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皇帝一一处理完朝事之后,才让內监宣读拟任李释之为宰相一职的圣旨。圣旨宣读完毕之时,百官哗然,多年未决的宰辅一职,今日竟然又重新启用,百官纷纷猜不透圣上心中所想,有的惊慌失措、有的愤愤不平、有的不明就里、有的咬牙切齿、有的暗自窃喜。
众人正低声交头接耳议论的时候,內监喝止道:“肃静!”
“好啦!”龙椅上一个老迈的身影微微前倾,“你们有什么疑问吗?”
汉帝的语气就像是在质问,百官瞬间个个屏息不敢出声。
其中太子的人自然乐得李释之担任宰相一职,虽然李释之不会站在太子这一边,但也是太子的舅舅,所以总比落在他人的头上好。宁王和魏王的人,也是想着李释之并没有明确的党争立场,如果让他来担任宰相,也不失为一个折中的人选。于是百官并没有人站出来反对,众人纷纷跪倒,山呼万岁圣明。
“都免礼罢!”汉帝这才得意的向后靠着,“现在既然李爱卿担任宰辅一职,那接下来的职责就得明确一下。此次任命与以往尚书令、内史令的宰辅不同,朕称之为首座相公,三省由首座相公李释之兼领。”
李释之赶忙又下跪拜谢天恩之浩荡。
汉帝此言一出,大殿之内其他人瞬间哗然,众人纷纷不明所以。荀谋也是心中一惊,以皇帝如此独断专行之人,怎么会给李释之这么大的权利,不过荀谋这样的思考也就那么一瞬,细想片刻之后,忽然有一丝明白圣上的用意,可是又说不上来。
“肃静!”內监再次高声提醒道。
汉帝接着道:“那大理寺卿一职如今空出来了,诸位爱卿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呢?”
这时候殿内的大臣又开始面面相觑、议论纷纷,但是此事来得突然,每个人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宁王刘询赶紧给刑部尚书崔皓使了个眼色,崔皓是个极为聪明的人,一眼就明白宁王的意思,于是挺身出班,“臣刑部尚书崔皓有禀。”
“嗯!”汉帝淡淡的道,“崔爱卿有什么说的吗?”
“臣与大理寺共事多年,对大理寺所处理之案件实在深感折服,其中李大人之功自然首屈一指,而大理寺少卿杨佑显大人也功不可没,在位多年勤勤恳恳,所处理的案件也都是令人心悦诚服。故而依臣看来,大理寺卿一职理应由杨大人接任。”
汉帝点点头,“诸位可有异议?”
众人听后都瞠目结舌,显得有些措手不及,因为今日朝议之事,皇上根本就没有事先提起过,所以很多人都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而大理寺卿一职,似乎一时间谁都找不出第二个比杨佑显更合适的人选。
汉帝见没人说话,便直接宣布道:“好!诸位爱卿既然没有异议,那么大理寺卿一职就由大理寺少卿杨佑显担任吧!”
退朝后,宫门外的大臣们纷纷散去,还有几个大臣依然三五成群的议论着早上的事情。
太子刘衍也等不及回府问荀谋,在朝门前直接挽着荀昱父子来到宫墙的角落里,低声问荀谋:“荀将军,这圣上今天什么意思?本宫想了好久也想不明白他的用意是什么?”
荀谋面色凝重的长吁一声,“这个很难说是好是坏,李大人是太子您的亲舅舅,总比别人坐这个位置的好。不过”
荀谋欲言欲止的样子,让太子刘衍心急如焚,“不过什么”
“不过下官总感觉哪里不对?一向大权独断的圣上,今日怎么会给李释之这么大的权利。而且前几天杜宗庭刚参了他一本,皇上怎么可能会对吴卿丰一案不闻不问呢?这可是他的一块心病啊!”荀谋迟疑道。
荀昱这时候插话道:“你说会不会是因为时间久远,圣上幡然醒悟了?也或者是不想再追究了?而且杜宗庭的指控本身就是一面之词,只怕不足为据吧?”
