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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师父的病还没痊愈,医生说了不能受寒,夜风凉,师父还是回房休息吧。”
“为师都睡了一日,你到房里拿件道袍来,披上了就不怕夜风了。”
清风点点头,向房里走去,刘杨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涌起一丝愧疚。
刘杨是被老刘道长收养的孤儿,做了徒弟之后一来帮忙打下手、做杂务,二来也是作为传人把炼丹之道传承下去,而他收养的清风也同样是孤儿,同样要将自己的衣钵传下去。
可如今他能传什么衣钵给徒弟?各种丹方?各种炼丹心得?那些东西他自己都觉得不对了,怎么能祸害自己的徒弟?
那日和西阳郡公宇文温一番长谈后,刘杨只觉得天塌地陷,自己曾经笃信不疑的炼丹之道,已经化作镜花水月,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院子里,然后只觉天旋地转便两眼一黑不省人事。
当年的一幕幕反复在脑海里出现,刘杨梦到了去世多年的师父,想起了师徒炼丹时的点点滴滴,又想起自己师徒炼丹时的点点滴滴。
惆怅、失望、绝望、悲伤、高兴各种情绪不断搅动着,
再次醒来时已是一日后,他已经病倒卧榻不起,宇文温请来医生给他把脉看病,而徒弟清风则侍奉榻边熬药递水,这一病就是大半月,等到恢复精神后只觉得自己如同脱胎换骨。
炼丹之道走错了路,但还有化学之道!他要学会这化学,为炼丹之道点明正确的方向!
多少炼丹之人,和他师徒一般走错了方向,正所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出发点错了,之后再怎么努力也只能越走越偏。
化学,有全新的理论,有全新的实验手段,可以研究物质变化之道,这门学问之深,可能他这一辈子都没办法学完。
“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刘杨如今想的,就是能‘入门’化学,结合现世的炼丹学说,来一个‘勘误’更多的炼丹之人知道,他们的路走错了。
炼丹,到底能否炼出让人羽化飞升、长生不老的仙丹,他已经不敢深信不疑,而宇文温也说了是不信的,化学再玄妙也只是认知世间万物的门学问。
刘杨想不通这个问题,但他决定让大家来想天下的炼丹之人一起来想,所以他要学化学,再向同道们推广大家参与进来。
论道,这是宇文温提出的一个词,刘杨觉得很有道理,他要作为开路者,为同道另辟蹊径更多的人学习化学,然后以此推动炼丹的发展。
炼丹,未必只有追求长生不老这一个终点啊!
想到这里,刘杨只觉得自己又有了坚持的动力,清风拿来道袍给他披上,正要观月时,忽然听得一侧墙头传来轻响。
“师父,那边好像有动静。。。”清风有些怯怯的说道,刘杨循声望去,却听得吱吱声隐约响起。
“啊,原来是老鼠。”
。。。。。。
“也就是说,这李御医没有受人指使,并非故意给我服用底也伽?”宇文温问道,在他面前坐着一人,正是刚刚夜行返回的张定发。
“是的,在下已试探出来,李御医确实没有受人指使。”
“这样啊。。。”
宇文温算是松了一口气,底也伽就是初级的鸦片制品,虽说要致瘾需要长期服用,但宇文温在不知情时服用了两次,那是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这倒是其次,关键是事情本身的性质可大可小,要是开药方的李御医是无意,那倒还好,若是故意如此,那就说明“真有人要害我!”
底也伽在这个时代是作为包治百病的灵药使用,其隐藏属性按说不会有人知道,可若是真有人故意用底也伽给宇文温‘下毒’,那说明此人或势力已经知道了底也伽能致瘾。
那么对方极有可能种植罂粟,目的性很强的制作底也伽,甚至纯度更高的鸦片制品,这样一来一个巨大的威胁就出现了。
对方可以借着鸦片控制权贵,甚至可以将其作为名贵奢侈品推广,如此一来中原便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无论哪一种都是宇文温不能容忍的。
“郎君,底也伽一事,看来确系无意之举,那李御医被我吓得失禁,情急之下说的话还是比较可信的。”张定发说道。
宇文温点点头,想了想问道:“首尾收拾干净了?”
