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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密电码-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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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藤转而又对齐联春说:“齐先生,反抗分子我不相信你没看到过,从上海到南京的火车上,你没看到吗?反抗分子暗杀了多名新政府官员,之所以他们在火车上动手,这也是因为在南京城他们很难下手。”

    “我又不是新政府官员。”

    “对,齐先生不是新政府官员,但令尊、令兄都是新政府要员,你是家属,反抗分子一旦知道这一点,毫无疑问,你将是他们的袭击目标,如果没有足够的保护,后果很难预料,反抗分子都是亡命之徒,他们的手段,你可能根本无法想象。”

    “行了吧,说的那么吓人,不就是一个意思吗,不让我走呗,那我倒要问问,我要同意演出,是不是你们就可以让我走了?”

    伊藤说:“我刚才说了,你是否演出与你什么时候离开南京是两码事,它们之间没有必然联系。”

    “好好好,我明白了,那我就明确告诉你们,一,演出的事我不参与;二,我不需要你们的保护;三,什么时候离开南京,我以后再说,不用你们操心了。”

第77章 驱赶外人() 
齐联春的态度很坚决,不过并没有看到伊藤有一点点失望,他的表情一直都显得很平静。

    伊藤说:“我不明白,齐先生刚刚从欧洲回来,这才到家没几天,怎么又要走了,这是为什么呢?”

    “这是我的私事,我没义务要告诉你吧?”

    伊藤说:“是,我就是随便问问,我与令尊也有工作上的往来,听到令尊提到过你,那时候你还没回来,我能感受到令尊非常想念你,这种感情我很理解,所以呢,我就是问问,齐先生不愿说,没关系的,就当我没问。”

    听到伊藤提到自己的父亲,齐联春心里其实是有感触的,但他不愿理会伊藤。

    “说半天也没说出个明堂来,”齐联春看了看手表,说:“时间不早了,要没什么事,你就请回吧。”

    沈砚白半天没说话了,只听伊藤一个人在说,齐联春听的都嫌烦,就这个时候,沈砚白开口了,“齐先生,演奏会的事情,我还想再谈一谈。”

    这句话不是伊藤说出来的,否则齐联春一定会说两个字“不谈”。多说一个字,他或许都会觉得累。可能齐联春自己也没意识到,同样的一句话,沈砚白说出来,他的回答就不同了。

    齐联春说:“沈小姐,我想问一下,你要跟我谈演出的事情,你究竟是代表什么协会,还是代表新政府,或者仅仅是代表你自己?”

    沈砚白露出不解的表情,“这有什么说法吗?”

    齐联春说:“我早说过了,而且说了好几次了,不管是什么协会,还是新政府,我都不接受你们的邀请,所以,这个就没必要再谈了。”

    沈砚白微微点点头,说:“齐先生的意思是,我仅代表个人,我们是可以沟通一下这个事情,是这样理解的吗?”

    “也差不多吧,反正我们都是中国人,聊聊天可以的,如果是朋友聊天,我就可以告诉你,我为什么会拒绝邀请。”

    沈砚白说:“可以啊,我们就当是朋友聊天。”

    “朋友聊天的话,是不是不应该有外人在啊,沈小姐,你说对吗?”

    “对,齐先生说的对,”伊藤的笑容略有尴尬,他站起身来,说:“我还有事,我得先走了。”

    沈砚白也站了起来,伊藤冲她点点头,对沈砚白说:“你们都是南京人,又都是好多年没回来了,你就和齐先生好好聊聊,我就先走了。”

    这时海伦也走了过来,只有齐联春还坐着,伊藤对齐联春说:“打搅了。”

    沈砚白、海伦把伊藤送到门外,伊藤对沈砚白说:“最近你也很辛苦了,今天你谈完就不要回协会了,好好回家休息休息。”

    沈砚白明白伊藤的意思,这是给自己的一个时间自由度,当然,也只能是用在与齐联春的交谈上,楼下的日本特务显然不仅仅只是摆设。

    伊藤又对海伦说:“海伦小姐,打搅了。”这才一个人离开旅店。

    伊藤从进门到出门,一口水都没喝上,他一离开,齐联春立刻起身给沈砚白倒了一杯白开水,“坐坐坐,”齐联春招呼回到房间的沈砚白,“不好意思啊,茶叶也没有。”

