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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往下推论,韩遂便不寒而栗。
“传令彦明……”韩遂缓缓的说道,“令其即刻带领本部人马,返回金城,统辖金城兵马!告诉彦明,只许听某虎符行事,若有他人前来假传号令,可立斩之!”
………………………………
对于斐潜来说,陇右的情况就像是蒙着一层黑雾,完全看不清,毕竟斐潜从未真正涉足过这一片的区域。
周边的一切都是未知的,就算是仅有一些信息,都是不确定的,都是间接得来的。而想要得知真正的信息,便只能是自行勘察。
当然,斐潜没有办法亲自去看的,在状况不明的情况下,带着少量的骑兵四处乱窜,就算是孙猛虎的武艺,也防不住小人的惦记啊……
因此,派遣凌颉乔装出来,也就成为了斐潜最佳的选择。
凌颉和龚浚一样,都擅长乔装,只不过龚浚更擅长一些需要武力的项目,而凌颉则是偏文艺一点,当然,如果说就这样判定说凌颉的威胁会小一些……
呵呵,那就错了,虽然说凌颉不太喜欢动手,但是真动手的时候,杀伤力也不见得会比龚浚差多少……
只不过凌颉一直认为自己应该是个读书人,所以应该有个读书人的模样,但是现在凌颉的装束,却一点读书人的样子都没有。
看这黝黑的手脚肤色,瞧这一身掉毛的皮袍,怀里的小羊羔,还有脑袋上厚厚的包头,从头到脚都像是一个羌人,别说像是一个读书人,就连汉人的模样也是一点都没有了。
“嗨!哦竹骨呐!”凌颉暗自叹了口气,然后站了起来,迅速换上一张笑脸,冲着远远而来的几名羌人挥着手,大声喊道,“勿爵泥噶更多巴……”
几名羌人迟疑着,迎了上来,其中一名年长一些的羌人上下打量了凌颉一眼,说道:“吾斯涅文呐?悟尼日门那?”
“哇若木基日嘛……”凌颉笑的像一朵花一样,一边走着,一边将怀里的小羊露了出来,说道,“距达巴勒嘉唔哇?”
几名羌人的脸色明显是轻松了一些,然后有人说道:“距达白尔么劲无乍?”
“么结哟,么结哟……”凌颉连连点头。
“嗯……嘎俄砸……”年老的羌人点点头,冲着凌颉说道,然后便转身,带头往前而行。
凌颉双手环抱着小羊羔,然后自然而然的走在了这几名的羌人身间,缓缓的向羌人聚集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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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超立马横枪,站在天水南郊的一个土坡之上,看着远处隐隐约约的一个庄寨的模样,对着马铁说道:“等接近黄昏了,你就假扮成征西小贼的队伍,冲进去!就喊着若是不十倍赔偿,便屠寨灭庄等等,反正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杀多杀少无所谓,但是一定要让他们看见这面旗!”
征西将军的三色旗么,整个大汉是蝎子拉的屎啊……
马铁皱着眉接过了旗帜,说道:“这有用么?我们的人马,和征西的人,怎么看,也不一样啊……”
征西将军斐潜,手下大多数是并北汉子,虽然也有胡骑,但毕竟比重不是很大,不像是马超的队列,胡骑甚至超过了一半,接近三分之二的数量了。再者装备上面的差别也是很大,马超的胡骑有的甚至连皮甲都没有,这装扮,能成功么?会有人信么?
马超哈哈一笑,说道:“他们谁见过征西的队伍?再加上黄昏天色昏暗,又有谁会仔细分辨,再加上这面旗……这些家伙肯定只记得这面旗!哈哈哈,放心吧,错不了!”
马铁依旧有些迟疑,说道:“这真的有用么?他们不是在合作么?怎么会相信呢?等他们遇到真的征西队伍,两下一对,不就明白了?”
马超笑容收了收,然后耐着性子解释道:“我说,换成是你,粮草丢了,是不是要找运粮草的人?”
马铁点了点头。
马超继续说道:“那么征西找到这里有什么问题?是不是会找到姜家杨家?”
