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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正是女帝想要的。
然而天算不如人算,谁都没料到,李汝鱼兵出奇招,不守反攻,也便罢了,竟然一路大胜了北蛮安梨花,让所有的后手都化为乌有。
没了观渔城的牵制,北蛮已可随时退兵,大风轻骑赶到也无济于事。
不过是在谈判桌上给大凉增加一些筹码罢了。
被柳隐说穿,妇人也只是黯然的点点头,“是啊,棋子落局,人算却终究敌不过天算,那柄剑啊,真是让人爱恨交加。”
如此也罢。
永贞元年燕云战事的所有棋招都已收宫,虽无全胜,但至少将赵飒逼到了北蛮,去掉一块心头大患,也顺势给岳家王爷落了个违抗圣旨的后招。
杀了督军赵浪,目前而言大凉赵室拿他无可奈何,但终有一日这件事会成为压倒岳家王爷的一块大石。
又道:“着礼部和吏部,追封薛去冗为朝散大夫,追谥文烈。”
薛去冗只是个前县令。
如今事后追封为朝散大夫,谥号文烈,这简直就是祖荫后世,虽然他并没有后代,但这个追封对于薛家而言,却是极大的荣耀。
柳隐吃了一惊,“会不会太破格了些。”
妇人摇头,“无妨,朕要让天下人看看,大凉如何对待读书人。”
尔等碧血报国,朕便荣耀加汝身。
如此,方可得天下读书人心。
至于薛去冗是不是异人卓文君,已经不重要了——关于薛去冗一事,一波三折,先前查出陈年旧事,只道他是被龙阳而至性情大变。
不曾想薛去冗的堂兄在被赵信所杀之前,为求活命竟然出卖了整个家族:薛去冗并没有被他侵犯,这一切都是一个幌子。
薛去冗十三岁时,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夏夜里性情大变,原本是个纨绔子弟不学无术,惊雷之下醒过来,对同塌而卧的二姐形同陌生人,其后倏然间开窍,精通音律通晓文辞,只不过大多时候沉默不语。
直到有一次不经意对其母自称“孩儿文君,非薛而卓”,话语有浓郁的蜀中口音,这才露出马脚,其母旁敲侧击之后,隐然明白,儿子薛去冗成了异人卓文君。
还是个女子!
于是上告薛家那位在工部任员外郎的族老。
薛家族老知悉此事后不仅没有告知北镇抚司,反而使用瞒天过海之计,让薛去冗那位有龙阳之好的堂兄背黑锅,其本心是想借异人之力重振家族。
这也是当今大凉天下诸多世家对待异人的真实态度。
所以薛去冗一直没有娶嫁。
虽是男儿身,奈何女儿心。
怎料到这位异人最终却在观渔城慷慨赴死。
女儿心里,亦有男子碧血壮气。
所以,这位异人死在观渔城,妇人也便不再追究薛家余责,只是暗暗惋惜,此等才……女,引导得当,未尝不能成为大凉中枢重臣。
卓文君之死,可惜可憾。
妇人又对柳隐说了句明日你亲自将薛去冗的《国贼》送去翰林院和国子监,那群读书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届时,《国贼》一书将大行天下。
赵飒之名,秽于大凉。
顿了一下,又道:“北镇抚司关于君子旗的文书送过来没?”
柳隐点头,“微臣已阅,君子旗曾是江秋州众安堂的大龙头,柳向阳曾率缇骑围剿,因李汝鱼之故而失败,当时数十缇骑和众安堂同归于尽,其后君子旗便人间消失,不曾想竟然去了北方,趁着战事拉拢了数百溃兵,倒是有些本事,不过观渔城那边传来的消息,这个君子旗对李汝鱼的态度很有些……”
柳隐一时间找不到词语形容。
妇人诧然的接口,“尊敬?可谓附属之人?”
柳隐想了想,“大概可以这么说罢。”
妇人笑了,“这少年啊……”还真是个让人惊喜,这就开始收服势力了?
心很大。
但是很好,就怕你心不大。
而你再大的心,我都能给你,也自信能够压得住你。
毕竟,朕是天下共主!
如此,便让君子旗继续活下去罢,也不介意给他个仕途。
庭院里,撑着花伞的江照月匆匆赶来,顾不得收伞,急声说道:“陛下,南镇抚司都指挥使赵瑾传来消息,北镇抚司千户毛秋晴追杀来臣俊,从观渔城追到了临安城郊,看来臣俊的逃逸方向,似乎是想向陛下求救。”
妇人蹙眉,深思了一阵,“来臣俊伤势更重?”
