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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潜接过来的时候,还以为是蔡琰的写的另外一篇文章,结果展开一看,其内容居然是太史公的《卫将军骠骑列传》……
蔡琰给我这个,是什么意思?
“十七,两出定襄,功冠全军;十九,三征河西,开疆拓土;廿一,统帅三军,纵横漠北……”蔡琰一双妙目牢牢的盯着斐潜,轻轻的说道,“……然其两年之后……师弟,若有暇,当细读此篇……”
“师姐之意……”斐潜略皱起眉头。
蔡琰微微摆摆头,头上的步摇晃动了几下,显然并不想立刻细说这个话题:“啊,茶烹好了……便以此茶贺师弟收复阴山之功罢……”
见蔡琰不愿意在这个时间谈,斐潜虽然有猜到一点什么,但是也只能是暂且放下,和蔡琰一起捧起茶碗,缓缓的啜饮起茶汤来。
春风柔柔扯过几只桃花,拨弄了几下,然后就将桃花花瓣抛下,又远远的寻着其他的事物去了,于是那几瓣桃花便斜斜的飘进了亭子来,落在了斐潜和蔡琰的席子之间。
又坐了一会儿,斐潜便向蔡琰告辞,揣着两卷书简才刚刚走到了林外,便听到身后琴声复起,旋即蔡琰曼妙的声音轻轻响起:
“……我任我辇,我车我牛。我行既集,盖云归哉。
我徒我御,我师我旅。我行既集,盖云归处。
肃肃谢功,召伯营之。烈烈征师,召伯成之。
原隰既平,泉流既清。召伯有成,王心则宁……”
斐潜脚步不由得停顿了一下,顿时觉得怀中的书简显得更加的沉重起来……
第八五四章 叩长安(一)()
王允端坐堂上,一身锦罗绸缎的大汉司徒官服,加上高高的冠梁帽,端得是四平八稳,气度非凡。
王允缓缓的扫视了堂内的诸位朝廷官员一圈,见堂内的人个个都低着头,一副颓废的模样,不由得皱起眉头,心中升腾起许多不满出来。
眼下西凉贼兵就在眼前,打气的话语都不知说了多少,就仿佛是左耳进右耳出一般,这些官员们就跟霜打的叶子一样,不仅没有一些振奋的意思,就仿佛连最后的一点精气神都不知道溜去了何方……
王允目光转动,沉声说道:“昨日收到驿马传报……护匈中郎斐……已复阴山!”
厅堂当中,王允四个字一出,就像是在大堂当中咣咣铛铛扔出了四面铜锣,顿时震慑全场。大堂内不管是三百秩的底层郎官还是六百秩的中层官吏,甚至像吕布这样的两千石的高级官员,都是精神一下子就振奋了起来,嗡的一下就忍不住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原本以为这一次议事依旧会是像之前那样,讲一些空白套话,然后又是在相互扯皮当中不了了之,没想到王允抛出的这样一个惊人的消息。
王允看了看吕布,发现其双手握拳神色激动,不知在想些什么,便微微不容察觉的撇了撇嘴角。说实在话,当时选择和吕布合作,其实虽然嘴上说的好听,是并州的老乡,也借着同乡的名义不断的拉拢吕布,但是实际上王允并没有在心中真正的亲近过吕布这个人。
只是当时的情况下,王允并没有太多较好的选择罢了,尤其是那时在董卓手下,也只有吕布这样一个人还算是可以勾搭得起来。
现在,和护匈中郎斐潜一比较,王允就更是将吕布看不上眼了,琴棋书画一概不会,诗书礼易全数不通,这样的粗鄙武夫却是两千石的官职,这真是……
王允淡淡问道:“温候,闻汝昔日与护匈中郎交好,近期可有往来?阴山得复,汝意如何?”