马铁又继续点了点头。
“那不就结了?丢东西了,要人赔偿,谈不拢,打起来了……”马超继续说道,“是不是很正常?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再者说我也不需要他们永远不明白,只需要他们这一段时间搞不清楚就行了……至于之后……呵呵,明白不明白,也就无所谓了……”
马铁“哦”了一声,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便领着人马向前而去。
马超看着马铁远去,神色变幻不定,良久之后,才低声嘀咕了一句:“要是岱贤弟在,肯定不会问那么多问题的……征西,征西,这次定教你死无葬身之地!”
虽然说马铁是马超的弟弟,而马岱只是马超的从弟,但是跟马超更为亲近的,并不是血缘关系比较近的马铁,而是马岱。
马超是一个很记仇的人,有人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在马超心中,报仇就要趁早,晚一天都嫌晚!
不仅要早,而且最好还是亲手报仇,亲手砍下仇人的头颅,那样才能叫做痛快!
就像上一次,宁可带着全军人马深入,甚至不惜冒着覆灭的危险,也要追逐砍下李傕的人头一样!
马超原本计划是杀到关中去,那么自然仅仅凭借马超自己,甚至加上韩遂的力量也是不够,因此假扮成为斐潜部队的想法也就不是临时起意了,只不过没有想到斐潜竟然到了下辩!
这岂不是上天眷顾,将仇人送到了眼前?
此时不报,更待何时?
难道等斐潜轻轻松松,回到了关中,甚至是回到了平阳之后,才去想着怎么报仇么?
为了达到这个目标,马超也就顾不得掩饰什么了,更何况,马超心目当中还有额外的一点想法……
当初韩遂在和父亲马腾为于一处,为何只是父亲马腾领兵前往了关中,和李傕汇合?韩遂为什么没有去?
据族人说,当时似乎是韩遂腿疾发作,无法策马,所以就留下来了……
腿疾?
呵呵……
哼!
第1181章 相关和无关()
“果然如此……”斐潜听了凌颉的报告,点了点头,思索了片刻之后,便示意凌颉继续说,“羌人现在部队位于何处?“
羌人是散乱的,没有统一的制度之下,很容易就可以混杂在其中。
和斐潜推测的一样,这附近确实有羌人的部落。
凌颉在地上用木棍大致画了一下,然后说道:“距离我们这里往西北一百八十里左右,有一个小聚集点,有大概一千多,不足两千人,听他们说,再往西偏北三百里左右,这边还有一个羌人集结点,人数不明,但是有青衣羌和牦牛羌的人,还有一些其他部落,据属下估计,人数应该在五千以上……”
“嗯……”斐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么……可有韩、马二人的消息?”。。
凌颉摇了摇头,说道:“属下有询问一些羌人,但是没有人知道……属下怕引起羌人怀疑,也不敢耽搁太久,便回来了……”
斐潜说道:“嗯,你做得对,不管是刺探到什么军情,若是不能传递回来,便是等于是毫无价值……对了,可有看到氐人?”
凌颉思索了一下,肯定的说道:“没有氐人,只有羌人。”
虽然经常说氐羌不分家,但是羌人和氐人之间还是有一些区别的,比如在于对待羊这种动物的态度,比如是选择土葬还是选择火葬,另外在衣服着装上也有所区别,最主要的区别便是在脖子上,羌人一定会有一条用羊毛编制而成的项链,或者就是一条羊毛绳子,而氐人是没有的。
别看只是一条羊毛绳子,但是对于羌人而言,这一条绳子是他们引导灵魂前往神的国度的“引路绳”,是他们结束当下生命的痛苦,享受死后平静安乐的唯一指引,所以基本上来说,是从来不取下来的。
那么凌颉说没有见到氐人,那么袭击粮草的车队的氐人又是从何而来的?
又或者说是这一次凌颉只是去了羌人的聚集地,并没有找到氐人的聚集点?