江照月点头,“据说在观渔城死战赵飒受了很重的伤,毛秋晴也被赵飒所伤,不过略微轻了许多,是以才敢追杀。”
妇人笑了笑,发了一道令人诧异的旨意,“通知禁军,不须拦住此二人。”
江照月大惊,“陛下不可!”
妇人挥手,“无妨。”
朕何惧两把豢养的屠刀?
182章 何日得一剑,扫天下异人()
雨幕里,两道身影一先一后闯入妇人眼帘。
秀气青年满身血污已被大雨冲刷干净,脸色铁青,就是如此,也依然挂着随和得似乎人畜无害的笑意,却如僵尸般,碜人的慌。
身上旧伤未愈,又添无数新伤。
此刻趴在垂拱殿前青石板上,便不再逃逸,反转身子,双手撑地扬起上身,笑看那位也满身伤痕的娇小女子。
剔骨刀落在死板上,寒光凛冽。
毛秋晴脸色惨白,长发糊了一脸,雨水顺着长发不停滴落,如小溪一般流过沟壑。
紧身衣全湿,娇小与巍峨之间,冲击感分外壮观。
发丝间露出的眸子里是无比怨毒神色。
绣春刀直指秀气青年。
雨水拍在刀上,水花四溅。
妇人站在屋檐前。
身后一左一右,是凤梧双姝柳隐和江照月,柳隐拿着江照月的花伞,江照月拿着妇人放在垂拱殿里的那把佩剑。
妇人没有上前的意思,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哂笑了一声,“毛秋晴,你为异人,在这天下已无亲人牵挂,这一刀大可砍下去。”
毛秋晴握刀的手颤抖,内心剧烈挣扎。
秀气青年有些意外,这个千里追杀自己的北镇抚司第三把屠刀,竟然是个异人?!
毛姓,弃刀之说。
难道是那位皇后?
秀气青年真心有些意外,不曾想连她也成为了异人。
妇人上前了一步。
柳隐慌不迭撑开伞,却被妇人撩开,站在屋檐滴落下的雨帘前,妇人笑了起来,睥睨天下的笑意,“其实你也可以找朕报仇,你父亲之死皆因那首反诗,是朕下的旨意抄家。”
毛秋晴愣了下,不由自主的转向妇人。
绣春刀便直指这位天下共主。
锵!
江照月倏然拔剑,抢身站在雨帘里拦在妇人身前。
垂拱殿周围,倏然间有妖风阵阵,雨幕东飘西荡,数道犀利剑意在暗中蓄势待发,剑意充织相撞,将雨幕搅弄得碎如水花。
妇人伸手将江照月拉上来,看着那柄绣春刀,云淡风轻的说了句你可以杀来俊臣,但不是今日,如果有一天,你能比来俊臣更得朕心,不需你出刀,朕便替你杀了他。
秀气青年又笑了。
笑容狂肆。
却一脸认真的纠正道:“陛下,微臣来臣俊。”
妇人哦了一声,“有差别?”
秀气青年被噎住,只好无奈的道:“陛下说什么,那便是什么。”
毛秋晴沉默着。
妇人转身回殿,话语随风飘入雨里,“你二人在临安养伤七日后出发去开封,等待李汝鱼,其后配合他,在开封杀一人。”
殿前,传来一声长叹,又传来女子呜咽声。
妇人充耳不闻。
燕云战事落幕,然而事情还有很多。
比如,岳家王爷那位结庐而居的谋臣,让人难以心安,很可能是千古不出一位的妖人,根据老相公柳正清所言,若是那条卧龙,将成大凉心腹大患。
老相公柳正清在自知时日不多后,最后一次进宫,曾亲口说了一番话:“若真为那条卧龙,又为岳家王爷所用,不需十年,岳家王爷必反,若反,此卧龙加上岳家三世子,天下无人能拒。无论此人是否是那条卧龙,大凉都承受不起这这种可能性,愿陛下早除之。”
所以,必斩此龙。
但开封被岳家王爷打造得铁桶一座,北镇抚司根本插不进手脚。
现在李汝鱼出现了。
观渔城将军坟一战,岳家王爷大概也知晓了李汝鱼雷劈不死,他那个三世子是异人,知晓李汝鱼雷劈不死后,岳家王爷岂会不动心?
