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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知禅师神色慌张的叫道:“快,快”
那两个和尚迅速冲到床前,一个人用被褥紧紧的将陆佐摁住,另外一个人从床边的柜子里取出一个瓶子,然后倒出一些液体在手上,再在陆佐的脸上和手上涂抹。
刘询等人也是看得目瞪口呆,心生怜悯,看陆佐的痛苦之状,想来常人都难以忍受。于是刘询看着故知禅师问:“这种情况什么时候开始的?”
故知禅师长叹一声,“从四月份入夏以来,每隔两三天就会发作。可是不知为何,这两日每天都会发作一次?”
“哦?”刘行远惊讶的问,“会不会是因为天热,再者伤口未痊愈,才会如此发作?”
故知禅师点点头,“有可能,来看过的各地名医,都是这么说,就是说不准他何时能神志清醒。”
刘询听罢,倒是觉得还有一线生机,他既然会醒来发作,就可能有神志清醒的时候,但愿他醒来的时候,还能多活几年。
伯爵府的常客,素来都是高筠,今日忙完事情之后,高筠便领着殷季去拜会平远伯安远山,府里的门子知道高筠是老爷的座上宾,于是一边先让他进去客厅等候,一边去通禀老爷。
安远山在书房看书,听管家说是高筠来会,想必有重要的事情,于是放下手头的书籍,匆忙去客厅会见。
三人见罢,寒暄过后,安远山便先开口问陆佐最近在桃鹤轩修养的如何了?高筠并无隐瞒,一五一十的将事情告知安远山。接着高筠话锋一转问:“在下有一事想请教爵爷您?”
“哦?请讲?”
“你可知有一个人的叫水月先生的?”
安远山犹豫片刻后,点点头,“知道!实不相瞒,他正是老夫的兄长!”接着反问,“你年纪轻轻的怎么知道他?”
高筠拱手道:“在下是听故知禅师说的,他说兴许这个水月先生能救活我大哥,不知爵爷能否相告他的去处?”
安远山摆摆手,“你去求他没用的,老夫这个大哥脾气古怪,别人求他没用。实不相瞒,老夫的兄长自幼好医求药,但是性格乖戾,与世无争,只是一味喜欢医术药理,但是并不喜欢救治病人,他常说生老病死皆是天定,不想违逆天命。二十多年前我与圣上一同收复颍州一战中,圣上身中毒箭,眼看着药石无力、回天泛术之际,老夫万不得已向圣上举荐兄长,起初他多次以不识医术为由言辞拒绝,后来圣上下旨以灭族相要挟,老夫的兄长这才勉强答应医治,后来老夫还被他痛骂一顿,说我以后要是再跟他人提起他会医术,就要与我断绝关系。”
高筠皱眉叹息,“真是奇哉怪也!那眼下就没有办法救我大哥了吗?他如今还在京师吗?”
安远山眉峰一展,“他如今在蓬莱一座岛上修丹炼药,离京来回相去二月有余。”
殷季此时已眼噙泪花,迫不及待的道:“爵爷,那我去请他来,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要找水月先生来救我师父。”
“哎我去请都没有用,何况你们。”安远山摇着头,扼腕长叹。
殷季焦急道:“那总不能坐以待毙吧,还有没有人能请的动他的?”
安远山抚须陷入了深思,“眼下只能看看我女儿她能不能请得动了。”
高筠和殷季面面相觑,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激动的问:“琼茜郡主?她能行吗?”
“只有试试看了!”
殷季问:“那现在我就跟安姐姐一切去蓬莱。去请水月先生”
“她已经去了!”
“什么?她已经去了?什么时候的事儿?”高筠和殷季异口同声的问道。
“你们告诉老夫陆佐情况后的当天,她便不辞而别,只留下一封书信,便只身前往蓬莱求见她的伯父了。”
高筠好奇的问:“那郡主她去请水月先生,有指望吗?”
