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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那人诡异的笑了两声,那得意的笑声,浑厚的嗓音,不正是大将军荀谋吗!胡大友心下一怔,皱着眉定睛一看,那强健的身影让他更加肯定,那人就是荀谋。胡大友不想输了气势,也呵呵一笑,“来人可是荀谋,荀将军吗?”
“正是!”荀谋淡淡道,“胡将军这么大动干戈却是为何啊?”
“方才有几个刺客闯入圣上的寝宫,本将军是为了例行公事,特来缉捕刺客,以保护圣上周全。”胡大友面不改色道,“荀将军最好快些让开,免得我的人伤到你。”
“哦?刺客?我看这刺客不是别人吧!”
荀谋鄙夷的语气,让胡大友大为恼火,“你荀谋,你”胡大友正气血上涌的时候,忽然觉得哪里不对,看来事情真的已经败露了,“荀谋你怎么会在这里?圣上呢?”
“圣上?”荀谋冷笑了一声,得意的说道,“你先看看我唱的这出空城计如何?让胡将军失望了吗?”
胡大友瞬间火冒三丈,但是还不肯承认,“荀将军,你说的什么,本将军听不懂!你再不让开,就是妨碍公务,小心我先斩后奏。”
“哈哈哈先斩后奏”荀谋仰天大笑起来,接着又鼓掌道,“胡将军,你这出戏唱得可真不错啊!那我是该配合你呢?还是该做一个看戏的呢?”
胡大友已然怒气冲冲,命令道:“来人呐,荀谋阻碍公务,给本将军拿下。”
胡大友身后一队枪手迅速闪到前队,荀谋几乎就在同时打了一声响指,门后竟然瞬间冲出了一队弓箭手,快速地列队在荀谋的身前,列队成一道人墙。胡大友刹那间愣在马上,而马前自己的枪队忽然停了下来,胡大友急得大喝:“快上啊!”
就在那几十名枪手准备往前冲的时候,前面的箭已经奔着胸口飞来,须臾之间,冲在前面的那几十名枪手,已经鲜血飞溅,接二连三的倒在地上。紧接着荀谋又是一声响指,弓箭手得令才停止了射击。
胡大友气急败坏的橫枪指着荀谋,“大胆荀谋,你这是要造反吗?”
“造反?”荀谋冷冷一笑,向天一拱手,“我荀家世沐皇恩,就算是圣上要我的命,我荀家也不会眨一下眼睛。”接着又恶狠狠的指着胡大友,“事到如今,你还要巧言舌辩吗?你以为你昨晚和魏王说的那些话就没人知道吗?还是快快束手就擒吧!”
胡大友瞬间脸色铁青,转而青筋暴跳,声嘶力竭地大吼道:“都给我上!把荀谋给我碎尸万段”
第四十四章身陷埋伏()
就在胡大友大声喝令进攻的时候,荀谋再次一打响指,周围埋伏好的士兵,不知何时齐刷刷的从四面冲来,须臾之间,已经将金吾卫围得风雨不透。
金吾卫原本准备进攻的态势,瞬间被对方的阵势吓得倒退了两步,继而纷纷回头看了看上将军胡大友。胡大友此刻也已被唬住,看来荀谋是早有准备,怪不得刚才进宫的时候一路畅通无阻,原来是有内奸走漏了风声,让对方在这里围下了埋伏。
胡大友已经没有过多的时间去思考如何应对,看来这次计划即将落空了,但还是一咬牙再次下令:“前四营攻击,后四营随我突围至南门!”
这时金吾卫的将士得了命令,前四营的四千人,疯狂的向荀谋冲去,后四营在胡大友的率领下,齐刷刷的转身,后阵变前阵,前阵变后阵,直往南面的突围去。
刹那间杀声震天,鲜血飞溅,前四营刚发起第一波进攻,就被荀谋的箭阵应声射倒。待到前四营冲杀到对方弓箭手面前的时候,屋内又冲出几百名手持钢刀的龙虎卫。双方短兵相接,又是一阵血肉横飞。
与此同时胡大友领着另外四营突围的时候也死伤大半,胡大友奋勇在前,手持亮银枪,手起枪落,杀出一条缺口来,身后随着数百人,一同杀出一条血路,直奔南门而去。而荀谋的人却并没有追赶胡大友等人,而是回头将胡大友原本的前四营团团围住。前四营的卫队见主将已经逃往南门后,大部分人便已经无心恋战,就在他们一愣神的时候,早已经身首异处,眼看着也只剩下一千多人依然做困兽斗。
荀谋是一个久经战阵的大将军,知道此时叛军的首领已逃,对于其手下最易攻心,于是冲着人群大喝道:“放下兵器,降者免死!”
