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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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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琨挥挥手,打断张攘,“豆蔻录还是芳华录?”

    张攘一脸尴尬,丝毫不犹豫的直接出卖太子,轻笑道:“芳华录。”

    王琨点点头,这样的太子是自己乐于见到的太子。

    拍了拍张攘的肩膀,示意他做的不错。

    张攘,如今是自己安排在东宫里的一枚棋子,只要听话,不介意让他继续扶摇而上,终将成为一位大貂寺。

    也不等张攘去通报,直接闯入书房,盯着慌不迭将一本书塞在屁股下的太子赵愭,连表面功夫的礼节都省了,径直说道:“殿下怕是要准备些事,微臣估摸着,东宫里会多一位太子伴读。”

    赵愭讶然,“是老师您太忙,无暇顾及我的学业么?”

    王琨摇头,“陛下的意思。”

    赵愭尚青涩的脸庞顿生不爽,“那我不要!”

    王琨摇头,“不好,陛下安排的,终究有陛下的用意,不过时间还早,得等到艺科之后,今日前来告知殿下,是希望殿下早做准备。”

    这话已经很明白。

    赵愭约莫懂了些,“老师您是说那个伴读,是陛下安排来监视我的?”

    王琨笑了笑,没有言语,临走前留下了一句话,让太子赵愭丈八和尚摸不着头脑,嘀咕着自语,老师老糊涂了啊,既然是陛下派来监视我的,为何还要和他交好?

    一个太子伴读而已,值得我大凉堂堂太子低三下四的结交?

    笑话!

    “唐持节,薛去冗,严卿,周素怀,这四人我记得没错的话,都是国子监今岁艺科必中之人,乾王端的是大手笔啊。”

    垂拱殿里,众多太监都已被摒下,只剩下女帝和凤梧局昭命司使江照月。

    此刻女帝陛下喝着茶,慢悠悠的说着,“乾王用心良苦呐。”

    正在整理折子的江照月嗯了一声,轻声道:“李汝鱼只是个十四岁少年,过不了这四人,注定要饱受打击,怕是连参加艺科的信心也没了。”

    女帝陛下放下茶盏,沉吟了一阵,“倒是棘手。”

    江照月添了热水在茶盏里,知道女帝陛下有话要说,但不会亲自说,需要自己说出口,于是淡然笑道:“然而正需要如此,李汝鱼需要磨砺,若是连渡过这些许曲折的坚韧心性都不具备,又何才何德可为陛下之剑。”

    女帝陛下点点头,“着人去礼部那边看着。”

    江照月应诺。

    待江照月退下后,四下无人的垂拱殿里很有些安静,女帝陛下修长的手指轻叩桌面,许久许久,才轻声自语了句磨一剑十年光阴。

    此时的临安,怕是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礼部。

    临安来了条鱼,欲成女帝之剑。

    自己暗示礼部尚书周妙书以公事文宣召李汝鱼应举一事的用心,又怎么瞒得过那些揣摩圣意到了炉火纯青的仕途油条子。

    自然有如乾王赵骊这般人,欲要将自己的剑胚折断于起炉之前。

    女帝难当。

    大凉的女帝更难。

115章 步步紧逼() 
李汝鱼从没想过,自己仅是去礼部办理艺科报名诸多事宜,竟然吸引了临安最为显赫的十数道目光,比如此刻的尚书省,右相宁缺、参知政事谢韵坐在一起,神情轻松的聊着闲话。

    “那个欲成女帝之剑的少年,究竟举何项入艺科?”

    宁缺从没关心过江秋州李汝鱼,原本以为只是地方上的一些牵扯,徐家这种正在没落的世家,宁缺真心没太放在眼里。

    谢韵因为谢琅的缘故,多少知悉一点,闻言摇头,“某也不知呐,前几日去了谢琅府邸,听口风,似乎谢琅也不知道。”

    顿了下,“侄女谢纯甄倒是说过几句,说少年跟着一位李夫子读书近十年,近来弃文从武修炼了剑道,琴棋书画倒也没特别擅长。”

    宁缺有些不解,“既然如此,女帝陛下何以让他来举艺科,是打算破除规格取用么,总感觉有些不对,陛下不是这样的人。”

    谢韵沉吟片刻,弱弱的道:“会不会是异人?”

    宁缺一惊,摸着脸颊思忖半晌,“周素怀等人一试可知。”看了看外面天色,“怕是要起一场秋雷了。”

    谢韵呵呵一笑,忽然说起了其他,“我那侄女守寡多年,宁相公可有人选推荐一二?”