“收拾干净了,我装作为同伴拿药的好汉,和他说要名贵药材,底也伽只是掺杂其中,临走时拿了他祖传灵药,还有些许财物,绝不会让人猜到我是专为底也伽之事而来。”
“这样便好,我要是去宫里查底也伽的用药记录,还是太过明显了,容易打草惊蛇。”
“郎君,这是从李御医处带回的治伤灵药,还有些许碎银。。。”
宇文温闻言笑道:“灵药你留着以防万一,那些碎银就分给其他几个吧,这段日子你们昼伏夜出,辛苦了。”
张定发也没推脱,面前这位钱多得看不上些许小钱,他将东西收好之后汇报另外一件事情:徐州总管席毗罗次子席胜,这段时间都是足不出户。
“那厮不会是在策划什么阴谋诡计吧!”宇文温冷笑着。
“说不准,避免打草惊蛇,在下只安排了简单监视,没有贸然靠近他的府邸。”
“你的看法是什么?”
“先下手为强,免得后患无穷。”
“可是还没有找到证据哟,这样我的良心过不去。。。”
“郎君莫要调侃了。”
“哈,这气氛太凝重了,开个玩笑嘛。”宇文温笑道,“具体的事情,你安排一下。”
“郎君要何时动手?”
“你自己斟酌着办,差不多了再和我说,不过这事要做就要做干净,否则还不如不做,不要勉强。”
“遵命。”
张定发告退,宇文温独自坐在书案旁沉思,他那日在秋官府大牢,差点被人给阉了,事后许多迹象表明,幕后主使极有可能是席胜。
他和席胜在扬州寿春城外结怨,被抓进大牢时对方的人也在现场,所以席胜有动机有时间有能力策划行动暗算,虽然关键的人证还没找到,但宇文温可不是迂腐之辈。
敢打尉迟炽繁主意的昏君宇文赟已经被他手刃,他连皇帝都敢杀,杀个区区官二代完全没有心理负担,更何况是对方先作死。
想到这里,宇文温哼了一声便开始做别的事情,方才他在温习自己的,盘算着麾下军队的建设问题,也是等着张定发回来复命,如今两件事情都做完,就第三件事情:写信。
他要写的信有很多,首先是家书,给妻妾和父亲的,然后就是给部下的,再就是‘介绍信’,为安置自己招揽来的人才在巴州安家落户打前站。
炼丹道士刘杨和他徒弟清风,太学助教刘焯及其家人,过几日便要一起动身前往山南巴州,相应的接待工作要安排好,还有各种注意事项。
刘杨成日里追问化学之术,他得让管家李三九把先前的科普教材准备好,还得和林有地打好招呼,带这位炼丹狂人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科学实验’。
刘杨师徒的安顿还好说,刘焯一家得安排个大院子,此次刘焯顺利从太学脱身,带着一大家子去巴州,接待水平可不能低,观星台要准备好让其大开眼界,而‘精通西洋算术’的杨济还得提前‘备课’。
虽然上月底时已经写信让巴州做好准备,但宇文温还是得再三叮咛,他要到九月过了重阳节才能返回山南,回到巴州搞不好要到十月份,中间这几个月可不能出纰漏。
要是把炼丹狂人或学霸中的学霸气跑了,那得心疼多少年啊。。。(。)
第九十九章 这一定是陷害!()
: ? 小司寇林彦手上拿着一个布袋,宇文温瞥了一眼之后笑着说这里面莫非是什么书信,不如拿出来开开眼界,听得他这么一说,林彦便将布袋打开。
布袋中有一个草扎成的人偶,大约巴掌大小,四肢俱全,小草人上面还扎着几根针,这玩意的造型十分拉风,明摆着是用来诅咒的典型巫蛊之物。
“使君,此物是在院后一角发现的。”林彦说道,见着宇文温冷笑连连,他也没再说什么,将小草人拿给一旁的尉迟顺过目。
“此物是在院后发现的?会不会是墙外有人丢进来。。。”尉迟顺沉吟着,这种套路很熟悉,历史上各种巫蛊大案屡见不鲜,基本上都是大搜查时‘发现’的。
“不排除这种可能。”林彦回答道,一个疑似巫蛊的小草人,被用来证实房间主人诅咒他人,当然这‘他人’必定是皇帝,然后理所当然的满门抄斩。
