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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首变有椅子,吴宗睿倒也没有客套,走过去坐下了。
其实杨一鹏很吃惊,总督府衙昨日才接到塘报,原滁州知州吴宗睿,以南京督查院右佥都御史的身份,兼任淮安府知府,仅仅过去一天时间,吴宗睿就前来上任了。
作为朝中的户部尚书、右副都御史,杨一鹏当然知晓朝中的很多事宜,眼前这个年轻的有些过分的吴宗睿,前段时间所做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
“吴大人之前在滁州为官,本官因为事务繁忙,没有来得及到滁州去巡查,今日才有缘相见,吴大人一表人才,果然是少年俊杰。”
杨一鹏说完,吴宗睿连忙站起来来,抱拳开口。
“大人赞誉,下官不敢当,下官在滁州时间不足一年,没有做出多少的业绩,想来颇为惭愧,大人事务繁忙,下官在滁州为官,应该是要主动前来拜见大人的。”
杨一鹏略微楞了一下,看向吴宗睿的眼神,略有些不一样了。
“吴大人请坐,你是今日到淮安赴任的吧。”
“是的,下官进入府城的时候,申时已过。”
“这么说你尚未到府衙去。”
“下官尚未到府衙,第一时间来拜见大人,下官知晓,淮安府衙之主要职责,就是协助署理漕运相关事宜,下官见过大人之后,方能明白职责之所在。”
杨一鹏点点头,站起身来,绕过桌案,走到了前面。
“不错,刚刚赴任,就想到了职责所在,本官很欣赏你的敬业之心。”
吴宗睿抬头看了看前面不远处的杨一鹏,随即低头。
杨一鹏此人,在明末有一定的名声,万历三十八年高中进士之后,授官成都司礼,任期之内,播州一带出现动乱,朝廷准备派兵围剿,杨一鹏主张安抚招降,结果不动一兵一卒平定了播州的叛乱,尔后在四川采办黄木的差吏,敲诈地方百姓,杨一鹏毫不畏惧,出面制止,赢得百姓尊重,调任吏部郎中之后,量才授官,险些遭遇魏忠贤的陷害,升任兵部左右侍郎,同样秉公办事,得到了崇祯皇帝的赏识,被授予户部郎中、右副都御史,总督漕运。
当然,杨一鹏最终的结局还是颇为悲惨,崇祯八年,农民起义军攻克凤阳,焚毁皇陵,皇上震怒,巡抚凤阳的杨一鹏被朝廷处死。
根据史书的记载,总体来说,杨一鹏还是清廉正直、有能力的,如此皇上才会让其总督漕运,赋予重权。
穿越的吴宗睿,当然不会完全相信史书的记载,史书的记载只能参考。
再次的抬头,杨一鹏已经站在了前方不足一米的地方。
吴宗睿连忙站起身来。
“吴大人,淮安府衙协助署理漕运,职责重大,本官相信,你一定能够做好一切事情。”
“敢问大人,淮安府衙的具体职责是什么。”
“一句话,漕运船队在淮安境内,所有运输和安全职责,皆是淮安府衙负责。”
“下官明白了,还有一事,下官斗胆询问大人。”
“说吧。”
“据下官所知,漕运钱粮征收,淮安府衙义不容辞,这安全事宜,概由漕运兵丁负责,淮安府衙恐怕力不能及,还请大人示下。”
杨一鹏看了看吴宗睿,微微点头。
“吴大人,看样子你对漕运事宜,知晓不少啊,既然你开口询问了,本官就好好说说。”
“京杭运河三千余里,漕运路线漫长,漕运之安全由漕运兵丁负责,沿途各级官府亦要协助,否则仅凭着漕运兵丁,如何能够保证漕运之安全。”
“当然,本官要提醒你,漕运兵丁概由漕运总督府调遣,地方官府无权调动,也不可调动,漕运沿途各级官府,皆有守备衙门,其主要职责,就是保证漕运之安全。”
“漕运关系重大,务必竭尽全力保证其安全,否则朝廷责怪下来,本官也保不住任何人。”
吴宗睿有些发懵,按照杨一鹏的说法,漕运沿途的官府,必须保证漕运钱粮的征收,保证漕运船队的安全,保证钱粮及时安全的运抵北方,乃至于京城,这看上去全部都是责任和义务,却没有说到丝毫的权力。
没有权力的保证,哪里来的责任和义务。
