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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朝会的时候在那里恸哭不止,声音直传入殿中。
朱四哪里见过这般阵势,心里有莫大的委屈说不出来。明明是这帮考生紊乱考试秩序,争相交白卷儿、乱答题。可朱四自己也有难以推卸的责任,对于监考不严,没能及时发现考生们正儿八经地乱答题,高高兴兴地偷交白卷,乱排名次更是错上加错了。
“这群书生的闹事,让朕想起了当年的大礼仪之争啊。众卿以为,该如何解决朕与这些考生之间的误会呢?”而面对考生们的倒打一耙,初来视此事为小孩子胡闹的朱四也不得不精神高度紧张了起来。
他煞有介事的在眼睛上敷着药,一副病歪歪的样子,半死不活的。可朱四却没换回来什么同情,连自己的问话都没有得到什么切实可行的答复。所有人都被午朝门外的哭喊搅闹的心烦意乱。别说集中精力思考,就连正常说话都听不清楚。因为听不见,所以就越大声,到后来便成了群臣之间的争吵。
散朝时,头昏脑涨的朱四是按着太阳穴走回来的,当然还得有张福禄和全为国搀扶着,做戏嘛,当然要全套。回到后宫便蒙着被昏睡,也许在梦中,他可以忘记烦恼。锦衣卫们最近很忙,盯梢,偷听,试图以各种方式查获幕后黑手。
朱四身边的近臣被这一事件分成了两派,一派以王船山顾亭林为首,主张答应考生们的合理要求。可考生们至今只要求公开考卷,对于朱四来说,这个要求就是不合理的和无法接受的。另一派以高必正,候性为首,主张立刻将带头闹事的人法办,把瞿仁杰也正式的关进刑部大牢。还说既然从瞿式耜的兜里讹不出银子来,又不能撕票,那么干脆就给瞿仁杰定个罪名,胡乱的关进大狱里待上一辈子再说。
总之是吵得乱哄哄的谁也拿不出来一个正经主意。朱四只是继续加大锦衣卫的侦查力度,并责令五城兵马司继续实行宵禁,又以眼疾日趋严重为借口开始辍朝。这下连朝会都停摆了,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越来越乱,这种混乱一直持续到马进忠的回归。
“臣叩见万岁!”“老马呀,你可回来了!朕快撑不住了。南京城现在是一团乱麻,朕这眼睛又害了病。已经辍朝五日啦,真不知道这病到底好得了好不了,呜呜呜。”朱四角色进入的太深,连在马进忠的面前都没能及时的拔出来。马进忠叹口气道:“我说万岁爷,行了吧,别装了,这儿已经没外人儿啦,咱还是抓紧时间研究正事儿要紧。”
忽然间,朱四以闪电般的速度撕掉了缠在眼睛上的纱布,直挺挺的站了起来。马进忠对朱四这一下根本没防备,下了一大跳,向后暴退,以为诈尸了呢。“快给朕说说,这事儿该怎么办,局面想必你已经都清楚了,书生们闹事,群臣们谁也拿不出个主意,朕一直都在装病,还有。。。。。。”
两个人席地而坐,张福禄还给他二人一人拿了一个蒲团,全为国又在地上铺好了茶果点心。朱四把自己的判断和目前的局势对马进忠全部娓娓道来,马进忠一边听,一边插话问出自己的问题。“万岁爷,您有没有想过将八卦教刺杀您的事情和这些书生闹事儿的事情连在一起看。”
朱四挠挠头道:“朕确实也想过,八卦教能在江南隐匿这么久,势力又发展的这么庞大,绝非一朝一夕。书生们的闹事能如此有效率的被组织起来,其幕后的势力也绝非一般。两大组织闹起来的两件事情恰恰都在开科前后发生,时间上似乎有一种默契,那么极有可能这两大幕后黑手是同一个。”
马进忠皱着眉道:“万岁爷,臣有两个主意。”朱四道:“你小子这么快就已经想出两个主意啦?”马进忠道:“老马可是万岁爷麾下名副其实的第一谋臣智将,没这点儿本事,您干嘛大老远的把臣折腾回南京啊。”朱四道:“你说的都对,快把你的主意说出来吧,朕都要急死了。”
马进忠笑道:“咱们先说自己有利的方面,再说不利的方面。有利的方面是候性的主意不错,您自称换了眼疾,到最后难以收拾的时候,还可以跟他们耍赖。大不了重新殿试,到时候他们再敢乱答题,交白卷,便革去功名,终生不准他再考。另外我们手里有兵,有情报网,说白了就是有决定权,而对方只是在制造事件和舆论。”
“那么我们再来说说对自己不利的一面,就是我们已经触怒了社会上的一整个阶层。如果不是这样,纵使幕后黑手再庞大,也不可能鼓动起来这么多书生齐心同我们作对。”朱四惊道:“你的意思是说均田和税制的改革终于使地主乡绅们联合起来爆发啦?”
