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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着苦涩的海水便拍了过来。浪头将易士佳的五官都弄的拧巴了,还打歪了他的乌沙。易士佳仅有一点儿时间在浪里摆了个造型,小蛮腰婉转动人,身姿轻盈曼妙。只不过稀里糊涂的坐在甲板上时,感觉屁股很疼,这让落汤鸡一般的易士佳再也不想为赋新词强说愁了。
“大人,您没事儿吧?”浑身湿透了的易士佳被赶来的士兵们搀扶了起来。“老夫无碍,而且还比较凉快,只不过海水真的很咸,让人难以下咽。”虽然成了落汤鸡,但是易士佳看起来依旧风轻云淡。“咽不下去,您就再喝点儿水压一压。”大头兵的话气得易士佳差点儿翻白眼儿,刚刚喝得海水已经不少了,这个傻大兵还让自己再喝点儿压一压。
当初从东莞出发时是2000名士兵、3000名民夫,七艘战船以及十三艘商船,而如今这支归航的舰队等在了龙湾,舰队是进不了南京城的,但是他们还是要在这里等,等待天家的召唤。前来外金川门迎接的是礼部左侍郎、太庙奉常顾亭林先生。由礼部负责迎接这支舰队也属于常例,但是亭林先生的到来就不同了,因为他还有另一个身份——武英殿大学士加太子少师。
由内阁的次辅外加三孤级别的帝师前来迎接,而说来如今的亭林先生也已经是士大夫的精神领袖了。这样的人物前来,算是给足了易士佳的面子。而当易士佳认识到面前这个他并不认识的人物的官职之后,那份刚刚的从容就不在了,代替这份从容的是无比的恭敬。
随顾亭林前来的还有官职至今还远在大西南的广西总兵候性,他为什么要凑这个热闹呢,朱四也没说过人家南洋宣慰使的远征军还归他这个大明皇家西印度公司的CEO管辖呀。大概他始终都认为是易士佳帮了他的大忙,就是因为有了易士佳的接替,他才不必抛下家里的大小老婆们去海里把自己晒成鱼干、或是去南洋的土人们手里打劫。候性一点儿也不能够理解他的皇兄到底是怎么想的,南洋的土人手里能有什么呀?
“阁老能屈尊前来,下官荣幸之至啊,下官这里有南珠数颗,是下官在占城用自己随身物品中的一方砚台换得的。这算是下官的私物了,还望阁老笑纳。”一旁的候性眼睛都看直了,南珠他见得多了,可鸡蛋一样大的南珠他如何见过?“这,这么大的南珠有没有我的份儿啊?这不要钱的发财机会可是候某人让给你的。”
“嗯?放肆!”不等候性的索贿被易士佳拒绝,旁边儿的亭林先生就已经不答应了。“行己有耻,士而不先言耻,则为无本之人,候将军当自重行己。易大人的南珠是不错,不过由易大人自己拿回家里去孝敬双亲才更加合适,如今的国朝不同往日,纵然有千金之赠,未必买得到官,若有一心为国、德才兼备者,即使其久居于僻野陋室,亦终可高坐于庙堂之上。礼义廉耻是谓四维,不廉则无所不取,不耻则无所不为,望候将军与易大人谨记。”
这位不爱财的官在大明到是稀有物种,比船上的犀牛还要稀奇,因为清官就像犀牛一样在中国大地上被杀戮和排挤。所以有可能也会和犀牛一样最终绝迹。说到这里,三人就看到从船上被赶下来两只犀牛。“哇哦,这畜生还穿着盔甲呢,这要是被派上了战场,还不把鞑子的骑兵都顶到天上去?”
