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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些神奇的机械,真的是令人匪夷所思,大家想不明白这东西居然不吃粮草只吃煤,就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而煤炭,并州有的是,别处不说,就说晋阳,城外自古就有可开采的煤山,所以许多人认为正是因为如此,才招来了嗜煤如命的火轮船。
寻常百姓这么想,但消息灵通人士可不这么想,朝廷筹办的“轮船招商总局”,如今已正式成立,这就意味着,在并州开矿采煤,那是暴利的买卖。
并州多煤,又有汾水与黄河连接,那么并州出产的大量煤炭,必然源源不断供给长安,长安对于煤炭的需求只会越来越大,所以只要有一口出煤的矿井,那矿井就是会喷钱的“钱泉”。
只是不到半年时间,长安的达官显贵,河东的世家大户以及各地豪强,已经开始招募人手,在并州各地勘探矿脉,开采煤矿,而晋阳一带,同样如此。
运煤的火轮船,本身就要消耗大量煤炭,而北上晋阳运煤的火轮船,货仓肯定不是空的,大量关中的产出及粮食,会源源不断运抵晋阳,卸空船舱,随后装满煤炭返航。
这就意味着,晋阳的商机大幅暴涨,正是大家发财的好机会。
码头上围观的人群之中,有两名年轻人看着眼前奇观,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过了一会,分开左右向外走去。
好不容易离开人群,来到港区外沿一棵大树下,两人回看码头方向,良久,其中一个身材稍微瘦弱的男子问道:“如何,武三,拿定主意了么?”
“嗯,拿定主意了。”武士彟答道,随后反问:“你呢,文宝?”
“想清楚了。”许文宝笑眯眯的回答,随后补充:“去学开火轮船。”
“哦?你之前不是说要去开矿吗?这可是很赚的呀?”
听得武士彟提问,许文宝笑道:“你,呵呵,定然也是想去学火轮船吧?”
武士彟点点头,两人边说边向外走去。
许文宝和武士彟是同乡,许文宝出身平民,武士彟不一样,出身官宦人家。
但因为家道中落,家中排行第三的武士彟,年纪轻轻就靠着买豆腐养家糊口,而许文宝则做一些小买卖。
两人关系很好,琢磨着一起攒下本钱做大买卖,原本见着晋阳城内外大兴土木,对于木材的需求很大,便打算做木材买卖,但现在情况变了。
开矿采煤,才是暴利的买卖,因为从今往后,煤炭不愁卖,有多少就能卖多少,若开矿却赚不了大钱,唯一原因就是煤采得不够多。
许文宝和武士彟打算开矿,但仔细一了解,心都凉了:长安的权贵、河东的世家大族,并州的本地豪强、晋阳的豪商,一个个铆足了劲要募集人手开矿,他们争不过。
并州煤多,所以总有地方开矿,问题在于得雇佣熟练工才行,至少要找到矿脉,开矿才不会亏本。
而现在,熟练的矿工都被大户们争相招揽,他们这点小本钱,哪里抢得过。
若按着原先的想法,做木材生意也不是不行,但这样就错失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那个机会,就是做航运,火轮船航运。
许文宝和武士彟不约而同想到了搞航运,因为根据多方消息所述,轮船招商总局不会一直垄断火轮船航运事宜,待得火轮船发展起来了,就会允许民间船主从事火轮船航运。
这就是一条发家致富的门路,但他俩也知道要从事这一行,就得先摸清楚其中的门道。
别的不说,火轮船据说可是很难伺候的,他们日后若成了船主,雇佣船老大、船工来开船,若不明白蒸汽机的内情,很容易被人骗、占便宜。
首先,耗煤量如何控制,船主不知道内情,那么船老大说烧多少煤就烧多少煤,很容易被对方以此为手段占便宜。
其次,火轮船的维护费用,船主必须知道个大概,不然船工说哪个部件坏了要换得若干钱,船主不知道内情,很容易被对方占便宜。
还有,蒸汽机出故障用不了,可能只是某个价值数十文的小配件坏了,但船工说是一个价值数贯的配件坏了,船东不知道底细,就会被对方骗钱。
