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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虚乌有!本宫何曾在他的酒菜里下毒了?”刘衍愤愤不平道,“那宁王现在如何了?”
“听说现在还在昏迷当中!”
刘衍皱起眉头,开始忧心如焚,但是转念一想,如今皇爷爷已经卧病,如今自己又掌持国政,还怕他作甚,想必宁王必定是在诈病。
就在刘衍愣神之时,廊檐外一个身着藏青色朝服的男子匆匆而来。刘衍抬头看时,正是自己的岳父兵部尚书徐秉德,见他行色匆匆,料定他也知道了此事。
徐秉德也来到房门前,拉着刘衍就进书房里,然后神色慌张地低声问刘衍道:“昨日元宵宴请宁王,你可曾在他的酒菜里下毒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回天乏术()
徐秉德抖动着花白的胡子问太子道:“殿下,你真的在宁王的酒菜里下毒了?”
刘衍一脸无辜地答道:“本宫即使再傻,也不会在我的酒宴上给他下毒啊!这分明就是陷害栽赃。”
徐秉德的眼神有些不安起来,“此事就怕皇上他老人家有其他想法啊!”
刘衍开始心有余悸,“那现在怎么办?”
就在二人一筹莫展之时,太子妃徐昉推门而入,边关房门边不动声色地道:“殿下,此时你应立刻前往宁王府问候。”
刘衍面露为难之色,“这岂不是”转念一想又觉不妥,“不行不行,而且朝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徐昉边款款走到刘衍身前边道:“朝会日日都有,如今您又是一国储君,让他们等着就好了,但是您去宁王府一遭,益处更多,一来是探望,如今殿下您既是一国储君,又是监国太子,现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殿下如果无动于衷不去看望,那岂不是真的是在避嫌?二来也是为了刺探宁王是否真的食物中毒才昏迷不醒。”
刘衍听罢,又觉得徐昉说得在理,无奈地看向身旁的徐秉德,见岳父大人也点头觉得有理,便硬着头皮道:“那即便是龙潭虎穴,本宫也去走一遭。”
太子的车驾停在了西宁街,刘衍下了马车,拧着眉头看了看宁王府的匾额,再看看门口进进出出的王府仆从,不禁忧从中来,看来此时王府内上上下下的人一定忙的不可开交了。刘衍如果昨日没有宴请宁王,那么宁王中毒也许自己会乐得前仰后合,可是刘询偏偏是在自己府上饮宴之后发生这种事。
刘衍正愣神的刹那,宁王府的管家就已经迎上来行礼了。
“免礼吧!”刘衍不耐烦地一甩袍袖,“王爷情况如何了?”
管家边引路边答道:“王爷昨日夜宴回府之后就狂吐不止,到了五更之后就开始昏迷不醒,现在依然不见好转。”
刘衍听管家说到夜宴之时,顿觉反感,却又不好发作,只得加快脚步,又继续问:“请太医了么?他们怎么说?”
“宫里的太医开了药了,也不见效,现在府里上下都不知所措了。”管家说着有些哽咽起来。
刘衍听罢,愈加焦躁。刘衍紧跟着管家来到正房时,门口已经站满了焦急等待着的家眷。
宁王府男男女女的家眷见是太子驾临,都气不打一出来,却又不好说什么,于是纷纷转过头去,也不行礼。刘衍见气氛有些尴尬,于是来到门前主动先向大家行礼,边着急地问:“王叔如何了?”
十几个家眷依旧自顾自地对着正房内呜呜咽咽,没有理会刘衍。刘衍的脸涨得通红,却又不知该如何发作,只得尴尬的一撇嘴,便自进正房来。
屋内也已经站着七八个人,是刘询的正妻和几个儿子,床边还坐着太医院的太医。太医的右手正在为刘询把脉,左手却捋着花白的胡子,微闭着双眼半晌不说话。屋里站着的人个个神情紧张,全然没有察觉身后太子驾临。刘衍见情形也不好打扰,只好跟着站在一旁观看。等到太医轻声叹息着摇头之时,在场的人都紧张兮兮地问情况。还是太医抬眼先发现了太子,于是赶紧抽出手向太子拱手施礼。旁的人回头看了一眼太子,却又都像是没看见一般,继续转头问太医宁王病况如何。
刘衍也跟着问道:“王太医,王叔如何了?”