候性不自觉的将两手的指头抠入自己的口中赞叹,一副春心泛滥、眼含秋水的样子。眼前的两只犀牛非常威武,畜生的鼻息已经软话了候性的心。易士佳解释道:“候总兵少见多怪了,此物难以驯服,您看到的这两只也只是微臣在番邦寻得的一对儿幼崽儿,只是带回来博天家一笑罢了。船上空间有限,所要乘载之物又颇丰,容不得微臣胡闹,所以未能多带些这样的畜生乘船回京。”看着两只桀骜不驯的犀牛被士兵们费力的赶下来,候性依旧是一副风骚的样子,对易士佳的解释也不置可否。
接下来就是百余船的占城稻米开始入库,这让户部左侍郎唐绍尧再也坐不住凳子了,屁颠屁颠的从衙门赶来亲自过秤裁度。再后来又有几十船的乌木、棋楠被搬运下船,于是户部尚书严起恒也擦着满头的汗水大老远儿的跑来查点。亭林先生也想着要看热闹,几十船的珍贵物品更是镶嵌在了候性的眼眶里,把他的眼珠子都挤掉了。没有了候性的关注,犀牛们愤愤的离开了,而候性再也没看那些畜生们一眼。户部尚书严起恒来到了亭林先生及易士佳的面前,他还算有些矜持,没有像财迷唐绍尧那样一来到江边儿就直接奔向那百十船的稻米,从此一头钻进去变成仓鼠。
“见过阁老,易御史此行辛苦了,严某人很好奇这许多船的乌木和棋楠易御史是如何得来的呀?”可是严起恒也只是跟顾亭林打了一下招呼,便直接向易士佳问起了这些奇珍异宝的来路。话语间,堂堂的户部尚书,掌管着天下钱粮税赋的严起恒严大人的声音都已经开始颤抖了。
(本章完)
第363章 我愿平东海身沉心不改(5)()
“回禀阁部大人,下官的这些乌木和棋楠是用船上剩余的黄豆换的。”“胡说八道!我老候对这黄豆的事儿知道的清清楚楚,万岁爷当初只给你的船装满了黄豆,别的什么也没给,只是为了让你发些豆芽吃免得生什么。。。。。。”“是败血症。”易士佳提醒到。“对,就是败血症,可豆芽那东西又值什么钱啊,能换来这许多的乌木和棋楠?再说就算你拿黄豆去换,也最起码得等价等量吧?出发时你连战船都算在一起也不过二十艘船,如何换回来这五十几船的乌木和棋楠?难道说是一斤黄豆就能换回三斤的乌木和棋楠吗?”
候性显然不相信易士佳的解释,以为易士佳藏了私,这可是许多的钱啊,近两百艘货船里的价值砸中了候性的头,让他开始后悔当初自己为什么没能狠下心舍得下家中的大小老婆。用这些钱就算把整个江南的秦楼楚馆都逛个遍,大概也够了吧。这无尽的财富更是让候性开始有些癫狂,更是让他悔青了肠子。
“乌木材质坚硬耐腐,兼备高端木质的古雅与珍贵石材的神韵,世人称之为东方神木,不过这玩意儿在占城是被当做劈柴来生火做饭用的,微臣拿黄豆那种他们当地稀缺的粮食去换已然是亏本儿了。棋楠又是沉香木的一种,亦称为伽南香,其中尤以占城所产棋楠最优、最正,不过这东西在占城是被当地最普通的老百姓甚至是野人用来当艾草一样的拿去生火以驱赶蚊虫使用的。下官用黄豆去换那都是在给那群土人的脸啦,不然下官是可以直接用大炮开路的。”
候性这个时候似乎又回魂儿了,他眨了眨眼睛忽然问了一句:“你是说这些东西都不是抢来的?”易士佳就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候性说到:“候总兵,如果说人家占城的土人都看不上眼的东西我们大明的军队到了那里却将这些东西视若珍宝,您说这会不会有伤国体,丢了我天朝的颜面呢?”候性赞叹的直摇头,不过他又觉得不应该摇头,才又频频的点头。这此情此景让顾亭林的心潮又着实的澎湃了一把,他望着滔滔江水,和近两百艘海船那一望无垠的气势,亭林先生激动的闭上了双眼,后又猛地睁开了眼声音悠远而沧桑的说了一句:“我愿平东海,身沉心不改。”随后便告辞了众人返回城内去了。
几位朝廷大佬外加一个南洋宣慰使易士佳,还有一个千年酱油瓶儿候性,终于看够了热闹回到朝中报到来了。只有唐绍尧还在江边儿不问世事的查点着百船的占城稻米。大明太需要这些粮食以作军资了,这些精米让曾经几年前一直都是入不敷出的户部左侍郎真得是能从天灵盖儿笑到脚后跟儿。
在唐绍尧的眼里这些不仅仅是粮食那么简单,在他的心中,每十船的粮食差不多就可以为大明换回来一整个府治的疆域啊。大明朝曾经的一百五十九个府如今已经差不多收复了一多半儿了,还剩下五十余个府被清庭占据着。而这一百船的粮食如果用作军资,就很有可能支撑大明收复回剩下被占府治的五分之一呀,这是多么宝贵呀?
