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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什么事儿了吗?”陆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眉间隐隐觉得一定出什么事儿了。
陈退之也显得有些紧张,踮起脚往陆佐身后的院门外看了看,确定没有人之后,才将房门关上,紧紧的插上门闩,然后做了个请的姿势,“先进来说!”
陆佐边进屋,边把手里的灯笼吹灭,然后交给殷季放在一旁,“自己家,这么鬼鬼祟祟的的作甚?”
陈退之拉着陆佐坐定之后,凑到大师兄的耳边低语了几句。路佐的神情渐渐地也随之变色,听罢之后,惊慌的大叫一声,“当真?”
“当真!”陈退之斩钉截铁的答道。
殷季将灯笼放在架子上之后,见师父神色不对,凑上前,急切的问师父,“师父,发生什么事儿了吗?”见师父面沉似水没有反应,便又问陈退之,“到底怎么了?”
还没等陈退之回答殷季,陆佐便神色凝重的问:“现在对方要什么条件?”
“他们说必须要白银十万两,绢十五万匹,美名其曰助军旅之费。”
“实在是欺人太甚!”陆佐火冒三丈,拍案而起,“不能给!”
陈退之脸色颇有为难之色,“可是如若不然,对方就撤兵了!”
殷季此时似乎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这应该和师父的师父有关,他们好像和大蕃国之间有什么联系,难道师父是大蕃国的细作?
陆佐听到陈退之这么说的时候,开始闭目深思,大蕃国现在这么会在这个节骨眼要挟自己呢?
“师父!”殷季再也忍不住问,“你们是不是在说大蕃国的事情?他们是不是要撤兵啦?那我们是不是可以不去边关打战啦?”殷季有些激动,如果真的要撤兵,那么师父就不必大老远跑那边去了,如此师父也能好好休养。
陈退之拉了殷季一下,做了一个禁言的手势,示意他不要打扰陆佐思考。殷季却有些不耐烦,见他们对大蕃退兵如此态度,甚是不满,师父果真要是和大蕃国有联系,自己也断然不答应,这可是里通外国啊!于是咬牙切齿道:“师父,你们和番兵有瓜葛?是不是人家的细作?”
“你这个小鬼怎么回事?”陈退之也被殷季一连串的问题惹急了,“别在这无理取闹!”
“那番兵要撤退,你们怎么是这副神情,难道不该高兴吗?”殷季愤愤的道,“看你们刚才还想贿赂敌国让他们继续占领鄯州呢!”
陈退之一脸严肃的瞥了殷季一眼,冷冷的道:“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低头沉思的陆佐,似乎被殷季的一番话所惊醒,许久他才狡黠一笑,抬起头道:“不必担心,他们不会退兵的!”
陈退之惊讶的问:“何以见得?”
殷季不解的问:“师父到底怎么了?”
陆佐拍了拍殷季的肩膀,然后坐下来,慈爱的笑道“现在告诉你也无妨。”
殷季也拉出凳子坐下,万分期待的等着师父说出真相。
“大蕃国和乞塔国要联合吞并边关的几大州县,其实我等早就知道了!”
“额?你们怎地会知道?难道您真的未卜先知?”
陆佐摇摇头,“哪里未卜先知,都是靠各个信息渠道,通过一些蛛丝马迹,以及推测,才能做到你所说的‘未卜先知’。早在前年,为师还在鄯州老家的时候,就有手下人告诉我们大蕃国的一举一动了。”
“哦?”殷季好奇而又惊讶道,“他们做出什么举动,让师父您料定他们会进攻我朝呢?”
“当然是从乞塔国手中购入大量马匹,打造大量兵器,而且还将西陵赞之子希若赞卓调遣至边境巡守,如若不是另有企图,又何必如此。”
“可是您刚才又说他们要挟您,说不拿出白银什么的,就退兵,他们又为什么这么说?”
陆佐呵呵笑道:“季儿啊,你是不是以为为师会不会是大蕃国的细作啊?”
殷季不置可否的瞪大眼睛看着师父。陆佐继续说道:“其实就在大蕃国想要出兵的时候,我们已经去见过一次大蕃国的国主了!”
“怎么可能?”殷季质疑道,“大蕃虽然没有我们中原沃野千里,但是我也听说他们的国家不小,他们的国主怎么会见你们呢?”
