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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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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穹闷雷里,骤响惊雷。

    一道电光汹涌而下,撕裂长空,照亮观渔城。

    赵飒冷笑一声。

    长戟如电挥舞,在无数人口瞪目呆中,直接将那一道闪电击溃。

    闪电如流光四溅,湮灭无形。

    击溃了……

    这还是人?

    北镇抚司成立十二年,世人大多知晓异人之事,眼前那个持戟白衣人,异人无疑,但击溃闪电却闻所未闻。

    去岁的蜀中,前兵部侍郎徐晓岚剑劈十二道惊雷。

    也无击溃的神作。

    这个男人却直接将闪电击溃。

    这不啻神话!

    然而惊雷不歇,天穹之上电闪雷鸣,又一道闪电汹涌而下。

    异人不死,惊雷不止。

    一道又一道。

    整个云州皆可见,观渔城方向的天穹上,乌云滚滚,一道又一道的惊雷自乌云里滚滚劈落,在天地之间拉出一道又一道的雪亮线芒。

    如剑雨下。

    赵飒长戟轻描淡写破惊雷,神情略有落寞。

    亦无人再上前。

    于是这位在永安十二年浴雷杀出临安城的白虎神将,再次踏步,欲要在观渔城重演旧事,在他看来,云州无人可阻自己。

    一步踏出的同时,击溃一道惊雷。

    惊雷击溃前的刹那闪耀之间,地上的一具尸首倏然间递出一刀。

    第二把刀!

    这也是一把绣春刀。

    刀出而无刀光,就如黑夜里的毒蛇,悄无声息的又阴险毒辣的直劈赵飒。

    若非那一刹那的闪电,没人会发现有这么一刀。

    这一刀无痕。

    如神来之笔,来去无痕里,却在吞吐着猩红獠牙。

    这一刀不劈要害。

    仅是就势劈向赵飒脚膝处。

    断脚之虎,还能逃出高手齐聚的观渔城?

    不能。

    赵飒终究是人,纵然是异人,也不是神。

    而此刻刚刚跨步,又刚刚跨步离开地面,恰好是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避无可避。

    足见这一刀之阴险。

    先是以毛秋晴吸引赵飒的注意力,逼得他不得不双手握戟而引惊雷,再趁这么一刹那的空隙果断出手,谋划之精密,几无失手的可能。

    长戟来不及回护。

    但赵飒却哂笑了一声,在地支撑的脚猛然发力,以诡异而违和的姿势一个前翻滚。

    无光的绣春刀擦身而过。

    手中长戟顺势撩起,自高空刺落。

    快愈闪电。

    噗的一声。

    鲜血飞扬里,这位盯准时机出刀的北镇抚司高手闷哼一声,便黯然气绝,滚落到一旁的头颅犹自睁大着眼睛,不可置信赵飒能躲过自己这一刀。

    赵飒长戟支地,身影在空中翻落。

    然而有惊雷在等他,更有一把致命的刀在等他。

    第三把刀!

    北镇抚司三把屠刀,北卫一所千户毛秋晴,西卫一所副千户赵铸,两人名列二三。

    第一把屠刀在北镇抚司总衙。

    是大凉最令人恐惧的酷吏。

    此人并不神秘,永安六年被北镇抚司招徕,自此临安周边每年都有异人死在他手上,这数年间,死在其手上的异人极其亲属,不下数百人。

    他在临安还有一个职责,挂职刑部天牢主事和北镇抚司刑牢主事。

    据说,这是北镇抚司招徕他的条件:满足虐杀人的变态心理。

    两大天牢里惨死在他手上的刑犯数不胜数。

    永安六年,临安有位功名在身的读书人因写了反诗讽刺女帝,也被短暂关押在,结果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刑部天牢里。

