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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一章 越打越穷是个问题()
“斐使君,枪就在那里,不需要一直去看,如果你越是看枪头,你就越练不好。”别看马延平日对于斐潜还是蛮恭敬的,但是在该认真的时候后却依然一点都不会含糊。
黄成是用刀的,对于枪法懂得一些,但是要是和马延这一位用枪大家比较起来,确实是有一些差距。
俗话说月刀年棍一辈子的枪,想要练好枪,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真正的个人在战场上的用枪和小兵对阵的时候的枪法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体系。
长枪兵一直以来是绝大多数的人的选择,就像斐潜自己在招募兵士的时候,也是长枪兵的数量是最多的,无他,因为长枪兵装备起来要求最低。
铁尖一个,铁钉一个,木柄一根,就是长枪兵了。斐潜还算是不错,给兵士都配有札甲,而绝大多数的人招募长枪兵的时候,基本都是不配发甲的,省钱。
如果说身体还算是健壮,拿的动盾牌,而且胆气要足,那么就可以担任刀盾兵,身着铠甲,手提刀盾,作为肉搏战线上的勇猛的战士。
那些没有夜盲症的,没有近视的,并且臂力尚可的,才能作为弓箭兵又或是弩兵进行训练。
而身手匀称,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的,敏捷灵活的,才会选为骑兵的后备人员,进行骑兵的相关项目的训练。
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长枪兵是最低等的,也是最廉价的。
练好一个长枪兵很简单,但是要练好长枪却不简单。
斐潜练习中平一枪也快有一年的时间了,但是在马延眼里,却根本不算什么。
因为那个太粗糙了,按照马延的原话来说,就算是学的再熟,也就是一个熟练的长枪兵,谈不上一个用枪之人,更不能说一个“会”字。
虽然马延也是走刚猛的路线的,但是并不妨碍对于斐潜进行一些指导。马家枪刚猛归刚猛,但是在细微中也有一些小巧的变化。
“文远也是,教这中平一式到也无错,但是竟不给你讲一些其中变化,多少也没用些心思……”马延说道。
“诚远兄认得文远?”斐潜有些惊喜。
马延点点头,说道:“当年文远游历北地的时候,曾有见过……”
只是“见过”?
没有交过手,相互切磋过?
斐潜有些不太相信,不过么,这个事情大概也能猜得出来,只是不知是谁胜谁负,又或是不胜不负?
“对了,诚远兄知不知道在北地,常山附近有一童姓枪法大家?”
“童姓?常山?”马延很是茫然,“使君何处听闻?我于北地多年,从未听闻有枪法大家有姓童的……常山是由一家用枪用的不错,但是姓赵,不姓童……对了,赵家的枪倒是挺适合使君练习的……”
没有童姓枪法大家?!
马延没有必要说谎,也就是说北地真的没有童渊这样一号人物,那么童渊会是在哪里?
又或者,更进一步推论,会不会根本没有童渊这个人物?
但是如果没有童渊,赵云的枪法又是从何而来?
百鸟朝凤枪啊!
七探盘蛇枪啊!
接下来就是,赵云和张绣到底有没有什么关系?
这真是一团混沌,让斐潜顿时有些迷糊……
“斐使君,你就当成自己是在用笔写字,枪尖就是笔锋,需练到如臂至使,随心所欲,熟悉了枪的习性,也才好练习其他,好了,歇息一下吧……”
斐潜喘了一口大气,要用枪尖在沙面上写字,这玩意真心比练习中平一枪还更要幸苦,端着枪,手腕始终是要精细的控制着,稍微力道上略有偏差,字体就残了,然后就要用枪头将沙扫平,重新再写……
斐潜刚想将长枪放下活动活动手腕,却被马延阻止了,说只有在越辛苦的时候,才会越记得住长枪的重量和长度,所以双手要休息也只能轮流一只手一只手的休息,长枪是始终要握在手中的。
好吧……
马延为了让斐潜更能快速的习惯这种训练模式,便找了个问题来分散斐潜的注意力,“使君为何要练枪?长枪这兵器,初期虽易,但是后期却难,不如刀棍来的简便。”
“哈,那是当时也没有多想……”斐潜将当时在温候吕布家中喝酒的事情大略说了一下,然后问道,“那么诚远兄自然也是认识温候的吧?”
