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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军也确实是疯了,如果九省联军三大帅都拿不下一个小小的锯齿牙山,那么整个大清王朝的信誉度就会破产,从此将有更多的起义军诞生。那丁字路口与二牙之间,全都是延山脊而开辟的山路,山路两旁都是悬崖峭壁,丁字路通往左面的一条路就是去二牙顶峰,而于七的大本营设在大牙,想要到达大牙,也必须经过二牙顶峰。
于七之所以没有将大本营设在二牙,是因为那里可以会遭受到山前、山后两路敌军的夹击,而大牙则只有通往二牙的一条路,再无其他,于七在二牙失守后遮段二牙通往大牙的山路,清军依旧对他无可奈何。
在如同独木桥一般的山路上择地拒敌是很不错,不过看样子清军是被好汉们从绝壁上打回来的,到了丁字路口,清军可以摆开阵势了,好汉们也想大战一场。所以于七不急着冲上去帮忙,他知道以自己这群兄弟们的本事,清军绝难讨到什么便宜,不如在饮马弯先痛快的喝些水,悄悄等待时机。
如他所料,没过一会儿,清军又顶不住了,从丁字路口上连滚带爬的被打了下来。隐隐约约听到从路口上追下来的有徐海门、徐耀门兄弟以及僧常和董樵的声音。饮马弯距离丁字路口只有几百米的距离,清兵滚下来的速度也很快,没多一会儿就要到了。
滚下来的清兵越来越多,七爷终于也要现身了,他纵身跃入了败退中的敌群,与对面的四个兄弟夹击这股敌人。清军大乱,都不知道该往哪儿逃才好,这饮马弯上下两条路都被好汉们断了,清兵在前后痛击之下拥挤到了饮马弯的这一片小地方,人与人之间相互践踏,死伤枕籍。
“七爷,是你吗?”董樵向着堵在出口处的黑影问了一句,于七也终于将最后一波想要从他这里逃跑的清兵砍倒,然后收了刀向对面喊道:“董樵、僧常,徐家兄弟,别来无恙啊?”
四个人却没有回答于七,而是相互间在说话:“哈哈,我说七爷不会有事的吧,这一日的大战,必定又杀了许多的清兵。”于七听到的是徐海门的声音,他笑着走上前去与四人汇合,徐海门和徐耀门兄弟也抢前过来迎接,又跟在于七的身后向回走去。
僧常道了句佛号正要同于七说话,忽见两面山坡上火起,那不是火,而是无数支火箭从山谷两侧的山坡上向他们射来。“不好有埋伏,快撤回去!”于七大喊着回身抽刀抵挡火箭,董樵和僧常也各向左右抵挡。
清军早就在两面山坡处伏击点埋伏了众多弓箭手,专等义军反攻下二牙主峰,等待目标清晰后,再乱箭齐发。除了火箭,黑暗中还有狼牙箭和透甲箭,让人防不胜防。几个人边战边退,终于登上了二牙主峰,从这里可以防御山南山北两处清军的进攻。可几个人仔细再一看,只剩下于七、董樵、僧常三人,徐海门和徐耀门兄弟已经消失在黑暗中。
‘我回去救他们!’于七说完便要走,却被僧常一把拉住了:“慢,此时他二人怕是已经遇难了,刚刚鞑子的乱箭齐发,他二人用的兵器又都是锤,怎能抵挡?”董樵也说道:“七爷,去不得了,敌人就在饮马弯埋伏着,而且这乱箭之中还有狼牙毒箭,中了必死无疑。徐家兄弟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了,但凡有一丝希望,我都会和你一起去救他们。”
于七锤着山石恨恨道:“这群鞑子好歹毒,我没能照顾好他们兄弟二人,只顾着自己了,嗨!刚刚我还在山前的十字线看到尹氏父子也战死了,而这样的父子、兄弟同时战死的,我们起义军中都不知道有多少。”
大牙峰顶的众人也得知了二牙的异常,都纷纷赶来接应,胡登选、衣绶、李俊梅、于九、于十都来了。董樵正向众人诉说了徐家兄弟的不幸,正在这时,饮马弯亮起了无数火把,火把中间又被点燃了一圈儿篝火,篝火中间插着两根高高的木桩,徐家兄弟的尸体被倒挂在了木桩之上。
那里有一个声音隔空喊道:“逆贼于七,我乃兵部郎中舒木录图喇是也,尔等贼寇已经山穷水尽,还不速速受绑!”于七刚要说话,师傅胡登选禁不住喊道:“少来这套!让我们受绑,要看你这厮的本事,你若是条汉子就过来和老夫过两招!老夫的拳头管保把你砸成肉酱!”