吕布坐在大堂之中,宽度比一般人都要宽出一半,高度更是高出近一个头来,显得鹤立鸡群,见王司徒动问,众人的目光便纷纷的汇集到了他身上。
吕布是五原人,对于征伐并州阴山的这一块区域自然是比一般人更知道其中的厉害和风险,却没想到那个曾经是有些弱不禁风的小兄弟,如今却获得了如此功勋,一时之间心神向往,正畅想着当马蹄阴山是何等的风景的时候,忽然听到王允的提问,不由得楞了一下,然后才反应了过来,说道:“……这个,斐中郎北上之后,便少有联络了……阴山得复,并州百姓之福也……”
吕布说这话,倒是真心实意,阴山鲜卑的这一只军队和盘踞在云中定襄的鲜卑军队,就是并州百姓的最大的威胁,几乎每一次大规模的胡人南下掠夺,基本上都有这些鲜卑人的参与,因此除去了阴山鲜卑军之后,至少就等于是砍断了鲜卑人的一只胳膊,站在并州的立场之上,自然是替并州百姓觉得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心念通达了些。
但是吕布这样的话语,却让王允更加的失望。
这个吕布简直就是彻头彻尾的一匹夫,真是一无是处。
不过王允却没有在面上表示出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但是吕布的言语,却仿佛是给其他的大堂之内的官员开了一个头,在下首的一个青衣小吏朗声说道:“天子圣明,方得盛事!若无司徒呕心沥血局中帷幄,又怎得如此旷世奇功?当为大汉贺!当为天子贺!当为司徒贺!”
其他官员也就像是过年点了爆竹一样,将不要钱的逢迎之词,一节一节的往外飘抛,一时间七嘴八舌的说个不休,就为听一个响,一个急切赛过一个。
“天佑大汉,天佑大汉啊!有司徒如此贤臣辅佐,四方胡虏自然授首!”
“阴山!封狼居胥!未成想三百余年,竟在司徒治下,再现如此盛事!”
“诸位!诸位!如此奇功,当举盛典,祭祀太庙,昭告天下,使华夏共庆之!”
“……”
大堂内官吏们激动不已,仿佛是自己也参与到了这一份功劳当中一样,甚至有一些人热泪盈眶,挥散当场。
眼前的闹哄哄的模样,若是往常,王允早就沉下脸,出声呵斥了,但是现在却微微含笑,稳坐台上,时不时还捻捻胡须,一点要制止的意思都没有。
而在下首的吕布听到在其左右嗡嗡嗡的声响,看着周边官吏上下嘴皮翻动,吐出一长串的抑扬顿挫的话语,不由得眨巴着眼睛,有些茫然。
这是怎么了?
不是小兄弟斐潜斐中郎收复的阴山么?
怎么现在听起来像是……
像是天子,像是王允王司徒,甚至是坐在堂上的诸位官员收复的阴山?
吕布张了张嘴,环顾看着左右那些神情激动,还有的将双手高高的朝天举起,露出瘦骨嶙峋的两条手臂在空中乱晃的官吏,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就感觉像是有一块什么东西从嗓子里塞了进去,一直堵到心里。
这到底是怎么了?
虽然说,对于将士而言,守护边疆,或者更进一步,开疆扩土,像斐潜一样收复阴山,那是自然是天经地义的。为朝廷效力,御侮于外,这自然也是身为军人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是现在,这个吕布他一向确认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现下却是如此怪异。
似乎是哪里不对了,但是吕布却说不上来。
这种怪异的感觉,让吕布闭上了嘴,默然不言。
而王允却连再看一眼吕布都懒得看。
如果让其把斐潜和吕布相比较的话,王允自然毫不犹豫的选择斐潜。
从一开始献上祥瑞,到后来献虏于朝,这斐潜所做的林林总总,都給王允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王允的心中,这个斐潜不仅勇于任事,而且还能将事办好,更关键的是斐潜是士族子弟,并且还是与弘农杨氏略有嫌隙的小士族,这简直就是送上门来最好的人选!
王允此时都在想,当初答应弘农杨氏将杨瓒派去并州或许是一个无心的妙着,至于斐潜手下的人搞死了杨瓒,只要斐潜识相一些,根本就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而且有这样的把柄在手,自然用起来也会更加的放心。
至于吕布这个人,王允只是表示,呵呵。
眼下正好借着封赏之机,让斐潜带兵入京,再将其掌控在手,便可以用雷霆之势,将朝野内外敌对之人一扫而空,还一个朗朗乾坤……
第八五五章 叩长安(二)()
≈bp;≈bp;≈bp;≈bp;王允等到众人纷纷议论得差不多了,才伸出手虚虚的往下按了按,顿时大堂内的人员齐齐收声闭嘴,瞬间安静下来。
≈bp;≈bp;≈bp;≈bp;王允再次环视一周,发现此刻众人目光都汇集到了自己这里,里面满满都是殷切之情,精气神明显提拔了许多,除了那个依旧低着头的吕布
≈bp;≈bp;≈bp;≈bp;“诸位堂堂冕冠,何惧西凉群丑?想那董贼之时,内有恶兵驻守九门,外有暴徒巡弋三辅,又能如何?”王允的将嗓音拔高了一些,充满了威严的力量,“如今残余些龌龊之辈,竟让汝等魂不守舍!此堂之外,尚有庸碌之辈,袖手旁观!若汝等再如此萎靡不振,莫说西凉贼至,老夫便先挂其冠!”