王太医神情凝重,家眷们焦急的眼神让王太医颇感惭愧,看了看众人后,又回过头看看躺在床上的宁王爷。此时的宁王面色暗青,嘴唇紫黑,气若游丝,一看便知是中毒之兆。
刘行远最是紧张,“太医,情况到底如何?您倒是说句话啊?我父王即是中毒之兆,那您就尽快诊断,好对症下药不是!”
王太医长叹一声,“哎!王爷他中毒太深,恐怕”
刘行之急道:“恐怕什么”
“恐怕就算是华佗再世也回天乏术啊!”
宁王妃听罢哭出了声。刘行之指着太医怒骂道:“我看你们这些太医都是尸位素餐,来一个摇头一个,平日里要钱时候爽快,行医治病的时候只会摇头。”
刘行远的眼里已经泛着泪花,“王太医,求您无论如何也要救救我父王啊!”
刘行之见哥哥也跟着哭哭啼啼的,于是又骂刘行远道:“刘行远,我们父王还有气儿呢,你跟个娘儿们一样哭哭啼啼的作甚。”
宁王妃抹着泪嗔怪道:“行之啊!行远毕竟是你哥哥,你怎能如此说话!”
刘行之冷哼一声,白了刘行远一眼,“一个庶出的怎能与我相提并论。”
刘行之说罢,其后站着的周姨娘顿时脸涨得通红,兀自低头用衣袖着脸拭泪。而刘行远并没有理会弟弟的言行,继续问太医道:“王太医,我父王一向身体康健,现在再下解毒之药,应该为时不晚。”
太子也关切的问道:“王太医,你若能将我王叔医治好,本宫定当重金酬谢。”
刘行之一脸不屑的白了刘衍一眼,嘟囔道:“真是老虎挂念珠。”
“你”刘衍本欲发作,但是见此时情形,自觉百口莫辩,又将指出的手收了回来。
王太医长吁一声,“下官医术有限,王爷的毒,下官着实不清,不过凡事中毒,都有共通之处。这样吧,下官先开一个方子,你们用清水煎煮,隔一个时辰便灌一次汤药,直到王爷醒来,再用鸡毛扫喉咙催吐以排毒。吐完之后,再灌汤药一次通下,便可痊愈。不过”
“不过什么?”众人急迫问道。
“不过王爷若是无法苏醒,恐怕”王太医一摇头,没有继续往下说,只是很抱歉的一拱手,“下官也没有十足的把握,眼下也只能这么做了。”说罢便打开桌上的药匣,取出纸笔写方子。王太医写完方子后,将纸上的墨迹轻轻一吹,便将方子交到宁王妃的手中。
第二百二十六章 投石问路()
“哎”刘行远看着母妃手里的方子叹息一声,“眼下也只能如此了,兴许还能有一线希望。”
王太医收拾完药匣后,背起药匣向着在场的各位拱手道:“诸位,下官就先告辞了,如若还有何吩咐,尽管差使。告辞”
刘衍见情形也想赶紧抽身,于是也装着严肃道:“那本宫送送王太医。”
刘衍和王太医二人一前一后走出房门,门外的家眷见他二人一脸严肃,都不敢再问,只都欠身行礼。刘衍走在王太医的身前,恭敬的连连给王太医引路,这让王太医受宠若惊,也跟着接连点头哈腰。二人转过假山,刘衍见身边已经没有旁人,四下里也看不见有其他人声之后,于是拉着王太医的手腕躲到假山的偏僻处,接着眼珠四处乱转,察看四周是否还有其他人。
王太医一脸茫然地看着太子问:“殿下这是何意?”
刘衍再次确认四处无人之后,想着此时王府上下的人,一门心思应该都放在了刘询身上了,因此也没有顾忌地低声问道:“王爷情况到底如何?”
王太医似乎看出了太子的心思,但还是如实且毫不避讳地答道:“王爷的病情现在只能是听天由命了,能不能活过来,得看王爷能不能有造化捱过今晚了。”
刘衍听后百感交集,最担心的还是怕真的有人在自己身上找下毒的原因,尤其是皇爷爷。刘衍边思忖着边和王太医来到了宁王府的大门前,正迎面碰到秦管家焦急的在府门口徘徊,秦管家见太子出来了,赶紧迎上前去。
王太医见太子的管家面色涨红,眉头紧皱,知道他有急事找太子,于是赶紧拱手告辞了。
秦管家见王太医已经远去,于是引着太子来到牌楼下的太子车驾旁。
刘衍不耐烦道:“有何事这般鬼鬼祟祟的?”
