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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去!叫谁来我也不去那里,这一辈子我都不想去云一南啦,对了,我忘了你们刚刚告诉我来着,咱们是要去柳州,柳州那地方其实挺好。”又回想起宫女刚刚说过的话,朱四感觉又轻松了些,朱由郎此时才刚刚登基不到一年,距离被抓到的日子还有十几年,既然暂且死不了呢,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总该会想到什么辙,慢慢把历史翻盘或者是想法逃回现代的吧。
长舒一口气的朱四,这时终于放下了心来,他四仰八叉的躺在了车子里,就算是这颠簸的马车,他也觉得坐在里面很是惬意,有一种死刑犯获得缓期执行的意思。
此时正是永历元年的年底,永历皇帝是刚刚才从广一西溜达出去,到了湖广,却又差点儿就死在那里。再次回到广一西算是铩羽而归吧,不对,应该叫劫后余生才是,可是人回来了,魂儿跑哪儿去了?朱四又怎么就成他了,这不是倒霉催的吗?
说实话,如今老朱家的人,混得真是一个比一个可怜啊,被抓的被抓、被杀的被杀,死的死逃的逃。几百年的帝王之家,如今算是惨到了家。永历皇帝从湖广一路跑回广一西也是把自己的老婆孩子丢了一路啊,已经全没啦。
当躺在车里的朱四放松好了自己的胳膊腿儿之后,他又开始忧虑了,他只是一个既好色又胆小的历史老师兼职半个神棍儿,根本就没打过仗啊,更没学过怎么当皇帝,而且还不懂什么是黑科技,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他靠什么混下去啊?
一筹莫展的朱四再次叹息道:“还是算了,这个混乱时代,猛人多如牛毛,哪里是我这种小毛毛虾能撑得下去的,早知道有今天,当初就该好好学学怎么制造机关枪、飞机、坦克之类的玩意儿啊,现如今自己除了能看得懂简体中文以外,一点儿都没比这世界里的人强到哪儿去啊。本来最擅长的经史一类知识库存,在遍地都是的举人秀才们面前都算个啥呀?”
情绪紊乱的朱四,现在又增加了新的病情,他竟然晕车了,而且晕得还是骡子车,整个人眩晕得一塌糊涂,吐得稀里哗啦,朱四像一滩烂泥一样的趴在车里。在两个小宫女细心的照料下才勉强好了一些,不久,这一路逃亡的队伍就到达了广一西的柳州城。
被颠簸得已经飘飘欲仙的朱四这会儿总算是清醒了些,其实他还想接着吐来着,晕车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不过朱四有点儿害怕在两位小美女面前丢人,所以他还是用力的把最后一口已经都吐到嘴边的腌臜之物又生生的咽了回去,由于腌臜太多,他还是分成了好几口才全都咽进去的。他是忍住了,两个小美女看到这番景象后,双双都恶心地吐向了车外。
摆脱了一路的风尘,朱四终于还是来到了这三江四合,抱城如壶的柳州。柳江温柔而舒缓的在他的身边流了过去,仿佛是要将他这个南明的永历皇帝,一个刚刚被敌人千锤万击、穷追猛打的倒霉蛋儿,心中的那些哀怨与委屈,统统化作绕指柔,消逝在如斯的江流之中。
这山河虽美,可朱四却无心看风景,他只是前世的一缕残魂而已,就算有大明百姓的人心和万千的期盼,又如何能够降服红尘呢?朱四心中,难免会怨恨道:“是否上天真的弃厌于我,将我丢在了这个尽是杀戮和牺牲的时代,放任我在一些只知道追逐水草悠闲进食的羊群之中等待被猛兽吞噬掉。而我,又能依靠些什么来救赎自己呢?”
趁着夕阳未落之际,朱四被那些大明遗民一路吹吹打打的抬进了这个城市。在一众所谓大明的高官们貌似恭敬,实则却带有些许戏谑之意的掌声和欢迎中,朱四来到了一处据称是属于他这个大明皇帝的‘家’。
‘家’门前低矮的石阶上,布满了青苔,一脚踏上去感觉很是湿滑,在这座古朴到了几乎毫无装饰,甚至也许从未修葺过的老屋中,人们一起来到了庭院之中。
朱四忽然感觉到有一阵湿冷的阴风,打着旋的从他身边吹了过去,白毛汗随即便顺着他的浑身毛孔向外乱窜啊。惊悸的朱四双腿微微乱颤,后脊背向外冒风。朱四猛地回头看了看这群毕恭毕敬的‘纯臣’们,他们的眼神此时让朱四感觉都是阴测测的。朱四真是不知自己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所以他大哭了三声,又大笑了三声。
这才是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得志猫儿胜过虎,落坡凤凰不如鸡呀。怎么说朱由郎现在也是他们的皇帝对么?可朱四却一点儿也没看出来,自己这个皇帝比那些毕恭毕敬的大明遗民和重臣们高贵在哪里,他这个大明皇帝即将要住下来的地方甚至还不如一个乡下老村长的庄稼院儿。
阴风再次从朱四的身边吹过,院子里寂静的让人胆寒,朱四的心里也在胆寒,他甚至期望如今的这所院子被那些人给他换成一座庄稼院,至少普通的一座庄稼院不会闹鬼呀!