第三十章常科考试()
荀谋对于此番圣上的用意也是一知半解,但他知道圣上的每一步棋,肯定都有他的用意。听得父亲这么说,自己也点点头,父亲说的这种结果可能是其中原因之一,也可能只是表象。
太子刘衍笑着道:“管他那么多,这一次也算是我们扳回一局。今天看到魏王和宁王那个表情,差点没忍住想笑。”
眼看着今年常科考试只剩下几天时间就要开考了,而魏王刘诩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且在此期间,考官们都要提前同时进入贡院。贡院就在京都的东南方,由于今科应试的举子比往年多了近两千人,所以在前几天,工部着人连夜扩建了数百个考棚。
魏王刘诩领着几个同考官正在贡院内做最后的视察,看着这高耸的墙垣,一排排的考棚,刘诩一想到过几天来应试的举子将成为自己的囊中之物,心下有些情难自禁。
刘诩带着众人逛了一圈,确定衙署公堂、考棚居室、瞭望楼、守备处等一应地方没问题后,刘诩便又来到西北隅的房间,让手下把今科应试举子的名单拿出来再看一遍。长长的名单上,写着举子的姓名籍贯,应试的举子一万多人,名单按照各省各县来排的。刘诩确定看到了自己想要的几个名字之后,才满意的将名单放回去。
应试当天正是二月初六,这一天刘诩春风得意地站在瞭望楼上,正仰面看着天空,享受着门口官差唱名的过程。
考生进入贡院要先唱名,当刘诩听到官差念到陆佐名字的时候,这才低头看了一眼下面的情况,如同长龙的队伍前,第一个人就是陆佐,魏王看罢心中又是一阵窃喜。
考生点名入场,安排妥当之后,差不多已是黑夜,幸好从前天开始天气回暖,一些囊中羞涩的考生才不至于在这小小的考棚中被冻着,刘诩也知道这些考生这几日的不容易,所以前几日就已经向父皇申请给每一个考棚添加一盆炭火,多分两支蜡烛。汉帝见刘诩如此细心,虽然耗费些许库银,但是值得,于是就准允申请了。
考生入闱后,已经是初七日,将近子时,这才开始发放试题。会试分三场,每一场为期三天,所以第一场得到初九日才能考完。
为期九天的会试,行将结束,所有的考生领牌出场,已近戌时。所有考生齐聚贡院前,有的如释重负;有的长吁短叹;有的低头不语;有的痛哭流涕;有的仰天长啸,每一个考生的表情都不尽相同。
陆佐出贡院的时候,倒是一脸地满不在乎,看见陆仁襄摇头晃头的随后走来,一向淡定的陆佐,竟然回头激动的抓住陆仁襄问:“仁襄,你考得怎么样?”
陆仁襄低着头唉声叹气,“还不确定,希望能考个好成绩吧!哥,你呢?”
陆佐这才放下心,方才见陆仁襄那般表情,还以为他这次科考发挥失常了,问完后,刚才紧张的情绪才舒缓了许多,然后淡淡的道:“我没事!”
“哥,你知道吗?就在我隔壁棚的那个举子昨日做题的时候,紧张得屁滚尿流,直接晕过去了。差点都影响到我的发挥了。”
“好了,我们赶紧回‘高升客栈’吧,这几日估计季儿一个人呆在客栈都快发疯了!”
陆家兄弟正准备匆匆离开的时候,突然身后有人叫住自己,“请问是陆公辅,陆兄吗?”
陆佐转身回头看时,但见两个挺拔的男子就站在他的眼前,其中一个魁梧高大的男子眉宇如同雄鹰展翅,扫过深邃的眼眸,极其惹人注目。另外一个眉清目秀、厚唇方脸,也煞是好看。那两人都彬彬有礼的向陆佐作揖,陆佐也赶紧回礼。
“两位兄台是”陆佐好奇地问道。
眉清目秀的那名男子答道:“在下高翰,蒲州人氏,也是今科应试的学生。早就听说陆兄的大名”
接着高翰旁边那位粗犷的男子抱拳抢白道:“幸会,幸会他是我的亲哥哥,在下叫高筠,也是今科应试的举子,不过在下应试的是武科考试。刚才后面一位兄台介绍说你是陆兄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呢,没想到真的是陆兄您!真是久闻不如一见啊”
高筠的态度相比他哥哥倒是更加的恭敬诚恳,看得出是实在佩服陆佐,估计高筠他二人对陆佐的事情早有耳闻了!
陆佐也微微一笑回礼,“幸会!二位兄台一同赴试,若是能高中,定能成就今科一番佳话啊!”
“陆兄说笑了。”高翰笑着看向陆佐身边的陆仁襄,“这位是”
“哦!这位是舍弟,陆仁襄!”
陆仁襄作揖施礼,高翰兄弟赶忙还礼。高翰看着陆仁襄倒是觉得一表人才,笑了笑道:“我看二位兄弟今年要是能一同上皇榜,那才是千古佳话啊!”