实际上,恐怕如今大凉天下,王琨、赵骊……甚至无数有野心的异人,都想得到李汝鱼。
对于王琨、赵骊和岳家王爷而言,得到李汝鱼,不仅得到一柄剑,更是得到一道护身符,就算他们自身不需要李汝鱼雷劈不死的神奇,他们手底下的异人也需要。
这亦是自己当初所想。
恐怕亦是赵长衣所想。
所以,让李汝鱼去开封,岳家王爷应该不会反对。
如此,便有机会杀那位结庐而居的异人。
又比如,这一次燕云战事还留下一大堆烂摊子,表面上大凉并没有获得任何利益,赵骊和王琨很可能借机拉拢朝臣,加上弱世家一事,也许等枢相公和草原雄主谈判之后,自己就要面临满朝皆敌人的困境。
还比如,太子储妃张绿水私自出宫,如今快到观渔城,以后大概会和李汝鱼搅和在一起,自己还得给这少男少女收拾烂摊子。
毕竟张绿水明面上的身份是太子储妃。
这件事得把宗正寺那边压下来。
最好的办法便是自己退让一步,废了张绿水储妃之位,同时让赵愭迎娶世家之女,比如清河崔氏那位和张绿水同年悬名《豆蔻录》屈居第二名的女子。
如此赵室又得清河崔氏,应该会满足罢。
再比如,七十一贡生所著禁书《大凉搜神录》里,那个既叫刘振,又叫徐宏祖,更叫徐霞客的异人,已游历至沧州。
据他通过北镇抚司传到临安的消息,准备入东海。
他希望自己能给他数艘大船,并准备几百对童男童女,说什么以此避水鬼的荒唐话,然后下海去往东海尽头。
要求很过分,尤其是要求数百对童男童女来避水祸,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然而这个荒唐的要求,自己只能满足他。
童男童女给他便是。
毕竟愿意去往东海尽头的人,大凉天下仅此一人,这是自己的无奈之处。
但还得派人去保护他。
如今在观渔城养伤的闫擎是最合适的人选,若徐霞客稍有异动,闫擎亦可诛之。
这件事劳民伤财,可自己想做。
但,异人徐霞客,真的只是异人徐霞客么?
大凉天下潜伏的异人数不胜数,虽有北镇抚司,可依然斩之不绝,这片天下究竟是怎么了,如今在自己眼里,任何人都像异人。
铁血相公王琨真的铁血?色欲熏心的赵愭不是扮猪吃虎?锋芒毕露的赵骊莫不是本色出演?坐镇一方的岳家王爷会不会伺机而起……就连那位先贤范文正公,难道不是异人?
甚至枢密院狄相公,也让人生疑。
面涅将军啊……
妇人几乎不敢想下去,大凉,真是个凄凉,何日朕得一剑,可扫天下异人?
183章 谁敢杀我男人!()
观渔城里,正将李汝鱼坐在将军坟前,长剑横膝,花斑有气无力的躺在李汝鱼脚下,身旁便是老将军王立坚的坟冢。
身旁站着白衣君子旗。
两人没有说话。
思绪都飘向了观渔城外的大胜。
其实能够大败安梨花,君子旗当居首功,李汝鱼率领夏侯迟等人杀出观渔城后不久,君子旗就冲破北蛮左翼前来汇合。
其后在君子旗示意下,率军杀向右翼,给安梨花造成要突围去云州的错觉,杀出右翼后,却倏然调转反杀,又杀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连番攻城,北蛮本来就士气低下,再这么被一冲杀,顿时兵败如山倒。
与其说是厮杀,不如说是收割。
趁夜色未大黑追击到留人河畔时,北蛮大军早已溃不成军,四散逃逸,安梨花麾下士兵不过区区数百人,却如丧家之犬无心恋战,那位女将军徒呼奈何,只能率领数百人渡过留人河。
李汝鱼当然没疯狂到渡河追击杀了安梨花。
留人河北岸,北蛮大军束兵以待。
上千的弓弩手随时都可射出泼天箭雨,但出乎李汝鱼和君子旗意料的是,那位身穿白衣站在河岸的大凉叛王赵飒并没有发令。
李汝鱼和君子旗骑马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