朱四心中已经在骂娘了:“你奶奶的,得了,我这个村长在这些人的眼里,真的已经算不上是什么干部了。这群人只给我这个皇帝安排了一座二进的小院落居住,而且感觉上还特娘的是个凶宅,老子毕竟上辈子是个神棍啊,这点眼力总还是有的吧,打眼一望,这院子里就特娘的透着惊悚,这宅子太邪恶了,你们特娘的就这么对待老子?就算是一个最普通的当地财主,怎么说着也得有个三进的家宅吧?我这旧时王谢的堂前燕,如今在你们眼里还算不算是一只鸟啊?”
(本章完)
第4章 前世今生(4)()
朱四心中一边骂,一边走着查看这座院子的四周,这一查看,更是让他怒火万丈。他回过头来指点着跟在自己身后的这群大臣们喊叫道:“你们就让我把这里当做‘皇宫’吗?这里边儿没有任何高大上的装修也就罢了,可一进后院儿,我在西墙看到的那一间好大好大的厕所是怎么回事儿啊?这就是说,以后我连净桶那玩意儿都可以省了,对么?早上起来让我这个堂堂的大明皇帝和一群宫女太监们挨排儿的蹲在一起,然后相互之间再打个招呼什么的,都热情的问问对方吃了没?是这意思吧,你们这是特么的要把我给逼疯啊,您们这样做,是会出人命的知道吗?”
骂完了这群一一副副如丧考妣模样的大臣们,朱四再次鼓起勇气,观察了一下这座凶宅,他发现里面有一处地方很特别,那是处在两进院落间小月亮门儿的一堵影壁墙。这影壁墙竟然是用土坯垒起来的,而且连点儿白灰儿都省了,就是土坯打底儿,土坯为面儿。
摸着那堵似乎才刚刚垒起的影壁墙,朱四暗自摇头叹息道:“这没来由的便宜皇帝看来还真不是那么好当的啊,隔着土坯的影壁墙前边儿,这就能上朝了?朝堂和卧室之间仅仅隔着一堵土坯墙和一个厕所?晚上我这个皇帝如果想愉快一下,哪怕声音稍微大一点儿,满大街就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啦,这以后蹲在家里,就算是想要放个屁,都不敢大声啦。这堂堂大明朝的皇帝如今就沦落到这等地步?你们是故意的对吗?”
朱四在问话中得知,安排他住在这里的,是一个叫瞿式耜的老头,那老头还是堂堂的文渊阁大学士。瞿式耜这个人朱四也是知道的,倔老头一个,东林党在永历朝的话事人。知识都让他老人家给学杂了,瞿式耜还是一名虔诚的——天主教徒。想必瞿式耜因为信奉着天主教,所以移风易俗了,把皇家的礼仪和颜面都当成厕纸给用了?
其实就算在朱四指着那些人的鼻子骂娘的时候,他都还以为这些人是在同他开玩笑呢。不过在得到了这些人肯定的答案和一副忧国忧民的表态后,朱四终于快要疯了。可瞿式耜却似乎并不在意他的情绪,还拿出了一篇大道理对朱四开始了一段耐心的教育:“陛下,越王勾践也曾经卧薪尝胆十年,陛下看到的这栋房子是臣。。。。。。”
已经都被逼疯了的朱四哪里还容得瞿式耜对自己搞什么催眠,没等他的这句话说完个开头,就被朱四高声的呵止,然后,他抢白着对瞿式耜说:“别拿司马迁胡编出来的故事残害你自家的皇帝行么?勾践想要打败夫差,难道光靠卧薪尝胆就够了,那他还打个屁的仗?直接躺回家里,铺上些荆棘往上一趟,再多尝几次苦胆,是不是就可以等着万国来朝啦?我,哦不对,恩朕、朕是你们的皇帝对吧,不应该是你们拿来体现自身学问的渊博和道德高尚的垫脚石不是吗?要真想卧薪尝胆,好啊,你干嘛不自己来呀?我特么的怕鬼你知道不?”