    沈砚白接过茶杯,说:“没关系,君子之交淡如水嘛。”

    “对,你这个说的特别好,没什么比坦诚更好的了,就像刚才伊藤说的,有些话我都没兴趣说,真的,你叫伊藤摸摸自己良心说,他说的那些话他自己信吗!我也明白,这些话跟日本人说都多余,有良心的话,怎么会侵略,怎么会滥杀无辜,我去高淳,亲眼看到的,当着全村的老百姓,一点都不避讳,就杀人啊,杀的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一杀就一家子,海伦当时也在场,你要不信,可以问海伦。”

    海伦点头说:“是,我看到了。”

    齐联春又说:“日本人为所欲为,没什么可以约束他们的,所以啊,沈小姐,我真的希望你不要跟这些人在一起,有可能的话,还是远离日本人的好。”

    齐联春说的显然是比较含蓄的,沈砚白能够感受到他的善意。

    “齐先生,你说的高淳的事,我不了解,我想应该是日军的野战部队所为,我现在所在的这个协会跟他们不一样,伊藤他是日本人,这没错,但协会不是他一个人的,我们协会设有一个委员会,负责协会的整体工作,委员会里的常务委员中方占了一半,从这个角度看,我不是在为日本人工作,至少我个人是这么认为的。”

    齐联春说:“友好协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根本不想了解,我只是觉得你在那里,真的不大好。”

    沈砚白说:“这个,还看怎么理解,算了,这个不说了,我还是想问一下你……”

    齐联春又抢过话来,“别问了,又是演出的事吧?我都说了,我不会参与的,我刚才也说了,我亲眼看见日本人屠杀我们中国人,如果你是我,沈小姐,你会为屠杀同胞的刽子手演出吗?真的,我良心上过不去。”

    见沈砚白要说话,齐联春紧接着又说:“我知道,你们协会又会说,这不是为日本人演出,这个我太明白了,演出的主办方日本人想挂谁的名头就挂谁的名头,他们想怎么宣传就怎么宣传,怎么定性都可以,问题是社会舆论怎么评价呢?就算社会舆论也被日本人控制了,那么我们普通的中国人呢,他们心里会怎么想,会怎么看我?”

    齐联春的这番话,沈砚白觉得有些意外,她没想到齐联春看问题还是比较深刻的,沈砚白甚至有点怀疑这些话是不是齐联杵教他的。看齐联春的外表,包括之前短暂的接触,沈砚白总感觉齐联春只是一个单纯的音乐家,政治上、与敌斗争上,他都还太年轻。

    沈砚白点了点头,似乎是认同齐联春的说法,“好,我明白了。”

    齐联春觉得刚才自己说话有些激动,也觉得气氛一下子又有些紧张了,于是他立刻转移了话题,“哎,刚才听伊藤说你也是南京人,我怎么一点有听不出你有南京口音呢?”

    “嗯,我以前是当教员的,当了很多年的教员,我的学生呢,全国各地的都有,南京话说快了,学生们听不懂,当老师的,说北方话比较好一点,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我只有跟家里人在一起才说南京话。”

第78章 算是聊天() 
沈砚白过去是教员,齐联春觉得很意外,他更想知道是什么样的教员,当问到细节,沈砚白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想想也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这个就不说了吧。”

    齐联春觉得奇怪,沈砚白是南京人,为什么伊藤说她也是刚刚回到南京,那她之前是去了哪里?她家里人呢?齐联春想到火车上的相遇,现在看,自己是和沈砚白是同一天回到了家乡——南京。

    齐联春试探着问沈砚白,“家里人都好吧?”

    这一点,沈砚白基本没有隐瞒,她说父母几年前已经移民美国了,至于细节,沈砚白没有多说,齐联春自然也不好多问。

    沈砚白其实已经想好回去怎么应付伊藤,所以她不需要再从齐联春的口中问出什么来,所谓心理侧写,那根本不是问题,齐联春这个人本身就没有伪装的习惯和意识,心理侧写也不过是应付伊藤的一个托辞而已,所谓的心理侧写,沈砚白也知道,其实伊藤根本就不需要。

    齐联春也感觉到沈砚白不怎么想交谈下去,但他心里还是憋着一些话,不说出来感觉很不舒服。

    齐联春说:“沈小姐,有个问题我一直在想,今天你在,正好我也问问你,你觉得南京新政府和重庆政府,谁能真正代表我们中国人?”