第五十六章水月先生()
安远山面沉似水,似乎回忆起了一段往事,“现在还不好说啊!当年我女儿她母亲生静若的时候难产,所有郎中和官中的太医都无能为力,我兄长那次却毫不犹豫的帮我夫人顺产,才保住她母女平安。老夫兄长他终生未娶,也未有一儿半女,所以对静若,他也视若己出,所以”
“所以安姐姐能把水月先生请来的,对吗?”殷季闪烁着明亮的眼睛接话道。
“虽然这么说,但是现在都已经过去整整四个月了,按理说,不管能否请得到老夫的兄长,上个月也应该回来了才对,可是小女竟然至今未归,老夫也甚是担心啊!”安远山说罢,眼眶湿润,自己女儿虽然性格豪爽,但是从小到大并未出过远门,此番一去已然数月,这途中何其凶险,不禁担心起女儿地安危来。
高筠低下头,也不好再问下去了,如果琼茜郡主果真出了什么事,那真的是愧对伯爵爷了。
安远山却忽然抬头问:“老夫也有一件事情想问高将军。”
高筠微笑着抱拳,道:“爵爷直说吧,在下绝对知无不言。”
安远山欣然点头,道:“关于令兄的风闻,高将军最近可曾听闻?”
“这”高筠思忖着点头,“有所耳闻!听人说他最近和太子过从甚密!”
安远山见他倒还实诚,“高将军,你相信吗?”
高筠陷入了沉思,“我问他的时候,他说并没有和太子有什么瓜葛,有时候的往来,只不过公事上循例请示。所以”
安远山看高筠的脸色,心下也知道他的顾虑,于是说道:“高将军之所以能数月之间,成为正三品金吾卫上将军,以您的直觉,会不会有什么原因呢?”
高筠又陷入了沉思,“难道和我哥哥有关?”
安远山点点头,“这是其中一点,虽然你哥哥现在只是工部检校员外郎,但是以我的消息,他很有可能和太子有所往来。”
高筠面露惊讶,“你是说他们暗中操作,助我当上金吾卫上将军的?这怎么可能?”
“当然有可能只是道听途说,圣上之所以会破格提拔你为金吾卫上将军,主要还是想培植自己的亲信,所以眼下圣上如果知道你也和太子有什么瓜葛的话,圣上很有可能会”
“会怎么样?”高筠愕然问。
“这个现在很难说,老夫官场沉浮数十年,只是想提醒你,刚上任不久,最好不要那么快和某个党派有所往来!”安远山说的时候,其实就是委婉地警醒高筠不要和太子刘衍有什么关系。
殷季也听得明白,站起来,愤愤的对高筠说道:“高二哥,你可别忘了,我师父他现在之所以不省人事,就是拜太子他们所赐,你要是敢跟他们有什么瓜葛,我可就跟你拼命。”
高筠哈哈大笑起来,“小殷季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明白了,你看我像那种不忠不义的人吗?要知道大哥的仇我早晚都会替他报的,还有那个荀谋。”
安远山也接话道:“那个荀谋,估计过半个月可能就要回来了。”
“哦?”高筠有些讶异,“圣上真的决定收兵啦!”
“嗯!是的!没想到未尝败绩的荀将军,此番第一次挂帅就失利了,以后圣上很难再敢信任他了。”
“这可是好事!”高筠哈哈一笑,“我还听说圣上安排您家大郎为兰州节度使呢!恭喜啊!”
二人相视一笑,抱拳施礼。安远山继续问:“最近陆佐的弟弟如何了?可有联系?”
高筠唉声叹气了一番,才道:“仁襄受他哥哥的影响,一直被排挤,现在被贬谪到宿州任通判。也时常有书信来往问他哥哥的情况,听他说宿州富饶,并不会有多大的难处。”
安远山微微点头,略微同情,“可惜了这么好一个进士科的状头,哎”
高筠和殷季二人聊到黄昏,便起身告辞,安远山欲留他二人吃饭,高筠嫌麻烦,说还要回苦集寺探望陆佐,便委婉拒绝了。
于是二人又快马来到苦集寺,同着持明几个小沙弥去用过晚饭后,便复又来到“桃鹤轩”。彼时故知禅师正在耳房的窗前练习书法,见高筠和殷季回来了,赶紧扔下手中的毛笔,问:“你们两个去问得怎么样了?有消息吗?”
高、殷二人摇摇头,“没有!”
故知禅师见他们二人的神情也已经料到,也是低头叹气不语。
“不过大师不要太伤心,你说的水月先生确有其人,他确实也精通医术,也确实是平远伯的兄长。”高筠一五一十的说道。
“你们两个不是说没有吗?”