说到此处,已是越说越伤心的朱四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背靠着那影壁墙。面对着朱四的愤怒,瞿式耜和一众南明的官僚们并没有什么太好的解决办法,只能听之任之,让皇上把气撒出来。在其他人看来,找这么一个地儿给皇帝,是瞿式耜一个人的主意,皇上就算因此骂了所有在场的人,那些人至多也只会是当耳旁风罢了,应该是绝对不会引火烧身的。
至于瞿式耜,天晓得这老王八蛋哪根筋不对,偏要给皇上弄这么一个任谁都看不上眼的宅子。这皇上到湖广出了一趟差,把老婆孩子全都弄没了,你瞿式耜竟然还在皇上逃难回来时,给皇上添堵,虽然当初皇上从广一西的梧州准备要去湖广的时候,你瞿式耜是反对的,可这也不能成为你抗争的理由啊。话说回来,皇上这趟湖广的折腾,弄没得是他自己的老婆孩儿,你瞿式耜犯得着使性子吗?
大概是因为这些想法在众人的心中出现,所以在场的人除了皇帝和瞿式耜以外,其他的官僚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做老僧入定状。
朱四这会儿气根本没消呢,坐在地上靠着土坯墙的他这会儿又有了新主意:“瞿大人,朕想到你的家里去看看。要是你的家比朕的这个鬼屋大上那么一点点、好上那么一些,朕就立马回肇庆,这皇帝朕不当了成不。朕知道,你和丁魁楚有拥立之功,既然丁魁楚已经挂了,朝中大臣也只有你才是老大。瞿大人可以拥立朕,自然也可以拥立别人,那么这份儿受罪的位子你老儿还是找个下家儿接着吧。阿猫阿狗都行,朕一定不会反对!”
所用人都非常的吃惊,皇帝朱四竟然开始破罐子破摔,准备撂挑子了。当初这位爷在得到了丁魁楚和瞿式耜的拥立后,根本不顾自己老娘的反对,硬是要当这个皇帝,可如今这是怎么了?难道这次湖广之行对皇上的打击会这么大?
瞿式耜刚要想解释些什么,却又被朱四抢先了一步:“都看什么看?你们以为这样很诙谐是吗?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竟然让皇帝住毛坯房!”当朱四的话终于又说完了,而且他还在用一种非常怨毒的眼神逼视着瞿式耜的时候,老头才觉得是该轮到自己说几句了。
瞿式耜忽然抽动了一下身体,然后躬身施礼:“陛下是想要看看老臣的家是么,可这就是老臣的家呀。臣等为陛下准备的房子其实就是柳州府衙,只是府衙为了陛下的临幸,现在正在紧急维修之中,老臣只想让陛下先屈尊在臣刚给自己准备的新宅子里住上几天。。。。。。”“还让朕住上几天?这破地方你来给朕住上几天看看?这也忒吓人了。”
(本章完)
第5章 前世今生(5)()
既然已经解释了一半儿,瞿式耜不想再被皇上打断自己的话了,他也抢着说道:“老臣当时买这所宅子时,只是听了卖家说这里非常的幽静,且古朴而典雅,老臣因此就答应了来,还付给了那卖家差不多一千两银子,我他娘的这也是让人给骗了呀。”
看到瞿式耜也急了,朱四觉得不应刚一到这里,就和朝中的第一要员搞得过僵,他开始缓和了语气,对瞿式耜说道:“原来瞿大人是准备把府衙让出来给朕住啊?哈哈,你看这事儿闹得,你咋不早说呢?”朱四在用傻笑掩饰着目前的尴尬气氛。
瞿式耜也许正在腹诽:“让我说?你什么时候让我把话说完了?”“诶呀,瞿大人呐,不是朕说你,瞿大人的乔迁新居,关人家勾践那卧薪尝胆的故事什么事儿啊?这话说得真是没头没尾,平白叫朕误会了瞿大人的苦心呀。”“臣就是想跟陛下客气一下,顺带着为陛下打打气儿,老臣其实是想说,那勾践都已经身为吴王的阶下之囚了,却仍能发奋、隐忍到复国的那一天,大明如今的局面并没有越国那样糟。可没想到臣的话被皇上误会了!说到底还是臣的罪过。”
朱四和瞿式耜在影壁墙外的战斗才刚刚结束,才开始热情的相互寒暄了几句,忽然他感觉自己的背后有些动静,因为刚刚朱四那一靠,泥土还未干透的影壁墙已经开始噼里啪啦的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