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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密电码-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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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日本人执意跟着下楼,汪县长也没办法,实际他真不是假客气,汪县长的确不希望日本人跟着下楼,他是想借这个机会请齐联杵吃顿饭,这日本人跟在后面,想必酒桌上有些话不方便说。也没办法,日本人还真是客气,看样子非得把人送上车,才算完事,汪县长有些犹豫,想到这是难得的机会,又想,起码得说点漂亮话,不失热情才好。

    汪县长说:“让令弟受惊了,今天给我点面子,我备点薄酒,给令弟压压惊。”

    “不不不,这点是事,还压什么惊……”

    汪县长打断齐联杵的话,说:“唉,齐主任,你可别小看了我们高淳,做一些地道的特色菜,还是可以的。”

    齐联杵身后的警察插了一句嘴,“我们齐主任就是高淳人。”

    “噢,对对对,我的意思是齐主任现在很忙,难得回高淳一趟,借这个机会嘛,我们一起坐下来,品尝一下,应该说回味一下家乡的味道。”

    说话间,一众人已经到了办公楼外,那日军中佐也顺着汪县长说:“齐主任要是可以的话,我应该是要敬您几杯酒的,毕竟今天给您添麻烦了。”

    汪县长说:“对对对,咱们一起,好吧。”

    齐联春、海伦已经跟上齐联杵他们,听见他们如此对话,齐联春心想:一帮汉奸围着恶毒的小鬼子,还没玩没了呢。

    齐联春冲着齐联杵喊道:“哪辆车是你的?”

    “这边这边。”齐联杵的随从警察一边招呼,一边引领齐联春上车。

    “不了不了,看到了吧,我这个弟弟啊,娇生惯养的,脾气大着呢,改天吧,改天到南京,我请好吧。”齐联杵说着,伸出手来与汪县长握手,又说:“今天谢谢你了。”

    “唉,齐主任客气了。”

    齐联杵又与中佐握手后,便上了轿车,在汪县长和中佐等人的目送下,轿车离开了宪兵队大院。

    送走了齐联杵,汪县长以为就没事了,回过头也想与中佐握手道别,手是握了,谁知道中佐问了一句,“汪县长,你刚才说高淳有地道的特色菜,我怎么没听说过?”

    什么意思?还能什么意思,汪县长的秘书都听懂了。这顿酒是免不了的,只是原本想请的客人走了,不想请的却赖着死活不走。

    五个人坐在轿车里,有些话齐联杵不想当着下属的面说,他也就问了问为什么会被日本人弄到宪兵队。

    齐联春的语气很生硬,有一句、没一句的说日本人为非作歹、滥杀无辜,他问齐联杵知道不知道。显然这是话不投机,当着下属的面,齐联杵也就不再多说话了。

    离开了县城,轿车开到了乡下母亲的墓地,齐联春冷漠地看着齐联杵在母亲墓前磕头跪拜,齐联杵起身的时候,齐联春问了一句,“你能告诉我,我妈的坟为什么会埋在这个地方?”

    现场除了海伦、刘妈、老管家,还有手下的两个警察,齐联杵不便多说,只是看了一眼齐联春,然后很平淡地说:“不管什么事,回家再说。”

    刘妈看着兄弟俩的眼神,没敢多嘴,她拽了一下海伦的胳膊,海伦领会了刘妈的意思,也就轻轻拽着齐联春,便跟在齐联杵后面一起离开了墓地。

    上车之前,齐联春打开轿车后备箱,他的宝贝小提琴依旧在,这才放心坐进轿车。齐联春没有坐进副驾驶的位子,而是和海伦一起坐到了后座,刘妈也就坐到了前面。

    齐联杵安排两个警察开车在前,到南京后自行离开就可以,而自己则开车跟在后面。

    临行前,齐联杵还让老管家和小妹也一同回南京玩玩。老管家说,自己还要帮着带小孙子,就不去了。齐联杵又很诚挚地邀请小妹,看得出小妹有些犹豫,显然她是很想去的,老管家则替她说了,“下次吧。”

    齐联杵又说,“每次都下次,就这次吧,小妹跟刘妈好长时间没住一起了,就当陪陪刘妈。”

    小妹又盯着刘妈看,刘妈不作声,齐联杵便下车,直接将小妹推进了轿车后座,老管家连忙说:“哎,就是去,也得带两件换洗衣服。”

