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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三国-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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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梦寐以求的东西,祖祖辈辈却为之付出一生都没办法获得的,现在只需要搬家到六百里之外的关中,就将变为现实!

    汉代的摊到基层农民身上的赋税役制度其实非常可怕的。通常一个普通的自耕农,需要向汉代国家缴纳三个方面钱粮:

    一个是税,这个不算高,汉初定的是十五税一,景帝之后定到了三十税一,一直沿用至今,也就是土地都是国家的,种地产出了就要交税,但是这个税确实不高……

    二是算赋,与轻租税不同的是,算赋一直都在不断的加重。所有民众只要是15岁到56岁,都必须缴纳“赋钱”,每人120钱为一“算”,作为治库兵车马之费。如商人、奴牌要倍算;女于年1530岁不嫁,五算。

    不过不要以为年龄小就不用交钱,民众从7岁开始至14岁,每人每年20钱……

    三是徭役,最普通的就是戍边役,也就是一年当中必须有三天去边境上免费戍边。

    如果对于本身就居住在国境线边上的人口来说,这一项徭役不算什么事情,但是只要想象一下一个远在荆襄的农民让其自带粮食武器,自负路费,到并州,甚至是幽州,凉州去戍边三日再回来……

    所以基本上是不现实的,因此就出现了代戍的“过更”钱,一年300文……

    另外还有临时的“军调”、“口敛”等等,所以实际上,自耕农想要从自己的土地上通过努力劳动,去获取整个家庭在收支上的平衡是非常难的。

    晁错《论贵粟疏》:“……今农夫五口之家,其服役者不下二人,其能耕者不过百亩,百亩之收不过百石……春不得避风尘,夏不得避署热,秋不得避阴雨,冬不得避寒冻……勤苦如此,尚复被水旱之灾……于是有卖田宅、鬻子孙以偿债者矣……”

    因此实际上,汉代到了末期土地大量被兼并,最根本的原因就是这些生活在底层的自耕农,或许无奈,或许主动变成了豪强的附庸,导致原本能够收取的赋税进一步的减少,就不得不再次加赋,就更导致了剩余的农民破产,恶性循环……

    所以现如今,在河洛地区,能保持自己生活的所谓五口之家的自耕农,已经为数不多了,大部分都是附庸在乡间豪强,地方士族其下,变成了隐户……

    有的甚至已经是几代人为这些乡间豪强、士族在劳作了。

    所以可以想象,当这贫困得一无所有的附庸农户,突然就有这样一个机会,转眼就可以获得这么诱人的财富的时候,那种躁动,惶恐又欣喜的复杂心情。

    这种情绪就像是一种蔓延的瘟疫一般,转眼就感染了洛阳周边的区域,影响最大的就是位于洛阳边上的弘农郡。

    如今弘农郡大部分的良田都要么是纳入了弘农杨氏的名下,要么就是附庸于跟杨氏有所关联的其他士族豪强的手中,所以当李儒开始推行斐潜的这个铁牌之策的时候,整个杨家就像遭遇了大地震一般,连一些原本在家中坐看风云变换的老家伙都被震出来了……

    杨彪苦笑的将一块铁牌至于桌案之上,轻轻的推到袁隗的面前。

    “此当五鼎烹!”袁隗也是少有的清晰的表示出自己的态度,或许是因为杨家和袁家利益相同,或许是因为这一招实在是伤得太痛,“李儒贼子!着实可恶!”

    虽然斐潜现在刚刚被授予了左署侍郎,但是大部分人还以为这个是董卓还是优待于蔡邕做出的举措,另外董卓最近一段时间也提拔了不少乡野士族,比如荀爽也是从一介白丁升任三公的司空,所以也暂时没有对于斐潜这个小小的比四百石的官员有多少关注度。

    袁隗、杨彪在内的一干人,现在都还是认为着一个政策的出台是李儒搞的鬼。

    杨彪也是咬牙,说道:“此举乃断吾等根基!端为毒计也!”这一次杨彪特意来找袁隗,目的就是为了寻求和袁家的合作,毕竟现在受影响最大的就是弘农杨家,如果任其发展下去,弘农杨氏就算能够留存在司隶,没有了农户,又有什么意义?

    难道还让养尊处优的杨家老太爷也下地干农活不成?就算去别的地方吸纳流民又是怎样,一个是时间上来不来得及,赶不上春耕也就至少荒废一年;二是若是这些流民又受到了引诱怎么办?岂不是又替人做嫁衣?