“我们是说去了没有用,不过平远伯的女儿琼茜郡主早在三个多月前就去请她大伯了,但是至今还未回来,只怕”高筠说罢怅然若失之状。
就在故知禅师还未来得及叹息的时候,陆佐的病情又发作起来,整个人又开始抖动,床前的两个小沙弥手脚熟练的极力配合着。
殷季在一旁看着师父痛苦的模样,已经泪流满面了。高筠则神色怅然的问故知禅师,道:“我大哥他现在怎么每天都会发作?”
“是啊!自从上个月底开始,似乎每天都会发作一次,这两日尤为厉害,而且是每到傍晚时分就会开始。老衲方才已经差人去请郎中来看了,估计就要到了。”
故知禅师话音方落,门外就有小沙弥叫道:“师祖,张郎中到了。”
果然一个八字须的男子掀开布帘进来了。张郎中拱手先屋内的人施礼,故知禅师做了个请的姿势,让他先给陆佐看病。
张郎中拿出一应工具,先开始给陆佐号脉,屋内瞬间鸦雀无声,只能听见对面窗前不时传来的几声虫鸣。张郎中的眉头开始越皱越紧,接着叹声气后才松开手。
屋内几个人都注视着张郎中,都知道可能情况不太妙,不过还是殷季最先急切问:“我师父他怎么样了?”
张郎中又叹息一声,一边想着该如何开这个口。
故知禅师似乎也明白了,但还是强撑着,道:“张郎中,你但说无妨,我们也好有心里准备。”
第五十七章神医天降()
张郎中见故知禅师也这么说了,叹息着摇摇头,“陆先生脉息微弱,只怕是不行了,他能撑到今天已经算是奇迹了,按照普通人,早在两个月前就已经他明日要还是不醒,估计就”
房间内瞬间气氛凝重,几个人都垂下头来不说话,大家都心照不宣,只是没想到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你们还是做好准备吧!”张郎中于是收起行囊,提起药箱便离开了。
殷季泪流入注,趴在床沿抽泣不止。高筠长叹一声,拍了拍殷季的肩膀。
故知禅师原是个看透生死的人,但是看到自己的爱徒如今走到这步田地,不禁也动容了,双手合十,念声“阿弥陀佛”,便怅然若失的出去了。
高筠见故知禅师出去,于是也吩咐身旁站着的两个沙弥,道:“两位师父也辛苦了,你们回去休息吧!今晚就由我来守我大哥最后一遭。”
两个和尚合十施礼后,也离开了。屋内只剩下高筠和殷季看守着,高筠于是又拍了拍殷季的肩膀,道:“小殷季别哭了,你师父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殷季此时已经哭得泪涕横流,哽咽道:“谁像你那么没良心,到现在还没掉过一滴泪的。”
“嘿!我说你你这小娃娃,到现在还跟我吵是不是,你不知道老子从生下来就没哭过啊!”高筠此时鼻子一酸,可还是哭不出来,只感觉心头难受。
高筠也坐在床沿,不知何时手里面竟然多了一壶酒。
殷季闪烁着泪花瞪着高筠,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喝酒?”
“这可是圣上赐给我的酒,我怕这些和尚发现偷偷用锦囊包裹着,这次拿来,就是想着跟大哥他喝两杯。”
高筠说罢走去大堂,拿了两个茶杯回来,倒满一杯放在床头,自己则倒满一杯握着,徐徐说道:“大哥,我先干为敬,这杯酒您就别跟我抢了。”
殷季擦拭着眼泪,“高二哥,我也要喝。”
“你还小,我若是让你喝了,大哥非得打我不可。”高筠鼻子又是一酸。
殷季哽咽道:“可可是我怕怕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而且我都十六岁了,不小了。”殷季说罢就要夺床头的那杯酒。
高筠赶紧一把抓住殷季的手,“这是你师父的也敢抢,要喝自己去大堂拿杯子去。”
少倾,殷季也拿了一个杯子进屋,让高筠帮忙倒满。
两人三杯两盏过后,殷季就开始面红耳赤喊不行了。不知几时,月儿已经偷偷趴在窗角,月光透过窗,洒在窗下的书案上,照在一张新画的荷花图,殷季此刻已经趴在床沿呼呼大睡了。
高筠摇了摇瓶内的酒,已经一滴不剩,于是长叹一声,“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