隐隐的,吴宗睿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漕运存在如此之多的乱想,沿途的地方各级官府,如果按照漕运总督府的要求做事情,恐怕穷的裤子都要当出去,他们不从漕运之中想办法搜刮钱财,一方面无法维持官府的开销,一方面也得不到任何的灰色收入。
看见吴宗睿没有马上开口回答,杨一鹏再次开口了。
“吴大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回禀大人,下官明白了。”
“那就好,本官希望你好好做,淮安一地,乃是漕运总督府所在地,亦是南北漕运集中之处,事情繁多,责任重大,日后淮安沿途的漕运,就要辛苦你了。”
“大人放心,这是下官职责所在。”
离开漕运总督府的时候,吴宗睿扭头看看廊柱上面的对联,暗暗摇头。
杨一鹏不可能不知道漕运存在的诸多弊端,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难不成漕运真的如同这廊柱上面对联所写,若是大明朝廷百官以及各级官府都能够按照对联上面的要求做事情,大明王朝怎么可能覆灭。
又要马儿跑得好,又要马儿不吃草,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遗留下来的问题,明末都存在。
第一百五十五章 凝聚力()
淮安府城南郊,信义帮护卫大营。
营门即山坳进口处,任何人到了这里都要下马,廖文儒和刘宁等人每次进入山坳之中,都必须下马,秦志锐等人就更不用说了。
申时刚过,吴宗睿出现在山坳进口处。
眼看着吴宗睿准备下马,廖文儒连忙开口了。
“大哥,您不用下马,直接进去就是了。”
吴宗睿扭头,瞪了一眼廖文儒。
“我更要下马,严格遵守军纪军规,不得有丝毫违背,所有护卫兄弟都看着我,今日我如果不下马,来日你也可以,后日刘宁也可以,长此以往,军队必然涣散,哪里还有凝聚力。”
听见吴宗睿这样说,廖文儒倒也没有生气,上前去接过了吴宗睿手中的缰绳。
守卫在山坳口的四名护卫,身体挺得笔直,目不斜视。
吴宗睿走到了站岗护卫的面前,拱手行礼。
“各位兄弟,你们辛苦了。”
四名站岗的军士,猝不及防,脸色瞬间通红,连忙拱手回礼。
廖文儒和刘宁等人都呆住了,他们每天进出山坳口,从未特别关注守卫营门的军士。
一直到吴宗睿进入山坳,进入军营之中,四名守卫营门的护卫,还在看向军营的方向,在他们的脑海里面,主帅吴宗睿就是高不可攀的存在,身为主帅的吴宗睿,居然给他们行礼了,这是他们的荣耀。
近一千五百名护卫全部都集中在操场。
吴宗睿走到了操场中间的木台上面,再次拱手行礼。
“兄弟们,我来看你们了。”
“唰。。。”
所有人都站的笔直,包括廖文儒、刘宁、罗家兄弟和秦大龙等军官。
“我知道,你们每日的训练都很苦,有些人甚至难以承受,不过我要告诉你们,平日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平日里严酷的训练,就是对你们最大的爱护,你们之中,有不少人参与过剿灭夏镇匪帮的战斗,想来你们应该有深刻的体验。”
“夜行军,紧急集合,刺杀、格斗,马术,射箭,队列训练等等,在你们看来很枯燥,不过我希望你们明白,只要你们坚持下去,这些严酷的训练,战时就能够保住你们的性命。”
“信义帮护卫队伍,在我看来就是军队,你们表面是护卫,骨子里是军人。”
“身为军人,就要有军人的骨骼和骨气,忠于职守、服从命令、保家护国是军人的天职。”
“我要特别强调一点,信义帮护卫队伍是一个整体,不管你们来自于什么地方,进入军营,你们就是兄弟,患难与共的兄弟,生死与共的兄弟,你们必须做到不抛弃、不放弃,上了战场,你们可以将自身性命托付给兄弟。”
“做到这些,我们信义帮护卫队伍,将会产生强大的凝聚力,也许我们会遭遇作战失败,但我们很快能够崛起,假以时日,我们将会天下无敌。”
。。。
吴宗睿的话语直接,谁都能够听懂。
信义帮护卫的文化素质不高,而那些满腹经纶的读书人,不大可能进入护卫队伍之中,所以面对护卫说话的时候,必须要简单直白,不要说文绉绉的话语,更不要拐弯抹角说官话。