≈bp;≈bp;≈bp;≈bp;王允这一番劈头盖脸的训斥过来,自然大堂之内的官员缩头缩脑,唯唯诺诺。
≈bp;≈bp;≈bp;≈bp;打了一巴掌,自然也要给点甜枣吃,王允缓了缓口气,接着说道:“如今朝堂之上,自有老夫料理,然京都城防,却是重中之重,不得半点松懈老夫已然下令,调护匈中郎率部回京,届时若是宵小之辈胆敢至于城下,内外包夹之下,定叫贼军皆成齑粉!贼既得破,岂无封赏?”
≈bp;≈bp;≈bp;≈bp;王允这一番话,顿时让在场大小官吏,人人闻声一震!
≈bp;≈bp;≈bp;≈bp;调护匈中郎率部回京!
≈bp;≈bp;≈bp;≈bp;看看满朝诸位将军,就算是名满天下的皇甫将军,虽然是战功彪赫,但是也不见得能够拿下阴山,甚而以前三百余年间,除了那一位冠军侯之外,就没有一个将帅再建如此殊功!如今这样一位剽悍之将,要带兵来援,简直就是最能鼓起他们的斗志,最能让他们安心的事情了!
≈bp;≈bp;≈bp;≈bp;要知道胡人可是人人皆是骑兵,而西凉贼又能有多少残余骑兵?骑兵对上步卒,零散之时一对三,结阵可一对五,这位护匈中郎只要将攻克阴山的骑兵带到这里,再加上长安城中的三万守军,对付区区西凉乱兵,简直就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bp;≈bp;≈bp;≈bp;至于这个护匈中郎斐潜会不会真的像王允说的,会在关键时刻之前赶到,这个时候大堂之内的官员们都没有去想过,自觉得既然是司徒说了,岂有什么意外之理?
≈bp;≈bp;≈bp;≈bp;王允稍稍平平气,缓缓扫视场中诸官吏一圈,满意的看见在这样的消息之下,仅存的一点颓废的气氛,都一扫而空,人人身上都多了一层振奋意味,就连心思还有些烦乱的吕布,也是抬起头来,目光炯炯。
≈bp;≈bp;≈bp;≈bp;王允心中不由得一笑,也对于自己对这帮官员的影响力还是比较满意的,自己卓然的地位自然也是依旧稳固如斯。
≈bp;≈bp;≈bp;≈bp;当下王允淡淡的说道:“温候,若是汝领军五千,可挡得乱军西进几日?”
≈bp;≈bp;≈bp;≈bp;“五千?”吕布不由的睁大了眼睛问道。
≈bp;≈bp;≈bp;≈bp;王允重重的点点头。长安城防,也是要兵卒驻守,哪能像是吕布所言,将大多数抽调了出来去平叛,给吕布五千兵力,去暂缓了一下西凉兵前进的步伐就够了,等到斐潜平定阴山的兵卒一来,岂不即可轻松获胜了?
≈bp;≈bp;≈bp;≈bp;更可况朝野当下确实没有多少钱粮了。
≈bp;≈bp;≈bp;≈bp;抄了董卓的郿坞之后,在许多的人眼中,似乎王允是狠狠发了一笔,但是实际上,并非如此,长安物价盈沸,王允既要维持百官的俸禄,又要保持住皇帝的体面,而山东士族原本应该送进京城的补给全部断绝,当今长安城内这么一个浩大的架子,全靠这点钱财撑着,实在是拿不出多余的钱粮来了。
≈bp;≈bp;≈bp;≈bp;吕布看了王允一眼,然后说道:“若是五千兵卒,恐只挡得了乱军一时京都东郊,原有兵寨,如麻谷寨、笾寨、北寨、狸屛寨等,多有损坏,实不堪用,若只求阻挡,某便再复兵寨,以为依托,想必也可拖延些时日且不知护匈中郎尚需几日方能抵京?”
≈bp;≈bp;≈bp;≈bp;王允面无表情,只是淡淡哼了一声,摆手道:“此事汝无需忧虑,只需阻得乱军,便算汝一功明日即有兵符与汝,便可至校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