还是说……
各种念头纷至沓来。
思索了片刻,斐潜点点头,让凌颉先下去休息。
贾诩庞统在关中,李儒在汉中,荀谌在平阳,因此斐潜现在身边并没有什么谋士,所有的问题便只能是自己来进行考虑,这不免让斐潜有些不习惯。
徐晃虽然也多少可以商议一二,但是徐晃侧重在具体战斗和战场调配上面,对于其他方面的,并没有多少经验,或许将来某一天,徐晃也能成长为这方面的人才,不过现在还差了一点。
斐潜已经先后派遣了三批的传信兵卒前往关中,到现在为止,第三批的兵卒并没有折返回来,也没有派人回来禀报有什么异常,这就说明并无人拦截,顺利的回归了关中。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是对手太过于强大,埋伏得太好,导致就连一个人都逃不回来。不过斐潜这三批的信使,并没有什么规律,第一批和第二批间隔了接近一天,而第三批只和第二批间隔不到一个时辰……
正常来说,就算是中了埋伏,则必定会有战斗的痕迹,一旦有战斗的痕迹,就肯定有问题,但是现在第三批依旧没有回来示警,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确定,关于自己在陇右这边的信息,是可以传递到关中去了。
不过陇右的局面依旧不明朗,缺少的拼图太多,羌人和氐人到底是怎样的态度,或者说有多少羌人和氐人参与到这个事情当中来,藏身于暗处的韩遂和马超又身位于何处,他们又准备做一些什么,都是当下需要斐潜继续去查探的问题。
不过在这之前,先要解决在下辩的氐人王窠的问题……
毕竟,这个才是距离斐潜最近的,一个较大的,不能被确定的威胁源。
然而氐人的情报同样太少了,首领性格是如何,爱好什么都不清楚,还是需要再接触一下……
………………………………
白马羌的大帐之内,姜冏和白马羌的头人面对面坐着,相互瞪着眼。
“这个事……”日渥基沉声说道,“与我无关!不是我们白马羌的人干的!不管你相信还是不相信,我只能告诉你这个!”
“与你无关?”姜冏皱着眉,审视的看着白马羌的头人日渥基,然后沉声追问道,“那么,老朋友,告诉我,这个事情和谁有关?”
和斐潜需要慢慢的去摸索和查勘不同,姜氏是天水地面的大姓,自然对于周边情况了解和掌握的程度更好,更强,因此姜冏在快马赶到了天水之后,几乎马不停蹄的又找到了白马羌,来确定究竟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
姜冏可以单枪匹马的冲到白马羌头人面前,并不是说明姜冏就一定比斐潜更勇敢,更有魄力,更有主角光环什么什么的,而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姜冏现在的个人价值,和斐潜的个人价值相差很多。
除去姜氏原本和羌人的交情,单单从个人安危和生命风险上面来看,姜冏的这个单刀赴会的行为,就没有任何的风险么?
一样有风险,但是这个风险并不大。因为谁都知道,就算是杀了姜冏,又或是拘禁姜冏来要挟什么,都不可能会有太大的收获,并且还会因此恶了一个地方大姓,遭到报复,因此除非是在一些极端的特殊情况之下,姜冏的人身安全问题,在白马羌内部的时候,甚至还要比在外面游走的时候,还要更安全一些……
斐潜就不同了。
若是斐潜胆敢玩什么单刀赴会,那么肯定就是自己作死。谁都知道斐潜当下并没有继承人,也就等于是说,杀了斐潜之后,斐潜之下的这个利益集团,肯定为了保持各自既有的利益,便会立刻分崩四裂,自然也不用担心斐潜有什么直系的血亲前来报复了。损失一些名誉,就可以换取庞大的利益,这样的生意,自然在很多人眼里是很划算的。
就像是如果后世米国总统,胆敢不公开照会,也不带着大量护卫和人员,自己一个人前往某个有矛盾的国家,比如绿绿或是北棒子,信不信立刻就是人口蒸发了?
做的位置不同,个人的价值也就不一样。
姜冏现在,便是斐潜的手脚和眼线,不管是处于姜氏未来的考虑,还是他自己的官职前景,单枪匹马闯入白马羌的这点风险,对他来说几乎可以忽略。
因此姜冏对待白马羌的日渥基,态度也很不客气,反正日渥基也不会将他怎么样。
至少不会在白马羌内部,对姜冏做些什么。
日渥基瞪着姜冏,说道:“我不知道!”
姜冏摇着头说道:“不,你肯定知道!”
日渥基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将头扭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