矮的人则需要翻。
君子旗府邸的门槛不算很高。
李汝鱼也可跨入,只是他并没有如此,而是重重的踩在门槛上,然后再跨入。
君子旗脸色再度难看到了极点,双手青筋暴突。
下一刻随时会暴走。
入门不踩槛,这是自古以来的礼节,是对主家人极大的不敬。
李汝鱼欺人太甚!
李汝鱼似乎毫无察觉,进门之后一脸淡然的问道:“大龙头不欢迎我这位不速之客?黑着脸可不是待客之道,茶水也没一杯么?”
君子旗一脸黑线,这尼玛哪里是个十四岁的少年了!
83章 你究竟遇到了多少异人()
庭院幽静。
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榕树下,李汝鱼和君子旗对坐。
有丫鬟捧了茶来。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从李汝鱼脚下的花斑嘴里传来,让对坐着安静喝茶的君子旗心里一阵阵抽动。
李汝鱼捧茶在手,却不喝。
君子旗头也不抬,“放心,没毒。”
就算你是北镇抚司小旗,我君子旗在回龙县要杀你,也用不着下毒这么卑劣的手段。
李汝鱼反而放下了茶杯,好整以暇的打量着君子旗。
这是个很有些书生气的男人。
已及冠。
声音有着读书人的儒雅温吞,五官棱角分明,方脸略显严肃,白色的儒衫极其整洁,骨子里还散发着读书人的风流气。
很难看出他是一位刀口上舔血的大龙头。
此刻已从先前的冲突中恢复过来,捧着茶浅茗,没有丝毫情绪表露出来,显然有不错的养气功夫。
君子旗抬头。
李汝鱼别开视线。
君子旗苦笑了一声,“怎么,觉得我不像个大龙头?”
李汝鱼不置可否,却突兀的问道:“你是异人?”
君子旗似乎早就料到李汝鱼会这么问,放下茶杯,身子轻轻斜躺了半分,一脸悠然的道:“会不会下棋,我早些年学过一些棋道,后来一心想科举功名,落下了,近来又拾了回来,倒是越发喜欢那如沙场一般的黑白对弈。”
李汝鱼沉默以对。
君子旗招了招手,便有个奴仆捧了棋盘棋盒过来,放在桌子上后又悄然退下。
李汝鱼无奈的道:“我不是来下棋的。”
君子旗自顾自的放好棋盘,又将白子棋盒放到李汝鱼面前,自己拈了一颗黑子,头也不抬的道:“我知道。”
然后道:“你是客,先请。”
李汝鱼只好掂了颗白子,随意在棋盘中落子。
君子旗顿时一脸嫌弃,“就算再不会下棋,金角银边草肚皮,就算你不挂角,好歹也落子天元,不至于来个不丁不八啊。”
说完伸手将白子挪到边角处,“这就对了。”
李汝鱼哭笑不得。
接下来李汝鱼随意落子,然后君子旗一脸嫌弃的说这样不对,应该这样这样——实际他在和他自己对弈。
一局终了,最终白子七零八落不成局。
天色已暮。
君子旗意兴阑珊,长叹了一句这人生啊真是个寂寞如大雪崩,良敌难逢。
李汝鱼一脸黑线。
隐然明白了君子棋的意思,沉默了一阵,才微微冷笑,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天下很大。
君子旗眼睛一亮,看着李汝鱼那张还有一丝青涩的脸,终于认真的平等看待李汝鱼,不再视他为少年,冷不丁冒出一句有没有告诉过你,看见你这张笑脸在觉得有些亲近的同时,还有种想一脚呼上去的冲动。
李汝鱼愣了下,想起了某个身在临安的郡王,点点头,“有这么一个人说过,嗯,我也很想一脚呼他脸上。”
君子旗哈哈一笑,“倒是想见见这人。”
然后一脚呼你俩脸上。
李汝鱼不再言语。
君子旗也知道,李汝鱼不是来和自己交朋友的,“我说回龙县很小,你说天下很大,可是你我都知晓,天下再大,你我终究还是大凉人,大凉的天下女帝最大。”
没有说的话,最大的女帝手中,有一柄可刺到大凉任何一个角落的利剑。
北镇抚司。
李汝鱼附和的点头,“所以,我今日不来,柳向阳也会来。”
君子旗呵呵一笑,“你来不来,柳向阳都会来,我若是没猜错,柳向阳来之后,不仅是我的死期,也是你的死期。”
顿了一下,才自信的道:“当然,我不一定会死,而你一定会死。”
众安堂如今有人手近百。
若仅是梓州路府治长陵府西卫十三所的缇骑、小旗、总旗甚至倾巢而出,自己都不会畏惧,哪怕是整个梓州路的北镇抚司齐聚,自己也有能力破之。
麻烦的是破了柳向阳又如何?