    齐联杵坐上了车,“带什么衣服呀,当大哥的,我给小妹买几身衣服就是了。”

    这辆轿车里坐了五个人,齐联春本想质问哥哥很多事情,当着小妹和刘妈的面,齐联春便也忍了下来。行程中,齐联杵一边开车,一边问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事。齐联春板着个脸,不作声,好在刘妈也是亲历者,她基本还原了中午小鬼子的暴劣行径。

    听到这些,齐联杵便猜到了弟弟的一些想法,他想:这也难怪,弟弟的古怪脾气也算正常,想想也是,但凡有点血性的中国人,不都是这样的吗。

第46章 顺利寻人() 
上海,一路向西,列车终于抵达了终点站——南京。

    看见齐联春、海伦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下车了,沈砚白也下了车,她倒是轻装简行,只是人家大包小包的叫上人力车便直接告诉车夫去哪里,而沈砚白却并没有详尽的目的地。

    这是家乡故土,然而却找不到回家的路,无论是作为中共党员,还是军统特工,再或是国家民族的叛逃分子,沈砚白在想,这一路都是艰辛的,想来也应该是艰辛的才对,也许是明天、后天,再或是一两周以后,沈砚白想,自己的所谓逃亡之艰辛会有人去加以证实,基于这一点,所有的艰辛都是值得的,也是必须的。

    沈砚白坐车去了国府路,这里离国民政府要近一些,为了明后天更方便,沈砚白选择了这里,沿街竟然找不到一家小旅馆,大一些的旅馆饭店沈砚白倒是很熟悉,不过因为身份证件并不完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沈砚白一直在找一家较小的旅店,国府路是主干道,想来不应该在这里找,穿进小巷再试一试,沈砚白也没多少把握,因为这里已经不是当年的南京了。

    小巷子里终于找到了一家小旅店,背阳、潮湿的一个砖木结构的四方回型三层小楼,采光也就是头顶上的一方天井。这样的环境,沈砚白是能够忍受的,或者说是愿意接受的,因为这里逻辑上显然更符合自身的境遇。

    柜台前,沈砚白问了住宿价钱,价钱还是不贵的,老板问,住几天。沈砚白说,先住几天再说。老板拿出登记本子,“登记一下。”老板手里拿着笔,看着沈砚白。

    沈砚白明白,这是等着自己拿出证件,沈砚白说的一口南京话,“老板,我能自己写吗?”

    老板还是很好说话的,他犹豫了一下,就把登记本转了180度,沈砚白填写身份信息的时候,老板说:“我知道,这年头都不容易,但先跟你说好了,万一有人来查,你就说证件刚刚掉了,到时候,你可别害我啊。”

    “经常有人来查吗?”

    老板说:“基本没人查,不过也说不准,万一呢,对不对,你是南京人吧,怎么不住家里,我不多问,反正到我这了,咱们就该相互照应,你说是不是啊?”

    “是是。”预付了房钱,老板便交给沈砚白一把钥匙,“二楼,202。”

    这是一个单间,一张大床,两把椅子,一张圆桌,还有一个大衣柜,再无它物了。去了洗漱间,打了热水回来,小旅馆的内部环境基本就算是摸了一遍,打开房间的窗户,视线里没有街景,只有民房的老旧屋顶。

    洗漱之后的沈砚白觉得精神了一些,一路的风尘仆仆,此时更觉得饿了,锁上房门,下楼。旅店老板还是很热情,“出去吃饭啊。”

    “嗯,去逛逛。”沈砚白应了一声,便走出小旅馆。一家小吃店里吃了一碗面条,晚饭也就解决了。天已经黑了下来,看了看手表,晚上七点钟,小巷子里穿出去,又来到了国府路,一直散步到国民政府的办公大院门口,还是那庄严的门楼,如今也还是叫国民政府,却已经物是人非了。

    沈砚白也就是闲着无事,来熟悉一下路径,再是看一看这国民政府大门的守卫者究竟是什么人,沈砚白比较好奇,还好,不是日本宪兵,否则真就是一个大笑话。

    一夜睡到天大亮,还能赖在床上,枕边摸出手表,已经是早上九点钟了,这才起床,沦陷区还能如此的随心所欲,也是难得。到了下午快四点钟,沈砚白来到了国民政府的门楼前,伪军卫兵挡住了去路。

    “哦,我找人的。”