    齐联春话里的意思,沈砚白一清二楚,她明白,齐联春没有恶意,也只是想劝自己不要继续当“汉奸”了。

    沈砚白说:“你这个问题问的好,我知道你一定有自己的答案,同样,我也有我的理解,重庆政府当然代表了绝大多数的中国人,这个不需要讨论;南京新政府,我知道不只齐先生,很多人都说这是个汉奸政府,但试想一下,如果没有这么一个汉奸政府,那么南京又会是什么样,现在的状况,对于我们中国人来说,的确并不能让人满意,或者说让人很愤恨,但是我们还需要面对现实,总不能因为这种不满、这种愤恨,我们就听之任之、放弃努力吧。”

    齐联春明知道沈砚白的说法有很大问题,或者说是一种狡辩,但他一时却又不知道如何更好的辩驳。齐联春顿了一下,说:“不放弃努力?新政府在努力?努力什么呢?努力向日本人妥协吗?”

    “恰当的妥协也是一种努力,救国的方式见仁见智,我代表不了别人,只能对我自己负责,我为我选择的努力方式负责,无愧于心,这是我对自己的要求,至于别人怎么评价,我不关心,也不在乎。”

    沈砚白的这番话,齐联春只觉得似曾相识,他想起来了,齐联杵与沈砚白说的话虽然不一样,但意思是一个意思,一个是自己的亲哥哥,一个是自己的“沈小姐”,如果换是别人如此说,齐联春想都不用想,一定认为这完全就是诡辩,可以回应的只能是唾弃,而现在呢?齐联春自己也不知道该怎样去理解了。

    齐联春、沈砚白之间也只能算是聊天了,试图成功说服对方,不管是谁对谁,那也只能是一种美好的期望,至少齐联春认为也许尚需时间,期望或可实现。这仅是一种直觉,齐联春相信直觉,他的音乐世界里充满了这种直觉,还有灵感,齐联春觉得这些已经在音乐上获得了成功,它不就是一个例证吗,不止音乐,人生应该也如此。

    沈砚白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上午十点多钟了,“时间不早了,我看今天就聊到这吧。”

    齐联春也看了看手表,说:“时间真快啊,都快要吃中饭了,你要没什么事的话,我们一起吃个中饭?”

    一旁的海伦还是没有说话,之前一直都觉得沈砚白平易近人,这一会儿,她总觉得沈砚白和齐联春之间的话有些多了,似乎完全都忽视了自己的存在。海伦看着沈砚白,说不出来的一种期待,她要看一看沈砚白到底如何回应齐联春的邀请。

    “不了,下次吧,今天我还有事。”

    听到沈砚白这样说,海伦脸上才露出淡淡的微笑,她也跟着站起身来,和齐联春一起送沈砚白离开,出了房门,齐联春还要送,沈砚白再次说:“不用送了。”齐联春这才说了声,“你慢走啊。”

    海伦关上房门,用德语问齐联春,“沈小姐和伊藤都在一起工作,你对他们的态度怎么有天壤之别呢?”

    齐联春也用德语,回答道:“沈小姐是中国人,我能感觉到,她不是坏人。”

    海伦觉得自己刚才的问话显得有些生硬,她便温和地说:“我也觉得沈小姐不是坏人,但她的工作,很难保证她不参与一些不好的事情。”

    齐联春微微摇摇头,有些无奈,又像是在沉思,憋了半天,说:“一个出卖灵魂的人,你可以看他的眉宇间,不可能像沈小姐那么的清澈、舒展。”

    沈砚白离开旅店,直接回到了特高课。伊藤的办公室,沈砚白敲门进去,见到沈砚白,伊藤说:“不是让你休息的吗,你怎么又跑回来了?”

    “工作没做完,我怎么好休息呢。”

    沈砚白坐下后,汇报说,与齐联春谈的没什么效果。

    伊藤说,早有预料,又问沈砚白有什么好的想法。

    沈砚白说:“之前我说过的,我们应该给齐联春施加一些外力,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暂时我的想法还不完善,我还需要一点时间,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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