秦管家附耳上前低语道:“高翰在牢里上吊自杀啦!”
刘衍诧异的一回头,“千真万确?”
“我们的人刚送来的消息,高翰于昨夜丑时自缢身亡。”
“丑时?”刘衍怒道,“丑时身亡,如何现在才来通报!”
“昨夜守卫的疏忽,还是没有防住。现在京兆府衙门里也乱得鸡飞狗跳呢。此时宣政殿的朝廷大员都等着您早朝主持大局呢!”
“赵善谦这个废物,连一个犯人都看不住。”刘衍嘟囔着一跺脚便上了马车。
大雪新停的清晨格外寒凉,坐落在皇宫正轴心的宣政殿此时已经站满了朝臣,众人交口热议这两日的怪事。
“太子殿下驾到”
宣政殿内顿时肃静下来,所有人便毕恭毕敬的开始行礼。
太子站于殿上,怒形于色,伸手示意免礼,然后接着道:“京兆府尹何在?”
赵善谦从朝班中战战兢兢的出列,叩地有声道:“下官在”
“高翰昨夜自缢于牢中,你可知晓?”刘衍责怪道。
“这这”赵善谦语塞片刻后,似乎早已想好了如何应对,“下官也是今晨才知,正准备向您汇报。”
“还有脸说,一个囚犯都看不住,你身为京都父母官难辞其咎”
“殿下!”荀谋出班打断太子的话,“高翰身犯重罪,也是难逃一死,他既然已畏罪自杀,而再去责难旁人,恐怕也于事无补了。”
吏部尚书权师道亦符合道:“赵大人恪尽职守,不过是手下人一时疏忽。”
刘衍此刻方才醒悟,荀谋和权师道分明是在提醒自己赵善谦是自己人,既然目的已经达成,就不必要再追究旁人,刘衍此时才觉自己一时口快,但是话以出口,只好道:“嗯不过赵大人的手下管理疏忽,责无旁贷,责令罚俸半年,看守的狱卒全部免职。”
赵善谦听罢,马上再次叩头,“下官领罪。”接着又道,“高翰身死,高元帅问询是否可以将其兄尸首收回。”
刘衍犹豫片刻,也想着给高筠一个台阶,做这个顺水人情,但是一想到他兄弟俩联起手来欺骗自己,便又怒火中烧,如今既已除掉了他哥哥,那么还要再给他一个下马威,于是答道:“不行,高翰罪恶滔天,着令有司将其尸体悬于城西门楼之上三日,以警示朝中上下,方可还天下百姓公道。”
一语说罢,朝堂下议论纷纷,太子的心腹们纷纷声称赞同,反对派却都不敢说话,毕竟昨晚发生的事情太多,大家一时也管不上高家的事情,现在就连和太子做对的宁王爷都中了毒,谁还敢站出来说不。
刘衍看着堂下众臣没有违逆者,心下甚是得意,见不见了高筠和陆佐,便厉色问道:“如何不见高筠和陆佐?”
权师道继续答道:“高元帅新丧请告,陆大人有疾请告,已有旬月。”
“有疾?陆大人何疾啊?”
“额说是旧疾。”
刘衍顿时计上心头,毕竟已经有许久没有去看望陆佐,刚好可以趁此机会去试探一番,也算是投石问路,刚好趁着宁王中毒已深,想办法也整治一下陆佐。
早朝才结束,刘衍便乘坐马车直奔陆佐的府邸。
陆府的管家老潘也没有通报,径直迎着太子就往府里请。
安静若领着丫鬟寒香最先在暖阁前迎接,刘衍也极为有礼的拱手问候郡主,见郡主满面愁容,也没有多问旁的,只是问:“陆大人可还安好?”
“哎”安静若轻声叹息,“病情反反复复,总不见好!”说罢竟自掩面拭泪。
刘衍安慰道:“郡主也不必太过担心,早就听说陆大人以前神力过人,身体还是有些底子的,相信这点伤病难不倒他。”
“有劳殿下挂心,我夫妇二人感激不尽。”
“客气了。”刘衍似笑非笑道,“陆大人是我朝有功之臣,今日本宫特来探望,一来是想看看陆大人病况如何,二来也是想着为陆大人选择一位名医来诊治。本宫在京中认识的名医不少,希望多少能为陆大人帮上一点忙。”
“那就先替夫家谢过太子殿下了。”
于是安静若也不避讳,引着太子来到床前看陆佐。
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