峰下舒木录图喇被顶了回去,半天都没说话,好一阵后才又听他说道:“各处山头已经全被我们平了,单单剩下一个大牙和二牙,我们有九省联兵,大军二十万,本官敬你是一位长者,你正该劝劝于七,叫他回头是岸才是正理。”
胡登选大笑道:“真正的道理是你们不该来,既然来了也只有你死我活,谁会劝他?徒弟是老夫从小教出来的,要劝也是劝他把尔等这些蛮夷统统杀光!”“哦,原来是胡师傅。”“少废话,老夫可没你这么个不肖的徒弟,你还是死一边儿去吧。”
舒木录图喇又道:“好,既然你这老匹夫如此不识好歹,本官就以七日为限,定要拿下你这山峰!取下你的头来!”胡登选啐道:“我呸!不要脸的东西,漫说是七日,七十****能拿下我们的大牙,老夫就自刎死在你面前!”
舒木录图喇道:“既然话不投机,本官只好送你们两件礼物了。”说罢,有兵丁开始在倒挂着的徐家兄弟脚上点火,徐家兄弟的身体已经被脱光,全身涂满了油脂,火起后,兄弟二人的身体开始从上至下慢慢点燃。“你这个畜生,死了的人还要点天灯!老夫非杀了你不可。”
老英雄怒发冲冠,非要冲下山去找舒木录图喇单挑,被四个徒弟死死的抱住了,于九、于十苦劝,老英雄不听,挣脱着非要去拼命。衣绶含泪道:“师傅,您莫要去,这明明是一个圈套,我们先等待时机,一旦有方便,徒儿定会代替您下去砍了敌酋的狗头回来。”
挣扎中的老英雄已经在流泪了,火光映衬在老英雄的眸子里,眸子里的火焰在燃烧,对面峰下,燃烧的却是两条好汉的身体。所有人都不忍观看这一惨剧,唯独老英雄一眼未眨。“都把头抬起来!看清楚,这就是我汉家的英雄,生是一团火,死后一把灰!”
(本章完)
第430章 寒刀凝血贯长虹(9)()
在胡登选的要求下,所有人开始目送徐家兄弟,看着两个生是一团火的人,化为一把灰。这便是牺牲,这便是祭献,他们将自己的生命祭献给了这大好的山川,为得是亿万汉家儿女的尊严。迎春花盛开着,英雄们的生命绽放着,如果不能骄傲的生,生亦何欢;如果可以为心中的主义而死,死亦何苦?
时间验证了胡登选的话,虽然好汉们最终放弃了二牙的防守,可舒木录图喇没能在七天之内拿下大牙,七十天也没有,七个月后依然没有。寒冬来临,多尔衮的军令也再次到来:以年终为限,如依然不能剿灭于七,三大帅全部罢黜。
连靖东将军济席哈和山东总督祖泽溥也不能继续待在于家大宅里享受温暖了。三大帅全部来到牙山之下,祖泽溥率领山北主力驻扎在营盘,济席哈和舒木录图喇二人带领山南精锐靠前依次在牙后村和影山湖扎营。无论影山湖也好,牙后村也罢都将起义军的后山退路堵得死死地。
九省联兵全部包围这里,此后将由三万满蒙精锐对大牙发起亡命冲锋。三大帅再也不顾惜什么伤亡了,三万满蒙精锐全部身着重甲,开始对大牙日夜不停的进攻。
众好汉浴血奋战,‘忠义当道’的大旗一直飘扬在大牙峰上,好汉们在大牙和二牙主峰立旗的旗杆窝至今尚存。粮食越来越少,伤员越来越多,就连胡登选、僧常、董樵、于九、于十这样的高手也都统统挂了彩。
双方都在以命相搏,于七身边的战友越来越少,但是战友们依然坚持着围在峰顶那杆‘忠义当道’的绣旗之下,没有一句怨言,没有一声哀鸣。死亡即将到来,然而那有能怎样?义军在山路上一步步后退,然而那又能怎样?
这一日,又是一场大战,于七身边最后的一些战友也都负了重伤,大概只有轻功冠绝的衣绶还完好无损。于七对衣绶说:“师弟,你带领弟兄们回到峰顶的山庙里养伤,我一个人在这里便好。”衣绶难以置信道:“师兄,您开什么玩笑?这几天攻打咱们的,全都是八旗精锐,就凭您一个人,如何抵挡?”