    所以杨氏就想一次性的解决现在的这个问题。现在杨家的那些长老们都堵着杨彪的门,要杨彪解决问题,否则就……

    杨彪也是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那么早辞官了。原来以为他带头之下,将河洛地区的大部分官吏撤出来,就等于是针对迁都釜底抽薪,必然逼迫着董卓李儒不得不放慢步伐,举步维艰,但是没想到李儒现在反手过来用了这一招,简直是一刀砍在了杨家的要害之处,痛的是无法忍受。

    现在杨彪就来寻求依旧在官场的袁家帮助,为了不让董卓方面发现,甚至不惜轻车从简曲身从侧门进入了袁府。

    袁隗拿着铁牌看着,现在正式推出的样子已经不再是原来简单的模样,不仅边缘多了复杂的花纹装饰,显然是灌模浇注之后又经过略微修饰打磨的,还在原本空白的背面阳刻了说明的文字和河南尹的大印,等于是用官家名义给这个铁牌做保了。

    而且现在这个铁牌的派发已经完全绕开了袁杨等派系的基层官吏,全部都是原本西凉的军中书吏再登记派发,想做一些手脚都找不到目标……

    袁隗将铁牌放到桌案上,竖起手掌,如刀一般砍在了铁牌的文字之上,说道:“唯今之计,只有釜底抽薪尔……”

第二四七章 连锁反应() 
“哦?孔公绪……竟溘逝矣?”张邈皱着眉头说道,有些不肯相信。本文由/》

    上一次徐荣斩杀颍川之兵于颖水,树京观,烹颍川太守李,消息传至酸枣,豫州刺史孔当即又惊又恐,又怒又徨,再加上年龄本身就大了一些,当时就喷了一口血出来,晕厥过去。

    后来孔虽然是转醒过来,但是无奈已经是自身的元气大伤,据说赶回颍川之后便是一病不起,现在居然传来了去世的消息。

    “呜呼哀哉!如今旧时历历,思之伤怀,往日填膺,念之伤神!”张邈蔚然长叹。

    昨日才刚刚收到了太傅袁隗差人好不容易传递出来的信息,在传递了洛阳的新的变化的同时,也传来了太傅新的命令,但是就在这么紧要的时刻,竟然己方阵营当中失去一员大将,怎能不让人叹息……

    本来如果孔仍活着,不管是不是在酸枣,都是对于兖州刺史刘岱的一个牵制的作用,虽然这种牵制的效用因为颍川兵的被董卓屠杀而减少了,但是毕竟还是一州刺史,讲出的话多少还是有分量的,并且年龄和声望就摆在哪里,兖州刺史刘岱就算不爽也得乖乖先听完在想办法反驳。

    但是如今孔一死,酸枣的陈留帮派就等于失去了话语权!

    从官职上看,兖州刺史刘岱最大,无人可以制衡,就算是张邈联合了东郡太守桥瑁都不行,这种官场的伦理不管暗地里怎样斗争都可以,但是在明面上还是需要维护的,否则自己的下属要是有样学样怎么办?

    所以原先酸枣之前还显得相对平衡的局面,忽然就因为董卓的一个举动,完全被打破了……

    张超在一旁说道:“孔豫州骤然而殇,今恐为他人乘虚而入矣。”张超还是比较的直接,想到什么就说了。

    “今非昔比,需慎之。”张邈瞄了张超一眼,然后高声召唤手下兵士,“来人!速请元伟、允诚、孟德前来商议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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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孔公绪……竟溘逝矣?”桥瑁皱着眉头说道,有些不肯相信。

    这下麻烦了。

    刘岱是什么样的角色,桥瑁心知肚明,当初刘岱到兖州顶替他的刺史职位的时候就已经是飞扬跋扈,拿着鼻孔看人,把他之前在兖州推行的政策全盘推翻,批判得一无是处,而且还时不时指桑骂槐,让他多次下不了台。

    若不是如此,他桥瑁也没有必要和刘岱公然闹翻,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呜呼哀哉!孔公绪,汝竟不得时也……”桥瑁摇头叹息,你个孔,怎么就不能再挺挺,多活几天也是好的啊!

    这一次桥瑁接到袁术的书信,起兵前来的时候,却在半路上遇到了刘岱的军队,无奈之下才并军一处到了酸枣,起初还以为袁术也会来酸枣,有袁家嫡子撑腰,就算是兖州刺史又能如何?所以当初看着刘岱装腔作势的样子,便实在忍不住,当场扯破脸皮……

    但是没想到,袁术居然调兵南下去了宛城,没来酸枣!