    宁缺闻言愣住,旋即哈哈大笑,“谢琅的意思罢?”

    谢韵摇头,“我家老太爷的意思。”

    陈郡双璧若是合心,谢氏将会更上层楼,毕竟自己如今是副相,谢琅将来也有可能问鼎相公,强强联手甚至可撼铁血相公王琨。

    李汝鱼有些莫名其妙。

    先在夕照山下租住的院子里,被红衣小姑娘莫名其妙剑锋相向。

    第二日起了个大早,先是练了个半个时辰拔剑术,又劈剑半个时辰,这才收拾整理了一番,带着花斑去吃了早食,问了路后赶往礼部。

    又在礼部大门外被门子刁难,说公房重地,严禁狗犬入内。

    被自己一句它咬了人算你的给呛了回去。

    在仪制清吏司办理手续时,又被那些官老爷刁难,直到自己摸出崔笙交给自己的那张礼部公事文,那些个官老爷才耸然变色。

    顿时前倨后恭,人情冷暖尽在其中。

    当然,负责艺科的仪制清吏司主事以及更高一层的礼部侍郎,压根就没出现。

    刚出公事房,就被一位儒衫青年堵住。

    “有事?”

    拦路的青年谦谦一礼,“冒昧,敢问可是李汝鱼?”

    明知故问。

    李汝鱼只好回礼,“你是?”

    在江秋州听得崔笙闲谈过,说吏部尚书谢琅家里有位及冠公子,有大才,可与眉山苏寒楼媲美并肩,莫非就是眼前这位?

    对面的青年却温和一笑,“在下周素怀。”

    不是谢家公子,那就和自己没关系了,若是谢家公子,自己倒愿意和之谈一二,了解下周婶儿近况。

    李汝鱼哦了一声,转身就走。

    周素怀愣了下,这少年不按常理出牌啊,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继续询问自己有什么指教么,他却转身就走,让自己怎么接下去发难?

    想起老师的叮嘱,周素怀将脸皮往怀里一抹,急声道:“且慢!”

    李汝鱼顿住,安抚稍有狂躁的花斑,侧身回首,“我们认识?”

    周素怀不解,“不认识?”

    李汝鱼继续转身欲走。

    周素怀心里呻吟了一声,在同窗视线下,脸上火辣辣的烧乎,几步上前拦在李汝鱼身前,“听说,你是礼部宣召应举艺科?”

    花斑野性,但亦通人性。

    此刻对这位三番五次拦住主人的青年没了好意,龇牙咧嘴间,那张猩红大嘴张开,低哮中就要屈腿狼扑,被李汝鱼拉住。

    读书人的事,没必要失了太多的礼数。

    想了想,一脸认真的道:“这,你应该去问礼部。”

    周素怀被花斑吓得退了一步,旋即想起这是礼部公事衙门,李汝鱼还敢纵狗行凶不成,胆气倏壮,又上前一步,朗声道:“临安谁不知道,你李汝鱼是吏部谢尚书的”

    孙女婿一词,在这种场合下不好说出口,否则便是将那位吏部尚书彻底开罪。

    周素怀略一沉吟,“是谢尚书的人情客,十四岁少年便能举艺科应举,我等作为太学学子,略感不服,这里面遮莫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李汝鱼心中恍然。

    原来如此,感情这位读书人是替某人来探自己深浅,大概是谢琅的政敌?

    戏谑的笑了一声,“这,你还是应该去问礼部。”

    周素怀冷哼一声,不甘示弱的针锋相对,“这,恐怕你心知肚明,其中必然有不为人知的沆瀣交易!”

    李汝鱼摇头,渐生怒气,“无理取闹!”

    周素怀顺势而上,“理屈词穷!”

    李汝鱼无奈而头疼,世间最狠毒,便是读书人的口舌,心口怒气越发郁积,“你可以去找大理寺,或者去找御史台,是非曲直自有公论。”

    周素怀哈哈大笑,“何须复杂,你若有才华,我等自然无异议。”

    李汝鱼哂笑了两声,不语。

    周素怀又带着嘲讽的轻笑道:“我等太学学子,读书十数载,一朝应举博功名,却不意想你这等蝇营狗苟之辈,我辈读书人之耻。”

    站在不远处的三个青年读书人,亦附和同声,“我等不服。”

    李汝鱼终于看明白,感情是有人以自己为出口,对谢琅这位吏部尚书开刀,爱屋及乌,谢琅虽是礼部尚书,但他是周婶儿的父亲,更是小小的祖父。

    且崔笙有意无意间说过,礼部公事文宣自己入京应举艺科,多少有谢琅的人情走动。

    正欲说辞,门口负手走入一位身着官服的不惑中年人,美髯半尺,面如紫玉,端的是人中龙凤,笑眯眯的道:“周素怀,唐持节,你们有什么不服?”