(本章完)
第555章 人心包祸心(2)()
马进忠未知可否道:“您觉着呢?”朱四道:“朕觉得就是这样。”马进忠点头道:“那么咱们再说另一个不利因素,就是咱们仍然没有摸清幕后的势力到底是一个还是多个,他们是谁、在哪儿、想要什么。”朱四不说话了,静静地看着马进忠。
马进忠又沉思片刻,忽然道:“我的两个主意第一个便是抓人。”“抓人!”朱四惊道:“高必正和候性早就让朕抓人,可朕一直没法下手啊,学生们只是请愿,虽然连哭带闹的,可朕自己也理亏呀!想抓人也得依法办事啊,总不能因为这个就把他们都抓起来吧!”
马进忠笑道:“当然不能因为他们闹事就抓人,而是要有一个名头名正言顺的抓人,咱们只抓八卦教!”“什么,什么,你说八卦教?那群人。。。。。。那群人能抓住的已经都抓了,恩,而且能睡的也都被朕给睡了。”马进忠的表情愕然,显然朱四没懂他的意思,他也没弄明白朱四到底都把谁给睡了。
当朱四把长江上的幸福时光又对马进忠和盘托出以后,马进忠笑道:“万岁爷这事儿做的绝,不但得了天大的便宜,还把敌人都争取成战友了,不仅仅是床上的战友,还都成了您的媳妇儿,哈哈。不过臣说要抓的八卦教不是您说的那些八卦教,而是你以为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朱四抽一口冷气道:“你是说欲加之罪,莫须有的抓。”
马进忠只是点头,并没有给予直接的肯定或是否定。“臣再说第二个主意,臣准备让锦衣卫和地方有司严查这些书生们的家谱,只要他们家里人曾经偷过税,强占过他人财物,邻里不和,为人不孝,贪赃枉法,甚至放屁太臭,平时不爱洗澡的都要抓。每一个参与过午朝门外闹事和想让万岁爷不自在的书生,都要从他们的家人里找出一个罪名来。下狱、抄家,公审,还得拿出来足以让他们的邻里乡党拍手称快的那种。”
朱四眼睛里直放光,心潮起伏道:“公审?让地方百姓全部参加的那种?你是说让每一个闹事人的全家都跟着他们一起陪绑,却完全不提他们闹事儿这一条?他们制造舆论,咱们还要制造一个更大的舆论让他们在各自的乡里难以立足?兄弟,你这一招也忒狠了点儿吧。这貌似是阳明先生开创的十家牌法的演化版啊?”王阳明的十家牌法,后来也被日本人学了去,并且在敌占区用在了中国百姓的身上。不过利用十家牌法搞治安,防暴恐,则是老祖宗给我们找到的最为有效的办法。
马进忠笑道:“万岁爷,如果您和臣最终的估计都没错的话,这将是一股想要最终把您从皇位上拉下来的邪恶势力。那么咱们对他们这么做,下手都太轻啦。再说您是堂堂的大明天子,眼看着这群书呆子们天天在您皇宫门前闹事儿都一点办法没有,天下百姓还不知道怎么耻笑您呢。可如果咱们这么做了,百姓们只会夸您手段泼辣,让他们觉得痛快,绝对没人会认为您狠毒的。”
朱四朗声笑道:“马进忠就是马进忠,三言两语,便把战火烧到了每一个敌人的家里。”马进忠的三角眼一眯道:“他们以为自己隐藏的很深,咱们却在明处任凭他们攻击。可咱们偏偏不按常理出牌,他打他的,咱们打咱们的。和他们乱打一气,看特娘的最后到底谁先扛不住。”
朱四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说道:“高必正和候性把闹得最欢的瞿仁杰给抓了起来,说要拿他当肉票,可也没见到瞿式耜给他们送钱来,那老东西还跟瞿仁杰划清了界限,对瞿仁杰的安危连问都不问。”马进忠骂道:“昏招,赶紧把那小子放了,要绑肉票也要直接绑了瞿式耜那个老糊涂。再说哪有皇帝和底下人闹矛盾,一言不合就把人绑起来的。候性还真把他在占城玩儿的那些把戏拿到国内来了。”
“放了他?”为了确定,朱四再一次问道。“放了他,想抓他,法子有的是,找几个八十岁老太太到上元县告发他强奸都比绑票这主意强太多了。”朱四禁不住打了个寒颤道:“亏你想得出来,有哪个八十岁的老太太会不顾自身名节跑到县衙告这种状的?”马进忠笑道:“干嘛非得是老太太,只要找一个长得像老太太的不就成了,难道还有人敢脱了老太太的衣服验明正身吗?”