    这就相当的尴尬了。

    幸好之前还有一个豫州刺史孔挡在前面,刘岱就算心中再不爽,有什么想法,也拿自己没有啥办法,但是这一面挡箭牌现在颓然倒下,竟将自己暴露在刘岱的眼皮底下……

    而且昨日太傅袁隗欲让酸枣之军进兵一事也是件麻烦的事情,若是刘岱借着大义的名分,派我前去送死,这又如何能够化解?

    不行,现在必须速速和袁公路取得联系,或是让袁公路派遣个什么人员来与刘岱相制衡,或者干脆自己移师南阳……

    就在此时,手下来报,说陈留太守张邈相邀商议军事,桥瑁正好也想知道其他人是如何态度,便也没有二话,径直来到张邈大营,待入了中军大帐,发现不仅仅是张邈、张超在场,连鲍信和曹操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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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孔公绪……竟溘逝矣?”刘岱皱着眉头说道,有些不肯相信。

    这些日子简直是把刘岱憋屈的够呛,虽然自己是兖州刺史,在明面上又是下辖的兵马最多的,而且还是汉室宗亲,但是就是被一个老家伙孔压得死死的……

    论声望,刘岱比不过,论才学,孔是大拿,论朋党,这个已经是非常明显的事情了,所以,虽然顶着一个汉室宗亲的招牌,却只能是窝囊的躲在自己的大营之内。

    “呜呼,哀哉!公绪一路走好!呵呵,如今看汝如何阻我!”刘岱只觉得自己扬眉吐气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连当初朝廷派来使者的时候,刘岱只能托病在营盘之内不出,以免遭受到更大的羞辱,这个事情,刘岱每次想起,心中就跟堵着一个什么东西一样,十分的难受。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酸枣地盘上我刘岱的官职最大!

    不过,太傅袁隗昨日传来的命令要如何处理呢?

    这让刘岱却有些烦恼,毕竟这一次前来酸枣,不是别的,就是为了和董卓打对台戏来的,原本刘岱心中的想法,那个西凉匹夫见到天下士族群起而反,还不得吓得魂不附体,投降乞命,因此,刘岱也没想到会有真刀真枪硬碰硬的一天。

    但是从太傅袁隗传递的信息看来,似乎董卓态度异常的强硬,不打估计是不行了,那么真的要打起来就不能像上次一样军令不行导致各自为政了……

    毕竟前次来酸枣的时候的经历给刘岱太过深刻的印象了,在没有获取完整的指挥权之前,刘岱真的不想带兵出征,否则若是在和董卓军交锋的时候,被闹出像初至酸枣之时那样的情形,就不是掉面子的问题了,说不定连脑袋都会掉了!

    所以,当下最重要事情不是立刻出兵,而是剥夺这些跳梁小丑的军权。

    第一个,哼哼,刘岱将目光转向了桥瑁大营,面色变得有些阴沉可怖……

    “来人!速召诸位太守前来议事!”刘岱高声呼喝,伸手捋了捋胡须,然后一个转身,走到了大帐之中的上首之位,傲然的甩了甩大袖子,泰然坐下……

第二四八章 中军大帐之内的纷争() 
“诱敌之计尔!”曹操站在鲍信身侧,断然而言道。br /》    这是在荥阳之外的一个小山包上,鲍信曹操联军刚刚度过了汴水,就遭受到了董卓军的阻击。

    随后关东联军奋力拼杀,尤其是鲍信的族弟鲍韬率领济北的精锐郡兵,就像一个凿子一样,杀得董卓军节节败退……

    但是曹操却有些觉得这个董卓军败退的有些太快了些,便仔细观察了董卓军的形式,发现除了败退的中军步卒之外,董卓军的两翼却依旧稳固,并没有显现出慌乱的样子。

    于是曹操就意识到这其实是董卓军的计谋,但是现在选择就摆在了鲍信和曹操面前,是继续追击还是停下来?

    鲍信也转头问曹操道:“……既如此,是收兵亦或是……”

    收兵?

    这无疑是一个比较稳妥的选择。

    如此双方就能够缓慢的拉开接触面,脱离战斗,鲍信和曹操的联军就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风险,顶多就是再重新度过汴水,退回酸枣大营。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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