    仪制清吏司主事,许鸾。

    又看着李汝鱼,依然笑如春风,“以正视听,避免谗言说我礼部、吏部勾结,李汝鱼,你可能让他们服气?”

    将军!

    好一记笑里藏刀。

    李汝鱼心头雪亮,原来这位仪制清吏司主事,才是压轴人物。

    都等着看自己笑话。

116章 狂儒本色() 
关于官场沉浮,李汝鱼懂的不多。

    但有些事懂不懂无关紧要,遇见了便能无师自通,比如今日事。

    先前以为是针对谢琅而来,等到仪制清吏司主事许鸾出现,那一番对自己笑言后,李汝鱼才彻底明白过来:别人根本不是针对谢琅。

    是针对自己。

    更是针对他们以为是自己背后靠山的赵长衣。

    自己以艺科入仕翰林院待诏,加上闲安郡王如今在朝堂炙手可热,在他操作下,也许几年之后,自己便能成为仕途新贵。

    这是赵长衣政敌不愿意看见的局面。

    所以才有今日事。

    让自己出丑是一回事,真正目的是断了自己艺科中第的可能——若是琴棋书画都被人碾压,届时连碾压自己的人都没有中举,那么自己若是中举,礼部何以向天下读书人交代?

    只要今天有人碾压自己,那人必然在艺科中落第。

    届时纵然是赵长衣钦差归来,也无力回天。

    赵长衣的死活对李汝鱼而言并不重要,从始至终,自己和赵长衣之间都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但此次艺科应举,自己势在必得。

    无他。

    流云楼和那不知名青年的一番交谈后,李汝鱼笃定了人生目标。

    坐井观天阔,已十四年。

    如今,正应出井揽山河。

    不揽山河,何以给小小一座城,这势在必行,而且迫在眉睫——小小是吏部尚书谢琅孙女,赵长衣是大凉的闲安郡王,注定能给小小一座城。

    门当户对,若是女帝陛下赐婚,谁能反对?

    所以,自己必须拥有可以和赵长衣叫板的资本,从北镇抚司起功名是条途径,但说不准便是下一个柳向阳,起功名于科举,才能在书香世家陈郡谢氏面前挺起腰板。

    李汝鱼不想小小难堪。

    那么……

    强行将心头怒意压下,正视许鸾,一脸认真,“许主事以为何?”

    原本是想将责任推到礼部身上,太学学子不服我李汝鱼应举艺科,这是你们礼部的事情,我也是被宣来临安应举,解释也轮不到我。

    但想明白先前那些道理后,李汝鱼不愿意退缩。

    退缩,不符自己心意:人当如剑,不屈不折,一往无前。

    许鸾笑而不语,视线落在周素怀身上,意思很明确,我已将军李汝鱼,接下来看你们这些象士是否能破掉这枚过河卒。

    许鸾作为仪制清吏司主事,再清楚不过这件事的内在,女帝陛下、谢琅欲要提携李汝鱼,而乾王赵骊及其身后的大凉赵室不愿见此局面。

    铁血相公王琨坐山观虎斗,右相宁缺和参知政事谢韵搬了小凳子看热闹。

    搞得咱们礼部那位大佬周妙书左右不是人,今日朝会后就没回礼部,显然如他预料一般,这位大尚书被乾王赵骊拉去喝酒了。

    所以自己今天出来办了这事,一者是给乾王赵骊一个人情面子,二者……许鸾很忧伤,二者是为周大尚书背黑锅。

    这件事后,不论李汝鱼是灰头土脸还是扬长得意,自己都免不了要被女帝拿捏一下。

    就看周大尚书会不会过河拆桥了。

    周素怀还没出声,唐持节上前两步,柔里带钢的笑说,“很简单,我等皆是太学不成才的学子,若是能在琴棋书画某一项让我等服气,我等愿为今日冒昧在三元楼摆酒道歉,李小旗以为何?”

    在李小旗三字上,刻意加重语气。

    仁宗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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