北镇抚司铁骑覆盖的大凉天下,何处是自己安身之所。
这是个死结。
但李汝鱼的出现,让君子旗隐然觉得这件事似乎有转机——君子旗不怕死,若是怕死,也不会只带三人就去江秋州挑了青龙会。
只是家中尚有白发母亲。
李汝鱼看着君子旗,想从他眼里看出什么,然而君子旗的目光很坦然,没有丝毫不自然,忍不住叹了口气,“你果然是位异人。”
君子旗自嘲的笑,那种独属于读书人才有的无奈自嘲,“你说是,那便是,反正这也是北镇抚司的作风,当年苏公苏伴月,何尝不是如此屈辱仙去。”
又顿了下,“所以我很欣赏你杀了徐继业,尽管徐继业也是位异人,然而当年那件事,他确实千夫所指,这一次死在北镇抚司手上,也算是天理循环。”
李汝鱼抛出了今日的真正目的,“我知道你是个孝子。”
君子旗不语。
李汝鱼继续道:“所以你会用尽一切手段活下去。”
“所以呢?”
“我可以救你。”
君子旗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北镇抚司的小旗救一位异人?李汝鱼,你是不是高看了自己,先不说你有什么目的,你觉得你能对付得了柳向阳,就凭你一个十四岁少年,如果不是老铁,当初是徐继业杀你,还是你杀徐继业?”
李汝鱼没有理睬君子旗的嘲讽,慢慢的轻轻的问道:“此时此刻,我为什么在这里?”
君子旗欲言又止,许久才道:“因为你也不想死。”
李汝鱼点头,“算一部分原因。”
“剩下的呢?”
李汝鱼犹豫了下,缓缓说道:“你是位异人,这一点柳向阳可能在怀疑,但是江秋房老铁很笃定,你我更心知肚明。我也知晓,你绝然不敢说出太多和异人有关的真相,否则便会天穹落惊雷,所以我也不问你的异人之名,但我需要知道一些事情。”
君子旗愕然,有些不解,“你究竟想干什么?”
李汝鱼没有回答,认真而凝重的道:“大唐李世民、常山赵子龙、兰陵王、花木兰、赵括、杨宗保、黄巢……还有宋江、荆轲、白起,这些人你都知道几个?”
君子旗口瞪目呆,倏然惊立。
如闻惊雷。
李汝鱼,你究竟遇到了多少异人?!
