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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琼就没有高览那么多的想法了,毕竟征西将军的这一支偏军,等于就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过去的,这个事实让淳于琼这两天都没有什么心情喝些小酒了。
倒不是淳于琼嗜酒,而是长期的军旅生活,又是到了这个岁数,多少有些身体上各种问题,酸疼麻痛有时候确实难忍,喝些酒多少可以舒缓一些,但是淳于琼此时此刻,真的一点喝酒的心情都没有。
虽然说淳于琼之前也接到了东郡的曹操那边递送过来的消息,表示会配合淳于琼进行围剿,也在延津白马津等渡口布置了兵卒军队,就等着征西将军的这一支偏军入彀了。可是淳于琼依旧不敢掉以轻心,他必须要拦截下征西这支部队,进而剿灭,才能多少挽回一些颜面。
曹平东那边暂且不说,淳于琼驻守在河内,就是为了完全堵死征西这只偏军回归河东的道路,而现在既然征西兵卒不走河内这条线,那么淳于琼蹲在温县也就失去了意义,因此淳于琼立刻领兵向东,心急火燎的往荡阴延津一带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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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津北百里处。
太史慈举起了手,掌旗兵立刻晃动大旗,号角声吹响了沉闷的号角声,正在行进的骑兵们慢慢的停了下来。
军队行进,有些痕迹是遮掩不住的,唯一能够利用的,便是战场之上的空间差和时间差。
在前军统领的陈浩催动战马,一路小跑的赶了过来。“将军,有什么吩咐?”
“就地扎营休息,派出斥候,北至荡阴,南到延津。”太史慈下令道。
“唯!”陈浩仰头看了看天色,迟疑的说道:“将军,现在就休息,是不是太早了?”之前太史慈行动迅速,日行百余里都是常态,现在却走得迟缓,难免有些不太适应。
太史慈摇了摇头,瞥了陈浩一眼说道:“不能急……儿郎们都很辛苦,早些休息没坏处……”
陈浩和太史慈一样,都是在公孙瓒手下混过一段时间的,因此两人之间多少有些交情。太史慈知道陈浩方才的言语未必有意违抗命令,只是下意识的反应而已,所以特意解释了一下,让陈浩不要心急。
陈浩点点头,也没有再问,他知道太史慈自有深意,绝不是让将士们多休息这么简单,但是也没有追问,而是转身去安排。听到休息的命令之后,兵卒纷纷翻身下马,有的牵着马到一旁水源处饮马,有的则是走到上游去打水,卸下粮袋,准备采摘一些野菜什么的,煮个菜粥。虽然携带了不少压缩干粮,但是兵卒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还是喜欢吃喝一些热食。
安排好了一切,陈浩才回到太史慈的身边,见到太史慈正望着远方,似乎思考着什么。
“将军,都安排妥当了……”陈浩也扭头往南面的方向看了看,说道,“将军是想着要如何渡河么?”
“不,我们不渡河……”太史慈嘿嘿笑了两声,说道,“延津白马军渡河方便,我们知道,难道对手就不知道?被我们在邺城扇了一个巴掌之后,若是再被我们轻轻松松渡过河去,那么袁大将军的颜面就真正扫地了……”
“所以……为什么这么两三天过去了,竟然没有出动兵卒前来搜寻我们?”太史慈嘿嘿笑着,看了看陈浩,比划了一下周边,“你觉得这群家伙会什么都不做?可能么?”
“跟不上了呗……阵而后战,步卒多少还占些优势的,若是跟着我们跑……嘿嘿……”陈浩也笑了,说道,“不过,看着现在的情况,袁军应该是在要点驻防,等着我们一头撞上去……不过我们在延津也没有看见多少兵马,为什么不趁机渡过去?”
“正因为延津没有多少兵力……”太史慈往南面看了一眼,说道,“这才是个问题……”
“我们再去一趟荡阴……”太史慈转过头说道,“然后肯定就能知道袁军到底在哪里有布置军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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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阴的县令简直就要疯了。
不仅是觉得城外的征西兵卒是疯了,就连一同在城门楼上协同守城的周边大户田氏也是疯了!
“田文浩!”荡阴县令低声呵斥道,“如此资敌行为,汝竟然敢言之于口!”