陆佐爽朗一笑,“但愿我们四人都能榜上有名!”说罢四人哈哈大笑起来。
高筠此时已经兴奋至极,“陆兄,您要是不嫌弃,咱们就一同去吃杯酒。如何?”
“好!”陆佐见这高筠地爽利劲,心里也是一见如故,喜欢地紧,于是一口答应。
“哈哈!陆兄果然好爽!”高筠再次恭敬的作揖道。
京都的酒家林立,今日会试刚结束,这时候正热闹非凡,所有酒家的客人,几乎都是各地应试的举子。酒席间大家所谈论的,也大多是关于今科试题的难易、有哪些人会榜上提名、哪些人会名落孙山之类的话题!
陆家兄弟和高家兄弟也寻了一处人数不多的酒家,店伙计引着四人来到二楼靠近江边的雅间处。
高筠看着雅间甚是别致,又能看见江边风景,甚是喜欢,连连称赞。
四人酒过几巡,渐渐地越聊越投机。不知喝了几时,陆仁襄和高翰却不胜酒力,早就趴在桌子上,唯独陆佐和高筠依然在互相斟酌。陆佐平时是一个极为克制自己的人,唯独今天见了高筠后,竟然平生第一次如此放浪形骸,时而与高筠对饮吟诗,时而相拥高唱,几乎喝得忘乎所以!
陆佐喝着喝着,忽然想起了老家的母亲,于是放下手中酒杯,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走到窗边,趴在窗棂前,望着江外,顿时心中涛涛。
第三十一章义结金兰()
陆佐此刻望着窗外的江河,远处江水一线处,一轮圆月半掩羞颜,江上往来的船只,在月光中随波摇曳,阵阵凉风拂面,往事涌上心头,心中万语千言一时勾上眉梢,顿时眼眶红了起来,眼含热泪,刹时又咬牙忍着。
陆佐又想起了自己儿时与父亲的时光,又想起当年那个大宅院里的所有人。欢声笑语的院子里,陆佐和弟弟妹妹们相互追逐嬉戏着,一起在河堤边放纸鸢;一起在祠堂里读书;一起在大院的池子里抓鱼,往事种种恍如昨日,却又那般遥远。可是不争气的眼泪还是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滚滚的落下了。
“陆兄!”高筠浑厚的声音打断了陆佐的沉思。高筠边说着边递上已经斟满酒的杯子,道:“你看刚才‘马’字的小令你还没做呢?”
高筠拿着酒凑近的时候,才看到陆佐眼角的泪痕,不禁高声笑了起来,“陆兄,这男儿有泪不轻弹,你怎地哭将起来了。某家从小生下来到现在,都没有哭过呢!我娘还天天骂我是天生的杀星,都不会哭一声,刚出生的时候可把她急得哟,怎么拍我就是不哭,所以我从小到大都不知道哭是什么滋味!”
高筠说罢,又大笑起来,想用这样的情绪影响一下陆佐。
陆佐也微微一笑,接过高筠手中的酒,突然朗声道:“继续,‘马’字的小令是吗?”
“这才对嘛!”高筠指着远处的江河,“你看这江海莽莽,能否就此做一首小令否?”
陆佐沉思片刻,“有了!”接着朗声唱道:“‘剑啸寒风马啼空,凌云割血斩青龙。直上九霄天,诸神乞摇怜。’”
陆佐唱罢,情致所动,将手中的酒径直往天空一洒,接着将手中空杯向江海抛去,继而朗声哈哈大笑起来。高筠也是听得如痴如醉,看得似狂似癫,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高兄,今日你我有缘,如蒙不弃,我陆佐愿与您结为异姓兄弟,不知高兄肯赏脸否?”陆佐难得地露出那种由衷的微笑,接着激动的问道。
“三生有幸啊!实不相瞒,某家早有此意!”高筠喜不自禁的答道。
“在下今年二十有四,不知高兄何时生人?”
“那陆兄就是小弟的哥哥了,小弟今年二十一岁。”
二人说罢,在窗前,对着月亮纳头便拜。
看着时间,已经更深了,店伙计也跑上楼来,提醒高筠和陆佐要打烊了。两人这才付了银钱,各自扶起自己的兄弟,二人商量着一起住陆佐的客栈。于是扶着陆仁襄和高翰一同去“高升客栈”休息了。
会试结束的第二天,又是天朗气清的一天。初春的暖阳,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