这套把戏用得太多,一点新意都没有,都烂大街了。
“让本官来猜猜,莫非草人里有纸条,写着当今天子的生辰八字,或者名讳什么的?”宇文温笑容满面的问道,见着林彦有些尴尬,便转向尉迟顺说道:“岳父让人检查这小草人,看看小婿所说对与不对。”
林彦让一名吏员拿着小草人检查,果然从中抽出张小纸条,“谜底”很快便揭晓,不过宇文温却猜错了,而林彦的面色并没有因此变得好看。
因为纸条上写着“尉迟迥”三个字。
蜀国公尉迟迥是辅政丞相,朝廷的擎天玉柱,针扎小草人诅咒尉迟迥,那和诅咒天子也就只差一点点了,所以小草人出现的地方,其主人宇文温死罪难逃,还得顺便夷三族。
何为三族?父、兄弟、妻,也就是说宇文温的罪名如果成立,其父宇文亮、其兄宇文明、其妻尉迟氏全家都得“夷”,前面两个暂且略过不提,后面那个尉迟氏全家,还包括尉迟氏之父尉迟顺。
尉迟顺何许人?尉迟丞相第三子,也是在世诸子中年纪最长者,所以这泡狗屎林彦吃还是不吃,是个问题。
“这一定是陷害,一定是陷害!”林彦斩钉截铁的说道,他方才听手下说搜到个巫蛊小草人,还以为是宇文温诅咒席胜,未曾料弄出来的却是个大罪名,这种陷阱他可不敢跳。
“陷害不陷害的,还得过了堂才能下结论。”尉迟顺淡淡的说道,心中不安消散无影,这种低劣的陷害手法简直就是侮辱人的智商,“先把此物作为物证妥善保管吧。”
林彦点点头吏员把小草人装入布袋,这布袋是用来装证物的,避免在现场找到的小物件遗失,不过在他看来,这东西还不如一开始就没被发现的为好。
说宇文温扎小草人诅咒席胜,他相信;说宇文温扎小草人诅咒尉迟迥,他是半信半疑,但真要以这东西定罪,他就是活得不耐烦了。
巫蛊,这种事情一旦掺和了权力斗争就没好事,最有名的就是西汉时的巫蛊之祸,汉武帝刘彻被弄得家破人亡、心力憔悴。
当时丞相公孙贺的儿子公孙敬声被人告发施行巫蛊之术咒刘彻,又与阳石公主通奸,刘彻命人彻查,果然“发现”其罪行深重。
公孙贺父子下狱后处死,诸邑公主与阳石公主、卫青之子长平侯卫伉皆坐诛。
事情还没完,年老的刘彻疑心病很重,命宠臣江充查巫蛊案,江充用酷刑和栽赃迫使人认罪,大臣百姓惊恐之下胡乱指认他人犯罪,数万人因此而死。
江充与太子刘据有隙,遂趁机陷害太子,并与案道侯韩说、宦官苏文等四人诬陷太子,太子恐惧,起兵诛杀江充,后遭刘彻镇压兵败,皇后卫子夫和太子刘据相继自杀。
后来壶关三老和田千秋等人上书讼太子冤,终于清醒过来的刘彻追悔莫及,夷江充三族,烧死苏文。
又修建“思子宫”,于太子被害处作“归来望思之台”,以志哀思。
此事件牵连者达数十万人,史称巫蛊之祸。
今日在使邸的宇文温下塌处搜出巫蛊小草人,如果给人利用借机闹事,那可真就是腥风血雨一刮起来不知何时罢休,林彦觉得自己似乎就在一个陷阱边缘,前景不妙。
他比谁都希望现场再搜不出东西来,免得又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场面一发不可收拾,就在此时,一名吏员从房内跑来,说院后又搜出了可疑之物。
“是什么?”林彦本能的问道,心中涌起一丝不安,吏员说在院墙角落草丛里捡到一个木偶。
“不会是上面钉着铁钉,然后写着。。。三个字吧?”宇文温闻言笑着问道,那吏员摇了摇头,向林彦说木偶没有钉钉子,只是写着六个字,随即将一个布袋交到林彦手上。
被那小草人折腾得无语的林彦,迟疑着打开布袋,从中拿出一个木偶,待得看清其上所刻字迹后嘴角抽搐,然后将其交到尉迟顺手上。
“尉迟灭,宇文。。。”尉迟顺念不下去了,“尉迟灭宇文兴”这个六个字如刀一般,将