“不然如何?!”田氏以更大的声音回敬了过来,指着城外的耕田说道,“若不给予些粮草,征西便要纵马入田!这一年的收成便全毁了!今年秋赋令君是否一人承揽?!”
“汝!”荡阴县令甩了一下袖子,“简直不可理喻!某已再派兵卒求援,淳于将军不日就到!只需再坚守三日,围城自然可解!再者,若是因此而庄禾受损,大将军仁德无双,必然宽容,减免赋税。”
“三日!啊哈!”田氏毫不退让,他又不是第一次碰见当官的了,还不知道当官的都是一个德行,此时说的比什么都好听,等到收取秋赋的时候要是一翻脸,自己又去那里哭?说不得倾家荡产要去填这个窟窿!因此瞪着荡阴县令说道,“若是如此,但请令君立下字据!若是因此青苗尽毁,百姓衣食,今秋赋税,皆有令君一人所出!来来,且取笔墨来!”
“大胆!”荡阴县令骤然翻脸,指着田氏的鼻子说道,“汝竟然要挟上官,该当何罪!”
“汝身为一地父母,竟然不顾百姓死活,又是该当何罪!”若是袁大将军的指责,田氏多少还有害怕,而区区一个小城县令,自然丝毫不惧,再加上之前征调之事多少也有些不愉快,因此也没有给县令留什么颜面。
两人争执不下,城下的陈浩可是没有多少耐性,便挥了挥手。手下兵卒欢呼一声,便是斜斜驱马到了耕田之中,放开了马嚼头,让战马去啃食青苗。
水稻这种东西,要到后世大神改良之后才大规模铺开,而在汉代,冀州,基本上还是以粟麦为主,因此战马进入田地之后,啃起那些富含汁水的麦苗来,可真是撒了欢一般的高兴。
“住手!不不,住嘴!”城头上的田氏急了眼,毕竟距离城池近的田亩,灌溉又足,又往来方便,都是大户的首选,而那些山林石边的边角地,才是普通民夫的地盘。眼见自家的庄禾被糟蹋得不成样子,怎能让田氏不心疼?
“令君!”田氏转头瞪着荡阴县令,目光之中都能喷出火来,“既无能出征作战保境,又不许行缓兵之计安民!某要弹劾汝尸餐素位!”
“嗯?缓兵之计?”荡阴县令这一次倒是没有动怒,而是捋了捋胡须,说道,“缓兵之计……如此说来,倒也可以一试……”先前荡阴县令否决田氏给与城外征西将军物资,无非就是觉得有资敌的嫌疑,而现在有了一个缓兵之计的名头,显然就好听多了,毕竟田氏原本就是冀州大族,荡阴县令也不想和田氏的关系搞的太僵硬。
至于荡阴县令和田氏方才为何没有统一意见,说出这几个字,那只是因为并非人人都是上帝视角,什么时候都能清醒理智。
分歧得到了统一之后,二人便迅速的行动起来,从城墙之上垂下了一些粟麦粮草之后,当然也不可能全给,找个由头说还需要时间筹备什么的,慢慢拖着。陈浩也没有计较,就让在耕地里面撒野的兵卒战马都撤了回来,走的时候还不忘讥笑了几声,什么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之类的,气的城墙之上的田氏直哆嗦。
什么?
粮草之内掺入毒药?
呵呵,且不说陈浩回去多少还是会辨别一下,让少部分人先试试看,单说在汉代,人们对于生物化学之类的知识浅薄,就像是砒霜这种极度容易辨认的毒药都能够延续千年,直至辫子朝依旧是下毒第一选择,也就可以得知在毒药科技树上的技能点到底点了几个了。
“来人!”荡阴县令看了看气的发抖的田氏,“趁征西兵卒不备,速速给淳于将军报信!就说某已经设缓兵之计,拖住了征西部众,请淳于将军速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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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西兵马确定在荡阴?”淳于琼紧紧盯着荡阴的传令兵,忍不住喜上眉梢。这征西兵马果真是因为粮草不济,因此在荡阴驻留么?若真是如此,那简直就是天降喜讯!
“确实在荡阴!”传令兵连连点头,就差拍着胸脯说了。他亲眼看到了征西的战旗,也亲眼看到了征西骑兵在饮马,看到他们取水、生火,甚至闻到了炊烟的香味,吃的甚至还是荡阴供给的粮草,这如何让传令兵不确定?
