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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你病要你命,大战爆发时宇文温巴州,此次用兵是州长史任冲、州司马杨济还有虎林军、府兵将领商议的结果,对此宇文温觉得不错。
他那弱小的军官团,总算是能根据实际情况,自己拿主意应变了!
“杨司马什么时候撤回来?”
“使君,如今就快春耕,等误了夏口守军屯田的农时,杨司马就撤回来了。”
“如此祸害郢州,想来陈国百姓又得编排本官了,不知此次本官又会是何种死法?”
。。。。。。
夏口城远郊。
巴州司马杨济用千里镜观察着夏口城外陈军据点,双方围绕夏口攻防已经激战数月,如今周军好不容易进抵夏口城外,却已经是筋疲力尽无法真正攻城。
夏口外围的据点还没清理干净,没办法逼到城下,也就不能挖地道直抵墙根,来个“升棺发财”。
周军野战占优但要攻城则兵力不足,州兵两千、虎林军两千、府兵两千,不算运粮的青壮加起来六千人,看起来兵多,但陈军的兵更多。
若不是周军野战能力强,如今被围的就是他们。
“超过两万兵,却窝在夏口城里不敢出战,不像话嘛!”
仪同将军梁定兴笑骂着,新练的府兵们表现出色,他作为府兵将领也颇为高兴,而跟着老伙计们搭档,兵临夏口城外,先前的担心都消散了。
“他们不能败,所以不敢冒险,反正知道我军也无力攻城,大约就是想耗到雨季,这样我军就只能撤了。”
别将陈五弟分析着,陈国夏口守军良莠不齐,能打的战兵有,但更多得是征发来的百姓,这些人守城勉强,要出城在野外作战肯定不行。
“不用等到下雨,这些田都毁得差不多了,等农时一过就走,陈军这一年又是没有收成!”
“两万守军,还不算增援的水军,一个月耗粮就是四万斛,一年就是将近五十万斛,加上那些青壮运送粮草也得吃东西,一年下来就不下六十万斛,再折腾下去,陈国的巴州那里撑得下来。”
“陈国的巴州撑不下来,我大周的巴州可是撑得住!”
众人商议着军情,又有数人风尘仆仆的走了过来,当先一人是开府将军史万岁,而跟在后面的则是其他将领。
“史开府,陈国援军如何了?”
“击溃了,弩兵先射一轮,伏兵从两侧涌出,然后骑兵一冲就溃散了。”
“这样一来,陈军怕是愈发不肯出战了。”
“不出战也好,武昌那边有更多时间修葺城防了。”
“弩兵们适应了么?”
听着杨济发问,一名身形消瘦的将领闻言上前回答,不过说的官话有些磕磕巴巴:“司马,我们没问题。”
自称没有用“末将”,不过众人倒不以为意,此次出兵,新编练的弩兵一千人也同行,他们属于州兵序列,却是由归化的山民组成。
训练强度和州兵相同,特地强化了弩的训练,不指望短期内近战得力,就是要当做弓弩手射人射马。
“很好,陈军已经失了胆气,但诸位要多加防范,当心陈军夜袭。”
“末将遵命!”
进逼夏口的周军主帅是巴州司马杨济,若按常理他无权指挥府兵,而开府将军史万岁等将领也无需理会这位品秩比自己低的州司马,不过在巴州却是例外。
他们共同的上级,是大将军、巴州刺史、邾国公宇文温,大将军统帅府兵,巴州刺史统帅州兵,宇文温本人统帅虎林军,所以他指定的主帅是杨济,那大家就得听令。
“大家都知道宇文使君已回到巴州,方才使君已经传来命令,一切均按我等之前议定的计划行事,夏口周边的农田一定要毁掉,陈军敢出来那就正好吃掉!”