陈退之听罢,哈哈一笑,拍着胸脯道:“当然是因为本大爷我啊!”陆佐蔑视了他一眼,陈退之尴尬地又改口道,“当然还有我义父和师父的缘故。”
“为什么?”
陈退之道:“我是七省绿林的盟主,我师父和义父又是鄯州出了名响当当的人物,他们想要攻破鄯州,也许能打得过鄯州守军,但如果我们结合内外,就算击溃不了大蕃军队,守住鄯州还是不在话下的。”
殷季不解的看着陈退之,“可是鄯州后来怎么还是失守了呢?就连兰州当时也快被击破了不是吗?”
第一百三十章诱之以利()
殷季不解的看着陈退之,“可是鄯州后来怎么还是失守了呢?就连兰州当时也快被击破了不是吗?”
陆佐喝一口热水,咽了下燥热的喉咙,“后来我师父他们也曾派人跟鄯州节度使说过,可他们竟然把我们派去的人斩杀,将我们所进言的话视为阴谋诡计!”陆佐现在想来还有些愤愤不平,“这些狗官实在可恶,好在鄯州节度使也是自食恶果,最终被番兵所杀,只可惜苦了鄯州的老百姓了。”
“官府为什么不听您师父他们的话呢?”
陆佐嘴角尴尬一笑,语气颇为玩味的道:“毕竟他们是官,我们是寇,而且师父他们占据鄯州凤迹山十余年,官兵一直甚为头疼。”
殷季也明白了其中缘由,“这么说鄯州城破是因为鄯州守备疏忽咯?”
“也不完全是因为这个!”
“啊?”殷季有些惊讶,“这么说还有其他原因?”
陆佐凝神沉思,许久才答道:“鄯州官僚之中出现了内奸!”
“内奸?”殷季不可思议的看着师父,“怎么会有内奸?那你们找出那个内奸了吗?”
“谈何容易,没有找出这个内监,只怕兰州也危在旦夕。”
“这么说内奸有可能还在兰州?”
陆佐点点头,“很有可能,而且这个内监至少是军内的武职,并且其职位至少在校尉一职之上。”
“师父,您怎么会知道至少是校尉呢?”
“否则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或者低级的军官,怎么可能知道鄯州的布防,并且在数日之间鄯州就城门告破,接连直取数个州县,直踏兰州呢!”
殷季饶有兴致的追问道:“那兰州城又何以能够抵挡住番兵的围攻呢?而且还等来了朝廷的救兵?难道也是师父你们去送信的?”
陆佐点点头,“是的,就在大蕃出兵前的一个月我们将此消息告诉了兰州太守房渐之,好在他听进我们的话,早早就筑城墙,挖壕沟,填充守城士兵,所以这才得以守住兰州。”
“那师父怎么又和大蕃有关系呢?为何又不让他们退兵鄯州?”殷季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
“这就说来话长了!”陆佐指尖轻轻敲击桌面,提醒殷季认真听好,“当时贼兵攻破鄯州之后,就想招降凤迹山的师父,当时大蕃只想攻破鄯州之后,以此作为休养生息之地,渐渐蚕食西部各个州县,如果真的让他们得逞,那么彼时只会更加危险,所以当时我就建议师父针对大蕃的招降先虚与委蛇,引导他们进攻兰州城,以此拖长他们的战线,让他们孤军深入,而且兰州城的太守房渐之果然不负众望,守住了兰州,抵御住了大蕃军队一波又一波的进攻,而且还等到了朝廷军队的到来。”
殷季恍然大悟,“怪不得荀谋出兵一到兰州,不过数月,就能那么快解了兰州之围,还接连收回多个县府,原来是有师父你们的暗中相助啊!”但是突然又有些奇怪,“那为什么荀谋最后还是兵败了呢?”
“那次兵败其实并不能完全怪荀谋!”
殷季愣了一下,师父竟然为荀谋开脱,甚是不解,愤愤的道:“不是他还能有谁!哼”
“奸细!”
“奸细?”殷季握紧拳头,砸在桌上,“哼又是这个人!”
“如果不是奸细,以荀谋的能力,绝对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被诱入埋伏,所以一定有人把荀谋军队的行动告诉了大蕃元帅。”陆佐的眼神似乎被烈火灼烧了一般炯炯有神。
殷季依然好奇,“师父,您好没回答你们为什么不让他们退兵呢?”