荀谋语音方落,底下瞬间寂静一片,所有士兵都已住手,紧接着兵器撞击地面的声音此起彼伏,金吾卫的士兵已纷纷将手中兵器放置地上,束手就擒。
而此时的胡大友已经逃出了三重宫门,未曾想一路以来宫门大开,自己能如此通行无阻,心下祈祷着章阚那边别再出现什么问题。眼看着只剩下最后一道宫门,出去便到南门出口了,又过了第四重宫门,将到最后一重的时候,眼见着近在咫尺,忽见前方南门“轰”的一声,那门竟然关了起来,胡大友急忙拉住马辔,身后的队伍也停下了脚步。突然身后也跟着传来“轰”的一声,众人回头看向身后的宫门,那门竟然也关将起来。气氛凝结,胡大友底下的士兵面面相觑,不禁又紧张了起来,几乎所有人同时紧了紧手中的长枪。
胡大友抬头四处观察了一番,自己现在与卫队们已经被困在宫墙之中,城楼上并没有任何一兵一卒把守,就连宫灯也未亮起,胡大友正想着宫灯未亮的时候,忽地一连数百盏宫灯接二连三地亮了起来。四周被照得灯火通明,灯光下突然闪出无数的弓箭手,沿着四周的城楼一排站满了人,个个张弓搭箭,箭头直指胡大友等人。
此时胡大友的额头汗珠滚滚,后背湿透。而他的手下则开始惊慌失措。胡大友心下已经猜到,章阚现在要么全军覆没,要么已然投降,看来现在叛徒应该就在章阚和杜宗庭这两个人之间,或者他们两个都可能是叛徒,否则事情怎么会败露的如此之快。
恰在此时,南门正中的城楼上闪出一个高大的身影,黑夜中距离又远,看不清来人的脸,那人冲着胡大友喊道:“胡大友,快快投降吧,老夫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胡大友从这老沉的声音中,已经判断出,这人可能就是龙虎卫上将军长孙崇威,于是拍马上前一步道:“老将军,我只是秉公办事,并没有什么意思,愿老将军放我等出宫。”
城楼上,方才那个须发斑白的老将军长孙崇威忽然冷笑一声,“胡大友,你到现在还在狡辩。皇上待你不薄,你如何胆敢为魏王反进宫中?”接着又对身边一个将军打扮的中年人道:“侯将军!给他看看。”
胡大友定睛看时,长孙崇威身旁站着的另一个人,正是羽林卫上将军侯志贵,但见他手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接着抡起胳膊,向自己这边甩过来,那圆滚滚的东西恰巧滚落到自己的马前,原来是一个披头散发、血淋淋的人头。
侯志贵大声喊道:“胡大友,好好看看那是什么?”
胡大友拍马上前一步,用手中的银枪一挑,那血肉模糊的人头正是章阚。胡大友和身后的士兵几乎同时发出一声惊呼,“这”胡大友长叹一声,瞬间热泪盈眶,“章阚兄弟,是我害了你呀!”
长孙崇威怒指胡大友道:“胡大友,只要你现在投降,老夫可保你全尸。”
胡大友此时已无力辩白,心知大势已去,长叹一声,“老将军素日待我不薄,投降可以,但晚辈只有一个请求。”
长孙崇威凝眉点点头,“说吧!老夫尽力而为!”
“晚辈希望您能高抬贵手,饶了我身后的兄弟们!”胡大友边说边拿枪指了指身后的下属,“此事系晚辈一人策划,他们并不知情。”
此时身后的士兵个个面面相觑,眼噙泪花。而长孙崇威此刻内心的敬佩之情不禁油然而生,抚须用力的点点头,干脆的答道:“好!这个你放心,既然与他们无关,老夫定会在圣上面前求情。”
胡大友听罢,满意的点点头,他心知以长孙老将军多年为皇帝忠心耿耿的份上,皇帝还是会听他的请求地。可就在这时,身后的士兵全都拥向胡大友,纷纷跪倒在地,齐声喊道:“属下们愿誓死追随胡将军。”
就在这一刹,胡大友已泪如泉涌,看着马前的兄弟们跟自己沦落至此,心中不禁愧疚万分,“兄弟们,你们还有自己的家人,为了我胡大友不值得啊!魏王待我恩重如山,我才能有今日,所以我不能对魏王不忠,今日我只求一死,可你们一定要好好活着,老将军既然答应我们,我相信他一定会信守诺言的。”
第四十五章丹心碧血()
胡大友看着跪在马前的金吾卫兄弟们,不禁悲从中来,于是翻身下马,凛然道:“好!兄弟们全都起来吧,今日我等就一起并肩作战,杀出一条血路来!”