朱四狠狠道:“一定要找一个,要不找两个。这个该死的瞿仁杰,一直都和朕作对,可恨之极!”两个人谈至深夜,时而一起惆怅,时而一起大笑。全为国和张福禄一直陪着,两个人也不时窃窃私语,张福禄道:“这种事儿,还得是咱的鄂国公最有本事,别人应付不来呀。”全为国轻松地道:“早回来就好了,早回来万岁爷的眼睛犯得着缠那么多天的纱布吗?一团乌云,总算是散了。”
朱四的乌云是散了,第二天,从南京城头聚起的更大一团乌云向江南江北的大明数百军州覆盖开来。朱四终于要开始反击了!午朝门外,照样有许多贡生举子来此下跪,哭丧。殊不知被气死的却不是朱四,遭灾的即将是他们每一个人的家。莫大的广场之上,气氛也与往日不同,不时有大批的锦衣卫跑过来,宣读出几个人的名字,然后再把名单上的人带走。
被带走的书生开始挣扎哭闹起来,不时会有人这样高喊:“学生犯了什么罪?上有大明的律条和三法司,凭什么由你们这群番子抓人?”“小子,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吗?勾结妖教叛逆,意图弑君谋反!你说这么大的事儿,三法司管得了吗?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北镇抚司吧,人证物证具在,有力气,跟阎王爷去理论吧,给我带走!”
(本章完)
第556章 人心包祸心(3)()
“哪里来的妖教,学生在哪里谋杀过君王?你们这是栽赃陷害!”番子们当然不会在意他们的抗辩,几个没被抓的想要上前理论,锦衣卫们却一人一脚踹翻了骂道:“好啊,这里还隐藏着同党呢,统统一起带走!”
又有人摊开双手仰天疾呼道:“黑暗啊,暗无天日啊!”“你说什么?”那人身边又过来几个气势汹汹的番子。那人怔怔地道:“我,我在谈论气象!”番子也抬头看了看天道:“谈论气象?我看你是在泄露天机,惑乱人心!一起带走!”“不是,我就说天可能要下雨,那是我猜的,跟天机有什么关系?”番子却说:“如果待会儿真下雨,你就是泄露天机,如果不下雨,等会便把你给放了。带走!”“我,这、这特娘的是什么逻辑!”
这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啊。午朝门外的请愿书生一天比一天少,许多人被打了个皮开肉绽后,又以证据不足放了出来。可不久后,锦衣卫又会以找到新证据为借口抓进北镇抚司去再打一顿。这莫须有的罪名之下,许多书生还真就熬不过,煞有介事的招了,供词里编排出的作案时间、过程和动机都跟写剧本儿似的,极富蒙太奇的创意色彩。那些真正的八卦教徒,朱四的临时媳妇儿们也全都动员了起来,站在大堂上胡乱的指认起来。被指认过的书生,难免又要挨一顿酷刑。
朱四的媳妇们莺声燕语的捣乱,书生们被打得皮开肉绽,主审官捏着鼻子判案,旁观者本以为这真的是一场冤狱,却不料书生们的供词中,渐渐有人指向了这场殿试闹剧的幕后主使人。
“你是说这次殿试闹剧的幕后黑手,十有八九是钱谦益?”朱四手里拿着镊子,翻看着一沓卷宗问主审官邓凯道。“是的万岁爷,虽然每一个人供出的接头人都大不相同,但是据我锦衣卫以往所掌握的资料,这些接头人都和钱谦益有着勾连。钱谦益自从逃出北京来到江南,想要图谋首辅之职不成,最后什么官儿都没做上。便开始深居简出,广结四方宾朋,还大肆招收门人弟子。以他天下文宗的名声,每日在家为门弟子讲学。臣早就应该对此人有所察觉,这老不死的一定是恨透了万岁爷,便起了反心!”
朱四合上卷宗道:“此事休要在亭林先生等人面前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