这时,户部的一个郎中走到了算盘打的劈啪作响的唐找尧身边:“大人,库房已经被我们堆满了,剩下的四十多船粮食实在是没地方放啦。”听到此话,唐绍尧霍然起身跳着喊道:“真真岂有此理!珠玉珍宝可以不要,房宅都算不得什么!可谁要是敢说粮食不让放,我老唐这就找他拼命去!这是多少粮食啊,啊?你一个正五品的俸禄是16石,我一个正三品的侍郎也才35石,这么多的粮食必须能被放下,你去兵部走一趟,去告诉他们把城内的小校场给咱户部腾出来,咱们要装粮食,你就这样跟兵部尚书堵胤锡和右侍郎郝永忠郝少保说,如果兵部不腾出小校场让咱装粮食,我老唐就去找圣上要他的御花园,老唐到时候把御花园的树全都砍了当做搭建粮仓的木料。要是还不够放,就把我的宅子平掉做粮仓,要是还不够用就把所有在京五品以上的官吏家的宅子都平掉做粮仓!”
唐绍尧的声音都已经沙哑了,在他喊完这最后几句话时,喉咙干咳了许多声。旁边儿被他喊得肝儿颤的户部郎中赶紧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私货梨子,在自己的袖口上擦了擦才递给了上官。唐绍尧脸红脖子粗的毫不客气便接过了梨子,咔吧咔吧的嚼的汁水横流,这让刚刚奉献了那只梨子的郎中看的心自发怯又禁不住的咽了几下口水。“下官这就去办!去找兵部尚书砸场子去,不过要是下官回不来了,还要烦请大人帮下官往监牢里送几碗干饭,下官就要吃这占城运来的稻米!”唐绍尧囫囵着嘴里未吞咽下去的梨子也不知说了些什么话,就挥了挥攥着梨子的手示意这个郎中去兵部找死,哦口误,是找茬去了。
兵部左侍郎李定国不在京中,现在的兵部只有堵胤锡和右侍郎郝永忠在,不过这些武将就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尤其在如今的永历朝中,大明一改了过去文贵武贱的常例,很多拥兵大将们都以皇帝的哥们儿和生死弟兄自居,他们对这些文官队伍里的这群刀笔吏甚至是尚书侍郎之类的二三品大员都很难正眼看上一眼。这让有勇气敢去杀神郝永忠面前抢地盘儿的这个户部郎中大有种壮士一去便不再复返的悲凉与豪迈。而唐绍尧之所以看见一百船的粮食就如此激动,其原因也并非是这一百船的粮食很多,而是他预感到这样从海外得来的粮食日后将会越来越多。别忘了他唐绍尧除了是户部左侍郎之外,还操办着海事衙门并亲手建立了大明的第一座海事学堂。对于海洋的财富代表着什么,对于日后海洋上还会被带回些什么,唐绍尧比朝中的其他大臣都更加清楚。
(本章完)
第364章 我愿平东海身沉心不改(6)()
看着朝堂下的易士佳,朱四的眼神很是玩味。他一定没想到一个酸儒能给大明水师的南洋之行带来这样一个结果,一个几乎是最好的结果。朱四当初只觉着易士佳相比于候性,在航海方面更加有经验,这一次南洋之行也几乎只是一次试探。想要依靠几艘战船便征服一个国家吗?那的确非常难以办到。
易士佳这个人,看起来弱不禁风,朱四以为他是一个酸儒,完全是因为这位南洋宣慰使的不修边幅。一年的风吹浪打,让这个廋弱的中年文人看起来非常虚弱,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无比虚弱的人依靠着几艘战船便为大明带回了数不尽的财富。
从三品的宣慰使是被朱四临时任命的,这一次朝会,易士佳第一次戴上了五梁冠,只是穿了一年的三品散花朝服看起来已经很旧了,而且还没有熨烫,朝服上有许多的褶皱。这更让人误以为他是一个从富贵之中走向落寞的人,完全不会有人料到,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刚刚建立了巨大的功勋。
“好你个易士佳啊,竟然不奉圣谕,不动刀兵,与南洋的土人做起生意来了。”观察了易士佳许久之后,歪坐在龙椅上的朱四笑骂了起来。不过一直在跪拜的易士佳也明白,甭管他的这些财富是怎么从海外得来的,他只有功、没有过。上头这位爷干脆就是个不讲逻辑和章程的,既然皇帝都是一位实用主义者,易士佳只要是把皇帝所需要的东西只多不少的带回来,皇帝只会高兴。所以高兴时被皇帝骂上几句,那是作为宠臣的一种殊荣。易士佳渐渐感到了这样一种变化,而这一番惊涛骇浪的历练,不但让易士佳看到了似锦的前程,更是让他变得处变不惊。他不仅可以成为皇帝的宠臣,他还将引领一个潮流,还将带给王朝另一番辉煌。
被朱四骂过之后,易士佳讪笑着说:“嘿嘿,万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