于七笑道:“你放心,愚兄早就帮他们买好了墓地,专等这一天,专等这些所谓的八旗精锐。快去,带领大家撤离,休要管我。”于七一个人、一把刀,掩护着众好汉边战边退,终于来到了一处所在。
山上山下,清军旗幡蔽日,刀剑如麻,大牙上的门槛石,又称橛子石,却是二十万清军至死也不敢回望一眼的地方。这里是大牙的半山腰,从二牙峰顶下山,再登上这里,中间依然是山脊上独木桥一般的道路,山路两旁全都是悬崖,只有橛子石一面是悬崖,深数百米,一面是橛子石,完全成直角立在山路旁。想要上到大牙,就只有这一条路,橛子石后不足百米便是牙顶,清军要想通过橛子石,就必须先要踏过于七的尸体。于七在这里孤身奋战,身后全是自己的兄弟、师长和家人。
“哈哈,来吧,这里便是尔等的刑场,山谷之下便是尔等的坟墓。七爷定要杀个痛快!”面对于七的挑衅,靖东将军济席哈无计可施,他站在峰下,眼看着七爷刀刀见血,兵将们纷纷坠崖,便命令身边的大将道:“你带领五百最勇猛的死士上去,定要把这逆贼碎尸万段!”那大将应了一声,带领全军中最精锐的猛士冲上山峰。
于七躲在橛子石上,横在山路中间,冬天的山上疾风卷地,人都站不稳,更不要说有人想要射箭了,能在山上飘忽不定的强风中射箭的,除非是神箭手当中的神箭手,然而这样的神箭手,清军中也没有太多。
七爷一夫当关,箭射不准,刀砍不着,敌人来袭,便挺身一击。五百猛士一波又一波的冲上去,一堆又一堆的倒下来。就连那位六将军之一的大将,也不过一个照面,三两个回合,便被于七砍落下山崖。
这一日,七爷不知又杀了多少人,天降大雪,寒彻肌骨,七爷却依然身着单薄的征衫,裸露着胸膛和胳膊,平端着大刀。浑身都是敌人的血,犹如地狱里的魔王。那刀是一把宝刀,杀人不沾血,然而天地大寒,七爷百战,从不沾血的冷月刀都已被鲜血涂满。
入夜,衣绶又回到了七爷身边。“师兄,鞑子的三大帅都来到了山下,山北的营盘咱们已经去打过一场了,还有两个大帅在山南的影山湖和牙后村扎营,他们也不怕冷!您守在这里,小弟要到鞑子的帅帐里放一把火,帮他们暖和暖和。”七爷刚要说:“师弟别去,照顾好师傅便是。”然而衣绶又忽然间的一跃,于七再一次看到了他的绝学——凤凰三点翅,几百丈高的悬崖,衣绶跳下去就跟玩儿似的,随即便消失在了山谷的林莽之中。
于危难之际不离不弃,更挺身而出,这便是胡登选的师传,是山东群英们的江湖。衣绶施展绝技绕过了二牙,又穿过了有清兵把守水源的饮马弯,来到了影山湖,他选的这条道路,恐怕天底下再没第二个人能走得了。
影山湖是一处泉眼的水流形成的小湖,同饮马弯一样,也在山谷处堵着下山的路,只不过距离二牙稍远,清兵可以将二牙和饮马弯作为义军偷袭的缓冲。清兵应该不会想到有人可以不经二牙和饮马弯就来到这里吧。湖的一边就是清军的营地,大帅济席哈的中军所在,大帐外处处都燃着火把,营中静悄悄的。只看中军帐内有许多将校往来穿梭,帐中有三五个人的声音。
衣绶隐藏在柞树丛中,注视着清军的营盘。直到子夜过后,帐中的声音渐渐没有了,帐外的卫兵也昏昏欲睡。衣绶这才出离树丛,悄无声息的来到帐外。闪过了巡逻兵,结果了卫兵,衣绶仍然不敢大意。
毕竟是清军的大帅,武功肯定了得,衣绶拖走了两个卫兵的尸体到阴暗处,从被杀卫兵的身上摘下腰刀,再次来到帐前。就势一滚便进入了大帐,抬头举刀,寻找目标。然而刚刚还有声音和人影传出的帐中竟然空无一人。
衣绶暗叫不好,连忙滚出账外,四周如星的火把已经汇聚成了强光,靖东将军济席哈阴测测地站在衣绶的眼前。“你就是衣绶,栖霞大营中的那个飞人?本帅等了你好久,你倒是很有耐心。你把我山东巡抚徐文秀怎么样了?”衣绶见已被围,坦然笑道:“那一把老骨头留着何用?酒囊饭袋一个,只能浪费粮食,自然是砍了。”
“你认为今日是否能把本帅也带走,或者说你认为自己能逃得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