    惊动了大理寺和刑部尚书。

    验尸之时,读书人的女儿看着面目全非四肢、五官不全,甚至连香火本钱也被切成了片的父亲,哭得死去活来。

    后来赵信出面,找到女帝陛下。

    女帝需要这位酷吏,于是按捺下心头杀意,让读书人那个无罪又有一身不错刀法的女儿进入了北镇抚司,又将其全家流放,这才将此事摁了下去。

    但那件事后,临安人提起这把北镇抚司屠刀,都会不寒而栗。

    可止小儿夜啼。

167章 他该死了() 
凶名远扬压轴出场的北镇抚司屠刀之首,用的却不是绣春刀。

    一把细小的剔骨刀。

    刀身极细,不过一指宽,长约半尺有余。

    刀柄铜铸,狮头抱爪。

    很干净的一把刀,却饮血无数。

    持刀者是个青年,和其凶名不符,没有丝毫的狰狞恶相,更没有乾王赵骊那种天魔凶相。

    只是个很年轻而又干爽的青年,着了读书人的青衫,普普通通的相貌,白白净净秀气而斯文,那张脸上总是挂着人畜无害的随和笑意。

    北镇抚司最强屠刀,是位落第秀才。

    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那个位置,就如没人知道那把剔骨刀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一般,仿佛他和刀一直在那里,却被人遗忘。

    然后这一刻忽然出现。

    此刻他也在笑,“请王爷去死。”

    上有惊雷,下有屠刀。

    赵飒深呼吸一口气,间不容发里,倏然间伸手,一掌拍在那柄近身的剔骨刀上,身影骤然拔高,迎着劈落的惊雷而去。

    直上半空。

    秀气的青年笑容不变,身影倏然在原地消失。

    半空传来铿锵脆响声,不绝于缕。

    蓬蓬!

    两声闷响,半空里一青一白两道身影,各拉起一抹残影,如青白两道光柱,倏然落地。

    持戟持刀者对峙。

    两人脚下,青石板出现一条条龟裂,如蛛网蔓延。

    长戟上血迹斑斑。

    剔骨刀上挂着一块半寸见方血肉。

    “王爷不愧白虎神将之名。”秀气青年依然在笑,话语落地时,肋下骤然沁出咕咕鲜血,瞬间染黑了青衫。

    赵飒面不改色,大腿上鲜血津津,微微蹙眉,“好刀法,聚势一刀,不取血肉势不灭,无可避之,大凉何时出了这等高手?”

    秀气青年笑了笑,“区区半寸刀,不比王爷,也比不过开封那位。”

    多少有些得色。

    刀法名半寸刀,聚势而起,例不虚发。

    只取半寸见方的血肉。

    曾有位异人,被这位北镇抚司第一把刀虐杀,足足用了一百余刀,每一刀只取半寸见方的血肉,每一刀皆不在要害。

    人身上能有多少半寸见方的血肉?

    那位异人活活被痛死。

    当时的画面,就是那些杀人如麻的北镇抚司缇骑,也掩面不忍卒观。

    事后数日,异人惨嚎声犹在耳畔。

    赵飒不屑的道:“你依然杀不了我。”

    这是事实。

    秀气青年依然在笑,很随和的样子,“无妨,北镇抚司三把屠刀,本来就不求能杀了王爷,只需要让行动不便即可,所以赵铸才会死得那么简单。”

    赵铸,正是先前假扮死尸递出阴险一刀,却被赵飒用长戟且掉了脑袋的第二把刀。

    赵飒沉默了一阵。

    要杀出去有些难了。

    人间猛将,有没有人能杀六千?

    赵飒知道自己是做不到的,强如岳家王爷也做不到。

    但无敌之姿却可杀破人心。

    可如今无敌之姿被这秀气青年以毛秋晴、赵铸为诱饵,再以半寸刀取了血肉,便破了。

    望了望黑压压的守兵,果然,看见自己受伤,那些闻着血腥味的老兵们,心里重新看到了希望,又开始围了上来。

    我赵飒今日难道要沉沙折戟于观渔城?