“确定就好!确定就好!”淳于琼慢慢的搓着手,来回踱着步,眼角、嘴角都是抵制不住的笑容。征西的骑兵虽然跑起来快,但是毕竟还是需要休整,不可能永远就这样跑下去,而原本最担心的就是不能抓住堵住这些征西骑兵,而现在征西德骑兵汇集在荡阴左近,就无疑给淳于琼一个绝佳的机会!
一百多里的距离,大概需要走两到三天,强行军不是不可以,但是为了有充分的战斗力,淳于琼还是觉得需要谨慎为上,毕竟现在有高览自北向南压迫,那么就真的很有可能联合曹平东的一同围剿,可以将征西兵马围困在整个的延津区域,彻底的消灭干净!
到得意处,淳于琼险些笑出声来。他忍了又忍,实在没能忍住,哈哈大笑起来:“征西自寻死路,能怪得了谁!来人,与高将军联系,令其速速南下协同包围!此外,多派斥候哨探,查明征西兵马动向!定要将其斩于荡阴城下!”
第1421章 背刺有加成的()
淳于琼一路都是越来越兴奋,他将可能发生的事情,来来回回的盘算了好几遍,甚至还让护卫拿了地图,就连坐在马背之上行进的时候,也都不停的看着地图,比划着,到了夜间也是熬了半夜,快到天亮的时候才在护卫的提醒之下沉沉睡去。
也怪不得淳于琼如此形态,因为这其实也是淳于琼这么多年来算是第一次的正儿八经的战阵对决。
虽然说早在汉灵帝时期,淳于琼就出任军职,但是淳于琼也仅仅是有一些和黄巾作战的经历,和正规兵卒的作战经验其实很少,加上这么多年来也没有什么参与什么大规模的战斗,其实难免有些生疏了,再加上本身也有些压力,期盼越大自然也就是压力越大。
可是,谁也不曾想到,在第二天清晨,淳于琼还在瞪着兵卒收整营盘准备启程的时候,一名传令兵带着一身的露水和疲惫,报告了一个最新的消息,在荡阴左近的征西兵卒不见了,消失了……
淳于琼脑袋顿时大了起来,这个完全出乎他意料的变化,顿时将他原本的设计好的计划搅乱得全成了乱麻。淳于琼不仅设想过要怎么战斗,遇见征西的时候要怎样展开队列,采取怎样的阵型,甚至连怎么和高览配合都想好了,但是没有想过征西兵卒竟然消失的问题。
“怎么可能不见了!”淳于琼呵斥道,“这可是三千人马!纵然是上天入地,也应是有些印迹!难不成又去延津了?”
荡阴的传令兵自然说不出什么来,毕竟他也是一个传递者而已,于是淳于琼只能是一边疑惑的令兵卒前行,一边焦躁的等待着最新的消息。
临近中午的时候,淳于琼终于是得到了最新的消息,征西骑兵不仅没有去延津,而是朝着邺城方向奔去了!
“疯子!”淳于琼忍不住破口大骂,“这就是一个疯子!”
还去邺城?
这是想干什么?
难道是还想着再一次上演邺城之战?
可是辎重大营才损毁不久,邺城之下毛都没有几根,去了能干什么?
让骑兵去攻打城墙不成?
疯子!
彻头彻尾的疯子!
淳于琼已经确认了这一只征西偏军并没有什么后续的大部队,所以淳于琼十分的不理解,甚至有些不敢相信,直至又有新的哨探斥候奔来,再次确认征西兵卒确实在望荡阴以北去了,还找到一些马蹄印迹佐证,这才让淳于琼将信将疑的接受了这个情况。
可是淳于琼依旧不能理解,除非这个征西偏军的将领是个疯子,还要这些征西兵卒陪着一起疯……
但是现在能不能想明白,已经不是重要的问题,重要的问题是现在淳于琼是继续往荡阴而去,还是掉头北上,和高览进行南北夹击?
哎,要是张在此就好了……
张张其实算得上相对来说比较通晓骑兵战法的将领,甚至不比颜良文丑差多少,但问题是张不大爱说话,平常就像是一个闷葫芦一样,就连袁绍问他一些什么事情的时候,也是经常吭哧半天才说一句,也就渐渐的补得袁绍欢喜,连带着袁尚也不怎么喜欢他,这一次原本田丰的建议是让张带着兵卒来追堵征西兵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