陆佐狡狯的呵呵笑道:“不是我们不让,是我们想让他们继续留守鄯州,等的就是这一次机会。”
“机会?”殷季还是不明白,“他们留守鄯州,我们能有什么机会?”
“当然是将他们”陆佐说时,握紧拳头,咬牙道,“一举歼灭之!”
殷季简直不敢相信,“鄯州城防稳固,想要一举歼灭谈何容易,怕不是痴人说梦吧?”
陈退之哈哈一笑,指着殷季,“你这小子,不是一向说你师父如何神机妙算、如何无所不能吗!这会子怎么怀疑起你师父的本事了?”
“不是我不信,是这难度实在太大了,一则内有奸细,二则外有贼兵,据说番兵此行聚拢了二十多万的大军不是吗?”殷季皱眉道。
陆佐有倒了一杯水喝干,“番兵所传的二十多万大军,不过是虚张声势,据我们的人所报,敌军大概有十五六万的兵马,再加上前番和荀谋大战,死伤一二,现在也就剩下十二三万兵马吧!”
“那我们有胜算吗?按照您说的一举歼灭的可能性有吗?”
陈退之也好奇的问,“大师兄,大蕃现在都说要退兵了,我们该怎么办啊?如果一旦退兵,那我们之前所做的就前功尽弃了,师父他们也就没有机会戴罪立功了,彼时我们就先变成奸细了。”陈退之见大师兄呵呵一笑,这可将他急坏了,“大师兄,你还有时间笑?”
“你觉得他们真的会退兵吗?”
“这”陈退之沉思着,“难道他们是在诓我们?”
殷季也不解的问,“他们诓骗我们的目的何在呢?”
陆佐接着娓娓道来,“之前大蕃攻破鄯州的时候,曾经派人来凤迹山请求我们帮忙攻破兰州,而且应允只要攻破兰州,就将鄯州作为奖赏,答应将路二叔和秦三叔两位师父封为鄯州太守和节度使,所以大蕃军队一旦撤兵,他们以为利益最大的受害者会是我们,所以以此作为要挟,一来是逼迫我们就范帮忙出兵,二来是以此勒索钱财。”
陈退之愤愤的道:“这些番贼实在可恶至极。”
“那师父您怎么就知道他们不会退兵?”殷季问,“大汉军队即将开拔,难道他们真的不怕?”
陆佐呵呵一笑,“季儿,你还听不明白啊,鄯州是他们苦心经营,历经千辛万苦才得到的城池,他们哪里会轻易放弃。至于朝廷出兵,他们如果真的会怕的话,早在鄯州的时候他们就弃城投降了,何以守了数月才想到脱手呢?”
陈退之双手一摊,无奈的问,“那现如今他们这么威胁我们,该如何是好?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旦他们发现我们是在拖延时间,岂不是更麻烦?”
第一百三十一章捣练子令()
陈退之焦急的问大师兄该怎么办的时候,陆佐也有些困惑起来,这金银财宝是万万不可能给这些白眼狼的,可是不给的话,那么大蕃就会对我们有所芥蒂,那么彼时率军攻城之时,原有的计划就很难实现了,收复鄯州的时间也将被大大延迟,现在时间对于自己而言非常宝贵,自己必须在有限的时间内,将该完成的事情结束了,否则,自己将难以瞑目,可是现在改怎么办呢?
就在陆佐一筹莫展之际,殷季冷哼一声道:“这些狗贼实在可恶,师父,这次我非得将这些人的脑袋一个个拧下来不可,还有那个就希若赞卓的狗贼,一定要用他的血来擦拭我的湛卢剑!”
“小殷季,你就别在这吹牛了,打仗可不是开玩笑的。”陈退之冷嘲道。
“二师叔,要不要我们来比试一下,看谁最后先败在战场上!”殷季愤愤不平的道。
“好了”陆佐神色有些疲倦,“你们两个就别再争了。”
“大师兄,您是不是想到什么办法了?”陈退之急忙问。
“你们两个这么吵,有也想不出来了。”陆佐语含责备的道,“办法也不是没有,其实也很简单!”
“简单?”陈退之不敢相信,这事儿怎么可能简单,不过想想是自己无所不能的大师兄,对他而言应该游刃有余吧,“什么办法?”
殷季也迫不及待的问,“师父,您就别再吊胃口了,直接说什么办法吧?”殷季一面说着,一面给师父倒了一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