所以,想要从事火轮船航运,船主必须雇佣可靠的技术工把关,但这很难,因为僧多粥少,即便请来了好手还得好吃好喝供着,所以不如自己去学。
学了手艺,然后花几年从事这一行,驾轻就熟之后,就自己当船主,做航运。
这就是武士彟和许文宝的想法,但学艺就得拜师,火轮船这种新事物,师门在哪里大家都不知道。
不过现在知道了。
晋阳城内,最近新开张了一家“技术学校”,专门招人学习如何开火轮船,但学员必须签订契约,毕业之后必须为轮船招商总局工作若干年。
这个学校的出现,真是一场及时雨,武士彟和许文宝下定决心,要到学校拜师学艺,学开火轮船。
第二百零九章 夺天地之造化()
午后,晋阳城内一隅,许文宝和武士彟在街道上边走边谈,商量着一件事情,方才他们去城中新开的技术学校走了一转,打听到了许多消息,如今要决定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技术学校确实招生,但招生名额是固定的,此次招满之后,要到秋后才招第二批学生,所以有意者要报名得抓紧时间。
技术学校招生的条件不算苛刻,只要是官府治下良民、有户籍证明即可报名,此举主要是为防止学生中途违约,因为学生入学必须和学校签订契约,毕业后要在轮船招商总局工作若干年。
在技术学校就读,可以申请学费、住宿费全免,条件就是毕业后多为轮船招商总局工作几年,即为“还债”。
总的来说,如果学生中途违约(病故或者某些特别情况除外),是要支付违约金的。
这一点,对于许文宝和武士彟来说不是问题,他们是正经的良民,也没打算中途违约,但学生入学后在校读书期间,是要住校的。
每月,连上五日课,晚上也要上课,所以得住校,然后休息两日,这两日倒是可以离校,然后继续连上五日课,以此类推。
除非家中有急事,否则上课期间不能轻易离校,一年中有暑假、寒假,这时学校放假,学生才能长期离校。
而这个技术学校说是三年学制,头两年学习基础知识,第三年起开始实习、操作火轮船,若入学的学生是文盲,还得多加一年的“文化课”。
这就意味着,若许文宝和武士彟到技术学校学习开火轮船,至少有三年时间是被困在学校里,没办法做买卖挣钱。
而之前,他们以为在校期间,还可以兼顾一下小买卖。
对于许文宝和武士彟来说,他们俩有点小钱,却不多,如果两人这三年都在学校就读,意味着这三年自己不但赚不到钱,还得家里出钱补贴。
这是不可能的,所以,原本打算两个人一起学开火轮船的想法,得变了。
两人之中,只能一个人去学开火轮船。
这就存在一个风险,那就是学开火轮船的人,日后学到了真本事,把伙伴踢开,跟别人合伙做航运,那么被踢开的人,这几年就白白浪费掉了。
友情要面对现实的考验,而许文宝率先做出了决定“武三,说到做学问,你比我懂得多,脑子也灵活得多,你去学,我继续做买卖,学费还有你的日常开支,由我来承担!”
武士彟摇摇头“那可不行,你也不容易,还是你去吧,我来承担开支。”
“不行,你靠着卖豆腐,也就养家糊口,哪里供得了我”许文宝哈哈笑“放心,说到做买卖赚钱,这点本事我还是有的!”
两人争起来,却被前方传来的喧嚣所打断。
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家酒肆正在“开业大酬宾”,可许文宝和武士彟认得这家酒肆,这酒肆早几年就开业了,他俩还时不时来这里喝酒。
再看看,门口牌匾上的名字还是那个名字,牌匾下亲自迎客的酒肆掌柜还是原来那位。
怎么就“开业大酬宾”了?
。。。。。。
酒肆雅间内,阵阵微风吹拂,将房间内的热气吹散,许文宝和武士彟端坐不动,定定看着风的来源——房间一侧墙壁上的“风扇”。
这个名为“风扇”的装置,外表看上去像一个扁扁的圆形铁笼,铁笼里有一个仿佛竹蜻蜓翅膀的十字形“扇叶”在不断旋转着。
阵阵微风就这么从风扇里吹出来,吹到许文宝和武士彟身上,让二人只觉十分凉爽,仿佛是在河边吹着凉风。
这装在墙壁上的“风扇”会“摆头”,从左摆到右,又从右摆到左,使得微风能够吹到房间内大部分位置。
如此神奇的“风扇”,让许文宝和武士彟看得目瞪口呆,随便点的酒菜,已经被风吹凉了还未回过神。
密室起风,这真是夺天地之造化啊!