招募护卫的时候,廖文儒等人严格按照吴宗睿的要求做,招募的所有护卫,最为基本的要求就是淳朴,强悍的体质是放在第二位置的。
训话刚刚结束,吴宗睿径直朝着拜祭堂而去。
拜祭堂是吴宗睿专门强调修建起来的,主要就是用来拜祭历次作战阵亡的护卫。
每一个阵亡护卫的名字都会出现在拜祭堂里面,供信义帮其他的兄弟拜祭。
廖文儒和刘宁等人跟随在身后。
走到拜祭堂的前面,吴宗睿站住了,抬头看着横梁上面的牌匾。
牌匾上面三个大字“拜祭堂”,这三个字是吴宗睿亲笔写的。
默默的看了看拜祭堂三个字,吴宗睿神情变得肃穆。
当初取名拜祭堂的时候,吴宗睿曾经犹豫过,思考是不是取名英烈堂,仔细思索之后,他还是决定取名拜祭堂,信义帮护卫队伍还处于起步的阶段,首要是低调,不能过于的引人注目,蒙头发展才是王道。
进入拜祭堂,吴宗睿的脸色变得平静,双目平视,看着案桌上面的灵碑,用木牌制作的灵碑,每个上面都刻着一个名字,那是阵亡的信义帮护卫的名字。
剿灭夏镇匪帮,信义帮损失了三十三名护卫,其中作战时候阵亡二十七人,重伤阵亡六人,这三十三名护卫的灵牌,悉数供奉在拜祭堂。
走到蒲团的前面,吴宗睿恭恭敬敬的跪下了。
“诸位兄弟,愿你们无牵无挂,早日托生,你们的家人,我们会好好照顾,你们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你们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你们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你们不用担心。。。”
拜祭堂的外面,肃立着护卫,周遭异常的安静,吴宗睿的话语大家听得清清楚楚。
酒宴就摆在营房的前方,营地里面没有那么多桌子,菜肴酒坛就放在平整过的泥地上面。
吴宗睿和所有人一样,席地而坐,端着陶瓷土碗喝酒,偶尔也用手去抓肉吃。
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这是军营里面的规矩,这里没有斯文,没有文绉绉,身为殿试二甲进士的吴宗睿,能够适应这一切,能够完全放下架子,在诸多护卫看来,难以想象。
部分护卫喝酒之后,胆子稍微大了一些,相互怂恿之下,有护卫硬着头皮给吴宗睿敬酒,吴宗睿笑着端起酒碗,来者不拒。
一个时辰之后,吴宗睿醉倒了,醉的异常厉害,已经站不起来了。
廖文儒和刘宁小心扶着吴宗睿,前往营房而去。
身后,所有护卫都看着醉的睁不开眼睛的吴宗睿,脸上带着的是崇敬和兴奋的神情。
看着躺在床上的吴宗睿,廖文儒开口了。
“大哥,您的良苦用心,我明白了,您放心,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让信义帮护卫真正的天下无敌。”
刘宁站在旁边,默默看着躺在床上的吴宗睿,没有说话。
寅时,吴宗睿醒了,卯时必须到府衙去。
廖文儒和刘宁躺在不远处。
一身酒气的吴宗睿起身的时候,廖文儒和刘宁马上起身了,他们压根没有睡熟。
看着廖文儒和刘宁,吴宗睿揉了揉脑袋。
“文儒,刘宁,辛苦你们了,信义帮护卫的精神面貌很好,我很欣慰。”
“大哥,别说了,您去洗洗,我给您打水去。。。”
“队长,您陪着少爷,我去打水。”
刘宁转身走出营房。
吴宗睿看了看廖文儒,神色变得严肃。
“文儒,今日我说的那些话,也许你感觉到奇怪,护卫怎么变成军士了,护卫队伍怎么变成军队了,其实我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将信义帮护卫变成真正的军队,他们不仅仅承担剿灭土匪的任务,还要面临更多的厮杀,他们会长途奔袭作战,会面临异常骁勇的敌人,他们会遭受到难以忍受的损失,可不管面临什么样的局面,他们都不会垮掉。”
“我不管你怎么想,但你必须明白,以真正强悍的军人目标来对待所有的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