    ……

    ……

    李汝鱼一直按剑以待。

    闫擎在低声说了句伺机而动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也不知道藏匿到了何处。

    此刻有些尴尬。

    先前第一把绣春刀出手后,被赵飒击飞,无巧不成书的落向自己,本能的将毛秋晴接了下来,却被巨大的惯性带倒。

    这个身材娇小的女人已晕了过去。

    受了两击。

    额头上一片血迹,却无伤痕,应是被戟身扫中。

    胸口一片血红,是被戟尖划出一道伤口,自上向下,恰好在正中位置,若是再深一寸,大罗天仙也难妙手回春。

    黑色紧身衣被长戟划破,露出里面断成两截白色的束胸,还有更白的风光。

    李汝鱼心中跳了刹那。

    旋即宁静心神。

    是很大,是前所未有从未见过的巍峨,真是个如平地骤起之山峦。

    但此时此景,哪能多想。

    顾不得礼仪,扯了毛秋晴的束胸,直接上手为她包扎伤口,待包扎完后,李汝鱼已是满头大汗。

    包扎伤口不累。

    心累。

    期间无数次触摸过,滑过那巍峨风光,风光摇曳里闪烁着不曾见过的人间红尘风情,小小少年再镇定,也是心摇神簇。

    此之巍峨不足言状。

    关键是这女子还很娇小,这种矛盾的冲突感越发刺激感官。

    所以觉得这是人生最漫长的时间。

    在持剔骨刀的秀气青年出现时,毛秋晴醒了过来,冷冷的盯着李汝鱼。

    李汝鱼心中无愧。

    可终究觉得先前的事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于是气氛便尴尬了。

    毛秋晴默默的看了一阵,又默默的起身,持刀面相将军坟,轻声说了句,“你敢说出去,我一定会杀了你。”

    李汝鱼哦了一声。

    暗道这又不是什么好事,我说给谁听啊。

    小小听了,怕不是要笑话我。

    站在毛秋晴身边,发现秀气青年已经和赵飒重新战到了一起,这位北镇抚司三把屠刀之首,能让临安那个妇人法外开恩的酷吏果然极强。

    李汝鱼看不分明,只觉得和赵飒打了个有来有往。

    当然,是被惊雷分心的赵飒。

    但毛秋晴看得分明,眼里不无快意,“他也该死了。”

    血腥味,女子肉香味从身边女人身上传出去,无孔不入的钻入鼻子里,这种矛盾感觉让李汝鱼感觉很不好,退了一步,“你不去联手?”

    毛秋晴却没理话茬,女性天性的敏感,让她回头乜了李汝鱼一眼,“我很丑?”

    李汝鱼干笑,“还行。”

    “还行?”这是鼻音。

    永安六年,毛府被南镇抚司抄家,当时刚及笄的自己着襦裙站在院子里,风姿无双,让南镇抚司数个年轻缇骑失魂落魄而丢刀。

    能让男人刀锋不加身的姿色在他眼里,竟只是还行。

    有些不服气。

    倒也没再纠缠此事,目光死死的盯着战局。

    他该死了!

    毛秋晴紧了紧手中绣春刀。

    多少次半夜哭醒,梦见满血浴血的父亲望着自己,说不出话来,只是血泪长流。

    这这几年在北镇抚司里,了解越多越觉得绝望。

    以自己的身手杀他,几无可能。

    今夜,千载难逢的机会在眼前。

    赵飒杀不杀得死,那是女帝的事情,自己尽了责事便可,但秀气青年却必须死。

    必须死!

168章 欲为女帝弑白虎() 
永安六年,有位毛姓官员,因一首反诗被押入刑部天牢,其后惨死狱中,或者说是惨死在那个持剔骨刀的秀气青年手上,其后女帝旨意,全家流放,女眷充营伎。

    母亲和姐姐一死留清白。

    得益于永安五年病死在毛府的那位杨姓异人,教习自己高深刀法,加上女帝要安抚民心,自己被赵信选入北镇抚司,得以苟活。

    毛秋晴没有忘记见到父亲遗体的那一日。

    父亲遗体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完整血肉,鲜血淋漓的骨架子,耷拉着沾满了血污的乱发。

    那已不能称之为人。

    然而就是那样,父亲也依然还存有一口气,直到看见自己后,才咽下最后一口气。

    足见秀气青年刀功的恐怖之处。

    半寸刀,临安地狱之手。

    临安朝野,甚至整个大凉官场,但凡知晓秀气青年的人,都会浑身泛寒,曾有戏言,宁死赵瑾刀下,不落赵信刑牢。

    落入秀气青年手里,生不如死。

    这些年毛秋晴在北镇抚司谨小慎微的活着,官至千户,平常十分,从不过问北镇抚司北卫事宜,若遇到无法对付的异人,才会出手。

    日夜练刀不辍。

    活着,就为手刃仇敌。

    这一次,可以借助赵飒之手报仇。

    毛秋晴浑身战栗起鸡皮疙瘩,因为兴奋,脸上涌起了潮红。

    按刀的手却很稳笃。

    秀气青年作为酷吏、北镇抚司第一屠刀,确有其过人之处。

    虽说杀不了赵飒,但可伤之。

    这位酷吏太清楚自己能够在盛世大凉富贵着并活下去的理由之所在:女帝纵容。

    没有女帝纵容,自己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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