“传令,夜间安排人敲锣打鼓,折腾夏口守军!”(。)
第一百八十一章 升棺发财 续()
光州,州治光城,城外投石机如林,不停地向着城池抛射石块,而城内的投石机也毫不示弱,在城头冒死观察敌情的士兵指引下,同样不停向外抛射石块。
数十斤重的石块,在半空不断地交错而过,落地时要么激起一阵尘土,要么砸中些什么东西,亦或是引起一阵惨叫,带走一些人命。
周军当年的攻城利器——配重投石机,如今已被隋军掌握,守卫光城的隋军借此和攻城的周军对抗,双方投石机互砸,看运气将对方砸垮。
周隋两国战事从去年九月爆发,持续了半年之后,周国丢了合州、吴州二总管府,和山南州郡的联系中断,所以隋国豫州总管府治下光州,便成了周军的猛攻目标。
光州位于大别山北麓,其南侧有官道可翻越大别山,南抵山南黄州总管府治下南定州,是另一条前往山南的要道,所以周军势在必得,而隋军也誓死守城。
围绕光城的攻防战于去年十月就已开始,隋军凭着光城外围的堡寨和周军周旋,无奈豫州军主力西进攻打山南荆州,光州的局面渐渐恶化。
周军用无数人命为代价,和隋军交战数十仗,将隋军外围据点一个个拔掉,如今终于兵临城下,双方咬紧牙关进行攻防。
光城的城防针对投石机进行了改进,城墙不是一味加高而是加厚,夯土城墙比原来厚了一倍,而原先的箭楼大都削减。
箭楼在配重投石机的石雨下不堪一击,所以没必要浪费物料,但加厚的夯土城墙却能有效扛住投石机的进攻,数十重的石头砸上去,城墙不会垮塌,最多迸裂最后形成一个坡道。
围绕这种坡道,攻守双方不停的填入人命,周军的先登死士奋力爬坡,隋军的守城士兵奋力鏖战将对方打退,无数个昼夜,无数次进攻和反击,光州城头到处都是猩红。
地面打得血流成河,而地下也不太平。
某处坑道内,空气混浊,充满了汗臭等各种味道,十余大汉吃力的抬着一具棺材前进,前方一人点着根蜡烛,用那豆大的烛光为同伴照路。
坑道不是很宽,坑道顶部不断有水珠滴下,所以地面有些泥泞,众人只能一前一后抬着棺材,小心翼翼的前行,好不容易来到坑道末端。
那里已经放置了三具棺材,两具在下而一具在上,在昏暗的地道里看上去有些渗人,这些人将第四具棺材叠了上去,随后大部分人马上离开,留下三人在鼓搞着什么。
烛光摇曳,拿着蜡烛的人越来越紧张:“我说行了没有?”
“行了行了!”
三人很快离去,用木板将坑道挡住,留下四具棺材,还有其上八根烧着的香。
“快走!要不就出不去了!”
。。。。。。
隋国光州刺史尔朱允,小心翼翼的登上东城墙头,冒着被飞石击中的危险,观察城外周军的动静。
“使君,周军堆起了土山,想来这些土是挖地道时运出来的。”
“已经挖了十日了,看样子也差不多到城墙脚下。。。”尔朱允面色凝重,周军用投石机占不了便宜,数次组织先登攻城也被打退,看来是要用地道这一招了。
挖掘地道绕过城墙士兵循着地道直接城内,这是常见的攻城手段,而光城也做了准备防御这一手。
首先是护城河与壕沟,只是周军冒着箭矢挖沟渠将光城护城河的水排掉,如今有恃无恐的挖地道,想来不会太浅,故而壕沟与干涸的护城河再起不了作用。
“地听那边听出动静了么?”
“使君,周军差不多挖到城墙脚下了。不过我军已经集结兵力,就在东城墙角下等着,他们敢露头就是个死!”
“很好,无论如何要把他们打退。”
话音刚落,尔朱允被随从一扯滚到旁边,数息之后一颗大石头落下正好砸在他方才所站的地方。
“使君请下去吧,城头太危险了!”
“无妨,将士们不畏箭矢,本官又怕什么?”
尔朱允登上城头,一来是观察敌情,二来是鼓舞士气,作为主将他若是躲在城里成何体统,又如何激励士气坚守城池。
光城已经被周军围了,对方势在必得,攻城力度越来越大,而光城守军只能死守待援才有一线生机。
箭矢已经消耗大半,民房大部分都拆了充当滚木礌石,而事先为投石机备下的石块也消耗得差不多,再耗下去,就只能白刃战时用人命来抵挡。
尔朱允知道有援军在外围想办法,隋军骑兵在周军后背袭扰,不断分散对方兵力,只要寻着机会截断粮道,光城不是没有解围的希望。
前提是他们要顶住,既然光城已经顶了将近五个月,那么尔朱允决定咬牙顶下去。
“使君!周军过来了!”