众将士站起身,举枪齐声呐喊:“并肩作战,杀出血路!”
胡大友迈着方步走至章阚的人头前,先将袍甲内的白色衬衣用枪尖割裂,接着俯身放下手中的银枪,用双手将章阚的人头捧起,然后把人头结结实实地绑在腰间,最后脚尖轻轻一提,脚底下的银枪从地上利落的被勾将起来,继而迅速的将枪接在右手中,于是左手轻抚章阚的人头,悲壮的呼道:“章阚兄弟我们带你回家。”
胡大友悲壮的呼喊声在宫城内高亢地回旋,所有的将士此刻已经血脉喷张,大家都知道现在只能求死,胡将军说的回家,不过是一起去往另外一个世界而已,但是没有一个战士在此刻退却。
此刻胡大友大声冲在前面喊道:“大家跟我杀”
胡大友举着枪冲在最前面,身后的将士也举枪紧随其后,此刻所有人已经红了眼,他们拼命的往南门口气势汹汹地扑去。
而城楼上长孙崇威也红了双眼,大喝一声:“放箭”
“唰唰唰”箭如飞蝗射去,接二连三的将士应声而倒,待到胡大友等人冲到南门前的时候,已经死伤大半。胡大友领着众人向城门发起一波又一波地撞击。就在对方的弓箭手停止攻击的时候,身后竟然忽又传来阵阵的喊杀声,原来后面一千多名手持钢刀的羽林卫已经追来。眼看着就要追上,已经杀红眼的胡大友回转身又下令:“杀”
只剩两三百人的金吾卫得到命令后,齐整整的转身,向羽林卫冲杀而去,两队士兵短兵相接,杀的不可开交,就连城楼上的长孙崇威也看得连连赞叹,想起当年上阵杀敌之时的场景,可是如今却将刀口对准了自己的同袍。就在长孙崇威看得触目惊心之时,旁边一支冷箭“嗖”的一声向城下人群中射去,正中城下胡大友的左膝上。胡大友瞬间单膝顺势跪倒在地,两旁的下属见状赶忙边杀边将胡大友扶起,就在扶起胡大友后的刹那,那两名护卫单手不支,全都死于羽林卫的刀下。胡大友忍着剧痛挥舞银枪,也将那几名羽林卫挑死。
长孙崇威恶狠狠的看向身边,原来果真是侯志贵下的狠手,这种放冷箭的行为,长孙崇威甚为不耻,于是怒气冲冲地冲到侯志贵的面前,左手夺过他手中的弓箭,右手紧紧地揪起他的衣领,鼻翼颤抖地瞪着侯志贵,道:“你最好老老实实呆着,不相信的话,老夫可以先拿你祭刀。”
那侯志贵知道长孙崇威数十年来是圣上的贴身侍卫,虽然彼此都同属卫府上将军的职位,但是由于他与圣上的特殊关系,其实羽林卫与金吾卫在特殊情况下都会从属于他的管辖,所以这位老将军敢口出此言,并不是夸张,故此侯志贵被老将军的一席话吓的颤颤巍巍,道:“下下官明明白!”
酣战许久,羽林卫的数量却渐渐地减少,直至双方都只剩几十人了,可是胡大友和他的手下却愈战愈勇,直杀的羽林卫一个不剩,将士们虽然杀红了双眼,但渐渐地也感觉到自己已精疲力竭了,大家彼此相互看了看,身边的兄弟只剩下十多人,还有几个已经累瘫在地。
长孙崇威知道现在不能再手软了,否则只会死更多的人,于是长叹一声,无奈的低下头,将手一挥,“哎!放箭吧”
紧接着又是一波箭雨飞去,箭哨一响“呼呼”射来,但见尸海中的十多个人左闪右躲,可终究还是敌不过飞箭太多,十多个人全都应声倒下,最后只剩胡大友一人依然奋力格挡,就连右眼中了一箭,鲜血喷涌而出,他也无暇顾及。
这时城楼上的老将军长孙崇威见状一扬手,弓箭手便停止了射击。
长孙崇威眼圈泛红,心中一阵酸楚,对着胡大友喊道:“胡大友,你今日已然犯下滔天大罪,也怪不得我了。”
胡大友的脚下尸堆如山,已经无处下脚,无奈只能站在尸堆上,而此刻左膝受伤,右眼又疼痛难忍,身体一颤,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