“未曾见面,但有耳闻……”马延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看了一眼斐潜,似乎是意有所指的说道,“温候于北地胡人当中威名极盛……”
威名极盛?
这个意思是?
温候吕布的名声在胡人当中,肯定不是亲和的,友善的代表,多半是血淋淋杀出来的凶名……
那么马延说这个的意思是?
斐潜联想起这两天马延的一些举动,忽然心中一动,说道:“诚远兄可是觉得我对待胡人方式有些不妥?是不是有些,嗯,过于和善?”
毕竟马延之所以从上郡隐居到安邑,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胡人南侵,可以说马延本人对于胡人是一点好感都欠奉,用后世一句话来说就是在马延眼中,只有死去的胡人才是好胡人……
马延没有想到斐潜这么敏锐的觉察到了他所要表达的意思,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斐潜沉吟了一下,不知道要和马延如何简单明了的解说一下这个问题,引经据典么估计马延也不会感兴趣,还不如讲一些更直白的,“诚远兄,你认为敌人的敌人是好的还是坏的?胡人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胡人与胡人之间会不会有矛盾?”
“这个……”马延皱起了眉头,这个问题他还真的没有考虑过。
“还有一点非常重要的是……”斐潜笑了笑,然后说道,“……我们现在穷啊,不趁着这个机会多赚点,等真的打起来了,就赚不到了……况且,我也一直在考虑一个事情,就是为何我们对胡人作战,就算是打赢了还是亏钱……”
第三六二章 良胡()
游牧民族为什了从周开始,到秦朝,到汉代,甚至到了唐代,都是处在来中原捞一笔就走的思想,就是因为贫穷。
一直到了元朝,游牧民族才第一次有了整体的战略目标,开始了建国的军事行动,不再是散沙一片。
但是游牧民族真的是很穷么?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如果农耕民族的财富主要就是土地的话,那么游牧民族的“土地”就是牛羊。
史载,当时汉武帝时期,已经是车骑将军的卫青,“……度西河至高阙,获首虏二千三百级,车辎畜产毕收为卤,已封为列侯,遂西定河南地,……讨蒲泥,破符离,斩轻锐之卒,捕伏听者三千七十一级,……驱马牛羊百有馀万,全甲兵而还,益封青三千户……”
“驱马牛羊百有馀万”,等于是将匈奴的“土地”一锅端了回来,也因此才导致了整个匈奴遭受了重创,从此胆寒。
但是问题是,这些“土地”最终落向了何处?
这些牛马羊,并没有大牛生小牛,大马生小马,然后就在华夏的土地上繁衍生息,从此增加了华夏民族的畜牧业的发展,让华夏从此走上四条腿的时代……
相反,而是促进了屠宰业的发展,除了增加了一部分人口的油脂吸收之外,并没有改进整个汉代的农牧比重。
华夏是农耕,所以并不善于畜牧,所以在畜牧这一条科技线上,只点到了羊,没有点到马……
对于战马的饲养要求很高,圈养是养不出战马出来的,必须要有跑马地,也就是水草丰肥的整块区域,让马匹群居,在自然中生长,这样才能够真正的出产所需要的战马。
而华夏民族一没有控制水草地,二没有控制饲养的人,所以在腿脚上,始终短了一节。
“贫穷是最可怕,也是最可悲的一种力量,”斐潜将眼光落在了营地之外的那一块市场之上,说道,“因为贫穷,所以除了自己的一条贱命之外没有任何的东西,也根本就不害怕失去,所以能够用武力获取任何东西对这些贫穷的人来说,都是赚到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任何律法,任何道义,在这种绝对的贫困面前,都是虚无的空话……”
任何朝代,任何政体,在由乱转治的时候,怕的不是中产阶级过多,而是怕中产阶级不够多……
马延闻言,也转头看向了热闹的市场,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说道:“那么这就是使君下令在交易之时,必须采用五铢钱,而且每一次的买卖都要多少找给胡人些零头的原因了?”