武士彟如是想,感受着凉风拂面,他已经有些舍不得离开这间房子了。
如今是夏天,此时烈日当空,但现在在雅间里吹着“风扇”,让人几乎忘记炎炎夏日,武士彟不明白这玩意是怎么吹起风来的,许文宝当然也不知道。
自古以来,夏日消暑用的是冰块,人们将冬天采集的冰存到冰窖里,夏天就拿出来使用。
据说财大气粗的人家,宴客时会用巨大的冰鉴盛着大量冰块,将其放在厅堂中央,宛若一座小冰山般,让周围的人感受到丝丝凉意。
如此奢侈的场景,许文宝和武士彟无缘得见,但现在两人吹着风扇,觉得这清凉的感觉应该不比小冰山差多少。
现在,他们终于知道这家酒肆为何说是“开业大酬宾”了酒肆停业大半月,给大厅和雅间分别装上了风扇,仿佛焕然一新。
这么热的天气里,到酒肆里消遣的客人,喝酒吃菜吹着风扇,那要有多惬意?
酒肆有了这风扇这一消暑法宝,想来生意会好上许多。
端菜进来的酒肆伙计,见着二位看着风扇发呆,心中自豪之余,不忘夸起风扇,向客人们介绍起这一新鲜事物。
风扇的扇叶,是靠蒸汽机带动的,以前就有人弄出来过,但那时的蒸汽机耗煤太厉害,所以用来扇风不划算。
现在不一样了,有了新式蒸汽机,用一根轴来带动许多风扇转动,各风扇的风力不小,而总的耗煤量不算高,在炎炎夏日,用风扇来招揽生意再合适不过。
武士彟对蒸汽机要如何以一根轴带动许多风扇十分感兴趣,但酒肆伙计也说不清具体原理如何,只知道是请专营暖气的商社派人安装,据说那几根主轴要悬在梁下,是为“天轴”。
而这神奇的玩意,据说是先在工场里用上的。
因为“风扇”是商社推出的新“商品”,所以这个月安装的话有七折优惠,如今晋阳城里许多酒肆都陆续开始安装了风扇,以便招揽更多的顾客。
晋阳因为产煤,所以城内暖气的普及程度很高,像样些的酒肆、食肆以及各种娱乐场所没有暖气,冬天就不会有人上门寻欢作乐。
所以大家都装有热水锅炉,在此基础上装蒸汽机带动的风扇,也不会太麻烦。
而现在,有了风扇,大概再过几年,没有风扇的酒肆、食肆以及各种娱乐场所,夏天生意就别想好。
听到这里,许文宝和武士彟哑然,他们没想到蒸汽机是如此的神奇,如此迅速的改变着大家的日常生活。
这种夺天地之造化的利器,果真是人制作出来的么?
吃完酒菜,两人结完账离开雅间,向酒肆外走去,经过大堂时,发现大堂顶部的几道横梁上,都向下吊着几个风扇,是为“吊扇”。
“吊扇”的扇叶不停旋转,给下方就坐喝酒的客人带来凉意。
方才许文宝和武士彟进来时,没注意到大堂顶上有“吊扇”,如今看着这“吊扇”转啊转,忽然觉得脑袋一凉。
万一、万一这“吊扇”砸下来,底下人的脑袋岂不是会被
那场景光是想都觉得血腥,许文宝和武士彟只觉得后背凉飕飕,但又不好开口问,毕竟这么一问,店家怕是要板脸。
一旁的伙计见状也不避讳,直言道“两位郎君请放心,这吊扇稳得很,决计不会掉下”
话还没说完,却听得屋顶传来踩踏声,似乎有人在屋顶上快速奔跑,踩得瓦片噼里啪啦响,随后一阵刺耳的破裂声响起,一大段屋顶坠落下地,激起尘埃无数。
。
第二百一十章 师兄?谁和你们是师兄?()
突然垮塌的屋顶,带着大量瓦砾和吊扇一起坠落地面,弄得酒肆大堂一地狼藉,尘土飞扬中,大堂内的人们还没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