84章 枪来!()
银钩赌坊大当头王吉近来春风得意马蹄疾。
托女帝陛下打造出盛世的福,赌坊生意蒸蒸日上。家里先是添了个小房,然后新购置大宅院,又刚过完四十岁大寿,前几天新任知州还设宴邀请了自己一众人,言下之意大家友好合作。
自己乐得送人情,当面向这位叫崔笙的知州拍板,今后银钩赌坊绝对不会在江秋州给崔大人添任何麻烦。
崔知州当时很是赞赏,不过倒也暗示自己放贷利息高的有些过分。
这是小事,调低一些便可。
人逢喜事精神爽,王吉感觉美好人生在向自己招手,觉得还可以再青春一把,待办完这件事后,考虑着是不是应该给家里增添点书香气。
纳个懂诗书的女子回来为妾,给咱老王家增添些底蕴。
这都得感谢一个人。
但是,自己又将要去杀这个人。
只是这位银钩赌坊大当头刚出府邸,便见门口站着一位老熟人,短襟油腻而陈旧,砸吧着旱烟,腰间绣春刀随意的斜挂着,笑眯眯的盯着自己。
王吉愣了下,旋即堆起谄媚笑意,“铁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赎罪啊,请,里面请。”
老铁摆了摆手,不容置疑的道:“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知会你一声,叫你那些人散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这一段时间,你们给我安分点,谁也不许出江秋城。”
王吉一脸茫然状,“不知道铁爷所指什么事?”
老铁哼了一声,不多废话,转身离开,走了几步,不留情面的声音传来,“王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你若不服可以试试,看你那群人能不能活着出江秋城!”
王吉呆了许久,眸子里的神色很奇怪,喃语了一句这是闹哪出?
……
……
李汝鱼淡定看着站起又坐下的君子旗。
这位大龙头此刻有些发怔。
许久之后,才微微点头,“知道其中几个。”抬头看了看夜空,犹豫了下说道:“赵括,白起,荆轲,这三人我知晓。”
顿了下,“那个叫花木兰的名字有些熟悉。”
天空中隐隐生闷雷。
君子旗立即住口,不再多说。
李汝鱼也望了一眼天空,知道君子旗没有撒谎,否则不会出现闷雷声,但这架势,闷雷隐隐而非滚滚,似乎君子旗还可以说更多。
于是沉声道:“你可以再说说看。”
君子旗笑了,“你想我死?”
李汝鱼摇头,“不会死。”
君子旗诧异的看了一眼李汝鱼,他究竟知道多少关于异人的事,心中也有些想试一下,缓缓的道:“荆轲是易水之畔的一位刺客。”
天穹上闷雷隐隐,并无暴发的迹象。
君子旗稍稍心安,“赵括、白起皆是将军,不过两人之间天差地壤,尤以武安君白起,千古难出一位的盖世豪杰,亦是人间屠夫,其惊世手笔,便是坑杀赵括四十万降兵——”
天穹闷雷骤然滚滚。
君子旗住口,不再多说,否则闷雷便要成惊雷劈落了。
李汝鱼瞠目结舌。
虽然君子旗不能再说更多,但已知的事情已足够惊世骇俗,荆轲是易水畔的刺客,然而历史上并无此人记载。
叫赵括的将军更没有。
至于武安君,当世没有,历史上倒是有几位,大燕太祖开国时便有位武安君慕容龙城,但坑杀四十万降兵的事情,古往今来不曾有。
这是何等的大手笔,史家不可能不记下来。
难怪白起入梦来时,梦境里是无穷无尽的尸山血海,难怪会觉得白起宛若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杀神,杀意之重足以压塌天穹。
然而大凉天下不曾有过关于他们的记载。
难道是四海之外?
李汝鱼心中一动,轻声道:“你们都是自那无尽大海之外而来?”
君子旗苦笑,“不是。”
盯了一眼已恢复宁静的青色天穹,抿了抿嘴,“若是没错,异人皆生于大凉天下,只是又有些大不同,很多东西不一样,比如——”
天空中骤然起了个炸雷。
一道闪电倏然划过天际,如剑横空劈落。
李汝鱼和君子旗两人同时大惊,不假思索,李汝鱼腰间绣春刀倏然出鞘,毫无畏惧的一刀射向滚落的惊雷。
君子旗反应不慢,猛然弯腰屈腿,向左侧跃。
啪!
李汝鱼的绣春刀恰好拦住惊雷,和他想的一般,两两相撞,绣春刀噗嗤一声,射入一旁榕树,刀身一阵阵轻颤。
那道惊雷却劈落在地。
惊雷可挡!
再一次验证了这个猜想,李汝鱼精神大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