“呵呵,是的。胡人大多数并不会将五铢钱带走,而是会尽可能的进行交易,所以实际上我们并不需要投入大量的五铢钱,但是这样一来,这些曾经来过这里交易过的胡人,都会知道‘钱’到底是什么,然后也就会告诉他们的家人,他们的朋友……”
其实这样一个小举动,有更为深刻的意义,马延没能够完全体会得到,斐潜也不想多讲,虽然表面上看无非就是多给一两个钱,但是一能让胡人形成钱的意识,二能在胡人心中建立起一种诚信的感观,三么……
要知道商品等价交换物这个东西,自从出现的那一天起,就是血淋淋的了……
汉代胡人的社会结构很复杂,就像是将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三者各拿了一部分,然后整合到了一起,成为了胡人的社会结构……
胡人大多数以部落而居,在整个部落之内,在一定程度上存在互帮互助的形式,对外战争也是以部落为基本的整体单位,战争所获取的战利品也是在部落之内进行分配,这一点跟原始社会的结构非常的相似。
但是胡人的头人、豪帅等又是寄生在其下的胡人们身上,与奴隶主身份基本相同,同时在汉地说掠夺的人口也多半成为了胡人的附属财产,成为了胡人的奴隶,这些特征又说明了胡人社会也同样含有奴隶社会的一部分特征。
而在胡人的上层,采取又是松散型的分封制度,王庭也就是单于庭,多半是在水草最丰美的中心位置,然后分封出左贤王庭、右贤王庭,左右贤王也隶属于单于庭,但是享有自主军政大权,在左右贤王之下,又分出左右谷蠡王,左右谷蠡王旗下又有左右大将等等,所以胡人同样也具备封建社会的部分因子。
同样也正是因为如此,胡人的这种复杂的社会结构是非常不稳定的,稍有天灾**,就会产生巨大的变革,南北匈奴的分化,甚至是南匈奴最近的这一次的谋杀羌渠老单于的行动,都说明了这一点。
“只有曾经拥有,才会害怕失去……”斐潜看着马延,说道,“而我们现在做的,就是要让这些胡人感觉到他们拥有过……”
胡人为何在失去了阴山之后哀鸣痛哭,因为他们先有了,然后又失去了,所以胡人揪心扯肺,痛苦不堪。
财富这个东西,或者说私有财产这个东西,从原始社会出现的那一天起,就在不断的推动着整个社会的变革和发展,而钱财就是个人私有财产的实体化的表现形式。
马延想了又想,还是说道:“可是跟这些胡人交易……一旦这些胡人强大,难道不会成为祸害?”
斐潜握住长枪,抖了抖,发现自己虽然能够多少抖一个枪花来,但是却是歪歪扭扭不太成型,和马延随手都能抖出浑圆漂亮的枪花简直完全不能比。
“所以武器一定是要握在手里……”
斐潜望向在营地之内开始搭建的那一座炼铁炉,又看向了在营地外侧正在操练的那些兵士,说道:“从雒阳收集的铁器,都会重新融化铸成甲刃,而这些甲刃都会用在我们兵士的身上,这些才是我们手中的刀盾!所以,不要担心胡人是不是会强大,只需要关注我们自己是不是足够强大……”
斐潜看着马延,说道:“诚远兄,不仅仅是死掉的胡人才是好胡人,能够听话的胡人也是好良民,嗯……良胡!”
第三六三章 丢失的货物()
马延看起来虽然还并不是非常理解斐潜所说的之间的含义,但是至少他明白了一点,斐潜并不是一味的善良,对待目前胡人的也是在整体策略安排之中的,所以也就没有在这一个关于胡人的好坏问题上多说什么。
斐潜又抖两下长枪,发现还是枪花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困难,虽然可以成型,但是却不是很圆润。
“使君你在最后转腕的时候,略有卡顿……”马延说仔细观察了一下斐潜的姿势,然后说道,“别盯着看,一实一虚,也别去想要抖好,放松一些……”
斐潜闭上眼,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按照马延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