尔朱允闻言抬头望去,却见城外周军在大盾的掩护下开始逼近,心知对方即将展开新一轮进攻,正要指挥士兵应战,却忽然觉得脚下一震,同时听见一声沉闷的巨响。
似乎自己站在一面鼓上,有人用力擂鼓,巨响震得耳朵轰鸣,而脚下颤抖不已,尔朱允只见周围腾起尘土,随后脚下忽然一垮,自己坠落下去。
晴天落雷,光城东墙忽然腾起黑烟,尘土飞扬之际城墙现出一个大缺口,而城外逼近的周军随后爆发出如潮的呐喊声:“破城了!”
城墙附近幸存的隋军将士,声嘶力竭的呼喊着,召集同袍涌向缺口,要用血肉之躯堵住这个缺口,残垣断壁之间,满身是血的尔朱允挣扎着。
左脚疼痛不已,低头看去小腿已经血肉模糊,浑身没有一处不痛,但尔朱允奋力爬了起来,方才那诡异的一幕让他想到了一个传闻:周军有轰天雷,威力巨大可开山裂石。
哐啷一声拔出佩刀,他摇摇晃晃向冲到面前的周军士兵杀去:“杀敌啊!”
箭如雨下,尔朱允被射成刺猬仰面倒地,耳边再度响起如潮的呐喊声:“破城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脸黑()
巴州,西阳城外三台河边某黑工坊,一声闷响从其中某处小院内传来,随即一缕黑烟袅袅升起,似乎某位修士白日飞升失败。
“咳咳咳”
几个身着奇怪衣物、面目狰狞的人夺门而出,在院门外喘着气,而院内又有数人在灭火,院内的一个炉子上火光点点,几个坛坛罐罐冒着黑烟。
宇文温一把扯下面具,黑着脸问旁边一人:“刘道长!你是不是加错什么东西了!”
那人把面具摘下,满是疑惑的喃喃自语:“不能够啊。。。贫道只是稍微。。。”
“稍微?刘道长,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方才要不是带着面具,我几个就被糊一脸了!”
“郎君息怒,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看着自己面具上粘着的几坨冒热气的粘稠物体,宇文温揉着太阳穴,刚才要不是带着面具,他就真的脸黑:不光运气差,还被毁容。
不过看在黄澄澄的黄金份上,他决定不和刘杨一般见识,当然,那其实是黄铜,不过基于某种需要,可以昧着良心当黄金使用。
“郎主,已经把火扑灭了。”
“很好,把此次试验的详细情况记录下来,找原因。”
宇文温把身上的白大褂取下来,这是他根据“先进经验”给工坊实验人员配上的,连同带着简陋玻璃护目镜的面具,以免实验过程出现意外危及人身安全。
玻璃护目镜受外力冲击易裂,玻璃渣同样会伤眼,但至少能防止各类试剂溅射伤到眼睛,两害取其轻,宇文温还是土法上马,保证实验安全。
结果导致“丹业光魔”刘杨愈发有恃无恐,疯狂做实验,这位来到巴州后,被工坊里各类玻璃试验器皿震撼,又围观了林有地的化学小实验演示,瞬间焕发第二春。
炼丹炼了数十年的刘杨,发现自己一如井底之蛙,好容易来到井外的世界,只觉之前白活了要加倍弥补。
“郎君,还有三分钟。。时间差不多了。”
刘杨看了看挂钟,这可是好东西,时间精确到分钟,虽然很容易坏,但对于做实验来说却很有用,不必像以前那样,靠沙漏或漏壶来计时。
一行人转入隔壁小院,院内一字排开数个炉灶,上面“插着”数排泥罐,如今进行的就是要施展刘杨所献“点金术”,而点金术的关键就在这泥罐里。
此时炉灶的火已经熄灭,数人用铁钳小心翼翼的取出泥罐,这些泥罐外形如同竹笋般的圆锥形,一头平一头尖,待得泥罐冷却,将平底一端敲破,可从其中小泥兜里获得一物。
明代时称其为倭铅,即为金属锌,以这个时代的冶炼技术,是无法稳定获得锌的,而炼丹道士刘杨却摸索出来一个诀窍,诀窍就是泥罐的特殊构造。
其中原理刘杨说不出来,反正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