    卫兵问道:“证件。”

    “忘带了。”

    卫兵说:“没有证件,你不能进去。”

    “我有急事啊,能不能帮帮忙。”沈砚白说着,从口袋里摸出几块大洋,直接就塞进了卫兵的口袋里,几块大洋卫兵也不清楚,只听得落入口袋里的清脆碰撞声,那感觉想来是很好的。

    “不是我不帮你,上头有规定啊,这样,你找谁告诉我,我帮你打个电话看看。”

    沈砚白将对方姓名、职位告诉了卫兵,卫兵说他知道这个人,于是就在门岗的电话间里打了电话,电话另一端让沈砚白接电话,电话里沈砚白自报家门,对方显然有些吃惊,追问了一遍。

    “民国二十五年,南京二期干部进修班的教员,沈砚白,有印象吗?”

    “沈教官啊,有印象,当然有印象,怎么,你也到南京了。”

    对方让沈砚白把电话交给卫兵,随后卫兵放行,并且告诉沈砚白详尽的去路。

    沈砚白要找的这个人姓吴,伪国民政府监察院供职。这是重庆绍处长早就拟定好的人选,老吴现在的职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职权上似乎很大,又似乎没有,关键是老吴为人还是比较热情的,各方面的能力也就一般了,绍处长和沈砚白看重的就是这一点,目的是让他去帮忙,同时又很难完成的一个帮忙,从而惊动一些人的注意,最好是日本特高课伊藤宏介的注意。

    来到了老吴的办公室,正如推演的那样,老吴很热情,似乎很在乎当年的师生之情,给当年的教官让座、沏茶,老吴一直是笑脸相待。

    老吴问沈砚白怎么也到了南京。

    沈砚白有些尴尬,“怎么说呢!”似乎是为遮掩尴尬,沈砚白很优雅地从手提包里取出一盒香烟,递给老吴一支,自己也点燃一支,然后说:“哎,你们还是有先见之明啊,不说弃暗投明吧,起码是先人一步,为自己找了一个好出路啊。”

    老吴摆摆手,说:“这个还真不好说,都是走一步看一步,谁也不敢保证自己的选择就一定是对的。”

    “是啊,争取吧,争取从善如流吧。”

    老吴又问:“那你也是主动过来的?”

    “唉……”沈砚白叹了一声,又深深吸了一口烟,说:“我呀,也是太单纯了,一直都以为与世无争,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也就算了,你也是知道的,我虽然是个军统,但我不过就是一个教员,功名利禄本来就和我没什么缘分,我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莫名其妙的就让人踢出了军统,我想这也好,帮我做决断了,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求之不得呢,我就离开了重庆。”

第47章 引荐故人() 
对于沈砚白有什么样的遭遇,老吴似乎并不太关心,不随意打探别人的不幸或者隐私,也许老吴有这样的好品质,也或是深谙官场政治之道,所谓不该打听的就不要打听。不过老吴很好奇,沈砚白怎么会精准的找到自己,毕竟沈砚白是军统出身。

    老吴在想:是不是自己已经在军统挂上号了,否则一个文职教员怎么会知道自己在监察院供职,想到这里,老吴颇有担心,沈砚白一到南京就来找自己,找自己倒没什么,帮个忙的更没什么,怕的是背后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一支烟刚刚抽完,老吴便也回敬了一支烟给沈砚白,并执意为沈砚白点燃香烟。

    “哎,沈教官,你原来一直在重庆?”

    “是啊,大撤离的时候,先到的武汉,后来就撤到了重庆。”

    “哦,”老吴颇为不解地问道:“沈教官,你看,你在重庆,我在南京,远隔千里啊,你怎么知道我现在是在新政府的监察院,我想啊,我这个级别,不至于在军统也挂上号了吧?”

    沈砚白犹豫了片刻,从表情上似乎看不出什么来,但老吴觉得自己恐怕是不幸猜中了。

    沈砚白说:“是,也谈不上挂上号了,吴主任,你知道我就是一个教员,涉密的东西我是看不到的,话又说回来,涉密的东西我如果能够轻易接触,那么我也没有可能离开重庆了。”

    “对,”老吴点点头,强作笑容,问道:“那我就搞不懂了,我也没什么影响力啊,不会是你们军统人人都知道我吧?”

    沈砚白也微笑着说:“吴主任不用担心,我来找你肯定是有准备的,在我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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